“……你可还记得,伤你的那些乱党,是个什么模样?”
“当时天可黑,我又受了伤,模模糊糊地。不太记得清楚,不过,他们丹心会的那个出头人我倒是瞧清楚了。似乎,被他们称为侯大侠,他的右手腕上还有个烙印似的东西,因为离得太远,我也洠聘鲎邢浮!
说罢,毅康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粗略画了个圆形。听他描绘,总感觉是好像被人特意刻上去的东西一样。弘翊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竟然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毅康每句话的可靠性。
他到底还是被这样的自己给吓到了。
这还是自己么?
毅康怎么都是与自己出生入死过的知己好友,曾经还在天岛事件之中救过他的性命……
对了,好像就是从那件事情开始,毅康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就越來越多。让弘翊越來越看不明白。
“弘翊?弘翊?”
见弘翊半天洠Э陨憧稻醯闷婀郑滩蛔【屯屏送扑
“洠拢沂窃谙耄ば幕岬氖虑椤敲茨憧墒侨プ谌烁ū敢簧恕!
“可不么,今天就是去忙这件事了。顺便來瞧瞧你,成,咱们也闲话家常完了。改日我再拜访怡亲王府,我们兄弟两个,好好喝上一杯。”
毅康见自己该交待的事情已经交待完了,便站了起來拍了拍弘翊的肩膀,他就好像压根洠в懈惺艿胶腭瓷砩夏且凰咳萌瞬豢斓钠⒁谎痪醯靡磺谢谷缱蛉找话恪
“嗯,好的。我们來再叙。”
弘翊如此回着,似乎别有深意,毅康临走前还特意瞧了他一会儿,尔后才走得干净。他前脚刚洠Ю肟嗑茫腭吹钠腿司偷胶腭瓷肀邅砹恕
“主子,皇上交给您的事情……”
弘翊一抬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双眼自始至终都在盯着毅康腰间的那个香囊瞧。
九十九 暴风雨前的平静()
因为彻彻底底成了个闲人,毅康与弘翊那一别后不到两天,他就真的亲自带着些小礼品去了怡亲王府上。
自己这一失踪可厉害,本來是六月份的任务,待到回來的时候,北京城已经飘满鹅毛大雪,一转眼,大家又都在准备过年了。
“小小礼品,不成敬意。我这也是借花献佛,抛砖引玉。完全是个心意,之后等过春节了,我阿玛额娘还要带大礼登门拜访的呢。”
毅康笑着,一幅商人作派,抹了蜜似的话一说就是一大串儿,逗得怡亲王嫡福晋兆佳氏笑得合不拢嘴。一直跟在嫡福晋身边的弘晓睁大一双眼睛望着毅康,也是一幅崇拜的模样。
“弘晓,來來,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江南糕点。先拿着去吧,这可是毅康哥哥的额娘亲自做的。可正宗了呐。”
弘晓眼睛一亮,刚想要走出去,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额娘,满眼企盼。兆佳氏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就轻轻推了弘晓一把。
“去吧去吧,坐这里的都是熟人,莫非还有人会把你是好吃鬼的事情给说出去不成?还不快谢谢你毅康哥哥。”
“谢谢毅康哥哥。”
弘晓开开心心地接过一大包糕点,就好像是抱着满怀宝物似的,苍白的小脸上洋溢的笑意,看得毅康心里都不自觉有些疼。见到弘晓欢天喜地地跑开了,兆佳氏追逐自己小儿子的身影的眼神也拉了回來。
“莫怪罪,这孩子便是这样。”
“小孩子嘛,弘晓是真听话的了。若是我小时候,恐怕也就只有我那阿玛和额娘还能震得住我。”
毅康抠了抠脸,总觉得提起自己过去的那些忤逆往事挺不好意思的。兆佳氏笑而不答,刚抬头,就瞧见了弘翊往这小厅里头來的身影。
“哟,弘翊來了。你们聊,我这就去交待一下,便说毅康贝子要留下來用晚膳,怎么着我们都得好好接待一番。”
“婶婶,您……”
毅康赶忙站了起來,刚想说不用,肩头就被弘翊压住了。只是那么一个对望,毅康就改了口。
“那就有劳婶婶了。”
“不碍事,不碍事。你这也是刚回内城不久,就当是十三叔和你婶婶一起给你接风洗尘。你们两兄弟先聊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兆佳氏显得很高兴,从始至终笑容就一直挂在脸上。毅康和弘翊站在小厅里一直瞧着这个优雅高贵的妇人带着众侍女离开,才又重新坐到各自的位置上。
“……谢谢。”
突然,弘翊先开口道了一声谢。
“这有什么谢的,见外了不是?本來是我到你们家來蹭饭吃,怎地成了你这东道主对我说谢谢了。”
“也就你來的时候,弘晓和额娘才会这么开心。这王府才算是有点人气。”
弘翊笑了笑,笑颜里似乎有些疲惫。毅康一心一意地瞧着弘翊,突然就觉得这当差洠У辈睿险娌蝗险婊拐媸怯刑烊乐稹R膊恢篮腭磁艿ば幕峋咛迨切┦裁词虑椋源又懒宋匏崦鹈诺氖寄┮院螅憧低蝗环⑾肿约憾院腭吹暮抟采倭瞬簧伲蛘咚担丫恢栏萌ズ匏恕
该恨自己,该恨内城,该恨弘翊对自己守口如瓶,还是一开始他就恨错了对象。
要恨,就应该恨那个杀伐太重,重得就连自己阿玛都连连摇头,无可奈何的当今圣上?
毅康一皱眉,被自己的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震撼到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睿
“弘晓的病怎么样了。”
毅康在來怡亲王府之前,就被允鎏提点过。好像就是在他不在的那段日子,弘晓的身子骨就好像是折了腰的柳树一样,每况愈下,越治越治不好。允鎏特意叮嘱了毅康不要在怡亲王嫡福晋面前问起这件事情,就怕又引他人伤心。
现在嫡福晋走了,毅康却忍不住问起弘翊來。他喜欢这个小表弟,更怜惜他。才多大的人啊,就那么聪慧懂事,偏偏老天爷不长眼,天妒英才。
“不好。”
弘翊只说了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概括这一阵子怡亲王府上下的阴霾了。
“找了什么大夫看过。”
“都找过了。除了药王谷的人。”
“……江湖事,你还知道得挺多。”
毅康突然发现,弘翊对江湖门派的了解似乎在自己想象范围之外。
“哼,分内之事罢了。你是不知道,那个丹心会广发英雄帖,下了重金悬赏那最后两个龙图。让这前朝和现今朝廷之间的恩怨突然就成了江湖里的事情。我不多了解点,能行么。”
“……我还寻思着,江湖里的人应该都不是那种蠢笨之徒吧,为了那么点赏金和朝廷做对?”
“自然不全是,可是总还会有。”
弘翊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扶了下额头。看來丹心会的那个英雄帖,确实给他带來了不小的麻烦。
“剑拿回來了?”
突然他冷不丁地说上这么一句,让毅康愣了半晌,好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梦迴。
毅康摇了摇头,洠凳祷啊
“怎么可能,阿玛现在谈起那把古剑就吹胡子瞪眼。”
“哦,有兴趣和我比试一局么?”
弘翊突然站了起來,看样子是要将毅康往练功房领。
“我的练功房里头还有几把佩剑,看你顺手不顺手。”
“好说好说。是光是招式?”
毅康站了起來,跃跃欲试。
“不,还有内力。”
弘翊一站定,转过身來补充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也不管毅康有洠в懈蟻恚妥怨俗缘乩肟诵√
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样,毅康都一定会跟上來的。
他对他了如指掌,一如三年前那般。
一百 各有所想()
本该是开饭的时候了,怡亲王到了饭厅见只有兆佳氏在那里一个人孤伶伶等着,不见他们所说的客人,就连自己的那个最宝贝的儿子弘翊也不在,忍不住就一阵奇怪。
“人呢?都去哪儿了?”
兆佳氏抬头,见是自己丈夫,也是疑惑地摇了摇头。
“我叫人去找了,还以为是在书房呢,结果去书房那儿找的人最先回报说不在那儿。”
允祥一听,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是从书房那儿过來的。难道那下人一瞧见我一脸惊愕的表情,行了,反正也是在府里,能丢到哪里去。我们坐着等等吧。”
说着,他便先坐到了饭桌边上,见弘晓也规规矩矩坐在他身边,忍不住就逗弄起他來。
“弘晓,先吃吧。你那两个哥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过來呢。”
弘晓吞了下口水,正要答是,几个身上沾满了雪籽的下人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來。
“王爷,福晋。咱们找到毅康贝子和弘翊贝勒了。”
“那人呢?不是吩咐了你们要带话去说是开饭了么?”
“这个……”
两个说得上话的下人头头互看了一眼,满是犹豫。
“因为两位贝子贝勒是在练功房,咱们……靠近不得。”
“什么?”
允祥一愣,立马惊得站了起來。紧接着,还在怡亲王府饭厅外忙碌着的婢女们就瞧见又是一帮子人浩浩汤汤地往弘翊贝勒练功房方向去,那领头的,似乎还是王爷和福晋。
……
这场切磋打到最后,似乎有点扭曲了初衷。
一开始弘翊只是想用自己的内力稍作试探,却洠氲绞勘鹑眨惫文肯嗫础W约翰挥媒顺傻墓αΓ揪投ゲ蛔∫憧档乃布浔⒊鰜淼哪枪赡诹Α
这样弘翊讶异之余,自尊更是受损。
他比谁都清楚赫那拉毅康,外人盛传他是天赋异禀,得天独厚,可是他偏偏不愿意当这中流砥柱之中的人上人。这样云淡风轻的性子,又怎么会在与兄弟的比试之中不打一声招呼发全力呢。
说不定,毅康连五成的内力都洠в玫健
弘翊这般想着,禁不住有些绝望,好胜心一起,手上的力度也重了些。这边再次刀剑相碰的空当儿,毅康似乎是有些想抽手了。因为他显然察觉到了这样的转变。
“弘翊,你看,都快要到吃饭的时候了,咱们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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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翊,弘翊,别打了。再这么打下去,你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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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毅康,就连弘翊都变了脸色。
“额娘小心!”
同一时间,两个人影一起冲了出去,现身在了允祥面前,挥剑排解掉了刚才那一道道凌厉的剑气。
因为差点殃及池鱼,害了父母的性命,弘翊突然清醒了不少。两个本來在练功房内比剑的少年互相望了一眼,沉默得厉害。
“哎,哎,你们真是的,不过是比试罢了,怎么就成了动真格的了?”
可怜了温柔善良的兆佳氏,本來还惊魂未定,一瞧见允祥对着弘翊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赶忙就站了出來打了圆场。
“弘晓,弘晓你快去厨房那儿告诉大师傅,就说咱们可以上菜了。先把甜点端出來,乖孩子,快去。”
“哦!”
弘晓左右望了望,领了母亲的命令立马就跑走了,屁股后面还跟着一溜奴仆,都是怕他摔着在旁边小心护着的人。
“对不住对不住,兴许是咱们好些时候都洠写枇恕R恍朔芷饋砭蜎'了个正形,让王爷福晋受惊了,毅康汗颜,毅康汗颜啊。”
毅康见这气氛还洠Щ汉停辖舯愣耸稚系慕#饕荆胧峭嫘Π胧侨险娴呐饫竦狼浮
“岂敢岂敢。人洠说骄秃茫瑳'伤到就好。得了,你们两个快披上衣服去吃饭吧,别着凉了。阿博塞,快点去给你主子和毅康贝子拿外衣披着。他们可都是穿着单衣站在这儿呢!”
兆佳氏连忙接了毅康的话头,四处张罗,众人一阵手忙脚乱,终于是将忍而不发的允祥给架到了饭厅,这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只不过本來应该是欢天喜地的一餐家宴,却是在紧张不已的气氛中度过。就连平日里爱闹的弘晓都不怎么说话了,只是低头吃着饭。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饭之后,毅康匆匆拜别。允祥的气似乎也消了些,送完毅康回來的当儿,也洠Ф院腭捶⑵⑵皇怯幸馕抟獾匕ι酒撕靡徽蟆W詈笙喽晕扪裕髯员愕懒送戆不胤啃菹⒘恕
只不过,这一对父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谁都洠в姓娴娜ニ酢
一个前脚刚踏进卧室,便开始考虑第二日和礼郡王私下会面的事情,而另一个,却并洠в兄苯咏约旱奈允遥窍裙杖チ耸榉俊R蛭⒉┤乖谀嵌茸潘
“爷。您受伤了?”
一见弘翊一脸沉重地走了进來,阿博塞赶忙从阴影里现了出來。
“洠拢徊还切┢ね馍恕!
“……毅康贝子那身法,可真是比起半年前提升了不少。”
阿博塞沉默了一阵,也不管弘翊是不是愿意提到这个话睿R蛭庾芄槭且傅模饧虏攀呛腭匆共荒苊叩母尽
“是啊,是提升了不少。”
与其说是提升了不少,还不如用进步神速來形容。曾几何时不相上下的两个人,现下却成了弘翊只有仰望的份儿。弘翊说不上來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境,若说他洠в幸坏悴环母芯酰腔拐媸羌倩啊2还购茫箾'有被这点要命的虚荣与自尊给冲昏了头脑,想要假公济私。
现在他和阿博塞谈论的,可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大到可以让赫那拉毅康万劫不复,让礼郡王瞬间失去皇上的信赖。小到无凭无据,说出去也是捕风捉影,空穴來风。
“那么爷可瞧清楚了,是不是弱水心法?”
“……像,又不像。”
弘翊思索了良久,最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件事查清楚以前,阿博塞,你不要妄下定论,更不得声张。如果走漏了风声到皇上那儿,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博塞撇了撇嘴,似乎是被弘翊这句话给伤到了。
“爷,看您说的。阿博塞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就长舌头过。”
弘翊洠Э陨还俗诺妥磐罚胱抛约旱氖虑椤S只蛘咚担且憧档氖虑椤
……
是夜,毅康回到了家中,也是满腹思绪。
从弘翊要求他比剑开始,他就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说不上來的呃蹊跷。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让毅康突然就意识到了半年的封闭式训练让他这身功夫增进了不少,却也锋芒太露。可是更让他觉得揪心的,却是弘翊对自己的态度。
那模样,好像是一定要将他置于死地一样。
毅康越想心里便越不是滋味,本來以为天色已晚,府里的人大概都已经睡了,谁曾想刚跨进大门,就瞧见了父亲站在二道门那儿等着他的身影。
“阿玛。”
毅康赶忙行了过去,福了个礼。允鎏打量了他一下,练武之人,除了行动会比一般人灵敏以外,就连感官五觉都会比他人尖锐得多。就像现在,虽然是在大晚上,允鎏还是将毅康手上和脸上的伤看了个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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