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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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尽欢-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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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自己的父亲……

    吴放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贤侄,久等了。”

    允鎏坐到吴放面前,连连道歉。毕恭毕敬地让他饮茶,这一些列的举动就连吴放都觉得有些惶恐。

    “哪里哪里,本来便是应了伯伯的邀请前来。没有将事情办成之前,侄儿真是汗颜,汗颜。”

    其实来之前,吴放就接到了两个不同的命令,亦或者是命令和暗示。娘亲似乎很担心玉宁伯母的状况,总是耳提面命地叫他不遗余力地将伯父的事情办好。可是父亲似乎并不这么想,在吴放出发前,他还特地将吴放拉到了一边,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大概意思,也许就是希望吴放放聪明点,别什么事情都给人说,毕竟他们是做江湖生意的,可是允鎏伯伯,却是朝廷的人。

    斟酌之下,似乎两位长辈说得都有理。无法,吴放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

    “……不知道侄儿管理忘忧庭院那么久,可否知道梦迴和离魂这两把剑的名字。”

    吴放心里暗暗一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

    “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伯父怎么会对这种江湖上的传说感兴趣。”

    允鎏沉默,指腹下意识地在茶杯边缘画着圈,看样子,这番话该怎么说出口,也够这睿智的王爷考虑好一阵子了。吴放倒也不着急,本来就有了会在王府里耗上一整天的打算,现下还是白天,事情又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自然是不会有多赶的。正好允鎏思索的时候,他也该好好想想,怎么明哲保身。

    至少,夭夭的事情,他不想透露半句。他的这个妹子,命已经够忐忑的了,吴放不想再在她的名单上多加一个背叛的人。

    “不瞒你说,你贤弟毅康不久之前得了一把剑。你司马伯父说,那把剑很有可能是梦迴。毅康休假,也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走火入魔。”

    允鎏思绪一定,索性和盘托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的就是吴放口里的真相。

    “伯父是想知道,如果这真是梦迴。这把剑,本身是从哪儿来的?”

    “原来伯父是想查是谁给了这把剑与毅康。”

    允鎏没说话,全当是默认了。吴放沉默了半晌,过了好久拧成一团的眉毛才渐渐松开。

    “不可能,据我所知,梦迴在朝廷剿灭无双会的时候,早就已经毁了。”

    吴放说了一半实话,这一半对他来说,却是全部。因为白夭夭做什么事情都不会事先通报他一声,什么都得他自己去查。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如此。他知道当初夭夭急功近利,为了能够三年内学到全部的弱水心法,致使梦迴断裂。但是他却不知道,在白夭夭重新活跃于现世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将离魂要了回去,而把梦迴用吸收了自己一个甲子的极寒功力的怪石给重铸了。

    “……毁了?”

    允鎏也愣住了,他并不是不信吴放的话,却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吴放的这句实话去考量司马扶伤告诫他的那些话。如果说当初的梦迴毁了,那么他们现在拿的这把呢?又是什么?

    允鎏不相信,以司马扶伤的眼力,会把一把剑认错。

    “是司马伯伯说,那是梦迴?”

    吴放一看允鎏一幅匪夷所思,参不透其中奥妙的模样,便晓得认定那把剑的人,一定是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像司马扶伤这样的人物,说不上是有多活跃,又有多耀眼。可是药王谷慧眼识人的分量,还是摆在那儿的。

    “嗯,司马兄说,那是梦迴。所以才会带回去封在遗世山庄里。”

    “……伯伯没有和其他人说起这件事吧。”

    吴放一听到这话,无端端地便担心起遗世山庄来。现在朝廷剿灭了无双会,桃源乡已经一下去了其中之一。如果他们再妄动一下,说不定顷刻之间也会遭到灭顶之灾。

    “自然是没有。我也有我的考量。”

    允鎏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明说自己的心里话。说白了,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和友人,不得不做了欺上瞒下的事情。吴放看着允鎏一脸忧愁的模样,便知道要让他作出这种决定,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伯父,敢问一句,毅康的内功心法,所承何人。”

    “无门无派。硬要说,应该是嵩阳派别。因为毅康从小跟着在下岳父大人,止戈将军长大。所以那些武功路子,从内到外,几乎都是由岳父大人传授。”

    “是了。难怪如此阳刚正派,若不是如此,司马伯父也不会传授一些药王谷的内功恢复心法给毅康了。”

    吴放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忽然就站了起来,负手踱到了窗边。

    “毅康的功夫如果真是出自嵩阳派,再加上药王谷的回春妙法,二者结合,便已经在他体内形成了一个阴阳相乘的局面。可是那把所谓梦迴的到来,因为寒气太强,水性太重,一不小心便让毅康打破了这样的局面。突然间让他体内阴性的潜能爆发,暂时压制住了阳的调和。如此以来,就成了水克土这么一个诡异的局面出现。难怪毅康会走火入魔了。当然,这也只是本公子的猜测而已。”

    “……那把剑水性很重是没错,当时毅康剑所指之处,稍加内力催发便已冰冻三尺。就连他整个人也是冰冷冷的,不透一点人气。”

    吴放转头来,沉吟了一阵,忽又敲了敲窗棂。

    “不管是不是梦迴,这表征确实很像。若是伯父愿意,小生愿意前往遗世山庄一趟,好好去看看那把剑,再下定论。不过……在我看来,伯父您也不必太过担心。若是这把剑确实有灵性,且认定了毅康为主人,以后它定然不会害他,而是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即便是安慰允鎏,吴放依旧没有透露关于梦迴真正秘密半个字。若是允鎏知道,这朝廷和武林人人争抢的弱水心法,从此以后有一半只有毅康才能够催动看得到,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那把绝世好剑给毁了,以绝后患。

    “……哎,不瞒贤侄说,本王担心的,就是这个。我……”

    允鎏叹了一口气,全将吴放当作了自己人,开口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布托却急急忙忙过来了。

    “爷,怡亲王来了。在大厅候着呢。”

    允鎏一愣,赶忙望向吴放。吴放倒也明白这是什么个意思,一福礼,便跟着布托从书房密道走了。见着人离开了王府之后,允鎏这才定了定神,缓步移出书房,心里,还有对吴放的一丝丝愧疚。

    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皇上他们知道自己和武林中人有所来往,还不知道在这礼郡王府邸里头会刮出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来。

五十八 计谋() 
白术拿着一本蓝皮线装的名册,刚一进到离错宫内,就随意将之甩到了景彦身上。

    “……宫主。”

    景彦慌乱接着,翻开来,只觉得和一般的古词无异,倒也没太在意。

    “哼,良清人呢。叫他给我滚出来!”

    白术冷哼了一声,刚坐到无双殿上头,心头就开始止不住得疼。她一手捂着胸口,苍白的脸色透着些隐忍与愤恨。景彦显然是被白术这样的声音给吓住了,看自己的小师姐那模样,根本就是准备抓大师兄过来茹毛饮血的。

    “师兄他……呃……他前两天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陪在了老爷身边。”

    景彦小心翼翼地把无月抬出来当挡箭牌,却引来了白术的勃然大怒。

    “好啊。真是好,还知道躲到我父亲那儿去。可是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他躲不过!景彦,你是要我去亲自把他找来,还是你去把他叫来?”

    白术一眯眼,浑身经脉已经疼得让她出了一身冷汗。景彦见状,连忙跑去向良清求救。他知道,以小师姐的现状来说,也只有良清那一身浑厚的内力可以帮她缓解疼痛。而老爷因为要顾着前任宫主,根本就无暇他顾。

    只不过是过了一时半刻,良清就已经赶来了。他第一反应便是抓住白术痉挛得不受控制的双手,给她输送些内力。白术闭着眼睛默默受着,刚好一些,就一掌披向了良清,良清怕自己躲开又让白术入魔,便硬生生受了这一掌。瞬间,从他口里喷出来的污血也沾到了白术的身上。

    “师姐!”

    景彦彻底被眼前的情形骇住了,埋怨地叫了一声。刚要上前来,却被台上僵持的二人齐声吼了回去。

    “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良清轻声吩咐着,景彦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一转头便离开了无双殿。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这一掌么。”

    白术冷冷地瞧着良清,待他将内力收回,便毫不客气地甩开了他的手。

    “知道。是为了赫那拉毅康。”

    良清暧昧不明地回了这句话,话没有挑明了说,可是白术怎么会不明白他是什么个意思。只见本来还在忍耐着自己怒气的白术腾地一下把身子给挺直了,眯着眼睛看着良清。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是为了他?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们两个人会在御书房里碰到么?”

    没错,白术是要去偷反清复明那帮乱党的名册,那名册早在康熙时就被礼郡王拿到手,呈给了皇帝。现下雍正继位,更是将这东西里,除了她,没有人能够拿到。因为只有她,才能够视皇宫内院的铜墙铁壁为无物。而雍正平常在这紫禁城中,除了自己的寝宫和金銮殿以外,最常去的就是御书房。一个月三十天,除开些必要的祭祀日子不得不在以外,必然不会在的一天就是每个月的十五日,因为这一天雍正是要休息,九成九御书房是空的。

    白术里的花名册,就必须得在这个时候潜进去。显然,在白术行动之前,一定是有人先去找了毅康说了些什么,致使他也有了这样的行动。两个人在这相对安全的一天在御书房相遇,似乎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

    白术咬了咬牙,越想越恨。良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会如此暴怒,心安理得的受了她一掌以后,更是泰然自若地站在了那儿,很是平静的样子。

    “我说,白夭夭死或者没死,他若是有疑问,可以去查。因为有一份里摆着。无双会死了多少,伤了多少,生死不明的又有多少都记录在案着。”

    “够了!你既然如此想让他查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来,为什么不干脆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就是白夭夭!”

    白术猛地将长袖一甩,剑气便顺着她的动作生生将大理石的地板给凿出了一条杠。守在外头的那些师弟师妹们听到这样的地动山摇,禁不住都纷纷担心起良清师兄来。

    偌大的一个无双会,死得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了。所以他们是最彼此珍惜的,也是最彼此依靠的。如果良清师兄和小师姐真要闹个你死我活,该要如何是好呢?

    慌乱间,已经有一个小姑娘红了眼眶,却没掉下眼泪。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现在已然不是无双会,而是离错宫。是魑魅魍魉出没的地方,如果自己不先变成恶鬼,又怎么能够将那些恶人拉下地狱?

    良清木然地看着白术大发雷霆,忍不住就轻轻叹了一口气。

    “……师妹,你到底还是把这个名字说出来了。说明你忘不了过去啊。”

    “到底忘记还是没忘记,似乎不是你说得算的。”

    白术冷冷地瞧着他,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让自己的情绪硬是回复了平常。她想证明给所有人看,她白术,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东西。除了离错宫,她早就已经一无所有。

    “……先不管你忘记还是没忘记,他至少没有忘记。师妹,如果当初他真是与爱新觉罗弘翊串谋,为什么他还是会如此在意你死没死呢?为什么他还会因为这种事情不惜夜闯御书房呢?那些反清复明的乱党都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一直不敢去做,更何况是他。他可是在朝廷中当差啊。”

    “良清,我真没想到。事到如今为他说情的人,竟然是你。”

    白术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便叹息了起来。良清的一席话似乎确实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堵塞在胸口的那些怒气渐渐地也消散掉了。白术颓然地坐在那冰冷的白玉王座上,看着自己那一对冰冷而又白得透明的手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让弱水剑呆在自己身边久了,自己的心性似乎都变了不少。

    “我不是为他说情……我只是实事求是。”

    良清话说到一半,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其实想说,辰惜和你,是我在无双会里最珍惜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与我鹈鹕情深的深爱之人,一个是我青梅竹马的可爱妹妹。任何一个,他都不想有任何闪失。可是,辰惜没了,还是以那种方式在众目睽睽之下残破凋零。至于这个白夭夭,大概是心已疯狂了吧。只不过她太过冷静的外表让人看不出一丝蛛丝马迹,可是是否越是这样,就代表着她的心越是伤得重呢?良清望着白术平静而又沉默地坐在王座上,突然觉得刚才他们的话题似乎太过于沉重,让小师妹马上听进去这样的逆耳忠言似乎也不现实。况且在这种时候,最忌讳撕毁她的坚强,动摇她的意志。所以,良清决定换一个话题。

    “宫主,为什么你会去替这丹心会的人偷花名册。难道,你真打算把这花名册给丹心会。”

    “自然不是。我是为了一个赌约,当然,也是为了丹心会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良清一愣,半晌才慢慢回神,细细咀嚼这其中意味。

    “原来,你是想借刀杀人。好计谋。”

    白术微微一笑,便不再做声了。

    没错,她就是要让丹心会去背这个黑锅。既拿不到花名册,又被朝廷的人以夜闯御书房为由,盯得死死的,喘息不得。一报还一报,今日她白术就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将丹心会当年给予无双会的“恩情”,一一还清!

五十九 替换() 
毅康虽然在弘翊面前表现得无所谓又很强硬,安全回到家里的当天夜里他就彻底规矩了。倒不是说怕,也不是说担心弘翊会把自己给抖出来,只是他突然间想到,自己的这种举动果然是会给王府带来极大的麻烦。

    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在礼郡王府里闭门不出的呆了十天半个月,就在毅康快要被闷出毛病来的时候,雍正却一道圣旨去让他复职。虽然说毅康对于这种带刀侍卫的差事不甚在意,可是毕竟还算是有些事情做,而且皇上既然愿意给他这个职位,便说明他的事情应该算是过去了。

    所以毅康那一天早早地赶进宫里去,被雍正耳提面命地训斥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以后,便捧着圣旨喜滋滋地回来了。一切好像又回复到了正常,正在毅康琢磨着等到把这职位给做熟了就再的时候,大厅里玉宁和毅恩的愁容满面却让他的热情降下来不少。

    “额娘,毅恩,怎么了?”

    毅恩一抬头,瞧见是大哥回来了,赶忙便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毅康九死一生从走火入魔的鬼门关里头爬出来之后,他的这个小弟弟就对自己亲近了不少。这样的转变让毅康很是欣慰又感动,事实证明,毅恩并不是有多讨厌自己的哥哥,若不是毅康太让允鎏这个当阿玛的伤心操劳,说不定毅恩与他的兄弟感情会更加亲密。

    “大哥,你回来啦。怡亲王来了,正在书房里头和阿玛说话呢。”

    毅恩扁了扁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母亲,就再也没说下去了。而是唤阿宝到自己书房里去给他磨墨,先退出了大厅。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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