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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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尽欢-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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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这么巧,出了内城还能够碰到熟人不成?

    毅康一边奇怪着,一边慢慢往他们二人的方向靠拢。走到不远处,这才发现灯草似乎并不是与那人聊天,反而是不住地打量着一个女子瞧,小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你是谁?”

    灯草忽然小脸一扬,对那女子就是这么一句问话。颇有些格格的味道。毅康眉头一皱,只觉得这语气分明就不是要和人和平相处,而是来找碴吵架的。

    被灯草质问的少女穿着的是灵凤绣庄的衣裙,白底上绣着几只红竹,清新而又不失艳丽。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只见她瞪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似乎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小丫头很是不可理喻。

    “笑话,你问我是谁,我就该老老实实答了?就不告诉你,怎么着吧。让开,本小姐还要做正事呢。”

    哦?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毅康听者这俏皮而又不甘示弱的回话,忍不住便笑出了声。毅恩回头一看,见是大哥来了,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赶忙就将毅康拉到了一边。

    “完了完了,再不拦着,灯草就要闯祸了!大哥,救命啊!”

    毅恩祈求的腔调,几乎是快要哭出来一样。毅康瞧着自己的弟弟用着极似母亲的面容摆出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明白为什么毅恩见到灯草要与人不快反映会这么大,可怜毅恩从小长得就像女孩子,又与灯草年纪相仿,两个人不知不觉间便玩得很是亲密。可是与其说他们二人两小无猜,日后会有夫妻情谊。倒不如说他们两个人是异性兄妹更为贴切。偏偏是这么明摆着的事情,灯草的阿玛,贝子玉风却硬是看不透,总觉得日后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可以成亲的,所以每次灯草闹着要出去时,玉风便总会把女儿的安全问题算在毅恩的头上。

    毅康见着毅恩耷拉着脑袋,还是带着些坏心眼笑了出来。突然她扇子一收,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道。

    “行了,为兄就替你先将这小丫头片子打晕了扛走。“

    毅康说着,就要上前下狠手。哪里知道灯草比自己还快,已经向着那个姑娘出手了。手上短笛一指,片刻间就放了好几只暗器。毅康看着这架势,浑身不禁一冷,也不知道是担心那个姑娘,还是担心那些在旁边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他面色一沉,刚要伸手去挡。却见眼前一花,耳边响起几声兵器交接之声,几点晶莹就这么乒乒乓乓地掉到了地上。还没等毅康反应过来,毅恩就已经在一旁发出感慨了。

    “好快的身手……”

    是的,就算是毅康与毅恩这两个练家子,竟然都没有瞧出来这姑娘是何时出手,又是何时收手的。当她翩翩身姿再次站定的时候,身上依旧一尘不染,只不过手上多了一把宝剑,以纯白色剑鞘容纳之,而那姑娘手上缠着的白色晶石在火烛的映衬下,更是绽放着幽幽微光,让人目眩神迷。

    “你这人,怎么随随便便就出手了。要是伤了旁人性命可怎么办?”

    少女又开口说话了,微微皱着眉头的她,一本正经地说教起了灯草。突然她又将宝剑一收,转身便要离开。

    “本小姐不与你这种刁蛮任性的小丫头纠缠,你也不要再生事了。”

    一听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毅康与毅恩更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最后两个少年突然就同一时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丫头?

    这陌生少女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年纪罢了,竟然还叫别人小丫头。灯草显然是听到了两兄弟的笑声,以为他们是在嘲笑自己技不如人。心里又急又气,一跺脚指着那一抹白色的背影道。

    “你走什么!站住!”

    每个人都知道她是在指谁,可是当事人偏偏没有停下。她这样的举动对被宠坏了的灯草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挑衅。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灯草无非便是耍一下脾气,哭一下鼻子就算了。也不知道那一天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灯草竟然发了狠,不依不挠地又连发了几个暗器过去。每颗定魂珠上,分明还涂了不少芍药舅母教她炼制的毒药。毅康站在一旁,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赶忙三步并上两步冲上前打落了一些下来,可是仍旧有些漏网之鱼是他来不及触到的,眼看就要袭击这上元灯会熙熙攘攘的人群了。

    “小心!!”

    毅康的双眼有些发红,只是盯着那个不曾转头的瑰丽少女瞧。他的警告声让流动的人群忽然有了短暂的停滞,正在这时,从人群之中忽然探出一把打开的折扇,只不过是翻转了几下罢了,那些定魂珠便都吸附在了扇面上,忽然那折扇一收。扇面跟着定魂珠一道便没了身影。

    一个表情冷漠的青年就这么执扇护在了少女身前,他们二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尤其显眼。

    青年盯着灯草瞧了一阵,这才微微侧头看向身后佳人。

    “你没事吧?”

    他并没有叫那个女子的名字,可是关切之意从语气之中就听得出来。女子轻轻摇了摇头,一双手自然而然地便扶上了青年的臂膀。

    “你,你,你放开!”

    灯草瞧见两个人亲密的动作,一下便急红了眼。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更是有些许晶莹在滚动,就是倔强地不落下来。

    “……我们走。”

    灯草眼见着都要哭了,却只是惹来了那个男人反感的一皱眉,他忽然一转身,拿着扇子的手便背到了身后,带着一言不发的少女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吴放!你给我站住!”

    见到吴放要走,灯草果真是着急了。不顾一切地就要往前追,妲娜怎么拉都拉不住。只不过她的哭喊没有让吴放回头,却让吴放一边的女子回过了头。

    夭夭回头看了看被一旁男伴拉着动弹不得的灯草,眼中露出些同情之色。

    “你就真的不理她?我看她好像很喜欢你。”

    夭夭一语中的,戳破了这一层纸,似乎让吴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不是说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做么?结果闹出这么一件事来。”

    夭夭听罢,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是谁害我被人这么对待的。”

    说着,她又悄悄瞧了一眼吴放,见他脸色更为不善了。这才缩了缩脖子道。

    “好好好,你便呆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带我去姻缘石那儿吧。我要放红线。”

    说着,她笑嘻嘻地将两根红线一左一右地用手拿着,在吴放眼前现了现。吴放打量了几眼,这才发现这两个名字是属于夭夭的良清师兄和辰惜师妹的。忍不住便多嘴问了一句。

    “你的呢?”

    夭夭一愣,又低头在腰间找了找。最后垂头丧气地一吐舌。

    “还不都是你的那个小娘子,若不是躲她那几个厉害得要死的暗器,我也不会把自己的红线弄丢了。”

    吴放听到他这么称呼灯草,心里又不高兴了。抬头便戳了一下夭夭的头。

    “大家闺秀,别乱说话。”

    “哼。”

    夭夭对着吴放做了个鬼脸,又马上对着这个亲如兄长一般的朋友开心笑了起来。

    ……

    突然有此变故,灯草几人也没那个心思再玩赏月老庙。更何况毅康还担心将灯草留在这里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便在妲娜提议打道回府之下,热切响应,与毅恩一起将灯草连拉带拽地弄回了内城。

    刚一跨进玉风贝子府的大门,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为了毅恩的安全着想,毅康还让弟弟先回去听消息,自己则与妲娜一道将灯草完璧归赵到了玉风与慈心夫妇俩的手上。

    “灯草怎么样了?”

    在贝子府里坐了几乎一夜,妲娜终于是走出了灯草的房门。毅康一听到门响,立马迎了上去。

    “哭闹得厉害,福晋给她熬了点安神汤,刚刚才把她哄睡。”

    妲娜叹了一口气,忽然便咳嗽了起来。毅康一皱眉,倒也不忌讳与之并肩而行。毕竟在这内城里头,因为父母的关系,从小到大他们就是是最为亲密无间的知己好友,不分彼此,灯草是,妲娜也是。

    “你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你这身子骨,可不比灯草好。”

    毅康俨然就是一个哥哥的形象,轻轻抚了抚妲娜的背,直到她止住了咳嗽,这才将手放下。

    “灯草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儿?平日里虽然说是胡闹,倒还不至于这么拿人性命开玩笑。”

    二人一边往大门处走着,一边不自觉就将话题转到了这个最小的妹妹身上。

    “哎……你知道今天将她的那些小玩意挡下来的男人是谁么?”

    “刚开始还不知道。但是听到她叫他名字,心里便有数了。看那身手,再说那名字,应该就是灵书姑母的儿子,忘忧庭院的下一任少爷?”

    毅康这么不确定,是因为他其实见城外亲戚的次数很少。除了会经常见到儒之表哥以外,其他人等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或者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吴放,便是其中一个。

    妲娜点了点头,突然就不说话了。毅康皱着眉头静静等着,实在不喜欢这种话说到一半的感觉。

    “……今天灯草看到他和那个女子在一起,才会急红眼。说实话,我也是被今天的灯草吓着了。若不是那姑娘身手了得,还真不知道这事情会怎么收场。”

    毅康一皱眉,一时半会竟然没听明白。妲娜见他没答话,也知道他是没明白,忍不住便笑了一句道。

    “这是女儿家的心事,你们男人,都不懂。”

    她刚一站定,无意间便瞟到了毅康腰带边上,似乎是带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

    “什么?”

    毅康顺着妲娜手指的方向瞧去,却见在自己的腰牌旁边不知何时缠上了个木牌,怎么都去不掉。他有些尴尬地弄了一阵,最后还是放弃了。抬头间,却见妲娜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

    “……没办法,大概是刚才一片混乱的时候缠上的。等会回家就把它弄下来。”

    妲娜听罢,忽然很认真地对毅康说了一句话,这才回身上了自家王府的马车。

    “毅康,这可是红线,不能随便剪了。”

    毅康当时点了点头,却在回到家里之后,立马将这话抛诸于脑后。连着那团纠缠的红线和名牌一道,丢弃在了一边,再也不曾记起。

二十五 酒楼相会() 
上元风波之后不久,毅康便从休假之中彻底抽身出来,投入到了兵部给他的差事之中。据说这一次的差事棘手而又难办,就是让毅康乔装打扮之下在双凤楼蹲守一阵子,成为双凤楼的座上之宾。

    虽然双凤楼现下已是白家旗下的产业,毅康却并没有去找自己的表哥白儒之。就怕自己做内应的事情让舅舅和表哥知道了,反而不好行事。当然,对于毅康自己而言,自然也是不愿意去因为朝廷之事叨扰他们的。

    三个月一晃而过,赫那拉毅康摇身一变就成了做酒水生意的何公子,不仅在双凤楼花钱阔绰,也经常混迹于勾栏深院之中。毅康只要出现在酒楼花费,小二就会将之引到一僻静角落处坐着。因为这是何公子平日里最喜欢的位置,可以安静喝酒吃菜。

    今日双凤楼的二楼不比寻常,除了平日里在这里谈生意的商贾之外,又多了几个生面孔。赫那拉毅康一人在一旁斟酒吃菜,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几人的动向。忽然,酒楼小二又上了一盘菜到毅康面前。

    “何爷,您要的清炒时蔬。还有一份虾仁羹,菜便都齐了。”

    “嗯,有劳了。”

    毅康微微一笑,在小二要离开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将之又拉到了桌前。

    “小哥你可知道,这几个生面孔是谁?怎么平日里来都没见他们露面过。”

    听到毅康的问话,小二往前边瞧了瞧,立马笑着回道。

    “何爷,他们也是常客了。只不过是个把月才来几回,至于是做什么生意的,小的还真不知道。爷您吃着,小的这就去忙了。还有什么吩咐,但凡招呼一下便是,小的立刻就来。”

    说罢,小二对毅康行了个礼,这才又热络地招呼其他桌的客人去了。

    毅康淡淡回以一笑,举杯饮酒间,因为小二的几句答话,更加确定了几人的身份。多日以来的蹲守,总算是有了些起色。诚如李卫大人所猜测的那样,双凤楼几乎就成了他们这一伙乱党的聚集之地。只不过让毅康有些吃不准的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这么显眼的地方碰头,到底是看上了这里的鱼龙混杂,还是看上了这里是个绝佳的打听消息之处呢?

    虽然确定了目标,毅康却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了。只好一个人喝着酒慢慢想着对策,正在这时,二楼入口处出现的身影却将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啊,白姑娘,你总算是来了。”

    几个被毅康视为目标的男人中,有个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子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热络地将之招呼到了桌前坐下。那姑娘坐着的位置,正好正对着毅康。

    毅康禁不住一愣,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正是那次上元节碰到的神秘少女。而今她正带着一脸笑,坐在这些商贾之中,却并不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真是对不住,本来与诸位约好的时辰,我却晚来了。现在和诸位谈生意,应该还不算太迟吧?”

    白夭夭先是给在座的几人道了歉,这才切入正题来谈正事。几人似乎对这个小姑娘很是尊敬,皆是夭夭的长辈却都没有因为她的姗姗来迟而不快,这让毅康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希望这个小姑娘和这些乱党有什么牵扯。当他们说要谈生意的时候,毅康忍不住也放下了手中酒杯,佯装享用桌上的美食,其实是在屏息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

    “好,好。谈生意便谈生意,来人啊,把咱们带来的样品都呈上来。”

    座中年纪最长的男子拍了几下手,跟在他们身边的随从立马便下了楼。再上来时,又带了四个青壮年,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两小瓶酒,量虽然不多,但是用来试味已经足够了。

    毅康坐在一旁看着这八小瓶精致小巧的酒瓶一字排开,心底就对这不知姓名的女子泛起了几分担心。看这架势,这八个酒罐里定然是分门别列地放着不同的白酒,别说是痛饮了,就算只是浅尝,也会很容易让人醉得不省人事。

    这帮家伙,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当毅康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满脑子里已经塞满了这么一个问题。似乎与他本身的差事丝毫不相干。

    “白姑娘,这八种酒呢,正是在下带来的样品。你且尝尝,便好定下来到底是要什么货色。”

    白夭夭低头只是扫了一眼,抬手便拿了其中一瓶酒,刚将之倒完,就满了一个酒杯,她以手指沾酒,又往空中一弹,并没有将之喝下。反而是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离开。

    “这些货色,本家都不会喜欢的。各位还是另寻买家吧。”

    “白姑娘,你……”

    见夭夭走得利落,其中一人沉不住气地想要阻止,却被几人之中的长者拦下了。毅康见到,更是觉得这几人之间的谈话大概不是平常生意那么简单。他的视线不自觉就锁定在了夭夭身上。

    “……既然白姑娘这么说了,咱们也不好强求。只是希望日后姑娘若是改变主意,一定要与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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