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李珂抱着一箱酒钻进韩灵曦和周庭雨的家，喝得一塌糊涂，吐得稀里哗啦，然后哭得肝肠寸断，他跟两人谈暗恋多年的人结婚自己那种感受，说像是终结了一份信仰，也解开了一个心结。
然后这家伙霸着她们家沙发睡了一夜以后拍拍屁股直接消失踏上了环游世界的征程，留下一地狼藉和一屋子臭味给两人收拾。
每隔一段时间，韩灵曦和周庭雨都会收到李珂从世界各地发来的明信片，韩灵曦每次也只是给他发一条信息祝他安好，一路顺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那些未完成的梦想，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爱和没有在一起的人留在心底成为遗憾，或是变成一个伤疤，唯有时间能够给予安慰，要么是豁然开朗，在伤口上开出花朵，要么是画地为牢，伤疤都变腐烂。无论如何，最终还是要他们自己来选择。
而作为好友，她能做的只有陪伴。就像当初他们为自己做的那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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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家收拾大半天总算全部搞定，韩灵曦没有精力再去逛街，跟周庭雨直接回家后进了卫生间，身上黏糊糊地，她要尽快洗个澡。
上上下下冲洗干净，韩灵曦裹着浴巾出来，催周庭雨去洗。
她到卧室里，打开柜子抽出镜子，站在镜子前面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浴巾半掩下的身体曲线美好，锁骨上还有未干的水迹。她又去看自己的头发，柔顺滑亮。移植以后韩灵曦的肤色变得比之前稍微重了一些，不过浅浅的麦色看起来也很自然。她的头发是后来慢慢长回来的，从毛茸茸的短茬到细长的发丝，几乎恢复到从前一样。
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从柜子里挑了一件棉质吊带裙穿上，坐在床边用吹风机吹头发。
周庭雨洗完回到房间时看到韩灵曦坐在床上，吊带裙遮挡不住她光滑圆润的肩膀和修长双腿，长发从一侧倾泻下来，风姿绰约。
“穿得这么少不冷么？”
换好衣服她拿了件外套披在韩灵曦肩上，从后面轻轻拥住她的腰，嗅着她发间的薄荷香味，跟自己发上的香味相同。
“有空调不怕。”
韩灵曦转过身，“我帮你吹头发。”
她的手指插到周庭雨的发间，一边轻轻拨动一边用吹风机吹，有时会碰到周庭雨的后颈，那可是女人比较敏感的地方。
周庭雨抓住韩灵的手，凑过去咬住她的嘴唇。两人嬉笑着从床边滚到了床中间，开始一个炙热绵长的吻。
“哎，庭雨。”韩灵曦枕着周庭雨的手臂，听着她稍重的呼吸声，手不安分的在她衣摆里摸索。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生活好吗？”
“安安稳稳的，有什么不好？”周庭雨反问，“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我也觉得很好。”韩灵曦沉声回答，“但是要不要更进一步？”
周庭雨不明白，“什么更进一步？”
“比如说，要个孩子。”
第119章 番外 三（）
要个孩子？
周庭雨很意外，“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孩子的吗？”
“以前不喜欢不代表以后都不喜欢啊。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的。”韩灵曦向周庭雨解释，“我们现在工作稳定，感情稳定，父母的身体也都很健康，如此添个孩子也没影响，既是生命的延续，又是精神寄托，爸妈们应该也会很开心的。”
身边的同龄人陆陆续续做了爸妈，虽然父母们嘴上不会多说，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失落，在感情上父母们已经给了她们鼓励和支持，韩灵曦不忍再剥夺他们做爷爷奶奶的权利，最重要的是周庭雨喜欢孩子，她那样温柔的性格也很适合做母亲，韩灵曦不想因为自己让爱人一味的妥协。
周庭雨迟疑着说：“其实孩子不是非要有的，现在这样也很好，你表姐她们不是到现在都没要孩子吗？”
“慕凝那家伙占有欲很强的，害怕孩子会被分走注意力和爱，我表姐当然随她了。”韩灵曦揽住周庭雨的脖子，“我不介意孩子来分享我们的爱，我想跟你有一个宝宝，我想做一次妈妈。”
“你的意思是，孩子你来生？”
“对。。。。。。”
“不行，我不同意。”周庭雨马上否决，“这样风险太大了。”
“怎么会呢，我在网上查过的，有很多。。。。。。”
“你别忘了你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指尖压住韩灵曦的嘴唇，周庭雨制止她再说下去，“你的身体状况是稳定下来了，但也只是刚过五年而已，对我来说，让你好好的活下去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但凡有一点点可能性我也不愿意你去尝试。”
“可是庭雨，我不能永远活在你的保护之下。”韩灵曦垂下眸子，“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我们已经结婚了，还分什么彼此呢？”周庭雨收紧手臂，让她靠在胸口上，低头轻轻吻她的头发，“如果你真的是单纯喜欢孩子，想跟我一起抚养他，那么我也可以做妈妈。”
“生孩子很辛苦的，你已经为这个家做了很多了，我心疼你。”
“十个月而已，你好好照顾我就行了啊。”周庭雨轻笑，“刚好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那我们都不生了，我们领养一个。”
“不要，我想试试生孩子什么感觉，你不能剥夺我生育的权利。”
“哎你。。。。。。”
“好了好了，都是假设而已。”周庭雨捏住韩灵曦的脸揉扁搓圆，“这件事情我们慢慢商量好吗？也不是马上就能决定的，现在先睡觉，我困了。”
“那好吧。。。。。。明天再说。”韩灵曦叹了口气，周庭雨虽然温和，但是只要认定什么事也是有很倔强的一面，总有很多道理来反驳你，想跟这个学霸辩论还欠火候。
关掉台灯，她靠着周庭雨渐渐沉入梦乡。
过了一会儿，周庭雨重新睁开眼，目不转睛凝视着怀里的人。
卧室的窗帘只拉了一层窗纱，外面的灯光影影绰绰。
伸出手，探到她的鼻翼之下，微汤的呼吸拂过手指，均匀而平稳。这些年来她小心翼翼，有些事已经成为习惯。
韩灵曦最初的恢复之路并不轻松，最瘦弱的时候周庭雨可以轻轻松松抱着她上下楼，经历过才会明白那种恐惧，对她的保护也更加谨小慎微，哪怕会显得自己有些神经质。若说对爱情的占有欲，谁没有？那是她的爱人，她希望在她的世界里自己是第一位，也希望她对自己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
周庭雨内心确实是喜欢孩子的，在路上看到那些牙牙学语的小孩都会忍不住摸摸他们毛茸茸的脑袋，但是韩灵曦以前说过觉得小孩子很麻烦，她便闭口不提，没想到韩灵曦会改变主意。
对她来说，爱人能接受就是最大的安慰，剩下的事都可以由自己解决，唯愿此人健健康康陪在身边，跟自己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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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灵曦很郁闷，周庭雨这个狡猾的小骗子嘴上说着要跟自己商量，结果直接将她们打算要孩子的事情告诉了四位家长，对于韩灵曦生孩子这件事上不仅所有人都投了反对票，还苦口婆心地给她上了一课。
“你们俩谁生不是生，不要太在意这个问题。”
“对啊，只要我们一家过得好，那都不是事。”
“。。。。。。”
周安高兴得眉开眼笑，“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做爷爷，女儿啊，你们放心，孩子生下来我们照顾！”
“那我有一个担心啊，”韩续凝眉沉思，“这孩子生下来会不会也喜欢同性啊？取向会不会遗传？”
“这是什么话？”张凤兰皱眉，“要是性取向都是遗传的，那为什么异性恋父母会生出同性恋的孩子？你难道想跟我说你是gay啊？”
“不是，我当然不是，就是问问而已，那他以后大了，发现自己没有爸爸，自己跟别人的家庭不一样，会不会自卑啊？”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张凤兰不高兴了，“一家子开开心心的非要来泼冷水，没有爸爸怎么了，跟别人不一样的怎么了，社会上就是有些人爱说什么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理都不健全，放屁！！那些父母双全的孩子我也没见个个都是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啊？关键还是要靠平时的教育，要让孩子自己思考，不要老是给他们灌输一些所谓正确的价值观，人这一辈子最重要是在以不损害别人的前提下活得开心，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干什么，关他们什么事？别看那群人那么热心，说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怎么生活困难的时候没见他们伸出援手啊？真担心你的有几个啊，还不是攀比的心态！”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讲出来，韩灵曦惊呆了，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张凤兰，这还是自己那个妈么？
“干什么？”张凤兰发觉女儿眼神不对，不服气地说：“我讲的难道不对吗？”
“不是不对，就是觉得难以置信。”韩灵曦眨了眨眼睛，“您以前不也挺操心别人家的事么？”
不谈别人，就说周家，她当年可口口声声标榜周庭雨是自己的二闺女，对方分手她比亲妈还紧张，唯恐周庭雨落单被外人笑话，现在居然会说“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干什么，关他们什么事”，真是太不符合她的风格了。
张凤兰噎住了，尴尬地说：“那不就是关心关心庭庭的事吗？谁让我跟她妈妈关系好。。。。。。”
“不熟的人你也关心过啊，这家的孩子找没找媳妇那家的孩子换了什么工作。。。。。。”
“啧，那人的想法不是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的吗？你干嘛非拆我台？”张凤兰瞪她，“臭丫头，我帮着你说话你还来呛我。”
“灵曦是太感动了，还没缓过来，妈妈说得很对。”周庭雨拥住张凤兰的肩膀，朝韩灵曦使个眼色，“你们也不用太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对，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周安点点头，完全赞同女儿的观点。
要孩子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周庭雨事先给各位家长做了思想工作，5比1韩灵曦不服也不行。
考虑到现实问题，周庭雨和韩灵曦决定让李珂做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对外宣称她们已各自结婚，丈夫都长期在国外。这也是照顾父母们的压力，毕竟社会是大家的社会，各有各的看法和价值观，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认同接受，适当的妥协是在保护自己。
李珂欣然同意，家长们也很满意这个处理方式。全家进入备孕状态，除了讨论孩子将来取什么名字，还讨论以后要怎么称呼。
“两个爷爷，两个奶奶，两个妈妈？”韩灵曦托着下巴玩周庭雨的头发，“宝宝会不会搞混淆啊？”
周庭雨掀起眼帘看她，“那你还要什么新奇的叫法？”
“你没看过那个电视剧？里面孩子有两个爸，一个叫‘爹地’，一个叫‘爸比’，多好玩啊。”
“你乐意的话，我们可以一个做‘妈妈’一个做‘妈咪’。”
“人家两个字都没有重复的啊。”韩灵曦不满意，“发散你的思维，我要特别的。”
“。。。。。。那让孩子叫我‘妈妈’，叫你‘娘亲’得了，两个字都不重复，还特别。”
“娘亲？才不要，又不是演年代戏！我要时尚！”
“好好好，你时尚，时尚时尚最时尚。”周庭雨懒得跟她争，“反正离孩子出生还早，你慢慢考虑，但是现在宝宝要工作，请你给我走开好吗？”
韩灵曦噗嗤笑了，“行，你工作吧，我出去打扫卫生。”
她走出去又拐回来靠着门边说：“周庭雨，以后孩子也生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的五指山了！”
周庭雨扬唇，“谁离不开谁还不知道呢。”
第120章 番外 四（）
周庭雨进到一家书店，在一排排书柜之间浏览。她在找一本文学书籍，是喜欢的一位作家的新作。
跟书店里的人打听了一下，对方向她指了书在的位置，在书店正中的中岛柜上，整整齐齐码了几层。
伸出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油墨香还浓。她满意地勾起嘴角，抬头的时候看到对面的人，愣了一下。
对面的女人也在拿着一本新书翻阅，抬起头的时候视线刚好跟周庭雨相交，也愣住了。
“庭雨？”
周庭雨微微颌首，“好久不见，子盈。”
姜子盈动了动嘴唇，淡淡笑道：“相逢不如偶遇，有没有空，找地方坐坐？”
她们在书店附近的咖啡馆小坐，周庭雨没点咖啡，只要了一杯温水。
姜子盈感到很奇怪，“怎么不点咖啡，你生理期？”
周庭雨摇摇头，“我怀孕了。”
心底有小小的触动，姜子盈沉默几秒，轻轻说：“恭喜你。”
“谢谢。”
周庭雨培训完回国后姜子盈留在了国外一心经营新的生意，但是国内的事仍有了解。她知道后来周庭雨和韩灵曦在美国办了一场婚礼，也已经得到家人的认可。
“灵曦的身体还好吗？”
“现在已经很稳定了。”周庭雨简短回答，反问：“你呢，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不是一直在国外吗？”
“回来看看家人，待一段时间，还是会再回去的。”姜子盈端着咖啡轻轻呷了一口，打量着周庭雨，她安安静静坐在对面，左手压着那本新书。
几年不见，除了头发稍微剪短了些，周庭雨跟以前好像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明眸善睐，心素如简。
“你也喜欢这位作家的书？”
“对，从她出第一本书的时候我就在关注，她的作品我都看过，到现在刚好十年。”周庭雨抚摸着封皮，惋惜地说：“她在微博上说这是自己的收山之作，我还觉得很可惜呢。”
“确实可惜，我是听了朋友推荐才到书店去看的，没想到买的第一本书却是最后一本。作者是遇到什么事故吗？”
周庭雨摇摇头，笑着说：“是遇到了一个动心的人，想要尝试新的生活了。”
“那样很好。”
姜子盈也跟着笑，“还有你们。。。。。。孩子都有了，看来关系很融洽。”
“嗯，我们现在工作稳定，感情稳定，父母健康，灵曦觉得可以要个孩子。我担心生育影响她的身体，就说我来生。”
“庭雨。。。。。。”姜子迟疑着，还是把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说出口：“以前的事，对不起，你是不是恨过我？”
周庭雨清澈的双眼里有温和的亮光，“怎么会？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她抬手捋了下耳边的头发，举手投足间透着从容，恬淡自然。
姜子盈松了口气，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成了堵在心口的一块石头，她以为周庭雨一定会因为那时的隐瞒对自已有所埋怨。现在得到当事人的否定答案，石头终于落地，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多想。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从没想过要因为这事把你从我的朋友圈剔除啊。”
周庭雨脸上依然带着笑，“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了。”
那时因为婚纱设计的事周庭雨也联系上了齐正，得知周庭雨要跟韩灵曦结婚那男人非常惊讶，甚至一度认为是因为他们之间失败的感情导致周庭雨对男人失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