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太子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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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太子驾到-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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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禔饮了半盏清甜果水润喉,道:“什么时辰了?”

    “正该用晚膳,我也该回去了。”胤礽撩了帐子,扬声唤了人进来侍奉。

    胤禔捏着杯盏瞧着胤礽指派人,忽的低声道:“你不是来给我纾解愁绪的?就这么急着走?”

    “大哥不过是没休息好,才心绪不佳,弟弟陪着你好好歇了这一觉,想来也该忧愁尽去。弟弟功成身退,也是该当。”胤礽含笑邀功,伸手接了细瓷在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 
胤禔瞧着胤礽下了床,一边净面更衣,一边吩咐人备车回府,然不住叹气出声,懒洋洋的撩了帐子,坐到床边,由侍从帮着穿鞋。

    净面漱口,胤禔举着手由侍从伺候着更衣,闭眼缓神的当空想了想之前仆从道来的糟心事儿,忽觉不过如此,同前世种种甩不开斩不断的纠葛相比,他这辈子不过是有个不着调的外祖父罢了,哪里至于愁苦满怀?

    睁开眼,胤禔正瞧见胤礽捏着块龙须酥品味,顿觉腹饿难忍,挨着人坐了,理直气壮道:“我饿了。”

    室中仆从齐齐低头忍笑,他们家世子素来不喜极甜之物,近日胃口也不好,难得出声要吃的,若是旁人定欢欢喜喜送了上去,偏这人是最受不得委屈的贾二公子,怕是有得缠磨。更何况,这龙须酥是王妃着人特意为贾二公子秘制,往日没少被世子捏着取笑,现下要从这位小公子口里夺食,怕是不易。

    胤礽听得胤禔言语,动作顿了顿,仍不紧不慢的将手上半块龙须酥送入口中,瞧着一室仆从快手快脚的拾掇好手上差事退出门去,极轻的嗤笑一声,有时候,尽是这机巧人坏事。

    此时正值盛夏,胤礽早前请了陈太医作证,不许胤禔太早用冰盆,故此,屋中闷热,虽有窗门大开,然而,隔层纱便使屋中多一分气闷,胤禔半倚在迎枕上,眼帘半垂,神色恹恹。

    胤礽瞧着胤禔眉头微蹙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取了酥糖送到胤禔唇边,道:“大哥且吃两块糖垫垫,待会儿还是要正经用膳,是药三分毒,总比不过五谷杂粮调理得好。”

    胤禔应了一声,也不同胤礽客气,三两口吃了糖,又冲着茶盏点了点下颌,就着胤礽的手饮过茶,末了倒不忘将自个儿前言改过:“你喜欢吃糖倒也有些道理。”

    胤礽闻言,只觉好气又好笑,胤禔现在支使起他来实在顺手,着实有恃宠而骄之嫌,偏他大哥有时候又实诚的可爱,素来不爱甜,饮药后也常用果脯去味,这一回开口讨糖,虽让他欣慰此人总算从牛角尖儿破了出来,又担心人空了几日胃肠添了新病症来,一时寻不得人怪罪,只好念一念磨着他一同学医辨毒的胤祉,让他平添了婆婆妈妈的习惯来。

    不过,这人厌食失眠之症总会在与他同卧之后好转,次数多的让他实在信不过是巧合。

    “大哥,北静王府里的人是不是都知道我颇通毒理啊?”胤礽轻声询问,面上笑容漫不经心,眉角却透了两分厉色。

    胤禔笑了笑,抬手揉了揉胤礽头顶,道:“我平日起居用度皆如今日一般,你既未察觉端倪,想来不该是出在这上头。”语至末了,胤禔想到另一种可能,不免神色复杂的瞧着身侧孩童,只见这孩童未有蹙眉,只若有所思的一手捧了他的手,一手三指搭了他的腕,叫人看着颇觉安心。

    原来不知觉间,他已将胤礽当做他在这世上可倚靠的人。

    胤禔叹了口气,他与胤礽常言自勉莫要因此间父母师长宠爱软了心智,倒是没想到自个儿栽在了身边这人不遗余力的宠护中。

    也罢,安心享受弟弟的宠护并不是什么丢人事,若言亏欠,才是生分。

    “许是这几日心念挂念我父亲太过,睡得不好,今儿有你在,歇过劲儿来,便也看得开了。”胤禔坦白的毫不纠结,他二人见过彼此最为狼狈的模样,还有何见不得人?

    “大哥放心,北静王在北境顶多受些闲气,现在霍青过去了,想必明年必得大胜归来。”胤礽伸手揽着胤禔的肩膀轻声安慰。

    胤禔瞧着胤礽容色镇定,正奇怪胤礽品词度句之能稍逊,竟未有出言腻歪,瞥见人红了的耳朵,心中安慰,抿了唇忍下笑来。

    胤礽很是没想到胤禔会如此直白的道说对他的信任,他与胤禔此生兄弟相得,配合默契,但是胤禔此回所言信任已完全超越他所以为,即可媲美生死相托,直叫他心绪翻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忙转言安慰,词句间镇定一回,方才恢复了平日玩笑应对:“大哥可是要好好休养,若是王爷回来见你瘦了,定会十分心疼,到时候每日再添汤食药膳,弟弟也是无法了。”

    “还说我,你才是不爱惜自个儿的那个。”胤禔伸手点了点胤礽的额头,亲自送了胤礽出府,一路絮絮赘言。

    胤礽闲闲应着,拐去水清处带上胤祉,等车别去。

    胤祉抬袖遮面打了个哈欠,侧身歪倒在胤礽怀里,枕着人的腿,闭目养神。

    胤礽抬手解了胤祉束发的带子,轻轻为人按揉头上穴位,胤禔忙着北静王府的家事与交际,还要诵书备考,他忙着看,也是挑灯二更天,不过他兄弟二人是忙在面上,胤祉却是要忙着为两家人看顾药方,纾解心中愁意,累在心里。

    水清、水芸和莹曦,这三个孩子如今这般玉树兰芝的风华多半是要归功于胤祉的。胤礽悄悄叹了口气,他这做哥哥的真是有些不争气。

    胤祉抬手握住胤礽的手,轻声道:“果然只有二哥能哄好大哥。”

    胤礽弯下腰,轻声笑:“三儿眼厉,不知道二哥能不能哄了弟弟好好休息?”

    胤祉闭着眼笑了笑,不再言语,沉沉睡去,再睁眼,瞧见天青帐子,偏头就见帐外烛火晕染的一副夜读图。

    胤祉又呆了呆缓神,正打算起身,就听胤礽笑语:“醒了?”

    胤祉抬头看去,见胤礽侧身撩了帘子对着他笑,忍不住去想这一回是不是胤礽逞强将他抱下的马车。

    胤礽瞧着胤祉有些困惑的模样,探身将人扶起,道:“小厨房上温着粥,这时辰不好再食油腻,就着几色拌菜哄哄脾胃吧。”

    胤祉直到被胤礽收拾好了衣衫,方才正经醒神,瞥见窗畔矮桌上的书册,晓得胤礽能那般及时的发现他醒了,想必是人时时探视,当真难为他一向爱时一心二用。

    用过一碗热粥,再沐浴更衣,胤祉只觉慵懒困意再度袭身,裹了云锦里衣躺倒床里,忍不住问道:“二哥,今日霍先生可是许了何时教你武艺?”

    “三儿,你那易经的修为如今可做神算子了。”胤礽站在床边挣扎一瞬,终是躺倒在胤祉身旁,又轻声说起近日楼事,语至末了,口齿绵连,已不成句。

    胤祉抬手轻拍着胤礽的后背,瞧着人顺着力道缩了颈背,忍不住叹口气,摊开凉被给人盖上,伸手拉动帷帐里侧绳索。

    清脆铃声一响即止,胤祉好笑的瞧着胤礽不满的哼了一声将头缩进凉被里。

    竹风领着侍婢无声绕过屏风,亲自将书册仔细裹了绸布送上书柜,两个碧衫婢子抬了矮桌去。

    胤祉见身着茜香绸衫的少女站在床边眼带询问,想了想,伸出两指。

    竹风会意放下纱麻两帐,悬了夜明珠,熄了烛去。

    西宁王府,涂之洲所设小宴简单雅致,水榭凉亭,圆月悬天,纱帷如烟,隔去水汽,圆桌围坐,只设三席。

    侍从摆好膳食便退去,有程毅在旁把盏三巡,待壶酒空空,少年道说取酒退去,不知谁人起的头,方、霍、涂三人闲话起初见种种。

    言及往昔背后种种秘事,霍华星抚掌而笑,憾道无酒相佐,就见涂之洲笑容神秘,抬手指了指凉亭石柱。

    转身看视,片刻,方霍二人同笑。

    方森杰施施然起身行至石柱前,纤白手指敲点如抚琴,只瞬息便破开机巧,摸了细颈瓶来,坐回席上,月光下方才看清是水晶瓶装了葡萄酿。

    “葡萄美酒夜光杯,故人诚不欺我。”霍百里把玩手中杯盏,似被绛色所迷。

    “你这葡萄酿倒是不如琏儿弄来的香醇。”方森杰饮了一口,不免开口挑剔。

    “那小子的葡萄酿乃是用的时鲜葡萄冰藏一年有余,这一樽,是用去年冰的葡萄新制,滋味定然不同。”涂之洲好笑的瞧着两位老友好一番挑剔,只觉这景致再添上水臻与霍思、穆兴,便是完美至极。

    霍百里瞧着涂之洲与方森杰辩说酒酿极品,径自品着美酒。

    待涂之洲发觉,那一樽葡萄酿已然被霍华星饮去大半,瞧着已是半躺半坐把玩琉璃盏的霍百里,涂之洲叹了口气,对方森杰低声道:“华星今日瞧着兴致颇高。”

    方森杰轻声道:“今日师兄应下星枢楼楼主一职,账册已经接了去。”

    “你们收的那几个弟子很有趣。”涂之洲想起自家外甥这几年的变化,也不知是忧是喜,不过,文采见识长进,总还是有益。

    “都挺好玩儿的,改日行军布阵之事,少不得要由你指点。”霍百里这话说得极是认真,叫人不好推拒。

    涂之洲叹了口气,举樽饮尽,算是应下,寿星之言,哪里好推拒?

    水郅为帝后便将暑时宵禁时辰推迟了些,还会许了定时的夜市坊集,这一日并未有例,方霍开怀畅饮,早就算着夜不归宿,酒酿香醇,终是醉酥了京华双绝与破军将星的骨头,被侍者搀扶了去房间休息。

第一百四十五章() 
翌日晨起,涂之洲与方霍二人同桌用过早膳,净室陪香,折袖正襟。

    “不知昨日皇上可有说起西、北之事?”

    涂之洲语色淡漠,方霍二人晓得这人言及正事时的习惯,也正色将与水郅一室所言尽数道来。

    霍百里言语犀利,叙事一差素来当仁不让,这一回却缄口不言,方森杰自然接口,简言复述三人言语。

    涂之洲听罢,看了眼垂眼盘坐的霍百里,转向方森杰,道:“沐言为师着实再合适不过。华星,有时候未免太过苛刻。”

    涂之洲自来看淡生死,从不会扒着亡者为难生者,也不会苛责醉留前尘之人,往日观事评道,因置身事外,冷静残酷不免,只是若有事落在发小知交身上,纵是挥刀断金的果敢人也不免踟蹰拖延。

    方森杰叹了口气,涂之洲所言携着往事旧典而来,未有戾气伤人意,然景似人非,旧言歧义,今次这话他是半点儿没听出夸奖的意思来,不过,心中一块大石稳稳落了地。往昔,霍百里素来难在京中长留,相聚不易,众人皆只道离情诉别意,他原以为这一回霍百里伤好后滞留京城修养,涂之洲会来探,不想这人竟是忍耐至今。

    霍百里亦忆起旧日,弯了弯唇角,并不应声,等着涂之洲续言。

    涂之洲本也无意插手旁人家是非,昔日之言不过引子,他们彼此十分了解,无需释言絮絮,难得随了性子行事,缓缓道出今日所虑:“皇上只说了瑶玶,星海的事儿却半点儿没提,西边,可有什么动静传来?”

    “那边的茜香国已经闹了挺久,星海也是谨慎人,向来懂得爱惜自己。”霍百里斟酌了言辞,慢慢回道。

    “你们都不心疼他,还不许人心疼自个儿。”涂之洲轻轻叹了一句,这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再抬眼,瞧着对面二人皆拿眼角觑着他的神情,涂之洲忽然觉得做这么个说客挺没意思,他以后再多心疼霍思一些就罢了,咽下喉间措词,转而问起方霍二人日后打算:“昨日你二人在星枢楼露过面,想来这几日就会有人登门打探,可有想好应对之法?”

    “我与沐言现下借住北静王府,乃是客卿,谁会那么不懂事儿的上门来?”霍百里笑了一句,见涂之洲这般轻巧转过话题,颇有些惊讶的拿眼去问方森杰。

    方森杰回了个迷茫的眼神给霍百里,顺话答道:“这几日瑶玶归来,朝上必有动静,想来无人有那心思来探。”

    想到穆兴迟迟未归的缘故,三人齐齐静默,心下勾算那几位蹦跶得欢实的朝臣的劣迹,只等皇帝堂上问罪,将人除冠下狱。

    闲话半日,瞧着午膳时辰将近,霍百里虽然极喜西宁王府的膳食,到底怕涂之洲改了心意再起说和之念,道了冠冕堂皇之言辞去。

    西宁王府的总管徐宁送了方霍二人行至马车旁侧,笑道:“王爷晓得两位先生事忙,怕是不得闲留用午膳,早前吩咐王妃制了几样糕点小菜在车里。”

    “子渊这是愈发智多近妖了。”霍百里低声笑语,此言并非介意涂之洲猜中他的心思,不过逞些口上本事遮去对涂之洲修炼七窍玲珑心的担忧之意。

    “霍先生的评语,徐宁自会转告王爷。”身着褐衣的青年一本正经的拱手作答,将霍百里噎的无语。

    方森杰拿扇子隔空点了点徐宁,推霍百里上了马车。

    登车落帘,霍百里侧身卧了,对方森杰低声笑道:“子渊难得这般好说话。”

    方森杰虽已解了对霍思与穆兴的心结,却也不过刚刚一年而已,是否出于本心真意,他自个儿爷说不清楚,也无法措了妥帖词句去辩说霍百里祖辈事,扭了人心意。

    “说起来,这一回那几家假借小女儿拌嘴挑衅,瑾安和佑明竟没去寻了那几家晦气,颇沉得住气,总算是有些长进,却不免不够硬气。”方森杰捡了近日学生们的行事挑剔。

    “不是不想,不过是要看看皇帝的态度。尽忠职守受了委屈,若需得自己去争颜面,还免不了被人蔑称嚣张拨扈,可是不划算得很。”霍百里摇了摇手中竹扇,无声一叹。

    “你现在倒是不嫌这两个的‘商人’脾性了。”方森杰咬重二字,正是先前霍百里嫌弃胤礽时的评语。

    “是我以前自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谁人能当真例外?”霍百里的错认得干脆,忆起昔年错信之鉴,虽已心境平和,却不免有一瞬沉郁。

    “济世与得偿,并不相悖,师兄莫要太过苛责自己。”方森杰道出此言,恍然明白涂之洲前言合意,暗叹一回这狐狸的七窍玲珑心已炼成,瞧着这似要奔着九窍修去,可是得寻人去劝着些,那么些心眼儿,别把心修成了筛子,什么人都装不住,揣进了心,就漏了去。

    霍百里不知方森杰心中不着调的胡思乱想,听了人宽慰之词只笑了笑,并不答话,暗暗评说自个儿一句:到底是心闲。

    评过又觉这话耳熟,想了想,竟是他排行为四的小弟子的尖刻之言,霍百里不由无奈一笑:难怪方森杰这一年来愈发不待见贾瑾安,这小子着实该当是他的徒弟。

    方森杰近年少见霍百里这般随心模样,好奇问道:“师兄笑的什么?”

    “我记得去年冬日,往北境运送的粮草药物被查出贪弊之事,瑾安那小子的评语,‘唯有盛世才会当真有十分的阴谋诡计,即便皇帝崇无为,尚平衡,也会有谋臣与兵将互算无休,求得同归于尽终局。’这人心一闲,当真是没好事。”霍百里叹笑一回,略想了想朝堂事,竟可印证七分,一时间很觉算心之事无趣。

    霍百里言语并无所指,入了方森杰的耳,却叫人念起旁事:“有理,佑明的课业很该再加几分。”

    霍百里闻言暗笑,他二人怕是此生只得倾心教导弟子这六个,方森杰最稀罕的就是水家两个与贾姓最小的那个,纵使此时心中有气,道了狠话,待见着了人,哪里还舍得罚了去?北静王世子这些日子的焦躁心绪外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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