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皇上轻咳两声;开口道:“去;把我东陵马放出来。”这是明摆着不给苏绾与瑶华多说了。
苏绾与瑶华确实不会再与皇上争辩;不管如何她们都不会;明面上给东陵皇上难堪;皇上可不是凤轻尘;不是她们可以拿捏;可要她们就这么妥协;她们绝不甘心。
“皇上;这一局瑶华认输。”明得不能拒;那暗行不行;想让她西陵瑶华下场;像个粗鄙下人驯马给众人看;那是做梦。
她西陵瑶华就是输;也要输得漂亮。
“认输瑶华公主既然放弃;那就苏绾秀吧。”对西陵瑶华这种明着顺从;实则抗拒态度;皇上很是不满。
帝王有帝王骄傲;他话就是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拒绝。
苏绾也想要认输;可看皇上那铁青脸;只能暗叫倒霉;硬着头皮上场。
事实上;她和瑶华两个人马术虽不错;但却不会驯马;驯马太危险了;出了事那就是非死即残;她们这种出身尊贵、养尊处优女子;怎么会去做这等危险事情。
苏绾打定主意;下场后也就是做个样子;她不会给凤轻尘太多休息时间。
“皇上;轻尘下去整理一下。”苏绾一走;凤轻尘也转身离去;她走后没有多久;东陵九、东陵子洛与太子也离席了。
看他们这样子;似乎不太看好苏绾;或者说见识了凤轻尘;那让人拍案叫绝驯马术后;苏绾表现入不了他们眼。
太监引领下;来到近休息室;将人挥退后;凤轻尘脸上笑才了起来。
“嘶……”
凤轻尘痛得真抽气;小心将裤子退了下来;黑色裤子沾了血、染了灰;早就脏得不行;里裤也全是血与灰尘;看不出原本颜色。
凤轻尘又将里裤退下;裤子粘着伤口;脱下时一块块肉就直接被撕拉了下来;给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血肉模糊大腿露了出来;大腿内侧基本上没有一块好肉;这样伤口凤轻尘见过;差不多和炸伤一样。
“战场上都没有受过这么重伤;没想到这马场上;却伤得这么重。”凤轻尘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忍痛能力越来越差了。
启动智能医疗包;凤轻尘拿出绷带与伤药;将伤异着止痛药洒绷带上面;然后就将伤口一层层缠好;简单包扎起来。
这伤口;原本要好好清洗、上药;可现她没有时间;只能先将其包好;待到驯马结束后再做处理。
双腿都包好了;凤轻尘又将染血裤子一一穿好。因隔着绷带;那伤口轻易不会再蹭出血来;虽然还是很痛;但却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再次骑马时;凤轻尘不会感觉大腿内侧像是刀割一样痛。
凤轻尘不知;她处理这些伤口时;窗外有一个男子站那里;将这一幕眼底。
“凤轻尘;对不起!”男子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后化为一道叹息;悄悄地离去。
除了大腿内侧;还有一处比较严重伤;那就是双脚;脚心地上摩擦太久了;鞭子都破了;渗着血;凤轻尘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去动。
这鞋子刚好合脚;要是缠上绷带;这鞋就没法穿;只能忍一忍了。
吸忍训;下一场早给那马注射镇定剂;西陵瑶华与苏绾给她准备马;特别狂躁;没有镇定剂帮助;那马根本不可能驯服。
除了受伤外;凤轻尘体力也严重透支;凤轻尘智能医疗包中;找了半天找不到可以迅速这补充体力;又没有负作用药;无奈只好选择兴奋剂了。
兴奋剂对身体有负作用;有些运动员比赛时会偷偷吃;被查出来后果会很严重;不过这里可没有人查;凤轻尘拿出药;直接吞服。
“希望有效吧;这本就是不公平比试;所以我用手段也是正常。”凤轻尘将脸上脏污擦掉;又将头发重绑好;看上去又精神了几分。
闭目养神;凤轻尘估摸着苏绾就算没有办法驯服东陵马;也能撑半个时辰;可这一次凤轻尘失算了;刚刚闭眼太监就来报:“凤秀;苏绾秀输了;皇上请你回去继续比赛。”
“好。”一刻钟都没有;这苏绾耐心还真是差;摆明了就是敷衍皇上。
“皇上。”身上衣服依旧脏污;可凤轻尘眼神;却比之前加得明亮;依旧是一副信心满满样子。
“轻尘;朕等着重赏你。”皇上一副雄心万丈样子;让凤轻尘怀疑;她不是去驯马;而是去打仗。
“定不负皇上所望。”凤轻尘高声应到;这个时候她不能输;输了皇上也不会放过她。
“好!去吧;朕等你。”不同于第一场比试;这一刻皇上坚信凤轻尘必胜;凤轻尘也只能胜。
凤轻尘下场时;苏绾刚好换上干净衣服走过来;两人相遇;苏绾脸上不仅没有之前担忧;反到透着一股兴奋:“凤秀;好好保重自己。”
凤轻尘眼皮轻抬;扫了苏绾一眼:“苏绾秀放心;轻尘绝不会像苏绾秀那般;一上场就败下阵来;苍山墨云和汗血宝马一样;我凤轻尘要定了。”
“呵;我等着。”苏绾连步轻移;朝主位上走去。
凤轻尘看着她背影若有所思;对于接下来驯服苍山墨云;凤轻尘多了一份担心;凤轻尘怀疑那匹马;被苏绾再次动了手脚;难度将会再次加大;可她也仅仅只是怀疑。
摇了摇头;凤轻尘朝驯马场走去。
没有证据事不能乱说;会引起很大麻烦地;就算有证据有些事情;也不能说。
凤轻尘一入场;东陵九身边太监就回来了;附九皇叔耳边:“王爷;奴才看到苏绾秀侍卫;接近了那匹马;具体做了什么;奴才没有看清;南陵人将马厩守得很严实。”
“嗯。”东陵九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第一次将视线落到驯马场。
那匹马;也不知有什么问题;凤轻尘能制服吗
235落马;衣服破了()
“这是什么鬼马”
凤轻尘要疯了。
镇定剂也打了;缰绳也套好了;可这匹马却越来越狂躁;都跑了二十多圈了;依旧没有减速趋势;这马似乎和她一样;都吃兴奋剂;精力旺盛得不行;完全没有被驯服架势。
凤轻尘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再这么跑下去;这马不累她也要累死了;大腿内侧即使隔着绷带;也生痛。
“爷爷;那匹马似乎不对劲”翟东明离席;来到肃亲王身后;悄声地道。
肃亲王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他哪里会不知道;那马有问题;可这个时候提出来有用吗
南陵既然敢东陵地盘动手脚;就是确定他们查不出来;拿不出证据;再说有些事情即使有证据;也没有人会拿出来。
肃亲王望向对面苏绾;却见苏绾一派雍容;脸上带着得着得体笑;和大家一样看着马场中凤轻尘。
“爷爷;那个女人实是太恶心了;她那样子就好像凤轻尘输定了。”
“如果那马一直保持着这么充沛精力;那么凤轻尘就输定了;你看凤轻尘已经坐不稳了。”凤轻尘体力之好;让肃亲王甚是佩服;可是体力再好也是有限;凤轻尘已经摇摇晃晃;有些力不从心了。
“爷爷;你就不出面吗就任她一个南陵女子;我东陵地盘;欺负我东陵百姓”翟东明也分不出;此时是因为王锦凌交待;还是单纯心疼凤轻尘。
是;他心疼凤轻尘;打从心底心疼这个女子。
初见她时自信沉稳、傲气十足;再见她时聪慧机敏、淡定从容;这样女子是他讨厌类型;因为太好强了。
什么都喜欢争第一;妄想成为人上人;这种功利心强女子;翟东明是防备;认为这样女子为了往上爬;会不择手段。
他答应王锦凌照顾凤轻尘;有很大一部原因是为了盯着凤轻尘;他担心凤轻尘会伤害王锦凌;可相处时间长了;翟东明才明白;凤轻尘从来不想去争;从来不想往上爬。
她是没有办法;她是不得不往上爬。
这个人踩人世界里;他有爷爷保护;王锦凌有王家罩着;可是凤轻尘呢她只有一个人。
她一个弱女子;想要保护自己;想要活得有尊严;就不得不与人去争;就不得不往上爬。
落尘埃凤轻尘;随便一个人也能将她捏死;凤轻尘要活着;就要学会强势;就要学会保护自己。
对凤轻尘心疼;苏绾与瑶华逼她驯马时达到了;翟东明无声请求着肃亲王。
肃亲王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东明;你以为场人当中;只有你一个是聪明吗你看看太子、九皇叔、洛王还有淳于郡王;你当他们就没有看出来吗有些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肃亲王放心不下就是翟东明;这个孩子一根筋通到底;完全没有一点心思;这样他怎么放心将东陵神机营交给他。
而没有神机营;翟家还能东陵立足吗他已经死了儿子和媳妇;东明是翟家后血脉;他说什么也要护住翟家血脉。
“爷爷;我……”翟东明无力垂下肩。
“东明;开弓没有回头箭;比试开始;除非凤轻尘死;不然绝不会停。凤轻尘比我们早知道这马有问题;可她却不说;因为她很清楚有些事情只能烂肚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这野马是各国自己准备好;你当西陵马没有被动手脚吗你当东陵马没有被人动手脚吗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绝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我明白了;爷爷!”翟东明垂头丧气地坐了回去;时不时就朝苏绾扔眼刀子;可惜苏绾完全不意。
凤轻尘知道自己撑不住;这马再不停下来;她也会从马身上栽下去;而她落马下场;绝对是死。
原本不想用迷药;毕竟迷药一出;这马就会立马晕倒;很容易引起众人怀疑;可现她撑不下去了;她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这马停下来。
“凤轻尘好像撑不住了。”这一次;就是看台上;那些少爷公子;也能看出凤轻尘不对劲了。
众人为凤轻尘捏了把汗。
苏绾脸上笑容也越发明艳;挑衅似勾着唇;一副胜券握样子。
可就此时;凤轻尘突然一拍马屁;用力抖动缰绳;驱使坐下苍山云墨再度加速。
“驾]!”
如闪电;苍山墨云像是不知疲倦一般;马蹄一场;往前冲去;身后扬起是一片尘土;此时众人已经看不清凤轻尘样子;飞扬尘土阻隔了众人视线。
“凤轻尘疯了吧。”
这是众人唯一能想到。
急速行驶中;凤轻尘要拿出帕子;又要将帕子置于苍山墨云鼻子处;那可不是一般难。
凤轻尘抽出帕子后;立马趴马背上;双手抱住马脖子;将帕子往前送;马头乱蹿;凤轻尘晃动着手帕;只要有风;这药就能起效果。
而抽出帕子那一刻;凤轻尘就屏住了呼吸;万一自己吸到迷药;晕了过去那就丢脸了。
达达马蹄声中;凤轻尘突然听到衣服破裂声音。
吧吧……
声音不大;却异常刺耳。
“衣服破了怎么可能”
凤轻尘一个闪神;苍山墨云一甩;凤轻尘尖叫一声;从马上落了下来。
“凤轻尘落马了!”
这是肯定。
唰一下;众人都站了起来;就是皇上也站了起来;看着那一片飞扬尘土;想要尘土中寻找凤轻尘或者苍山墨云影子。
可是;尘土太厚重了;众人只隐约看到一个影子闪过;接着“咚”一声;将众人惊了一跳。
“这又是什么声音苍山墨云呢怎么不见了”
这是苍山墨云倒地声音。
凤轻尘抱着头;马场滚了好几圈;终于停了下来;短暂休克后;凤轻尘醒了过来;只不过脑子有些迷糊;用力一咬舌头。
吃痛;凤轻尘这才明白此时处境;身上到处是擦伤;衣服破破烂烂;为恐怖是背后擦伤;因为衣服裂开;肌肤直接与地面上沙石相触;沙土全部钳入肌肤里。
可此时凤轻尘却感觉不到痛;她全部心神都放;自己破裂衣服上。
凤轻尘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衣不遍体;这样她要如何见人;她大婚那天流言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难道又要再次上演吗难道她又要;再次面对世人鄙夷与轻蔑吗
236心凉;最是无情帝王家()
凤轻尘闭上眼;将眼中泪眨了回去。
她多希望自己就此昏死过去;昏死过去了;就不用面对这难堪处境;她没有勇气这么多面前;祼着身子。
吸了吸鼻子;凤轻尘松开牙齿;自嘲地笑了笑。
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要是昏死过去;不是便宜了苏绾、瑶华;还有幕后害她出丑人嘛。
打死凤轻尘都不相信;这衣服突然裂开是因为她动作太大。
要真是如此话;也不会中衣与外衣同时开裂;而且裂开地方;还不是线口处。
趁着尘土没有落下;凤轻尘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剪刀;将外衣剪开;起身刹那;将衣服披身后、绑紧……借此固定那即将要掉下来中衣。
很狼狈;很狼狈;此时凤轻尘就像是一个乞丐;一身脏污;挂着破破烂烂衣服;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唯一庆幸得就是;她将祼露外肌肤包裹住了;狼狈不堪但总算能见人。
尘土渐渐落下;众人看到凤轻尘以这奇怪造型;摇摇晃晃从地上爬了起来;发丝散乱;血污了她俏脸;全身上下除了那双眼睛;没有一处干净地方。
全场静寂;众人依旧站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凤轻尘;她站起了起来;那苍山墨云呢
众人连忙寻找了起来;看到倒远处苍山墨云。
这算什么苍山墨云死了应该不会;凤轻尘不会做这种落人口实事情。
众人不解;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绾拼命揉眼睛;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她怎么可能做到;凤轻尘她不是人。”
……
凤轻尘不言不语;就这么站着;凌厉眸子看向场每一个;隔得太远;众人看不清;要是走近便会发现;凤轻尘眼中是冷冽寒光;眼中似有火焰燃烧。
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凤轻尘不动;众人也不出声;而当凤轻尘拖着受伤左腿了;一瘸一拐走出驯马场时;众人这才欢呼出来;高声地喊着凤轻尘名字。
这一次;凤轻尘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摆出胜利者姿态;她以另一种傲然疏离样子;朝东陵皇上走来。
凤轻尘从马场爬起来那一刻;东陵九就朝身后太监使了个眼神;凤轻尘刚走不到十步;那太监就抱着一件宽大披风;匆匆跑了过来。
“凤姑娘;九皇叔让奴才送来。”太监将披风展开;想要替凤轻尘绑好;却被凤轻尘拒绝。
“多谢。”凤轻尘接过披风;披风衣摆半空中划一个漂亮弧度;下一秒就将凤轻尘全身都包裹了起来。
“九皇叔。”凤轻尘移头;看向坐高台上九皇叔;隔得太远凤轻尘看不真切。
她只知道;上一次九皇叔给她一件衣服;暖了她心与身;可现呢
这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她依旧觉得冷;如同坠入冰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寒冷。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流血又流泪。
她今天是为东陵拼命;可东陵给她是什么
她拿自己命拼时;东陵人却背后捅她一刀。
国家;国家;哈哈哈;国就是国;也只是国;永远都不是家;如果“家”是这样一个地方;她凤轻尘宁可不要。
凤轻尘左腿被蹭破了一大块;伤口露了出来;走路时候;血就顺着裤脚往下流;一步一个血印;这一刻哪怕是再深色衣服;也掩盖不了凤轻尘狼狈;因为她已经狼狈到了极至。
从驯马场走到皇上面前;这段路绝算不上短;凤轻尘拖着一身伤艰难挪步;众人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扶她一把。
这些人就这么看着;看着凤轻尘以狼狈又高傲姿态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刀尖上;每走一步身上伤就痛;凤轻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
“咚”一声;凤轻尘单膝跪皇上面前:“参见皇上;民女不负皇上所望;驯服了南陵苍山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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