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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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出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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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坐在前面三轮车上李睿的背影,女孩的心情有些复杂。在学校里她的身边从来不缺乏大献殷勤的男同学,甚至还包括一些年轻的老师。前面这个男人今天帮了她这么多忙,而且还特别的细心,不用你开口就知道你需要什么。而他却对自己没有任何企图,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就这样走了。女孩在感激的同时,自尊似乎也受到了打击。

    车站离向阳路并不远,三轮车十来分钟的距离,女孩看着李睿做的三轮车拐进了家属院旁边的一个胡同。她知道这是个死胡同,里面都是些老房子,据说解放前这里叫李家大院。她还记得工学院以前的老院长也是住在这里的。

    难道他就住在这里?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能再碰上。

    女孩若有所思地露出一丝微笑。

第六章 老宅() 
老宅就在胡同深处的最后一家。对面一墙之隔是南桥县委家属院,在喧闹的县城里,这一片却是难得的清静。

    大门斑驳,上面的锁也是锈迹斑斑。李睿拿出钥匙,插入锁孔,很生涩,不过转动了两下还是开了。

    外公去世后这里已经三年多将近四年没人住了,院子里一片狼藉。葡萄架到了一半,葡萄树倒是还活着,由于缺乏修剪,密密麻麻的藤条爬的乱七八糟。青砖铺设的地面上,缝隙中长满了青草,靠墙处都有一人多高。

    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三间正房带两间耳房,左右两边各两间厢房。正房后面靠着后墙还有三间后罩房,其中一间只剩下残垣断壁,另外一间的屋顶也塌了一半。

    院子虽然破败,但比起原来李睿来的时候情况好很多,那一次修房子基本上推到全来。至少现在正房和厢房的门窗还是完整的,只是掉漆而已。

    “你谁呀?”

    李睿转过身,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隔壁的方婶。以前外公住在这儿的时候方婶就很照顾,平时帮忙打扫打扫,买买菜什么的。后来李睿把房子重新修缮好以后,雇用方婶看房子,一年偶尔回来住上三四天,里里外外都是干干净净的。

    此时的方婶不过四十出头,看上去还有些风韵犹存。

    “原来是小睿啊!你好几年没回来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这大门开着,我想是谁来了?”方婶盯着李睿看了一会儿,拍手惊喜道。

    李睿上大学时寒暑假基本上都是和外公住在一起,最后一次来还是外公去世后过来整理遗物。

    “方婶,几年不见您好象也没什么变化?”李睿笑着打了个招呼,习惯xing地恭维道。

    “你这孩子,出去几年变的这么会说话,我可是老了。”方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发鬓。脸上的笑意更浓,不管哪个年龄阶段的女人都是喜欢被别人恭维的。

    “小睿,我听说你在燕京大学里工作,这次回来是?”方婶接着又好奇地问道。

    “哦,我已经调回彭城工作了,这次回来就是来看看,顺便把房子好好整修一下。”李睿道。

    “李院长走后,也不见你们回来。上次下大雨,半夜就是轰隆一声,把我吓的够呛,第二天发现原来是你们家后面的房子塌了。我还让人带信给你舅舅。”方婶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接着又指着院子惋惜道:“原来房子不错的,就是因为没有人气。如果出租的话,一个月少说也有几百块。”

    方婶是个寡妇,丈夫原来是国营煤矿工人,八十年代遭遇矿难,她一个人拖着个儿子生活一直过的紧巴巴的。不过她的儿子不争气,游手好闲,李睿记得应该在几年以后因为斗殴致人死亡被判了无期。不过方婶人不错,为人也热心,李睿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雇用了她,顺便也帮帮她。

    “是啊!我这次回来就是准备把房子好好整修一下,有空的时候回来住住。”李睿点了点头。他以前每次回来住几天都会有种难得心静感觉。

    两人正聊着,外面传来一阵“突突突……”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到近,在隔壁门口熄了火。

    “是我家小子回来了。”方婶道。

    “方强从部队回来了?”在李睿的印象里方强是个瘦小的男孩,后来知道他高中毕业后当兵去了。等到李睿再次回来,方强早已经判刑抓进去了。

    “回来了,去年就复员回来了。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象样的工作,现在见天与县城里的一帮小青年混在一起,不务正业,惹是生非,有时连我的话都不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起自己的儿子,方婶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忧se,无奈地摇着头。

    “妈!妈,你在哪儿呢?”隔壁的方强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着。

    “我在这儿,你李爷爷的家里。”方婶大声应着,看着李睿有些歉意道:“小睿,你看你难得回来,我也不请你到家去坐坐。眼看饭点了,今天就在方婶家吃饭。”

    李睿抬手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也没跟方婶客气笑着道:“行啊,好久没有尝到方婶的手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今天正好杀了只鸡,早上就放在炉子上炖着。要不然我那小子也不会急吼吼的回来吃午饭。”方婶也笑道。

    说笑间走出院门,隔壁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一米八几的个子,一头板寸,上身一件黑se背心,下身沙滩裤,脚上一双大拖鞋,手臂倍粗,胸肌鼓鼓囊囊的,眉宇间透着一股锐气和桀骜不驯。

    “强子,还记得吗,这是你小睿哥。你李爷爷的孙子。”

    咋见到方强,李睿愣了愣神,他记忆中的那个瘦弱的男孩很难跟眼前这个彪形大汉联系起来。

    “你们大概有五六年没见了?方强当兵三年回来,我也吓了一跳,他本来发育就晚,当兵前还象跟麻杆似的。不过就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都二十多岁人了,连个女朋友还没有。”尽管方强不争气,但听得出来,方婶对这个儿子还是充满了宠溺。

    “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嘛!”方强被自家老妈说的很不好意思,粗着喉咙瓮声瓮气道。

    “方强,你好!今天要是没有你妈介绍,我肯定认不出来。”李睿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面对李睿的热情,方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两家住在隔壁,但当初两家的经济条件和社会地位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再者以前的李睿很清高,两人极少有交流。方强对于家境好学习也好的李睿一直只有羡慕的份。

    “小睿……奥,睿哥,这么年不见了,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大学里的老师?”不过方强现在也算是街面上混的人物,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马上回过神来,咧开笑容。

    “老师?我可不是老师,大学毕业后留在校团委,做一些行政上的工作。不过现在我已经调回来了,就在彭城工作。”李睿呵呵笑着解释道。

    “强子,你堵在门口干啥!小睿今天就在咱家吃饭,你到胡同口去买几瓶冰啤酒回来,你们哥俩好好喝几杯。”看到两人丝毫没有小时候的疏离,方婶很高兴,她就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不学好,巴不得方强和李睿这样的多多接触。不过现在的她当然不知道李睿在燕京和彭城的“光辉事迹”,要不然恐怕方强才是淳朴的乖孩子。

    方婶家虽然也是独门独户,却小多了。一共两间房,东边搭了一个五六平方的厨房,用竹子扎的丝瓜架占据大半个院子,井台边栽着碗口粗细的合欢树,郁郁葱葱,和丝瓜架一起挡住了夏ri灼热的阳光。

    方婶从屋里搬出一张折叠桌,放在树荫下展开,然后又拎了两个小椅子出来,随手摘了几条丝瓜,“外面凉快,你先坐着。我再炒两个蔬菜。”

    “方婶,别忙了,有什么吃什么。”院子里挺凉快的,李睿拉过一把小椅子坐下来。顺手掏出烟点上一支,倒是很惬意。

    方强很快就回来了,买了一箱啤酒还有几个熟菜,四瓶冰的放在桌上,其余的装进一个网兜沉到井里。没有条件买冰箱的时代,水井就是夏ri里天然的冰箱。

    “扑,扑。”方强没用扳头直接用牙开了两瓶。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这样开啤酒瓶。太伤了!等你老了就知道了。”方婶端着满满一盆斩好的白切鸡从厨房里埋怨道。

    “没事!”方强却满不在乎地嘿嘿笑道:“在部队的时候,大家都叫我扳头。”

    满满的两杯啤酒,方强先端起一杯,一口江湖腔:“睿哥,咱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又这么多年头一次见面,小弟先干为敬!”

    咕嘟一声,一杯啤酒瞬间下肚。这家伙喉咙倒是粗的很,直接用倒的。李睿也很爽快的一饮而尽,冰爽十足,jing神也随之一振。

第七章 方强的理想() 
两杯啤酒下肚,李睿把烟掏出来。

    “哇!红中华!”方强瞪大了眼睛,“睿哥,你这个,那我就不好意思拿出来了。”说着从裤兜拿出一包还没开封的红塔山,估计是买酒的时候特意买的。

    九三年中华还是属于比较稀罕的,一般县里领导的招待烟基本上都是红塔山。

    “那咱俩换换。”李睿把手里的烟扔给方强,把他的红塔山拿了过来。想想包里还有两包烟,又拿了一包给他。

    方强乐的眉开眼笑。忙不迭地抽出一根,美美的抽了一口。如果说之前大家还有些客气的话,那么酒一喝,烟一点,双方的距离一下子又拉近了不少。

    “睿哥,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呀?”方强用他的牙扳手又打开了一瓶,给李睿倒满。

    “在市计委,计划委员会。”计委和纪委谐音,一般都要拖上一句全称。

    “这倒也是实权部门。”方强故作老成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睿哥,你说你在首都呆的好好的,咋就想到回来呢?”

    这倒问的李睿有些尴尬,他总不能把自己的那些烂事抖出来吧。这年头普通百姓的价值观就是:乡下农业户口的做梦都想转成城镇户口,吃上皇粮;县里的想办法到市里;而市里的则把眼睛瞄向省城或者燕京上海这种大城市。当然能出国那是最高理想。象李睿这样从首都回到彭城,在一般人眼里有些难以理解。

    “奥!我知道了,你这属于是下放锻炼,下来镀镀金的,对吧?”未等李睿回答,方强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李睿只能微笑不语。

    “当然是下来镀金的。”方婶端着热腾腾的鸡汤走出来,数落道:“小睿那是干大事的,哪象你到现在也没个正事,整天吊儿郎当的,以后好好跟小睿学学,早点有出息。不然你死鬼老爸在地下也闭不上眼。”

    “妈,你怎么又来了!”方强放下筷子一脸不服气道:“我虽然比不上睿哥,但我现在不是正在创业阶段嘛,等哪天你儿子发达了,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

    “我可不指望你发达。只要你能踏踏实实的,别让我提心吊胆,那我就阿弥陀佛了。”显然这娘俩没少为这事发生争执。

    “方强,你现在在做啥呢?”李睿担心他们娘俩吵起来,连忙问道。

    “我现在正在和几个朋友合计着搞个工程队。我当兵当的就是工程兵,三年时间枪没摸到几次,尽和水泥钢筋打交道了。现在国家不是一直在提倡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我琢磨着这建设项目以后只会越来越多。我们先从工程队搞起,将来还要成立建筑公司,盖高楼大厦,还要……”说起自己创业的目标,方强是两眼放光。

    “你别吹了!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说你们要关系没关系,要钱没钱,谁会给你们工程做。有这功夫还不如到工地上去做小工,也比你们整天做白ri梦强。咱们是普通老百姓,我看你呀还是老老实实找份工作。”端着碗饭在桌边坐下来的方婶忍不住就要往方强的头上泼冷水。

    方婶说的没错,做生意创业你没钱没关系,基本上没有成功的可能。尤其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国度里,关系胜过一切。李睿想到自己的大堂哥一张批文一转手就是几十上百万,凭借的就是关系。不是有一句话嘛,傍着村长一年一万,傍着乡长一年十万,傍着县长一年百万,市长千万,省长一个亿。说的就是关系。有些人成功后大谈特谈什么白手起家,艰苦奋斗等等,这些固然是成功的基本要素,但如果没有贵人相助,没有潜规则,一切都免谈。

    看着方强睁大眼睛瞪着方婶,一千个不满意一万个不服气。李睿心中感叹,多少热血青年曾经怀揣梦想,成功的又有几何?撞的头破血流的却数不胜数!

    物极必反,方婶越是反对,方强越是来劲。李睿还是想给方强打打气,再说自己正巧要修老房子,不正是一个好人选,也省的自己再出去找了。

    “方婶,我看就让方强试试也好。万一要是成功了呢!那您不就能享福了。”李睿笑眯眯地劝道,“对了,你们既然想组建工程队,我这儿有个小活你干不干?”

    “当然干了。”方强一拍大腿,其实他和几个朋友迟迟没有把工程队建立起来,没本钱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没活。

    “睿哥,你放心!我一定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给你丢脸。”方强把胸膛拍的砰砰响。

    方婶因为之前听说过李睿要修老宅,目光朝墙的对面瞟了一眼。

    李睿笑着摆手道:“你别高兴的太早,就是把隔壁的房子修一修。”

    方强一听,脸se顿时有些发僵,所谓的小活就是修一下房子。隔壁的情况他也不是不知道,要是简单修一下也就几千块打倒了。还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活。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活呀!就是不挣钱,锻炼一下队伍也行。方强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咬牙道:“行!既然睿哥你吩咐了,那我就接下了。”

    “那好!我先跟你说说这房子该怎么修。”随即李睿在桌上点点画画把原来修好的房子是怎么样的介绍起来。

    什么防腐木的走道,倒塌的后罩房要改成什么样的,正房和厢房的门窗该做成什么样的,耳房如何改成卫生间,包括院子里种些什么绿化等等。方强实在记不住,索xing回屋拿了笔和纸,根据李睿所说的仔仔细细记下来,同时还画了张草图。

    别看方强咋咋呼呼的,随手画的草图还真有些功底,挺象样的。

    “睿哥,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活,简直就是一个大工程。照你说的这么干,我估计最少也得十来万。”方强粗略算了一遍,不由咂舌道。

    一旁的方婶听了也是吓了一跳,拍了一下方强:“你这死孩子,别瞎糊弄,什么十来万,都够盖一栋楼了。”

    方婶原本也以为修个房子不过几千上万的事,李睿又在彭城上班,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就让方强帮个忙就算了。但当方强报出十几万的价钱,还以为这小子有意在坑李睿,要真这样的话,脸皮都不要了。

    “啥呀!我又没说错,照睿哥的说法就得这个价钱。有些辅料还有家具什么的我还没算呢,要是再加上这些,估计还得高一两万。”方强理直气壮道。

    李睿原来修老宅是在十年以后,那时他花了整整一百五十万,不过当时是推倒重建的。现在正房和厢房基本完好,再重新整修一下,按照原来的标准,即便扣除物价上涨因素,李睿估计怎么着也得三四十万。方强报出的十几万就算不是成本价,利润也有限的很。

    “二十万!”李睿伸出两根手指,看着方强道:“家具我另外给你算,到时候我把清单给你。这活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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