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指的是曾子谦。
“照片的事,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也早就查清楚了,他避开你找了我,是想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你去找他吧,阿姨那边,我会亲自跟她解释。”
听着梁文浩语调平缓的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他早就做了打算,当年的事故说不出是谁的对错,毕竟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
只是这件事,会成为我和梁文浩心底的一个梗。
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去忘却这件事。
临走时,我跟梁文浩说不必道歉,他鼻子红红的,忽然抱住了我,说:“少加班,按时吃饭,如果……如果他欺负你,记得别手软。”
我笑了笑没说话,而后便上了电梯。
小白大约察觉到了我的情绪,约我晚上去喝酒,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下班后两人便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酒过三巡,两个失恋的女人坐在一起,小白问我怎么了,我笑,说:“恭喜我吧,我单身了。”
小白虽惊讶,却也没说其他,她看看我,说:“你好歹还有个事业,你看看我,存款都贴出去了。”
我两相视一笑,继续喝酒。
四月中旬,之前签下的合同好几项都完成了,几笔款项打到卡里,加上之前的余额,居然超过了二十万。
二十万,对一些人而言或许只是个小数目,可是对二十六的我而言,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其中酸涩,冷暖自知。
小妈一直在我的耳边提到买车的事儿,我想了想,觉得此事可取,便约着小白去看车了。
钱不多,当然买不到什么甲壳虫mini奥迪之类的,选来选去,最后小白给拿了主意,白色,迈锐宝。
提车,办证,上牌,一周之后已经能够开车上路了。
在爱情之花萎靡不振的时刻,闺蜜显得万分亲切。而原本强求期待的一切,却越来越能放得开。
周五,雨天,潮乎乎的天气并不讨巧,我像往常一样开车上路,雨水顺着前挡玻璃落了下来,视线模糊一片,高架前的一段路段在修地铁,堵车严重,我小心翼翼的开车,谁料小白给我打了电话,我伸手去拿蓝牙,话才说了几句,就听到“咚”的一声响起,意外发生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后面的车主已经走了下来,敲着我的车窗。
没错,新买的车,不到半个月,就发生了追尾事件。
我气的双手发抖,见对方态度诚恳,也发不出火来。电话那头,小白大吼:“袁小洁,这次你要是再缺席,我可就饶不了你了。”
我有些难过,说:“我车追尾了。”
“啊!”小白也不淡定了,冒了句:“你该不会是不想过来找的借口吧?”
“你听听……”我恼火的将听筒放到一旁,而后收回来,说:“听见了没?”
“那什么,先报案,再找保险公司,对了对了,你投保的资料还在吧?还有各种证件……”
“驾驶证?”我心底略有烦躁,说:“还有什么?”
小白叹了口气,说:“我认识个熟人,你等着,他马上过去。”
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没在意,撞我车的人还在打电话,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坐等保险公司过来。
十分钟后,有人敲了我的车窗,透着玻璃上的雨雾,我便觉得这人眼熟,打开车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站在面前的,竟然是曾子谦。
他看看我,说:“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了吗?”
原谅我,我还以为保险公司自己过来呢,所以,出了事故那么久,我都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
曾子谦大约猜到了,问:“负责人电话你总有吧?”
以前我也没撞过车,表示不知道啊。
曾子谦就在车上翻翻找找,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资料,而后便去车外打电话了,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他跟电话那头讨论什么定损的问题,好一会才挂断。
保险公司赶到的时间挺快,曾子谦熟练的交代了几句,而后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耸肩,说:“我还是打车吧。”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你要是真跟我客气,把打车的钱打赏给我行吗?”
他都这样说了,自然是无话可说,索性大大方方的上了车,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的肩头湿了一大片,想必是刚才打电话时没注意。
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眼神,他忽然朝我看了过来,我两眼神一碰撞,我不动声色的瞥过脸去,却听到他说:“帮我擦擦。”
我瞅了一眼,原来他的头发都湿了。
车里有抽纸,我递了两张过去,结果听到他嫌弃的说:“我开车呢,你帮我擦。”
我一愣,见他侧了侧身,这才伸出手去,我动作利索,一分钟不到就搞定了,而后盯着窗口,问:“车子什么时候能取啊?”
“等电话吧,总得修啊。”
“恩。”
“技术不行雨天就打车,太不安全了。”
我应了一声,也没多说话。到了住处,我抬脚下车,车门却被锁住了,我疑惑的转过脸,却看到曾子谦盯着我看。
“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
“晾了大半个月,该想好了吧?”
越说越糊涂。
曾子谦见我不说话,一只手忽然覆盖在我的手上,说:“之前是我不对,袁小洁,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98。那会是谁呢?()
曾子谦的个性向来是直来直往,所以当他开口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并不意外,自从在吉米家中遇见他直到现在,他能耐着性子说出这句话,对我而言,说的好听点那叫恩宠,说的不好听点,那叫看得起你。
找对象一般看什么?年轻的时候看的是爱情,有情饮水暖,其他条件可以一边放,年纪稍微大一点,就会看中各项条件,无论男女,本身的外在条件算一方面,经济基础算一方面,还有双方家庭也得考虑,前两条,曾先生可以pk掉无数男人,用人中龙凤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吧?
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若是真的遇上了,外人看来,那就是幸运。
当然,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酝酿了措辞,好一会,开口说:“我知道不答应你会被认为不识好歹,但是曾先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确不合适。”
曾子谦脸上一惊,说:“哪里不合适?”
“这段时间我也仔细想过我们之间的问题,再过几个月我就27岁了,从各方面来说,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其实找对象已经没多大优势,我想找个人结婚,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们之间之前有太多的裂痕,有时候我也会想到自己曾经那么低三下四哀求你的情形,站在自保的立场来看,我害怕以后还会发生这种情况,你性格中强势的个性太过鲜明,现在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你不会做同样的事,当然,我性格也有问题,这些不和谐的因素让我没法答应你。”我语调平静,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再者,是我们两个人家庭背景的不同,自尊心导致我不敢轻易开口提到这件事,可现实就摆在这儿,除非我家中了彩票,不然这种差距会一直存在,我不想到时候反悔,以前的经历告诉我们,矛盾不解决,只会越滚越大,你说,我们之间合适吗?”
曾子谦被我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开口,说:“我妈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谈的。”
“曾先生,上次你问我,带着梁文浩回家,是处于真心还是愧疚,”我想了想,开口说:“当时我觉得可能有一些外界因素的困扰,可现在回想起来,我是做过深思熟虑的,而且,国内不比国外,我这个年纪没结婚都被八卦,如若我们之间再闹出之前的事情来,以你的影响,你觉得我再找对象,还容易吗?”
“还找?”
“你没抓住我说的重点,我的意思是,有时候,花言巧语没有材米油盐来的实在,我承认跟你在一起我会心动,也开心,可是婚后生活会恢复平淡……以后我可能因为一颗小葱的价格跟你讨论半天,也会唠叨孩子的身体和学习,这种叨叨絮絮的情况下,别说激情了……”我边说边开口,说:“你是上市公司的股东,我是平常小姑娘,我们之间差距太大,我现在自己上班自己赚钱,也算是自给自足,既然恋爱和婚姻没有单身来的痛快,我又为什么要选择自虐?”
曾子谦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他盯着我,良久,才点了点头,说:“你现在长进不少了,考虑问题还挺细致。”
我白了他一眼,说:“或许有人会说,嫁给你我下半生都不用努力了,可是曾先生,金子再多,吃到胃里也消化不了,一个男人要的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儿女双全,一个女人则同样期待和和美美,我希望,无论我的男人在外面如何呼风唤雨,回到家中之后都是我的好丈夫,我孩子的好爸爸。”
曾子谦笑了笑,说:“这么快就想到跟我生孩子了?”
“我说,”我略有不满,说:“曾先生,当一个女人在跟你认真探讨未来的时候,你能严肃点吗?”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梁文浩?”曾子谦一双眼睛盯着我看,说:“你那狭小的脑容量,想这么,累不累?”
我气馁,说:“看吧,你们这种人,就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费了这么多口舌说这些话,真的是对牛弹琴,想到这里,我心口火大,直接去开车门。
曾子谦的手忽然抓住我的手,声音严肃了些,说:“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些话我会记在心上,你看吧,如果今天我不来找你,逼着你跟我说这些话,咱两可能真的玩完了。”
我抽回手,一双眼睛看着车窗外。
曾子谦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行吧,我承认梁文浩教你的这些东西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一部分?”
“行行行,大部分,”曾子谦立即改口,说:“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记在心上,总结起来,可以这么说。”
我竖着耳朵听着,而后听到曾子谦说:“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着这么详细的人生规划。”
这人理解问题的方式跟别人真是不一样。
“我明白了你的顾忌,会一件一件的去解决,而是你不能一竿子把我打死,至少,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吧?”
瞧瞧,这话说的多理直气壮。
“至少,我打的电话你该接听吧,回来之后办了一百张电话卡,号码基本都被你拉黑了,至于吗?”曾子谦见我不说话,抱怨的说:“你不接电话,我就得来找你……”
他还有理了?
“车门我给你打开……”曾子谦见我依然不说话,又说:“其实那天……算了,有些事也瞒不住,好在你抗打击能力强。”
我听着着戏谑的语调,立即打开了车门,一口气跑到电梯口,瞥了一眼走道口,顿时呼了口气。
我真的是皮痒了?居然真的这么教训起曾子谦来了?奇怪的是,他这种听不来教训的人,居然没生气!
我恍恍惚惚的进了电梯,瞥了一眼手心,居然全是细汗。
到家之后手机便响了,瞥了一眼屏幕,果然是曾子谦打来的电话。
我呼了口气,这才按了接听。
“袁小洁。”曾子谦声音平静,说了三个字之后,居然安静了。
我应了一声,而后听到他说:“没事儿,我就试一试,电话能打通吗?”
“今天谢谢你。”毕竟人家是帮了忙的。
“我转念一想,不对,我好像被你教训了?”
现在才发现,反射弧真慢。
电话挂断,我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吐了口气。
小白是在晚上九点钟回来的,见我坐在客厅忙工作,一脸愧疚的走了过来,说:“我不是有意的,是赵阳给他二哥打的电话。”
我看了眼小白,小心翼翼的问:“最近你跟赵阳联系的有些频繁啊。”
“我魅力大呗,”小白昂着下巴,说:“我跟你说了吧,老娘就是分了手,照样有人追。”
我知道小白这是嘴硬,也没点破,只是叮嘱了句:“保护好自己。”
小白贼兮兮的看着我,问:“你和……”
我将资料放在一旁,说:“顺其自然吧。”
周六一早带着大宝去洗澡,接到了付姐打来的电话,原本以为她是要跟我说之前的事儿,没想到却是要找我帮个忙,送大宝回来之后我便去了咖啡厅,付姐已经在等着了,她的身旁还坐着一位陌生面孔,见到我之后说了句日文。
付姐笑着说:“这是日本铁成公司的市场部经理田中先生。”
我微笑的打了招呼,听付姐说完,才知道此次见面的缘由。
铁成公司的前身是日本一家时计研究所,专门制造各类手表,一直保持着以技术为核心的销售手段,无奈在中国市场的销售额一年比一年差,最后被一家瑞士品牌标榜的历史文化所逼退,目前决定转型,需要策划新的宣传手段,正好要把广告代理出去,问我们是否有兴趣。
我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查了铁成公司的基本信息,顿时大为欣喜,要知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从来没有跟日资企业合作过,如果这次能够顺利完成对方的要求,我们的业务范围则能拓展更宽。
抑制着心口的激动,我又返回了咖啡厅,听着中田先生的基本要求后,决定拿下这个案子,相互之间留下电话号码,付姐告诉我:“小洁,中田先生这边会亲自去你们公司一趟,至于我就不过去了,我们改天再聚。”
我送他们到大厅外,中田先生有司机专门接送,送走之后,原地只剩下了我和付姐,犹豫了几秒,我还是开口问了句:“最近梁医生还好吗?”
付姐看看我,笑着说:“就那样吧,以前什么样子,现在还什么样子。”
我低着头没说话,付姐笑了笑,说:“小洁,世间一切皆有圆法,你也不要多心,等文浩想通了,会跟你联系的。”
我点头,而后是送付姐上车。
小白听说有家日资企业要跟我们合作,也是颇为震惊,我们都很清楚,这对公司而言是个机会,和中田先生约的是周一,他身边站着个翻译,我们坐在会议室内,面对面聊着。
看得出来,中田先生对我们公司的规模并不满意,聊了一会,我听到翻译问我对铁成公司之前状况的看法。
这一点我早就做了功课,说:“手表的基础功能是计时,然而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能够计时的电子产品越来越多,个人认为,铁成之前只注重手表的计时功能才会将行业发展之路逼之一隅,而转型后的铁成则开始注意手表的装饰功能及朝奢侈品方向靠拢,从而突出手表的收藏功能,给予消费者新的视角,才是铁成屹立不倒的缘由。”
翻译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我仔细观察中田先生脸上的神色,却看不出丝毫波澜,就当我等待对方表明态度之时,我听到翻译说:“袁总监,中田先生想让贵公司出一份具体的广告而来,而后再考虑合作事宜。”
日本人做生意向来谨慎,不过这也是个机会,只是对方时间要求有些紧迫,希望我两天就能交出具体的方案来。
我虽然深感压力,却也乐在其中。
只是又要进入加班状态,小白表示同情,却也帮忙想具体方案。我们一致认为,没有必要华丽奢侈,毕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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