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近,却都走不到彼此的心里面去,说远,却只要稍稍伸手,就可以触碰得到。
可以看见她的悲伤,她的欢乐,她的一颦一笑,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她的每个表情都在牵动着自己的潜藏在自己心底的情绪,神经末梢的细胞牵引着他,为她欢喜,为她悲伤。
可是,最残忍的是,她的每一次伤心,每一次欢乐,都不是因为自己而有所变化,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甚至连走上前去抱抱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逸……”顾沫大步走上前去,走到他面前,扑进他怀里。
久不见,曾想念。
是她的错,她不该让他如此的难过,她不该如此的对他,可是,不能在一起是最残忍的事么?!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残忍比这些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
168章 造物弄人()
【168】
欧景逸,我想要给你的是快乐,而不是伤痛,所以一直这样保持着。我不能为你保证什么,也不值得你为了我一直等下去。或许,下一秒,你真正的幸福就会出现,我只是不想因为我。你错过了更好的,那样你会遗憾,我会心痛,我只想你好好的。对于过去,我始终沉浸于此,我许诺不了还要多久的时间可以遗忘。
海边相拥的两个人本来就不是普通人的气势,现在即便是夜幕时分,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些目光中,有真挚,有美好,有羡慕,有祝福。
在别人看来,站在海边相拥的两个人,远远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顾沫,还好吗?”欧景逸扯了扯唇角,最终,那么多话只化作了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
只是,手下的力度并不似这句话那般轻,依旧不放松,紧紧的搂住怀里的人儿,就像是搂住一件自己珍爱的东西一样,生怕失去。
他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当中去。
就连他自己现在都不清楚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松手,他害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再次失去。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沫的回答,是希望她可以坦然的仰起头光明正大的幸福的对自己说过得很好吗?或许,只有她这样回答,才能让自己彻底的死心吧。
可是另一方面,欧景逸又害怕听到这样的回答,因为她害怕面对她的快乐,面对她的幸福,害怕那抹温暖人心的笑容会衬托出自己的所有狼狈。
小心翼翼的掩饰好自己所有的狼狈与难堪,脸上的悲伤渐渐转换成微笑。
如果她说不好呢?
那恐怕他一定会更后悔吧,后悔自己当初的怯懦,后悔自己那天懦弱的松开了她的手,后悔自己亲手放弃了那唯一一个争夺她的机会。
如果她过得不好,她会痛,但他会更痛,比她还要痛上千倍百倍不止。
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听到她说自己过得不好呢?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命运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跟你开玩笑。
造物弄人,这个词语用在这上面总是那么贴切,心里的情绪与感觉,早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心疼的感觉悄悄的顺着他心的心脏蔓延,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也不曾停歇。
是不是说不出的痛,都是止不住的伤口,还好,他还没有在这场爱情战里坠亡,他还坚持着。
爱如一场盛大的樱花落,美得灿烂绝伦,也短暂如烟花。
爱情来的太迟,走的却太早。
一瞬间的繁华过后,也不过就是一片萧条。
爱,直至成伤,之后就是永远。
而这个过程,太快,也太仓促,快到让她甚至还来不及体会,就已经失去。
转眼,已是咫尺天涯。
还好吗?
这三个字,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悲伤的三个字。
仅仅只是三个字的单词,却好像可以轻易的扯动自己心中的某根神经,让它们变得脆弱不堪。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终痛不过一人始一人终。
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尽头,而他的感情才刚刚开始。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忘不了她了,当遗忘变成了另一种开始,淡了回忆,痛最真实。
他爱她,这是肯定的,可是有些爱,注定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有一种爱,永远找不到寄托,有一种情,永远找不到人代替,有一种感觉,永远没有理解,有一个梦,永远埋藏在心底。
他曾经有过一个梦,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这个梦,差一点真的成为现实,差一点,真的就只差了那么一点。
现实却在他即将美梦成真的时候亲手摧毁了他所有的希望,梦破碎了,碎了一地的斑驳。
梦醒时分,何其残忍。
人生中最难过的事情,不是一直遇不见,而是遇见了,得到了,又被拿走。
有些缘分是注定要失去的,有些缘分是注定不会又结果的,在一起的不一定相爱,相爱的也未必就能在一起,这似乎成了亘古不变的真理,更何况,缘分并不像某个特定的目标,即使努力了,也未必拥有。
原来,她始终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原来,她的心里早已经忘了他,他不甘心,但他也无能为力。
她幸福,就好。
只要她幸福,纵然让他一生孤苦,他也愿意。
纵然他们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在一起,只要她幸福,那就够了!
纵然他要亲眼目睹着她和别人相爱,只要她幸福,他便无怨!
他是幸福的,因为他心爱的人还能得到幸福,只要她幸福,他就幸福!
所有被自己可以伪装起来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涌上来,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这些日子以来的坚持,全部伴随着这三个字,崩裂瓦解。
如同冬日里一场冰冷的雨狠狠的浇灌在自己的身上,浇灌在那个疼痛入骨的伤疤上,彻底的将自己所有的伪装全部给撕裂。
顾沫看着他,看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似乎都以为是时间停止了转动。
她才轻轻张唇,心头翻来覆去的那一个字终于被说出,“好。”
欧景逸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停止了,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那样简单的一个答案,就只有一个字,她不想多说关于自己的情况,因为没多说一个字都是刻骨铭心的痛意。
她不希望自己再让他担心了,她希望他放心,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任何一个人。
顾诀昨天说过的那句话,仿佛如同倒带般不停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回放,怎么都消失不了,他说——你连累的人还少吗?!
是啊,她连累的人,还少吗?不少了吧,恐怕自己都数不清了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希望欧景逸可以心安,不要再继续惦记着自己,去找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这样的男人,当然要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不是么。
***
169章 内心安详()
【169】
“逸,你还好吗?”顾沫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出声来。
她的声音那样轻,表情那么淡,不费吹灰之力就扼杀了他最后的期翼。
仿佛就是从这么个时刻起,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欧景逸的心里,都种着魔咒。
那一个“好”字,是他触之即疼的伤。
一辈子。
“我——也很好啊。”男人默了默,淡淡开口。
我很好,因为有你,内心安详,从不荒凉。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顾沫才终于扯出了一抹滞留在唇边很久很久的笑意。
精致的脸颊,浮起两个小小的酒窝,那么可爱,可爱到令人产生一种眩晕感。
欧景逸觉得,如果能一辈子得到她的笑容,或许他会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换吧。
只可惜,这份笑容就算是自己奉献出生命,恐怕也换不来。
如此清晰的孰轻孰重的道理,顾诀又怎会不明白。
有很多谎言,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痛,然而,更多的谎言,却是为了让关心自己的那个人放心。
“呵……”男人低醇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地方传过来,敲击在两人的耳畔,“看来欧总很喜欢动别人的东西呢?被别人碰过的,也不嫌脏。”
阴沉的声音仿佛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怒火,甚至还带着讽刺讥诮的口吻,声音明明不高,甚至低沉的可怕,却还是掩盖过了海浪的声音。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有些诡异。
然后,整个世界仿佛都静谧了下来,失去了所有的喧嚣。
顾沫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心底的恐惧还在不断的增加,空气中突然静谧起来,静谧的诡异。
静谧无声,死一样的静谧。
她觉得自己好像处于了另一个空间中,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了。
都感觉不到了。
顾沫只觉得身体一僵,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开来。
其实顾诀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非常凶狠,但是他的周身却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质,令人莫名的感到战栗,尤其是眸底所散发出来的怒焰,几乎要将她活活烧死。
女孩清亮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显得无措又茫然……好像世界末日般的灰白。
也许,她现在的心情,仿佛就是到了世界末日。
脏?
顾沫愣愣的看着他,眼神茫然而空洞,似是失去了所有的焦距,感觉到心里已经结扎的伤口再次被人狠狠的、用力撕裂,然后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顾沫有些怔愣,茫然的望向顾诀,目光里一片空白,泪顺着眼角的纹理浸染开来,染湿了睫毛,美的如同镜中月水中花,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假。
欧景逸看到女孩不经意间流出的泪水,心如刀割。
对于旁人的打扰,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就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眉头,便再无其他。
那张俊美若斯的脸上的表情,仍然波澜不惊。没有很大的惊讶,有的只是一种平静,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
欧景逸以一种平静到可怕的心态静静的聆听着他的话,他的心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挽回不了的遗憾。
“呵……路易斯先生,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欧景逸转过身,放开怀中的顾沫,望向那个带着邪肆的微笑的男人,明明听起来只是一场普通的朋友之间的问候,可是换成了他们两个人,便衍生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场。
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很诡秘,刚才还正常流速的气流突然变得开始不正常,压抑一圈圈的紧缩,就像是一只大网,把两个人都困在了里面,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正常,却又那么不正常。
气流好像停止了流动,所有的一切都凝结了起来,除了海风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他怔怔的看着对面如魔鬼一样的男人,眸中,有凌厉,却也不乏欣赏。
在那天,顾沫被带走之后,欧景逸就查到了顾诀的另一个身份。
在知道他就是“狱门”的继承人凯文·路易斯的时候,要说欧景逸没有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不在A市,但并不代表他对这个名字陌生,甚至,凯文·路易斯这个名字对于欧景逸来说,很是熟悉。
毕竟,顾诀的另外一个身份,的确是个很有影响力的名字,他的身份,或许真的可以影响到整个世纪的动荡。
可是一想到他原本那么神秘的身份竟然会跟顾沫有所纠缠,欧景逸心中就对多多少少感到些不安。
顾沫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会跟在那样危险的人身边。
顾沫,应该也不知道他鲜为人知的那一面吧。
而且,她待在这么危险的一个男人的身边,欧景逸也不是怎么很放心。
但如果这是顾沫自己的选择,欧景逸不会多说什么,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尊重她的意愿,并且在背后默默地保护她。
虽然自己很想将那个女孩彻底困在自己身边,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爱她,很爱!
爱到一定程度,爱到离不开,深之入骨。
在爱情没开始以前,他永远想象不出会她竟然会那样的爱一个人。
有一首歌是那样唱的:相爱本来是场意外,何必要说是上天安排。
是的,相遇是场意外,相爱也是一场意外。
爱一个人也许只是一瞬间,这种电光火石般产生的情感,是绚丽的一段,也是最炽烈的一段,如烟花在瞬间穷尽生命的美,在一瞬间,爱情说来就来。但最终黯淡下去的时候,也许在你的心里,需要用一辈子的光阴去雕琢。
听到对方将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说出来,顾诀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
顾诀怔了怔,然后唇角勾起的那么弧度忽然僵硬起来,周遭的气流方否都凝结在了一起,压抑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呵呵,真是有趣。
很好,这个男人,果然查出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
***
170章 极端不幸()
【170】
顾诀同样也知道欧景逸的另外一个身份,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他的对手,果然不容小觑呢,呵呵。
不过这件事,对于顾诀来说似乎真的很有意思,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遇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欧景逸,是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
一个强大的男人,其实最喜欢的不是那种自己随手都可以赢的感觉,而是那种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输的感觉。
他们期待着这个世界上有自己的对手,有配得上做自己对手的人。
欧景逸和顾诀,对于对方来说,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顾沫听着两个人之间略显神秘的对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凯文·路易斯这个名字,就连她都没有听说过。
但如果仔细想想的话似乎也能够说得过去,顾沫知道,顾诀的爷爷是姓路易斯的,因为每次Jack向他汇报关于他爷爷的事情的时候都是称作路易斯先生的,当时的她还很奇怪,为什么顾诀不跟他爷爷一个姓,现在看来,不是不一个姓,而是,他有两个名字罢了。
一个顾诀,一个凯文·路易斯。
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一个是中文名,一个是英文名,对于他这样的整日流连商场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当时的自己,还太过单纯,单纯的有些傻。
“我是来接我的小公主回家的。”顾诀微笑着,明媚的笑容里泛着淡淡的寒光,他转头,看向一旁显得略显慌乱的女孩。
顾沫不敢去看他,微微敛眸,站在原地,像个无措的孩子。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然后经过身体的各个纹路,钻入那个叫做心脏的部位,惊慌无措的感觉摄住了她所有的意识,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甚至忘了离开。
她僵在原地,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顾沫觉得自己似乎要被男人那种穿透人心的目光给射穿,那样温和的眼眸,却好似是一把凌厉的匕首,堪堪擦过自己的心脏。
阵阵痛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
顾沫屏住气息,静静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就像是即将要上刑场的死刑犯一般,恐惧与惊慌,无措与急迫,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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