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华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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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华似锦-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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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一心语:“原来这人口贩子,害怕曾经拐卖的女子找他寻仇,才会患上龙阳之癖。”

    钱爷侧头在他颈间哈了口气,笑道:“说了这么多,该脱了吧!”

    他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忍着浑身的不适,脱下罩衫,往空中一抛,又问道:“通常需要鸨母亲自洽谈的,只有给馆里添置姑娘,你也是做这买卖的?”

    听此一问,钱爷突然警觉道:“你问这些干嘛?”

    他摸着唇边的两撇小胡子,笑了笑:“我听说,做这买卖的都是大金主,我想找个衣食无忧的靠山,其实,也没什么,随便问问。”

    钱爷把手放到他大腿上,拍了拍,笑道:“我就是那个大金主。”

    见状,他慌忙起身,拿起一杯酒送到钱爷嘴边,道:“这个问题算你没答上,喝酒吧!”

    钱爷握着他的手,甘之如饴地喝下杯中的酒。这时,他往窗外看了眼,远远瞧见梅仁出现在街口,他甩开钱爷的手,问道:“你拐带来的姑娘,藏在什么地方?”

    钱爷冷冷一笑,道:“这个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再好奇也不能告诉你!别问长问短了,银子,要多少,就给多少,你就从了我吧!”说着,如饿狼扑食般抱住了袁一。

    见梅仁来了,袁一已没了顾虑,只见他提住钱爷的衣领,一抖一晃,便将他从衣裳中甩了出来,而后,赤身露体地滚到了地上。

    袁一用他的衣裳结成一条长绳,套住他的脖子,将他悬挂在房梁上。就在他吊得差点背过气时,袁一搬来条凳子给他搁脚,看了眼喘着粗气的他,笑道:“钱爷,方才的问题若是答不上,可不是罚酒,可得要命了!”

    钱爷骂道:“王八羔子,下来我弄死你!”

    “是吗?狠话还是等到你,能活着走下来,再说吧!”说罢,袁一踢开了他的搁脚凳。

    见吊得差不多了,袁一又把凳子放了回去,问道:“我可以这样折腾你许多次,保准每次都让你生不如死,所以,还要再玩一次吗?”

    见识到厉害的钱爷,只好乖乖就范道:“她们都在永阳坊果儿巷三号。”

    这时,正端着一碟花生吃着的袁一,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将刚送进嘴中的花生仁往空中一吐,顿时,这颗花生仁便如锋利的暗器般飞过钱爷头顶,割断了吊着他的绳子。

    袁一看了眼“噗通”落地的钱爷,边剥着花生,边笑着挑衅道:“现在你下来了,怎么还不来弄死我?”

    恼羞成怒的钱爷从地上爬起,愤然向他挥拳,见状,他没有迎击,而是一溜烟地跑到房外。待引得钱爷追到楼梯边,他伸脚一绊,钱爷便连滚地爬的滚到了楼下。

    此时,收到暖月暗中报信的梅仁已来到大堂,正为搜查人贩的事与鸨母吵得脸红脖子粗。

    见赤身露体的钱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梅仁急忙上前,推开围观的人墙,俯身扶正男子的脸,从兜里掏出张画像瞧了瞧后,对一旁的鸨母道:“你可看清楚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贩,按照大唐律例,窝藏重犯,妨碍执法,可是要在牢房蹲三年!”

    见状,鸨母急忙撇清关系道:“捕爷,这都是误会!要是你早些把那画像拿给我看,我也不会眼拙,认不出来通缉犯。我还有生意要做,就劳烦捕爷赶紧将这通缉犯带走!”

    钱爷带来的打手,见梅仁要将钱爷绑走,互相使了个眼神,而后,一拥而上,团团将梅仁围住。

第26章 氤氲馆解蛊(四)() 
在楼上,靠着栏杆剥着花生的袁一,见到此番景象,喃喃道:“这些打手个个身壮如牛,手臂比梅仁的大腿还粗,这下他有得玩了!”

    这时,打手们纷纷抽出明晃晃的刀指向梅仁,见状,梅仁的腿像不听使唤似得狂抖,他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袁一,这个大混蛋!让我单独来这儿,说什么立功扬眉吐气,我看是送死一命呜呼,还差不多!”

    说着,他环顾四周,见无处求援,只好硬着头皮,抽出腰间的佩刀,用颤抖的声音,对打手喊话道:“你们不想死得太难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见打手们无动于衷,他继续道:“我看你们出来混,也挺辛苦,我就大发慈悲,不抓你们,让你们离开,就当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怎么样?”

    打手哈哈大笑,道:“重新做人?不如我们哥几个,来给你一个重新投胎的机会吧!”

    见此,袁一抱怨道:“爷的!梅仁,这娘人还真够婆妈,直接动手不就好了!”

    说罢,他将剥好的花生仁,一颗接一颗的弹向梅仁和打手,就在这时,梅仁突然感到腰间一麻,身子莫名其妙向前跃起,而后,感到小腿一麻,又莫名其妙地抬腿,将持刀攻击自己的打手踢倒。

    如此,在外人眼里,梅仁就同武林高手般收拾着体壮如牛的打手,而他自己只觉得全身酸麻难受,好是中了邪一般。

    其实,用花生操纵着这场打斗的袁一很清楚,梅仁只是招式好看,打在对手身上半分力道也没有,因此,他不但要操纵梅仁,还要配合着招式,利用花生痛打对手。

    几名打手不知有人暗中相助,只以为是梅仁武功了得,吓得纷纷跪地求饶。

    见此,梅仁以为得到神助,微笑着低声念了几句佛,而后,将打手与钱爷用绳子一同捆了,牵着他们哼着小调走出了氤氲馆。

    袁一来到永阳坊果儿巷三号,待探查清楚,那儿的确是钱爷的老窝,便赶到梅仁家中。因懒得解释易容的事,便顺手拿起门前的顶斗笠戴上。

    当看到压低帽檐的袁一突然而至,梅仁先是惊奇,而后破口大骂起来,袁一没时间跟他废话,往案几上拿来一个梨子,塞住他嘴里,道:“记清楚了,钱爷拐来的姑娘都在永阳坊果儿巷三号,今晚就行动,多带些人去!”说罢,便回到了氤氲馆。

    回忆到这儿,袁一心语:“昨天的事太丢脸,多说无益。”因此,便道:“其实,昨天的事也没你们想得那么有趣。对了,这件事最好不要传到鸨母耳朵里,不然,暖月以后在氤氲馆就没好日子过了。”

    这时,穿半臂裙的姑娘,道:“暖月是罂粟的贴身丫鬟,鸨母再气也拿她没辙。”

    袁一随口问道:“罂粟很看重暖月吗?”

    “归隐荷居有暖月,星巧与云烟三名丫鬟,罂粟为人冷傲,可待自家丫鬟极好,所以,她们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袁一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姑娘笑了笑:“对了,你方才要问什么事来着?”

    袁一道:“昨日,前院的纤尘姑娘正处理些不常用的珠钗首饰,见东西还不错,便开口向她要了过来,我一个大男人留着也没用,恰好有个远方表亲也在这儿干活,索性送来给她,她好像与你们同住在一个房里。”

    听到这话,三个姑娘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的远方亲戚是木月?”

    他点点头,笑道:“说到她,你们怎么都是这副表情?其实,以前我也不太喜欢她,她不但为人挑剔,说话刻薄,而且脾气还很坏!”

    姑娘点头称是道:“一点也没错!看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想必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才会女扮男装,谋份差事糊口。”

    他顺水推舟道:“没错。虽然她脾气不好,可本性善良。”

    “穷人过好日子容易,富人过苦日子就难啰!她虽讨人厌,可昨晚我们也做得有些过分了。”

    这时,袁一掏出三个锦盒,送给几个姑娘道:“我同她亲戚一场,怎么也得照顾下她,若她有得罪你们的地方,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姑娘们推辞了一番,方才收下锦盒,道:“放心。不管怎么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再跟她一般见识。”

    自从袁一说过情后,姑娘们都对太平宽容了几分,而太平在袁一的嘱咐之下,也收敛了几分,因此,她们的相处显然要融洽了许多。

    这日,太平不知从那儿听说,袁一帮暖月报了大仇的事,便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接近罂粟的法子。

    入夜,太平来到袁一房中,将想到的计策说出来:“命很长,白天暖月借故问了许多关于你的事,看得出她对你,那是相当有意思。”

    她说着挑了挑眉道:“所以,我就索性约她今晚在荷塘与你见面,不管你甜言蜜语也好,牺牲色相也罢,务必将她哄得服服帖帖,然后,当我明天当提出要到罂粟房里干活,她会看在,我同你亲戚一场的份上,卖力帮忙。”

    听到这话,袁一心语:“这丫头,当公主时,傻白甜,现在做了丫鬟,怎么变得这么聪明?女人果然善变,不过,这招太损了。”

    想到这儿,他摇头道:“暖月虽然身在青楼,可同良家女子无异,我可不会为了达到目的,玩弄别人的感情!”

    太平冷冷一笑:“劳烦!你连猥琐的男人都能勾引,抽空勾引下花容月貌的暖月又怎么了?”

    “怎么可以把两者混为一谈呢?再想别的法子吧!”

    太平威胁道:“提醒你,我们的日子可不多了!你想想,要是被父皇母后发现,我玩到了青楼,我是公主,最多被母后的藤条招呼一顿,再被禁足一年半载。可你们这些奴才会怎么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番话听得袁一直冒冷汗,心想,自己手里攥着几十条人命,不赶紧把这祸害送回去,所有人都会被祸害死。

    想到这儿,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真是怕了你。我去赴约,不过,你得答应我,你在罂粟身边待满一日,就得随我回国法寺。”

    “一言为定!”

    此时,袁一缓步走到荷塘,远远瞧见柳树下的身影,他整理好复杂的心情,走近道:“来了很久吗?”

    暖月转身,用手指卷着耳边的秀发,羞怯道:“刚来。昨天的事,还没跟你道谢。”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说话间,他看到暖月突然一脸害怕,指了指身后道:“那儿……有个白衣女子,你看到了吗?”

    袁一转身一看,便知道是太平在装神弄鬼,为了配合她,袁一故意摇头道:“没看到。”

    这时,吓得面如土色的暖月扑到袁一怀中,不远处的太平见此,拨开挡在脸前的长发,微笑着朝他竖起大拇指,以表赞许。而后,为了不打扰他们,便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袁一安慰了暖月几句,正要将她推开时,她却伸手紧紧抱着他,柔声道:“高仁,你的怀抱好有安全感,好温暖,你喜欢我吗?”

    他抬头看到满天繁星,突然想起上官婉儿,思绪万千之时,脱口而出道:“不知道。”见暖月抬头诧异地望着自己,他急忙改口道:“我是想说,还不确定,现在对你的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

    暖月粲然一笑:“我可以帮你确定。”说着,她踮起脚尖在袁一唇上轻轻一吻。此刻,他记不清曾经亲过多少女子,可他能确定,这是最不情愿,也是最尴尬地一次。

    次日,太平得以暖月的帮助,如愿去到归隐荷居。傍晚时分,太平随暖月走上了湖塘通往归隐荷居的水桥。

    她边走边眺望,只见荷居四周环绕着绿色的翠荷,近前种着淡雅的玉兰花,身临此景的感受,用悬挂在阁楼的“归隐荷居”四个字恰能概况。

    来到罂粟房前,当太平推开门看到房中陈设时,不由得被惊呆了,她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怎样夸张的阵仗她没见识,此时,她的惊诧不是奢靡,而是房中的陈设格外简单朴实,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相信,传言中罂粟所住的仙居会是这般寒酸。

    暖月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了笑,低声道:“我家姑娘常说,世人眼里贵重的东西,只因它比平常之物稀少,它的好,仅在于只配少数人拥有,多数人得不到。而并不代表它本身很美,或是实用,正因如此,姑娘不喜奢华,崇尚朴实。”

    听罢,她心语:“好一个不喜奢华!明明是个下贱的风尘女,偏要把自己洗得像瑶池的白莲花似的,她装得不累,别人听着还嫌恶心。”

    这时,巧星与烟云提着食篮走来,暖月亲昵向她们引见过太平后,便一齐走进房中。

第27章 氤氲馆解蛊(五)() 
罂粟正捧着本书坐在窗边的榻上,见暖月领着太平走近,便放下书,坐直了身子,望着太平浅浅一笑:“你叫木月,对吗?”

    太平印象中的罂粟是带着冷傲面具的妖孽,可此时,笼罩在夕阳余晖中的她依旧极美,她的一颦一笑却透着可亲可近之感。两种截然不同之感让太平坠入了谜云,彻底没了头绪。

    这时,见巧星与烟云已将饭菜摆好,罂粟走到食案前坐下,向站在一旁的太平道:“一起吧!”

    太平见暖月几个都随意地在案几便坐下,心语:“氤氲馆再没规矩,罂粟再没架子,也不能纵容下人与主子同席用膳吧!”

    暖月以为太平是拘谨不敢入座,便起身拉着她坐下,笑着对罂粟道:“姑娘,既然木月来了归隐荷居,你是不是该教她这儿的规矩?”

    “归隐荷居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罂粟说着,将一块胭脂肉夹到太平碗里,继续道:“别拘谨,多吃点。”

    太平看了眼碗里的肉,冷冷道:“我不喜欢吃肉!”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诧异,见状,她慌忙改口道:“不过,姑娘给的,我什么都喜欢。”说罢,她将肉放进嘴里,可尝出的不是该有的鲜美,而是五味杂陈。

    在膳房,罂粟正将枸杞放进煮了许久的莲子羹里,在窗边站着的太平,隐约瞧见对岸又来了许多为解联的人。

    她转身对罂粟道:“每晚的莲子羹都是你熬的吗?”

    见罂粟点点头,她继续道:“不是我今晚看见,绝不会相信闭门羹是你亲自煮的,我是如此,那些客人也不会例外。所以,何必这么麻烦,交给别人做不就好了。”

    罂粟望了眼人头攒动的对岸,道:“我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解联也好,莲子羹也罢。既然规矩是我定的,自然就有遵守的义务,亲力亲为只是让自己好过。”

    她不屑争辩,便假意道:“姑娘的理自然是对的。莲子羹还要多久?”

    “半个时辰。”

    “姑娘先忙着,我内急去趟茅房。”没等罂粟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走了。

    太平盘算着暖月几个都去招呼解联的客人,正好趁罂粟煮莲子羹这会儿,她可以放开手脚寻找传说中的罂粟蛊。

    她在罂粟房里,翻箱倒柜寻了半天,唯一的收获就是在她床底下找到三口大箱子,里面装着许多珠宝首饰,其中不乏成色品质,连她都感到难得的祖母绿,猫眼石,东海夜明珠。

    惊叹之余,她心想,罂粟随便出售其中一件,就足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可为什么不离开氤氲馆呢?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喃喃自语道:“莫非像怪异志里的故事那样,罂粟其实是鬼魅,靠用奇珍异宝提炼的丹药保持人形,蛊惑世人。”

    “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如去写故事吧!”

    她看了眼四周,不知话语声从哪里飘来,她满脸惊恐,捂着耳朵喝道:“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见袁一从窗户跃了进来,太平瞪了她一眼道:“你来这儿干嘛?”

    “没什么,只是路过瞧瞧,你的大事办得怎么样了?”

    太平指了指珠宝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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