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笑了笑:“张总,这里的道路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我可以保证,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改变。”
“你保证?”张久一看了包飞扬一眼,看来这个姓包的太年轻了,自己暗示了他好几次,他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看来还得下点猛药:“包县长,我说话可能有些不好听,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是副县长吧,说不定还是排名最后的副县长,你的保证能有什么用?如果是你们县长这样说,我还能相信几分,至于你,呵呵!”
“张总,包县长在县里分管工商贸口,在县政府这一块排名第四。”刘宁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包飞扬的脸色,生怕年轻的包飞扬咽不下这口气,现在政府招商,求爷爷告奶奶,有时候就得装孙子。
包飞扬开头还以为张久一挑刺完全是为方夏陶瓷集团着想,现在他可以确定,张久一这样的举动背后肯定还有自己的小算盘。不然,一个正常的投资商,即使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对一个副县长这样的态度吧?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可惜呢,这个张久一打算了算盘。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副县长和方夏陶瓷集团究竟是什么关系!
包飞扬向刘宁摇摇头,然后笑着对张久一说道:“张总,我们望海非常欢迎方夏陶瓷来县里投资,我们县委周书记、杨县长都已经在县里恭候,他们的意思也非常明确,那就是一定会尽力为方夏陶瓷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虽然望海的条件差了一点,但是我们一定会努力改善。”
“呵呵——”张久一气极反笑,副县长算什么,副省长他都见过,没有好处,凭什么方夏陶瓷集团的项目要放在望海呢?方夏陶瓷集团的投资项目放在哪里都可以,作为考察团的负责人。张久一的看法非常关键,同样的情况,只要张久一换个说法,一个地方就可能胜出。所以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地方政府都会热情款待,希望他们多说好话,可是这个包飞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实在让他感到难以理解。
这个望海县也非常奇怪,上亿投资的大项目,哪怕包飞扬是最初的联络人。县里也不能只派出他这样一位年轻没有经验的副县长吧。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空话,一点实质性的表示都没有,实际情况又这么糟糕,换成是谁也不会在这里投资。
张久一刚想再敲打包飞扬两句。车身突然往下一沉。然后又猛地弹起来。张久一猝不及防,差点咬到舌头,连忙将下半句话吞了回去。
张久一很快连发牢骚的心情的都没有了。因为他发现情况正如包飞扬所说,越往前行,道路的状况越差,路上不时出现凹坑,汽车不停地上下颠簸,驾驶员也不得不经常刹车和加速,张久一感觉自己是在大海上,被装在一个箱子里,不停地上下左右前后摇晃,摇得他想要呕吐。
就在张久一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小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张久一缓了口气,包飞扬连忙递了一瓶水过去:“张总,很抱歉,这段路是差了点,你看要不要下来透口气?”
张久一已经没有力气发作,他看了一眼窗外,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到了?”
包飞扬摇了摇头:“还没有,这里是冠河,过了河就是望海县境,不过到县城还有二十几里路。”
张久一喝了口水,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他看了看窗外,突然惊讶地叫道:“过河?这、这里没有桥?”
“是啊,望海和海州之间还没有桥梁直接连通,需要从西边的冠南绕道。”包飞扬苦笑着说道。
张久一沉默了片刻,直到车队开上轮渡停稳以后,他才好像反应过来:“对了,到望海县城的那二十几里路,不会都像刚才那样吧?”
“这个……交通问题确实是制约望海县发展的最大瓶颈,县里面正在想办法解决。至于接下去的道路,临河的这一段确实不怎么好走,不过靠近县城的一段还可以。”包飞扬有些无奈,他从望海赶往海州的时候,也被折腾得不轻。要说路况真的很差,也不见得,至少比那些不通公路的山区要好得多,但是在沿海地区,确实非常少见。
而冠河的存在,无疑让这种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冠河宽不过几十米,如果有桥的话,眨眼就能通过,可是这里没有桥,来往车辆必须通过汽渡才能够过河,如果顺利的话,也许只有二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对岸。不过整个渡口只有几艘汽渡船,经常需要排队等候,有时候等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很平常。
迎接考察团,望海方面特别与渡口进行沟通,专门准备了一条渡船在码头上,考察团一到就能上船。就算是这样,渡过这几十米的河面,前前后后也要二十几分钟的时间。
张久一看了看包飞扬,突然皱起眉头:“包县长,我怎么觉得你们望海县根本没有招商的诚意,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情况都非常糟糕……”
他冷着脸说道:“在商言商,我们来投资就是来赚钱的,什么好处都没有,我们怎么能将项目放在这里?眼下我看到的情况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地糟糕,我会如实向公司汇报,这样的条件根本不符合我们建厂的要求,我想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望海。”
张久一看着包飞扬,他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明显了,没有好处,项目就不会放到望海,可是包飞扬的反应却让他彻底绝望,他似乎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并不担心项目跟望海县无缘,甚至还对他微微一笑:“张总,你误会了,我们绝对是有诚意的,我觉得一切等考察过以后再说,你说呢?”
张久一差点气晕过去,这还考察个屁啊!(。。)
第六百二十八章 信心()
望海县县委书记周知凯、县长杨承东带着望海县四套班子主要成员站在码头上,准备迎接方夏陶瓷集团考察团一行。
隔着宽阔的水面,看到专门为考察团准备的渡船缓缓开动,已经等候多时的人群顿时发出兴奋的欢呼:“来了。”
即使是四套班子里的主要领导们,此时也都忍不住面露微笑,心情和普通的工作人员一样兴奋。不是说望海县四套领导班子的成员们没有涵养,实在是地处经济低洼地带的望海县太需要一个大型来振兴望海县的经济,给望海县社会经济插上一双腾飞的翅膀。
周知凯作为望海县的一把手,自然理解班子成员们的心情,他笑着对众人说道:“好,大家都注意了,考察团马上就到,大家都精神一点,争取给客商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焦梦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刚想说什么,就见县长杨承东的秘书夏增明将大哥大递了到杨承东手里。杨承东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等他放下电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非常勉强。
“承东县长,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周知凯心里一沉,有种不妙的感觉,连忙压低声音问道。
杨承东轻轻吐了口气,转动身子往周知凯身边靠了靠,对着周知凯的耳边说道:“刘宁打过来的电话,他说方夏陶瓷集团考察团的张副总刚出海州市区的时候,就对路况的糟糕表示了不满。路上的气氛有些不好。”
周知凯不由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周知凯自己也知道从海州市区到望海县来的这条路的路况非常糟糕,但是相比起从靖城市过来望海县的路程安排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最起码节约了省城到靖城这段距离。而且周知凯对于糟糕的路况会影响考察团对望海县的观感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当自己真的听到方夏陶瓷集团考察团的负责人表示对糟糕路况不满的情况时,感觉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作为望海县的当家人,周知凯心中觉得很不是滋味。
沉吟了一下,周知凯轻声问道:“那包县长那边怎么说?”
杨承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刘宁那边也没有详说。似乎包县长和考察团的沟通也不是很畅快。根据刘宁的观察。觉得这事很难办,那个张总在路上已经屡次表示单就路况这一项,望海县的投资环境就不符合要求。”
周知凯心中一股火就憋不住,沉声说道:“这个刘宁怎么搞的?净说些泄气话!什么难办?再难办也得办!这可能是最近十年里咱们望海遇到的最好机会。我们不能因为一点小困难。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大好的机会从我们眼前溜走!”
杨承东和周知凯本来都刻意压低声音。免得让其他人听到。可是周知凯突然发飚大家都听到他刚刚说的那句话,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很容易就能联想到眼前这件招商引资工作,毕竟这是明摆着的事情,除了方夏陶瓷集团的考察团外,眼下还能有其他什么要紧的事情人县委一把手失态?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就有些冷寂下来,把刚才乐观情绪冲淡了不少。
焦梦德却忍不住暗自偷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的想放声大笑。包飞扬啊包飞扬,任你这个小王八蛋关系再多,但是有望海县的先天这些条件放在这里,你这个小王八蛋想要拉一个产值上亿的项目在望海县落地,那也只能是白日做梦。嘿嘿,这还是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有这小王八蛋受的!
渡船缓缓靠岸,一辆桑塔纳打头,考察团的车队缓缓驶上码头,停靠到路边,包飞扬、刘宁等人下车后快步迎向码头上等候的人群。
“周书记、杨县长,路上颠簸的太厉害,考察团的张总晕车晕得实在厉害,他说感谢各位领导亲自相迎,只是他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愿意下来出丑了。”包飞扬迎上前去,轻声解释道。
张久一确实有些晕车,但是在渡船上略作休息以后,已经有所好转,不至于下不了车。他只是要通过这种方式传达一种信息,他对望海县的投资环境非常不满意。
对于张久一的这种做派,包飞扬也倒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他也觉得这个张久一表演得有些过了。在包飞扬看来,作为考察团的负责人,张久一既然知道公司已经决定要在望海投资,他来望海的目的,除了实地考察望海的情况,就是和政府谈判,获得合理的优惠条件。张久一表现得很不满,但是并没有直接离开,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望海县传递压力,为方夏陶瓷集团争取更优惠的条件。
包飞扬并不喜欢张久一的这种表现,哪怕他是方夏陶瓷集团的幕后老板,争取优惠政策没有问题,但是也要讲究一个方式方法。尤其是张久一作为考察团的负责人,代表着方夏陶瓷集团的整体形象。作为方夏陶瓷集团这么一家大型企业的代表,张久一理应有良好的风度和做事方式,望海县四套班子成员已经在码头上迎接,张久一即使身体再不舒服,也不应该避而不见,这是对望海县领导最起码的尊重。
可是包飞扬不能够直接表露身份,无法直接给张久一下达命令,这时候再去和包文颖沟通,又有些来不及。但是包飞扬心中已经决定,这件事结束以后,就让姐姐包文颖好好考虑一下对张久一这个人的任命这样的人出去办事,简直就是往方夏陶瓷集团的脸上抹黑。
周知凯、杨承东脸色一沉,刚刚堆起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他们原本对这样一次招商活动满怀希望,县里四套班子成员一起到渡口迎接。没想到方夏陶瓷集团的考察团来了,却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将他们都晾在码头上,这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不光是周知凯、杨承东这两个望海县一二把手心中不愉,在场四套班子的成员心中都不愉快。他们这些人,虽然说官职不大,但是在望海县这块地盘上个个都可以呼风唤雨耀武扬威,却没有想到今天腆着个热脸过来,愣是贴不上方夏陶瓷集团这位张总的冷!
不过,这个年代招商引资是政府的头等大事。谁掌握了投资。谁就是天王老子,拉投资,他们平常到外面没少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求人,早就学会了一套能屈能伸的本事。虽然感觉很憋屈。但一个个都不会喜怒形于脸上。只是拿眼睛观察县委县政府的几个头头。
“啊——那、那张总要不要紧?需要不需要到医院看看?”周知凯率先反应过来,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可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晕车,休息一下就好。周书记、杨县长,你们和其他领导还是先回去吧,张总既然晕车,我看晚上的接风宴也不用摆了,还是取消掉吧!”包飞扬说道。他此刻完全是站在望海县的角度考虑问题。张久一既然摆谱,望海县就一定要给予相应的回击。虽然望海县经济欠发达,但是拉投资,也不能牺牲掉尊严啊!
听到包飞扬这样说,周知凯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包飞扬这种做法是不错,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方夏陶瓷集团的考察团会有什么反应?尤其是考察团的那个张总,会怎么看?会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了在望海县投资了呢?
杨承东知道周知凯怎么想的,他伸手拍了拍包飞扬的手臂,说道:“飞扬县长,你和方夏陶瓷集团最熟。如果我们取消欢迎晚宴,好不会影响方夏陶瓷集团在我们望海县的投资呢?”说到这里,他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最关键的是,距离上半年结束没几天了。可千万不能因为一点意气用事,就影响税收任务的完成啊!”
“对,飞扬同志,受点委屈怕什么?”周知凯也说道,“只要能够拉来投资,我们这点委屈还是能够受得起的,你说是吧,老杨?”
包飞扬知道周知凯和杨承东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因为张久一的失礼就打算放弃拉投资过来。其实他们又怎么知道,他包飞扬根本不担心方夏陶瓷集团的投资项目会不会落户望海,因为方夏陶瓷集团最后作出决策的人就是他自己。是他要让这个项目建在望海县的,所以无论张久一和考察团这次望海执行考察得出什么结论,项目还是会建在望海。不过他作为政府官员,当然要撇清和方夏陶瓷集团之间的关系。同样,方夏陶瓷集团作为一家企业,不谋求特殊待遇,但是也要争取正当的优惠政策,毕竟方夏陶瓷集团不是一家慈善机构,方夏陶瓷集团也要发展要壮大。方夏陶瓷集团要在望海投资,也要对望海的情况进行充分了解,才能够制订合适的投资计划。所以张久一这个考察团,主要任务就是对望海县的情况进行考察,然后制订一套合适投资方案。是不是要在望海县投资,只会作为一个姿态来望海县方面谈判的手段而已,最终结果并不会改变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包飞扬多解释,他只是神态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周书记、杨县长,你们放心,我和方夏陶瓷集团总部的关系还不错。我相信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这个项目最终还是能够留在我们望海县的。”
周知凯沉吟了一下,示意杨承东和包飞扬往旁边走了几步,低声问包飞扬道:“飞扬同时,你给我交代一个实话,你在方夏陶瓷集团总部的关系能不能压过这个张久一张总?”
包飞扬有些为难地咂了咂嘴,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如果如实回答,周知凯和杨承东就知道方夏陶瓷集团的总裁包文颖是他亲姐姐。既然他亲姐姐就是方夏陶瓷集团真正的大老板,那么他包飞扬要让这个项目留下来,那么这个项目还不是百分之就能够留下来吗?
在包飞扬看来。虽然说望海的条件确实很差,但是他在决定让人来考察的时候,就已经综合考虑过项目的情况,总的来说,这个项目放在望海还是可行的,前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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