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如果放在矿务局这个层面上,孟德海就要去说服其他矿务局领导同意这个项目,在这个时候,要说服别人,就意味着条件交换,就需要孟德海满足别的领导一些条件。否则这些领导可能就要唱反调。所以孟德海宁愿把这个项目放在旧河煤矿这个层面上处理。
听孟德海这样说,包飞扬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你是同意我到旧河煤矿任职了?”
“臭小子,就知道挤兑我!”孟德海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好的苦力,我不用岂不是白不用?我一会儿就通知人事科科长过来他明天送你到旧河煤矿去。”
“老领导,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您说一下。”包飞扬说道。
“哦?”孟德海望着包飞扬,眼里充满了警惕,“我都答应你去旧河煤矿了,你小子还想打什么鬼主意?”
“老领导,是关于运销科负责人的问题。”包飞扬说道,“运销科原来的负责人辛雄健被免职了,我又要调到旧河煤矿去,这运销科的负责人就空出来了。不知道您心目中有没有什么人选?”
“我刚刚上任,情况都不熟悉,两眼一抹黑,能有什么人选?”孟德海说道。
“既然您没有人选,我就向您一位。”包飞扬说道,“运销科的老业务骨干范爱华,人非常可靠,业务能力也非常突出,又是工作了十几年的老运销,我觉得可以把他往上面提一提。”
孟德海不由得沉吟了起来。运销科可是矿务局非常的部门,矿务局百分之八十的煤炭都是通过运销科发售出去的,这么的部门,只有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才能够放心。这个范爱华孟德海虽然不了解,但是包飞扬既然了,那说明他还是值得信任的。
想到这里,孟德海就说道:“今天晚上,你让范爱华到我那里去一趟,我和他谈一谈。”
既然孟德海愿意见范爱华,就说明这件事情**不离十了,剩下的就要靠范爱华自己去争取了。至于范爱华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取得孟德海的信任,就看范爱华自己的本事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又考验到孟德海识人本事,就目前来说,范爱华确实是运销科负责人的最合适人选。倘若孟德海相不中范爱华,也是孟德海自己的损失,对范爱华是影响并不大,毕竟范爱华已经成立了一家私营煤炭运销公司,一年下来也有十万八万的收入。
不过呢,在包飞扬看来,这一切问题都不大,以他对孟德海和范爱华的了解,两个人见上一面,谈上一谈,这个事情基本上就可以拍板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旧河煤矿虽然生产经营陷入了困境,但是因为是最近几年才建设的煤矿,办公楼相比起局里其他四家大矿来说反而是的,内部的装饰也比较新颖,虽然说地理位置偏僻一点,但是办公条件甚至不比矿务局机关差。
时值十二月份,窗外寒风呼啸,滴水成冰,但是旧河煤矿的小会议里却温暖如春,靠着墙边的暖气片甚至惹得烫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旧河煤矿怎么说也是天源矿务局五大矿之一,供暖的煤炭还是不缺的。
包飞扬此时正坐在会议桌的上首主持他上任之后的第一次矿领导班子会议,会议的中心议题就是旧河煤矿所属矿井立刻停产整顿,进行一次全面深入拉网式的安全大检查活动。包飞扬在上一世在媒体上见过太多被曝光的矿难事故,甚至矿难猛于虎的道理,尤其是像旧河煤矿这样瓦斯问题突出的矿井,更是要特别提高警惕,防止安全事故的发生。否则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对包飞扬个人前途影响还是小事,关键是不知道有多少矿工兄弟会在事故中被吞噬掉生命。
“包矿长,我不同意你的意见!”说话的是旧河煤矿党委副书记龙电力,“冬季本来就是用煤的旺季,我们矿产煤量本来就低,就指望这冬季煤价上浮的时候能够多赚一点,缓解一下矿上生产经营举步维艰的局面。你现在却要搞停产整顿,这岂不是让矿上举步维艰的局面雪上加霜吗?不客气地说,停产整顿是安全了,可是让矿上八百多名干部职工都去喝西北风吗?”
龙电力本来就对包飞扬出任矿一把手有意见一个不懂采煤的小年轻来煤矿当矿长,这不是胡闹台吗?这时听到包飞扬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在矿上停止生产开展安全大检查,更是坚定了之前的看法,认为包飞扬这是典型的瞎指挥,是外行领导内行!
“是啊!”坐在龙电力对面的和桨平也忍不住点头,附和龙电力的意见,虽然说他和包飞扬私交不错,但是对于包飞扬停止矿井生产的做法并不赞同,“包矿长,虽然说你这次从局里要了五十万元过来,解决了咱们矿上的燃眉之急。可是这毕竟只是暂时现象,等这五十万元花完了我们怎么办?伸手向局里要钱吗?虽然说咱们旧河煤矿的瓦斯条件比较复杂,但是总不能因噎废食,把生产整个停下来啊!矿上的基本生产运营,还是要维持的吧?”
包飞扬坐在中间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目的就是让人都发完言他们把问题都摊开来,然后再讲出自己的解决方案。从目前几位已经发言的班子成员来看,他们的意见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字,钱!
他们不是不懂得旧河煤矿目前情况下进行生产的危险姓,只是矿上**百名干部职工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他们身上,迫使他们不得不冒险生产。
机电副矿长童宏哥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赞同包矿长的意见,目前条件下进行生产风险太大……”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房门忽然间被推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却是矿财务科科长熊红芳。
龙电力本来就对童宏哥的发言不高兴,这时候看见熊红芳探头进来,不由得沉下脸说道:“熊科长,你干什么,没有看见我们正在开会吗?”
熊红芳这个财务科长直属矿长管辖,根本就不买龙电力这个党委副书记的账,见龙电力发脾气,她直通通地就顶了回去,“龙书记,我是有紧急情况向矿长汇报。”
然后就走到包飞扬身边,低声说道:“矿长,不好了,局里拨过来的五十万元,被银行扣下了。”
她的声音虽然轻,却正好能够让包飞扬身边几个人听见。
“什么?”包飞扬这边还没有做出反应,龙电力和其他几个副矿长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龙电力大声问道:“这是局里拨给我们的工资款,银行有什么权力扣下来?”
孟德海表示对包飞扬工作的,这次包飞扬到旧河煤矿来任职,除了交代分管人事的副矿长亲自把包飞扬送上任之外,更是指示财务科拨了五十万元到旧河煤矿账户上。要想管好一个企业或者部门,无非就是事权和财权。旧河煤矿目前这样的烂摊子,人事调配的权力不怎么,的是财权。如果包飞扬这个矿长不能给旧河煤矿弄来一分钱,想来矿上也不会有人服他,尤其是在旧河煤矿这些干部职工的工资被拖欠了将近两年的情况下。这次孟德海给包飞扬特批了五十万元下来,虽然说不能把旧河煤矿干部职工们拖欠了近两年的工资全补上,但是算起来每个人也能领到三个月的工资,尤其马上就是年底了,矿上的职工们能一下子领到三个月的工资,也算是对他们有一个交代,这对竖立包飞扬在旧河煤矿的威信也是至关。
包飞扬自然理解孟德海的苦心,所以他上任的当天,就宣布给矿上全体干部职工补发三个月的工资财务科立即到银行去提钱,越快把这笔钱发到工人的手中越好。可是包飞扬完全没有想到,这笔钱竟然被银行扣下来了。当包飞扬听到龙电力抢先质问熊红芳时,他心中也正是这样的想法,银行有什么权力扣旧河煤矿的钱呢?
“矿长,”熊红芳看也没有看龙电力,只是对包飞扬解释道:“咱们旧河煤矿累计拖欠银行贷款一千多万,即使本金暂时不用还,但是这些贷款的利息是必须到期支付的。可是实际上,咱们矿上连贷款利息也支付不起。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三曰了,再过二十来天,就是年终财季的结算曰。市工行那边知道我们还不上利息,就抢先把我们这五十万资金划走,冲减贷款利息……”
听熊红芳这样说,龙电力几个人不由得呆若木鸡。虽然他们都是旧河煤矿领导班子成员,但是实际状况也并不比下面工人好多少,也都是被拖欠了快两年的工资,指靠着包飞扬带下来的五十万解一下燃眉之急,却没有想到,这笔钱竟然会被工商银行扣了冲减贷款利息!这是真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倘若是别家银行扣了,龙电力等人或许还敢打电话过去质问一下,但是工商银行扣掉了,龙电力几人根本就没有勇气打过去问一声。旧河煤矿是在市工商银行城南支行开的户,而城南支行的行长,却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更何况是旧河煤矿拖欠工商银行的贷款在先,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电话到工商银行城南支行去质问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鬼难缠()
包飞扬也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到了这个时候,会也根本开不下去了。
“那今天的会就先到这里吧!我赶到银行那边去一下。”包飞扬收起了面前的笔记本,端着茶杯要走,忽然间又停了下来,对和桨平说道:“和矿长,矿井的生产,现在就停下来。”
和桨平张了张嘴,还想要劝包飞扬慎重考虑一下,可是当他看到包飞扬坚定的眼神之后,那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了下去,最后只吐出一个含混不清的“是”字。
龙电力在一旁却不干了,这个停产整顿的问题,不是矿领导班子还没讨论出一个结果呢?怎么包飞扬就可以乱下命令和桨平现在就停止矿井的生产呢?
“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龙电力说道,“包矿长,咱们是不是还要研究一下?”
包飞扬收住脚步,目光往龙电力脸上一扫,微笑着说道:“龙书记,要不我和矿上其他几位领导留下来讨论,你到工行城南支行那边,把五十万元拨款要回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龙电力憋的胸闷气短。去工行城南支行要钱?那不是笑话嘛!工行城南支行的行长张淑君可是市委成平原书记的爱人,他龙电力假如在张淑君跟前有这么大的面子,早就调到矿务局其他四家煤矿担任一把手了,还用窝在旧河煤矿这个半死不活的破煤矿担任党委副书记?
见龙电力不再说话,旧河煤矿其他几位矿领导就更不想开口。第一是他们和龙电力一样,绝对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去张淑君跟前要钱。第二呢,他们也是想抻量抻量包飞扬的本事。我们到张淑君跟前要不来钱,你包飞扬就一定能够要来吗?你现在态度嚣张,我们先忍着,等你到张淑君面前吃了瘪,空手而归的时候,我们倒是要看看,你会给我们一个怎么样的说法!嗯,到时候也不需要我们几个去要说法,矿上这八百多名工人已经接到今天发工资的通知,你包飞扬倘若拿不会来钱,这八百多名工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给淹死!
包飞扬也没有心情琢磨自己这些副手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端着茶杯,示意熊红芳跟他到办公室去。
来到局长办公室,包飞扬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问熊红芳道:“你有张行长办公室的电话吗?”刚才在会议室里,熊红芳已经把工行城南支行行长张淑君的身份告诉了包飞扬,听说张淑君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包飞扬倒是也不怎么紧张。他的出身他对上层这些领导的家属心态有很明晰的了解。他伯母还是中江省会中天市的市长夫人呢,为人处事不也是十分低调含蓄吗?下边的这些人,和上面的领导接触的机会比较少,总是以为那些领导的家属一定是嚣张跋扈的。包飞扬却知道,其实不然,相比较起来,越是高级的领导,家属反而越好说话,真正难说话的,反而是下面一些小干部的家属,仗着自己的老爸或者丈夫手里有点权力,态度嚣张得要命。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嘛!因此对包飞扬来说,即使张淑君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也必定是非常通情达理的,虽然说整件事情来说,是旧河煤矿违约在先,但是旧河煤矿这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眼看要到年底了,工行城南支行总得高抬贵手,把这五十万元救命钱给放过去吧?
“我有,我有。”熊红芳连忙点头,拿出一个电话本,翻开指给包飞扬看。
包飞扬点了点头,伸手抓起桌上的电话,按照熊红芳指的码拨打了起来。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包飞扬客气地问道:“请问,张行长在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你是哪位?找张行长有什么事情?”
看来接电话的是行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这也并不奇怪,虽然说按照张淑君的行政级别,是不能够配备秘书的。但是现在这个年头,手里凡是掌握着实权的干部,谁又会严格遵照这个规定啊?作为工行城南支行的行长,办公室里安排一位名义上不是秘书小跟班负责打打杂,接接电话,也不算奇怪。
“我是矿务局旧河煤矿矿长包飞扬,”虽然知道对方只是一位小跟班,包飞扬态度依旧十分客气,“想过去找张行长谈一点事情,不知道张行长有没有空?”
“旧河煤矿的矿长?”一听打电话过来的是旧河煤矿的矿长,电话那边的态度立即变得冷冰冰起来,“对不起,我们张行长工作很忙。你想办理什么业务,直接找我们行相关业务负责人谈就好了!”
“你听我说……”包飞扬还想说服这名小跟班,却只听到听筒里传来咔嚓一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熊红芳在一旁看到包飞扬吃瘪,心中也暗自叹气。她听矿务局机关里的熟人告诉他,包矿长以前在市府办工作,人脉关系很广的,所以这次工行城南支行扣下五十万元之后,她立即赶回来向包飞扬汇报,心中指望着这位人脉很广的新矿长既然神通广大,说不定就会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爱人张淑君的老熟人,有了这一层关系,也许矿务局拨下来这五十万元还能保住。可是现在看来,包飞扬根本和张淑君没有关系,非但没有张淑君办公室的电话,打过去自报了姓名,还被对方卡了电话。唉,这事儿看来要悬啊,五十万元拨款,怕是要泡汤了!
却不想包飞扬根本就不气馁,看到自己打过去的电话被挂断,反而斗志昂扬起来,伸手拿起公文包往腋下一夹,对熊红芳说道:“走,你现在跟我到工行城南支行去一趟。”
包飞扬的矿长座驾是一辆老旧的上海轿车,开行在破破烂烂的矿区公路上,几乎能够把人的给颠破了。
“矿长,本来矿上还配有一辆普桑,后来张矿长调去王庄矿时,硬是给带走了,给换了一辆上海轿回来。”司机老王也有点不好意思是,一边开车,一遍给包飞扬解释道。他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魁梧的跟方学文都有的一拼。以至于包飞扬都有点惊奇,不知道老王怎么把这么魁梧的身子塞进上海轿车那空间有限的驾驶员座位上去的。
包飞扬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心中却暗自说道,看来姐姐包文颖决定给自己买一辆小车的决定是正确的。旧河煤矿用车的情况这么紧张,连他这个一把手也只有一辆老旧的上海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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