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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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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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回头见了凤丫头,你的嘴儿甜一点儿,别唤琏二奶奶,要唤姐姐。你俩到底是表姐妹,年岁差得也不是很多,同她好生打交道,往后咱们家免不了要倚仗着他们。”

    所谓倚仗,其实未必就是荣国府真的会帮衬他们,而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拿荣国府的名头来吓人,而不被打脸就成了。可即便仅是这般,也要先同荣国府的人交好才是。幸而,薛家底子厚,纵是之前狠狠的亏了一笔,余下的钱财也不少,最起码收买王熙凤是够了。

    “我知了。”

    薛宝钗淡淡的回答,同时低垂下了头,再不发一言。

    道理她都懂,只是仍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哪怕打小就知晓商户被官宦人家瞧不上,却也从未有过这般清晰的感受过。原来,那些个被她瞧不上的姑娘媳妇儿们,各个都比她强,还是那种强了不止一筹的。而这里头的强,多半都是建立在出身的。

    假如,她的出身能够好点儿……

    像元姐儿,就能得到阖府上下的栽培和期望,入宫伺候圣上。像迎姐儿,明明相貌身段全然不如她,甚至脾气还怪得很,都能嫁给诗书传家的张家长房嫡长孙。还有林家的黛玉,史家的湘云,那些个姐儿哪个都不如她,却偏生谁都比她要嫁得好。

    “娘,我真的真的不想嫁给宝玉。”

    多半晌,眼瞅着东面小院近在眼前,薛宝钗挨着薛家太太,用近乎低喃的声音说道。当然,在说话之前她也有四下瞧过,确定自己的话不可能被薛家太太以外的人听到后,才大着胆子说出了口。其实,这话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提起了,可薛家太太总是在敷衍她,一说等开春,又说先缓缓,再不然就是不好跟王夫人撕破脸等等。

    可她不想等啊!

    今个儿都已经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离开春还有多少日子?尽管大小选都是在二三月间才正式开始的,可名字是早早的报上去的,谁能入宫谁不能入宫,这些事儿早先就该传来消息才是。更别说,她这还不是正式的大小选,仅仅是给郡主们选侍读。

    不该,真的不该完全打听不到一点儿音讯!

    也正是因着完全没有消息,薛宝钗忍不住做了最坏打算。万一她被人撸下来了呢?若不能给郡主们当侍读,她又该如何是好?未来有很多种可能,可她最不愿意要的就是嫁给宝玉当妻子。

    “唉,回去再说罢。”薛家太太今个儿一天里头叹的气,简直比以往好几年都要多。不过,若说分家之前宝玉瞧着还可以,那么分家之后的吸引力就一下子小了很多。薛家太太在两个儿女之间,虽更偏疼薛蟠一些,可对于自家这个小女儿也是极为看重的,她想要的是女儿过上富贵无忧的生活,而非卖女求荣。

    说话间,便已到了东院里。

    丫鬟们飞快的穿梭在庭院里,这东面小院的格局同荣国府的其他院落皆不同,若说其他院子都是板板正正的四合院,那么东院就有些类似于江南庭院了。房舍之间夹杂着景致,两者既非从属关系,亦非毫无关系,反而有种相辅相成的感觉,饶是如今还在正月里,打眼瞧去也是一派精致美观,若是在百花盛开的春日里过来,却不知该是一幅怎样的如画美景。

    这头,丫鬟们已经将薛家母女俩迎了进来,那头,王熙凤好不容易忙活完了事儿,才刚有工夫在炕上略歇歇,就听得丫鬟的回禀,登时无奈的吩咐将人直接往暖阁里带罢。

    “怎么就劳动薛太太特地往我这儿赶了?若是惦记上我了,也合该是我往您那儿去拜访。”王熙凤坐在东暖阁的暖炕上,手捧热茶,怀里揣了个暖手炉,巧笑倩兮的看了过来。

    因着荣国府本身就因分家一事而忙得一团乱,薛家母女俩也没能坐上软轿,压根就是披上裘衣匆匆赶来的。好在今年的冬日并不算太冷,今个儿更是没下雪,可即便如此,她俩也有些冻着了,偏一进屋就听王熙凤这般说,薛家太太倒是还好,仍能笑出来,薛宝钗却是不由的低头抿了抿嘴。

    薛家是去年开春入京的,到如今堪堪将满一年时间了,可王熙凤却一回也没往覃苑去过,甚至偶尔在荣庆堂等处碰见了,也多半只是敷衍般的点头问好。指望她特地往覃苑去探望亲姑母?做梦还比较快!

    可惜,这些话薛宝钗只能揣在心里头想想罢了,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思忖之间,丫鬟们已经送上热茶糕点,薛宝钗只低头捧着茶不言不语,任由薛家太太舔着脸从院子夸到屋子,再夸到屋里的摆件,之后更是延伸到热茶、糕点等等。总之,就是能夸的都夸了,只差没在脸上盖上一个“我是来求人”的戳。

    说实话,真的很丢人。尤其配上王熙凤那笑得意味深长的神情,薛宝钗只觉得面色微烫,如坐针毡。

    再看薛家太太,也许她没有王氏女该有的好相貌好身段以及心计城府,最起码她的脸皮还是够厚的。一面笑着将王熙凤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一面还要琢磨待会儿怎么将话题引过去,全然看不出来先前还痛哭了好几场,当然这还得靠着面上的厚粉遮掩,要不然早就露馅了。

    还在甭管怎么说,王熙凤都是个笑面虎,莫说薛家太太真是她的亲姑母,今个儿就算来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她也会笑脸相迎的,区别只在于碰到前者思量着如同能趁机捞一笔油水,碰到后者则掂量着需要几多钱才能将人客客气气的打发了。

    ——本质上毫无差别。

    耐着性子听薛家太太说了两刻钟的话,王熙凤忽的道:“还不快些给薛太太换杯热茶,这都凉了。”又笑着向薛家太太看去,“您再尝尝我这儿的茶可有您那儿好?”

    这是变着法子嫌弃薛家太太话多了,又或者说是在提醒她赶紧说正事儿,当谁都跟你似的这般闲?

    薛家太太是最不像王氏女的王氏女,可她好歹也将脑子都丢了,听得这话,终也顾不得甚么了,忙不迭的道:“凤丫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事儿……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寻你帮衬帮衬。”

    王熙凤心头冷笑,哪个就跟你是一家人了?又思及薛家那丰厚的家底,只得耐着性子轻笑一声,道:“瞧您这话说的,我年岁轻,又没经历多少事儿,哪儿能帮上甚么忙呢?薛太太您有话直说,这能帮的,我必不推辞,可若是帮不了的,那我也没辙儿。”

    “能帮,一定能帮。”薛家太太到底是跟王熙凤打的交道太少了,若是换做王夫人的话,听得这话一早就拂袖走人了。很显然,王熙凤这话的意思是,有甚么好处先拿出来瞧瞧,至于这忙……铁定不帮。

    只能说,当年王湛王老爷子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至少他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小闺女就是个不中用的。

    而一旁的薛宝钗倒是听出了话音来,可抬眼见王熙凤满脸的笑容,又再度将心底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说到底,还是薛家的人对王熙凤不够了解。

    也正是因着不够了解,薛家太太说了一大车的话,留下了一大堆的重礼,最终带走的却只有王熙凤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要回头问问我家二爷。

    ——你家琏二爷表示,你就没听过他的话!!

    薛家母女俩带着期待和忐忑离开了。其实,若是王熙凤再热情点儿,薛家太太还想问问薛宝钗那事儿,或者是让王熙凤给带着去荣禧堂见见那拉淑娴,再不然约定下回见面的时间也好。可惜,都没有。

    等薛家母女俩离开了,王熙凤只唤人给她捏肩捶背。

    “真是有够闲的,不忙着赶紧归整行囊搬出去,竟还来我这儿瞎折腾。我这腰哟,可不知怎的了,快累折我了。对了,去瞧瞧薛家送了甚么过来。”

    想也知晓,薛家送的礼绝对不会轻,不过等丫鬟来报时,王熙凤还是吓了一跳。

    一套羊脂玉头面,一套定窑五彩茶盅,一对五彩冰梅蝶纹瓷瓶,一个紫檀描金小炕屏,还有十几匹华美精致的贡缎……

    每一样单独放都算是精品了,合在一起保守估价也要值三万两银子了,关键是很多东西都是属于有价无市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单是那套羊脂玉头面,拿到外头换个三进宅子都没问题。这么多稀罕的礼物摆在一道儿,饶是王熙凤都有些犯愁了。

    琏哥儿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王熙凤对着一炕头的东西发呆的模样。

    “你傻了?”

    要不怎么说兄弟姐妹几个里头,琏哥儿受的欺负是最多的呢?别看他是长兄,可他有时候太不会说话了,偏又没贾赦那等本事,性子还格外的软乎,不欺负他欺负谁去?

    王熙凤横了他一眼,旋即倒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将事情说了一遍:“……铁定是想留在咱们府上不搬出去,啧,想得真美,脸皮还厚!”

    亏的这话没传到薛家太太耳中,要不然她若是知晓自己忙活了这小半日,得到的竟是这么一番话,指不定就给活活气死过去。

    “那你打算怎么做?”琏哥儿才不会认为王熙凤会替薛家的人说情,这不是礼物够不够贵重的问题,而是他很清楚自家媳妇儿的脸皮半点儿不比薛家人薄。不就是收礼吗?先收着。至于要办的事儿,自是先缓缓再议。

    略半刻后,王熙凤忽的一拍巴掌:“唤大夫。”

    果不其然……“啥玩意儿?好端端的,你唤哪门子大夫呢?”琏哥儿傻眼了,这媳妇儿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啊!这么做的意思是,指责薛家礼物送的不对,把她气病了?

    王熙凤直接没理他,只一脸轻松的命人将礼物收好,还额外叮嘱道:“将那套羊脂玉头面单独收好,回头添到姐儿的嫁妆里去。”

    琏哥儿:“…………”嫁妆你个头啊!我闺女才一岁半啊!

    然而,琏哥儿没胆子跟王熙凤叫板,他私以为那叫没必要,毕竟好男不跟女斗来着。

    又一刻钟后,大夫进了东面小院的门,因着琏哥儿在场,王熙凤也没碍事儿的躲到帐子后头,只让人取了个围帽草草的戴上,当着琏哥儿的面,拿手让大夫诊断。

    “恭喜琏二爷,恭喜琏二奶奶,这是有喜了!”

    王熙凤淡定的吩咐人赏银子,还不忘在心里腹诽,这是她有喜了,又不是琏哥儿那蠢货有喜。等一回头,看到琏哥儿一副懵逼的模样,她更是来气了。

    “作甚么还愣在这儿?如今离掌灯时分少说还有两刻钟,二爷您就不能费心往荣禧堂跑一趟?还是打算让我这个柔弱的妇人大冷天的跑去荣禧堂报喜?”

    这话一出,琏哥儿倒是回过神来了,却仍是两眼发直的望着王熙凤,半是无奈半是质问的道:“凤丫头你到底又想作甚?直说了罢,省的回头我还要费心去猜。”

    “我要作甚?我还能作甚?一嘛,是挑个好日子告诉府里这个好消息;二嘛,趁机撇开其他事情好生养养身子;三嘛,我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当然不能操心旁的了,薛家的事儿……爱咋咋地!”

    琏哥儿无言以对。

    半晌,琏哥儿索性起身要走,待掀了门帘之后,才又回头道:“你想作甚?一嘛,是生怕分家这档子被人钻了空档,回头吃了闷亏;二嘛,是想着中馈能多掌一天是一天,顺便多揣些日子坐稳了胎再告诉旁人;三嘛,你就是打量着薛家无人,占了好处不干活儿!”

    话音刚落,琏哥儿便立马回身拔腿就跑,气得王熙凤在后头直甩眼刀子,暗道跑得了合上跑不了庙!!

245|。() 
王熙凤之事自有琏哥儿来看顾着,贾赦私以为要是琏哥儿连妻儿都照管不好,将来若是承袭了爵位继承了家业,只怕问题更大。又想着左右琏哥儿还年轻,吃亏受罪亦无妨,再说还有他这个当爹的看着,出不了大状况。

    “淑娴,回头你唤王氏过来说说话罢。不用说的太明白,可薛家那头,我是断然不会留的。甭扯那些个理由,人生在世哪个也不是平安顺畅的,薛家在京城有宅邸有钱财,难不成出了咱们这荣国府就要没活路?”

    贾赦冷哼一声,不是他不顾年亲戚情分,而是老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虽说多养一家子是无妨,可贾赦一点儿也不希望养出一窝白眼狼来。

    莫说薛家离了荣国府一样能活,就算今个儿薛家的人一出门就要死了,又与他何干?留着是情分,不留是才是正理。

    没有谁会为你的一生负责。

    “知了。”那拉淑娴微微点头。

    其实她对于薛家说不上是甚么感觉,哪怕曾经有一度因着薛家看中璟哥儿一事略觉得烦躁,可等到时过境迁,她却只余好笑而已。想也是,还能不准旁人做梦?普天之下不知晓有多少女子在梦中嫁给了圣上,难不曾圣上还要一一寻那些人的麻烦?梦想总该是有的,况且薛家也并未付之于行动。

    解决掉二房这个大麻烦,薛家反而只是附带的小问题罢了。紧接着,对于贾赦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对付齐国府。

    这个,却是需要泰安帝的帮衬了。

    话说泰安帝也是够心酸的,身为堂堂天子,有时候却比寻常老百姓更容易束手束脚。尤其他有一个以往的天子所没有碰到过的大麻烦,那就是兄弟众多。

    曾经的长青帝,如今的太上皇,暂不算公主的话,单是皇子也有不下三十位。再去掉夭折的、亡故的,到如今仍存活于世的,共有十九个。其中,包括已被圈禁多年的前太子殿下,也包括尚在稚龄的老二十一、二十二。说真的,泰安帝每次想起他这些兄弟们,甭管是年长的还是年幼的,都是一脑门子的官司。也许对于父亲来说,儿女成群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可对于执掌了天下的泰安帝来说,兄弟们全是大麻烦。

    他的大哥,当年曾被封顺郡王,之后也被下令圈禁。他的二哥,前太子殿下,则更是啥封号都没有。倒是他那三哥文亲王,天天赋诗饮酒,小日子过得倒是蛮滋润的。还有他下头一帮子的弟弟们……

    太上皇还在上头瞧着,泰安帝很多事情都不能去做,或者说是不敢放手去做。尤其当年太上皇故意不赐封诸皇子,为的就是让他这个新帝施恩。

    问题是,他一点儿也不想施恩!!

    徒家王朝爵位众多,单是异姓王就有四个,宗室里头的亲王、郡王数都数不清,还有一群人等着封赏爵位。

    可泰安帝真正想做的是,将那些个王爷全给撸了!徒家,根本就不需要异姓王,更不需要那么多宗室王爷。

    “圣上,贾恩侯求见。”

    “让他立刻滚进来!”泰安帝眉头紧锁,如今都已经是泰安五年了,他就算要拖,也实在是拖不了多久了。还有一件事儿,太上皇从去年深秋以后,身子骨就愈发的衰弱了,太医说的很明白,这就不是生病的缘故,而是衰老,无药可医的衰老。

    很多事情,都要在今年有所决断。

    等贾赦进了御书房,看到的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神情的泰安帝。

    贾赦微微一愣:“这才刚过完年,圣上您这是在跟谁怄气呢?别别,您不用解释,臣今个儿入宫只为一件事儿。关于公主府,臣已经有了眉目,可单凭臣一个人却是没法子了,还希望圣上您帮衬一把。”

    “哪家?”泰安帝早就猜到了他想做甚,也懒得刨根究底,只直截了当问道。不过,问归问,泰安帝心里还是有自己的猜测的,既是公主府,恐怕贾赦是打算拆了哪个侯府罢?

    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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