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女人上位是可耻的,有女人不靠是愚蠢的。
在办公室里决定打电话的那一刻,我已经想通了,既然我已经接受了姐姐的施舍,进入了深夏一中,那么我还装他娘的什么清高。
所以在愚蠢的好人,与可耻的小人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昨晚在包厢发生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个气焰嚣张的小霸王,还有他们的老大谢子俊,他们欺负的,正是愚蠢到不敢反抗的老好人。
“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班长继续自言自语着,“那我打了啊,这都是你逼我的,怪不了我。”
不到三秒钟的功夫,班长立马把手机拿了下来,尴尬无比的向大家解释道:“校领导去开会了,这会电话没人接。”
我这时站了起来,缓缓朝他走了过去。
“你、你,”班长望着躺在地上的陈炫,又看着来势汹汹的我,被吓的直哆嗦,向我喊着,“你要再过来,我就、我就······”
等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班长已经吓的全身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这时候,班上的人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瞧不起我,他们看我的眼神全都躲躲闪闪的,瞳孔里流露的全是敬畏。
我把腿搭在班长的桌子上,然后对着全班吼道:“以后高一十三班,我就是老大!”
“林强,你别得意的太早。”被打的头破血流的陈炫,在地上突然冷笑几声,“你以为老大是那么好当的,希望你别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我不会后悔,虽然我跟不可一世的谢子俊是死对头,但在姐姐面前,连他也得让我三分。
人终究是食肉动物,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等我一点点的吃肥了自己,就是谢子俊付出代价的时候。
我回到了座位上,旁边的王泽远望着课文上的插图已经失了神,晶莹的泪珠在他的眼窝里打转。
那幅图画的是父亲的背影,意境深远,我看到的第一眼,就差点为此落泪。
同样是被父爱抛弃的少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王泽远。
我拍了拍王泽远的肩膀,然后把书拉了回来,告诉他晚上不要捡破烂了。
王泽远凝视着我,还是一句话不说。
“你的手上应该被烟头烫出的伤疤吧,你的后背应该有密密麻麻的伤痕吧?”我笑了笑,“所以为了掩饰这些伤痕,即使天气再怎么炎热,你也要死死扣住衬衫上的纽扣。”
“你······”王泽远声音颤抖着。
他一定想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他的秘密,他明明已经掩饰的那么好了。
因为不久之前,我正在亲身经历这一切!而现在,我只不过是在复述我的惨痛遭遇而已。
“你被人骂了不敢还嘴,被人打了不敢还手,因为你知道,别人的家长做梦都想让孩子上学,而你的家长,却巴不得你被学校开除回家,好省下高额的学费。所以你不敢跟同学翻脸,不敢闹事,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缩头缩脑,任由别人欺负!可你别忘了,你也是个男人,你也有自己的尊严!”
所有的话,一气呵成,慷慨激昂,没有一旦停顿。仿佛多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被我吐露了出来。
我越说越激动,全然忘了星妍正站在班门口,还准备继续上课。
我看到她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这时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包括星妍在内。
这些自发而起的掌声都是发自内心的,我感受得到其中的真诚,他们看我的眼光都变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农村来的土鳖,也不是食堂那个灰土土脸的剁鱼小哥,我是高一十三班的一员,是高一十三班的老大,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别得意,”陈炫捂着头,勉勉强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就算你是高一十三班的老大,那你可知道高一十三班,是全校最弱的班级。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就是所有老大中最垃圾的,现在这个垃圾变成你了!”
陈炫说完哈哈大笑,又被我飞起的一脚踹的撞在了门上。他就像个跳梁小丑,还愚蠢的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了一切。
王泽远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已经赢的他极大的共鸣。
当我从嘴里说出“于小凤”这个名字的时候,王泽远当即点头,坚定的告诉我:“走,晚上跟我一起回家!”
第三十五章 报仇()
当一个绝望的时候,就算是懦夫,也能爆发出偌大的勇气,何况王泽远本来就不是。
他之前的畏首畏尾,全是因为对父亲的忌惮,他忘不了自己幸福的过去,忘不了父亲伟岸的身影,他像一个站在海边眺望大海的孩童,渴望着总有一天,自己熟悉的父亲能驾着船从彼岸驶来。
正是这样幼稚的想法,让他忍气吐声,让他不敢反抗,如同之前的我一样。
所以我把那副插图递给他看,让他明白,那个和蔼的父亲早已与他渐行渐远,再也回不来了。
王泽远绝望了,当一片阴霾笼罩下来的时候,我是唯一能让他看到光亮的那个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我们都是被后妈虐待的孩子,双方的想法彼此都心知肚明。
所以走在去他家的路上,王泽远从口袋里摸出了零零碎碎的几十块钱,问我:“强哥,咱要不要去买两把砍刀。”
我摇了摇头:“用不着。”
后妈的脸皮有多厚,我一清二楚。如果拿刀威胁她,很可能就会变成另外一番尴尬的局面。
到了王泽远家门口,我躲在了一边,让他先去叫门。
防盗门被缓缓推开,后妈在屋里张口便骂:“你这个野种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想饿死我!”
按我之前的嘱咐,王泽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后妈着实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她就把惊讶化为了怒火,对着王泽远迎面就是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王泽远伸出手臂挡下了那一巴掌,反手一推,后妈连连后退好几步,恨天高的鞋底都被折断了一根。
“你这臭小子,真是反了!”后妈当即恼羞成怒,“我要告诉你爸,你这个畜生竟然敢忤逆父母,让你上学还有个屁用!”
后妈刚说完,王泽远上去“啪”的一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你这贱人,我忍你很久了,你继续骂啊,老子今天陪你玩到底。”
“好,你逼我的。”后妈恨得咬牙切齿。
王泽远二话不说,左右开弓,大嘴巴子呼呼的抡了上去。
后妈的嘴角被打出了血,右半张脸红彤彤的涨得老高。
“是你自己找死的。”后妈舔掉嘴角的血渍,露出一抹阴笑。
她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双手往下一拉,白花花的一片。
我算准了后妈会用这招,下一秒她肯定就会大喊救命,让街坊四邻全都过来。
王泽远又打了她,她自然而然的就可以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到时候王泽远的父亲只要稍微有点男人血性,便会跟王泽远断绝关系,让他沦为弃子。
我在家被折磨的时候,后妈就是用这招制裁我的,不过现在,我已经失无可失,我根本不再怕她。
在她刚张开嘴的时候,我电光火石般出现在可她面前,重重的一记大嘴巴子,抽的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怔怔的看着我,惶恐不已的叫出了我的名字“林强。”
“脱衣服是吧,”我笑了笑,然后把自己的上衣也扒了下来,对她怒吼,“来啊,谁怕谁啊!”
王泽远看到我身上的伤疤,顿时就傻眼了,因为他想不到,我俩身上的伤几乎是一样的。
我抬起胳膊,让王泽远看着被烟头烫出的窟窿,问他:“你家浴缸里,应该也放着一支温度计吧。”
“你·······”王泽远语塞,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我顿了顿:“不用猜了,在她进入你家之前,其实也是我的后妈。”
后妈狠狠的瞪着我俩:“你以为人多就可以欺负我了,人多我就怕你了?”
说着,她又扯烂了自己腿上的丝袜,忍着疼在自己白花花的大腿上,拧出了好几块淤青。
“只要老娘报了警,你们两个废物,就准备把牢底坐穿吧!”
“啧啧啧,”我摇头叹息,一脸遗憾,“后妈,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好,居然连我们的年龄都不记得,再过几过月,我才满十六岁呢。”
“那你就去少管所!”后妈咆哮着,语气中已经没了底气。
我没有理会后妈,自己缓缓坐到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放的女士香烟吸了一口。
“哎呦,什锦味的,味道还不错。”
我的镇静,与之前被她欺负的那个小孩,简直是天壤之别。师傅教给我的这套装逼方式,的确好用。
后妈不敢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跟我乱来,她不得不重新审视我:“林强,你这次来,到底想干嘛?”
“一是打你。”我淡淡说道。
“其一?那你还想干嘛!”后妈的愤怒中隐藏着惴惴的不安。
“要钱。”我敲着腿,望着天花板。
“好,你要多少我给你,拿了钱赶紧从这里给我滚蛋!”后妈整理了下衣服,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对王泽远使了个眼色,接下来该他上场了。
“我爸分给你的网吧股份。”王泽远脱口而出。
这也是我在看到王泽远家庭资料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他们家开着几家连锁网吧,可他却过的连个捡破烂的都不如。
没钱的男人就像是失去了脊椎的软骨动物,王泽远要想彻底的硬起起来,这些钱是不可或缺的,而且这本身就该是属于他的。
“好,”后妈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们就鱼死网破!”
“好,那就鱼死网破!”我不由分说,凌空一脚飞踹在后妈肚子上,后妈招架不住,躺在地上苦苦挣扎。
我让王泽远脱下他的袜子塞进后妈嘴里,然后取出绳子,将后妈牢牢捆住。
后妈叫不出来,她的那些伎俩暂时就都没用了。
我拍了拍后妈的脸蛋:“鱼死网破是吧,你可千万别后悔。”
王泽远按我的吩咐,迅速的关紧了家里的门窗,然后把自家厨房的煤气罐搬了出来,然后拧开了阀门。
后妈当时就不淡定了,她拼命的呜呜叫着,身体不停的挣扎。
“你不是视死如归么?”我不屑的反问她,“说好的鱼死网破呢?”
不到几秒钟的工夫,后妈的额头已经爬满了汗珠,她瞪圆了眼睛,眼里的血丝全都显现了出来。
很明显,她怕了,这个女人之前的所有话,都是想吓唬我跟王泽远,好让我俩知难而退。
但是她错了,错在她终究还是低估我了。
我再次叼起一支烟,然后把桌上的打火机拿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后妈彻底急眼了,她用脑袋砸着地板,砸的地面砰砰直响。嘴巴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虽然并发不出太大的声响,但我很清楚,后妈已经彻底服软,她正在向我求饶。
我对后妈笑了笑,尔后按下了打火机。
“嘣~~”
火石碰撞发出的细小声音,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后妈的身体里爆炸开来。
后妈放弃了挣扎,全身乏力的瘫软下去,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正在无力的等死。
“哈哈哈。”
看着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后妈,我不禁笑出了声。
我又给王泽远递了一根烟,教他怎么抽,怎么吐烟圈,怎么更加有气势,能够唬住人。
过了半晌,后妈终于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悔恨万分的凝视着我,在深不见底的瞳孔中,还流露着几分委屈。
“你输了。”我把后妈嘴里的袜子拔了出来。
后妈脑子不笨,她现在已经明白,王泽远搬出的那只煤气罐,其实只是个空罐子,里面根本就没有煤气。
我往后妈脸上吐了口烟圈:“你现在应该明白,你根本玩不过我。”
后妈欲言又止,她还有最后的一丝不服气。
“我什么是做得出来,”我往右边的房间指了指,“你的亲生骨肉,应该就住在那里吧。”
“你!”后妈紧咬着嘴唇,只不过立刻又松了口,她不敢在挑衅我,因为现在的我远比她更狠,全身是疤的我,早已褪去了青涩的外衣,现在我,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好,我答应你,明天我就会把合同准备好,交给王泽远。”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晚上的计划已经顺利的走到了最后一步。
因为在家的时候,总是我在做饭,所以我知道后妈是不会去厨房的。后妈家里的煤气罐其实早就没气了,只不过这件事只有王泽远知道,一直不下厨房的后妈,压根就不会管这些事情。
煤气罐里的可燃气体,一氧化碳,甲烷等都是无色无味的气体,即便是真的放了出来,人也根本闻不到。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死于煤气中毒。
我当时点烟的时候,后妈吓的要死,他以为我们几个都将葬身火海,瞬间就吓被丢了魂。
我在进入深夏一中的时候,姐姐也同时帮我安排好了学生宿舍。
搞定了王泽远的事情后,我从后妈家里走了出来,吹着冷风往宿舍走去。
3栋518,我在嘴里默念了一遍,心里幻想着,姐姐会让人给我买怎样的被褥,睡上去指不定会有多舒服。
第三十六章 你真贱()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红黄交替的灯箱渲染出城市的欲望。
我满怀期待的推开了寝室的房门,但是眼前的情况让我有些愕然。
寝室是双人间,两个床铺,一个整整齐齐,另一个凌乱不堪。
我心想姐姐让人帮我收拾的床铺肯定是整整齐齐的,刚好跟后妈较量之后,自己也疲惫不堪,便一头倒上去呼呼大睡。
“强哥,醒醒。”我睡的正酣,一个戴着眼睛的文弱男生推了推我,“这个床铺是我的。”
“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在班里的时候,我见过他,只不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按他这么说的话,那么那个乱糟糟的床铺,岂不就是我的?
我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愈加的恶心,这床铺不仅仅是凌乱,上面还有各种脚印,墨汁,鸡蛋壳,分别就是人为故意破坏的。
“你确定那个铺是我的?”我再次询问他。
从文弱男的口中,看不出一丝撒谎的迹象。
我一下子就炸毛了,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他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姐姐买的!
我问文弱男,他只是一味的摇头,我也搞不清楚是他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但是有一点我明白,问他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这晚我跟文弱男挤在一起睡了一夜,心里寻思着,明天要让我找出来是谁干的,必然要拿他来立立威。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别人就找到我宿舍来了。
宿舍的门被“轰”的一声踹开,四五个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我随之从床上蹦了起来,文弱男则赶紧用被子裹住自己,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来者不善,这帮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不言而喻,我的被子也是被这些人故意糟践的。
“你就是林强?”带头的问我。
“嗯,我就是。”我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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