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说了让程岂在唐家小区的门前等,禾里刚出来就看见在车里的程岂,似乎在打着电话,头一抬就看见了自己,说了几句后,程岂就挂了电话,打开车门向自己走过来。
白衣黑裤,高高瘦瘦的清俊模样,胡子刮得一丝不苟,眉眼里还是些微的清冷,自带一股风轻云淡的味道。
禾里是个干脆的人,也不矫情,见人都主动过来,自己也不好等着人走到面前,抬步就走了过去,坦白道,“我也很久没回来过了,要说当向导,恐怕你都比我好。”
禾里说的是事实,自己与世隔绝十来年,找自己做向导确实怎么看都不搭调。
走近了看到今天程岂穿得很休闲,三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也是年轻不少,衬衫松松垮垮的挽在胳膊上,整个人清清爽爽的,淡淡的笑容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只是眼里的墨色浓郁得很,一眼望去就深不见底。
程岂一手插在裤口,眉头一扬,“走吧,你很久不回来,我也才来,刚好,就不开车了,我们走路看看。”
想想,禾里点头同意,这也确实符合程岂来这里的目的,不亲自去考察地点,怎么会发现投资的项目有没有价值,禾里突然就觉得有点微服私访的味道。
“你想去哪儿?”禾里偏头问,很难得见禾里主动这样招呼一个人,或许是昨晚程岂是真的什么都没做,送完自己就走了,而自己防备的态度也不是很应该。
程岂像是不介意一般,“这边是开发的风景区居多,看一下这里的老建筑吧,朋友准备负责政府这次举办的文化交流,我也是过来帮帮忙而已。”一不注意,沈季就这样被程岂卖了,这地位不能和禾里拉得太远不是?
禾里了然,带着程岂在自己知道的有些年头的地方转了一圈,这一逛就是一天,连午饭都是在外面吃的。
“禾里,听说这里还有一处亲王府的遗址?”程岂随后递过纸巾,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像是演练遍,从容顺和。
禾里愣了一下,在程岂脸上看了一会儿,找不出什么东西后才淡淡的说,“是有的,只是败落了。”
程岂一笑,“真的?走,我们去看看,不知道这里的亲王府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说去看,但是程岂还是先看向禾里,询问她的意思。
禾里的脸色白了些,“都是差不多的地方,哪儿有什么不一样的。”
程岂挑眉,“哦?”看见禾里变了的脸色,有些不忍,看来那里对禾里的伤害确实大,稍微一提都让程岂于心不忍。
“那好,我们不去了,看看其他的也成。”程岂率先说着,拿过自己的钱包付钱给收银员,轻笑的碰了碰禾里的手肘,“走吧,我送你回去。”
禾里张了张口,“算了,你难得来一次,我带你去看。”
第十五章 温情时刻()
15 温情时刻
禾里站在门前,新换的大锁在灯光的照射下光亮得很,只是有些开口的裂纹还是透露出处宅子的久远。
想了下,禾里还是掏出一个钥匙串,稀稀拉拉的几把钥匙,禾里熟练的打开锁,“看来,我面前的这位还是个郡主。”在禾里打开门的时候,程岂语气轻快的调侃。
“料想你也早知道这是我家,不然也不会提出来看这里。”禾里直接说破,也不管是不是会尴尬,只是觉得这样绕着弯子说话让人觉得难受。
程岂行走的步子停顿了下,但很快即回复了,看着禾里勾唇一笑,“这样聪明,以后可怎么办?”眸光灼灼的看了一眼禾里后才转头,笑得戏谑。
闻言,禾里嘴角一掀,“这样才看得明白。”
“有些时候,太明白了并不好。”程岂走在前面,回应着禾里的话,却没有转过头,禾里却听出了叹息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程岂为什么会这么说,和自己告诉唐圆圆的一样,是的,有时候,有些事,太过明白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禾里停下来,头一次这样认真的审视前面这个背影,宽阔不失稳重,一步一步走得极为沉稳,俊朗的容貌上带着笑,可这笑容却有几分的真?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世有千种,人有百面,不过是相而已。
禾里想不到说什么,只好沉默的跟在程岂后面,也不为程岂带路,禾里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还不需要自己带什么路,自己摸索出来最是有趣的。
程岂突然停下,无奈的瞅着面无表情的禾里,视线盯着前面,“你这个主人倒真是做得好,也不说给我带带路?”说不出的无奈。
禾里一愣,原来是自己想错了?“你一直在走,我还以为你是想自己看。”眨眨眼,茫然的表情很是无辜。
这下到是轮到程岂无奈了,可禾里这样茫然的一说,程岂觉得自己就像个坏人。
雨突然就开始下了,没有一点的征兆,禾里就这样愣在院子里,看向黑压压的天空,什么时候变天的呢?竟然没有一丝的察觉,雨还有些小,在监狱的时候,禾里贪念这种丝丝绵绵的小雨,如情人的吻,缠人的得很。
看了眼天,晃眼的闪电放肆的在高空舞蹈,这雨倒是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程岂几步走到禾里跟前,二话不说揽住禾里的肩膀护在怀里就向走廊上走,“还是个小丫头的性子,这雨看着就是要下大的,你还冷着,要是淋了雨有你好受的。”
程岂没什么好气的教训禾里,禾里没说话,想着这天气她是不会看,可是人心却是看得清的,就像现在,禾里可以感觉到,程岂是真生气,真关心自己,所以禾里才会让程岂近身,连放在肩膀上的手,禾里都没有怎么挣扎。
“不会的,夏日的天,淋点雨也不碍什么事的。”禾里开口解释,倒是不是怕程岂说自己,只是觉得自己想什么,还是说出来比较好,禾里是个懒人,大多数的时候,禾里是懒得猜的。
程岂握着禾里的肩头,没穿高跟鞋的禾里在自己怀里显得那样的小,似乎自己一用力,禾里就折了。到走廊了,程岂才放开禾里,板着脸继续说,“夏天就可以淋雨了?都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这句话禾里不赞成了,嘴角一撇,“我要是不会照顾自己,我一个人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呵,还知道还嘴了,这丫头胆儿是越来越肥了,但是在禾里说一个人的时候,程岂心里还是莫名的滋味了,可不愿破坏气氛,“哟,你这丫头,胆儿肥了是吧?”说完,程岂不客气的瞪了撅着的禾里一眼,眼冷冷的看着她。。
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瞪着程岂看了半天,气的脸颊微微鼓起,在程岂看来也就是个小姑娘在生气。
“程岂,你别得寸进尺,这是我家!”禾里拿出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势,直接冲程岂吼,程岂真是轻飘飘的看了禾里一眼,然后轻飘飘的一笑,“今晚我们睡哪儿?”
这确实是个问题,“你不是有熟人吗?”禾里奇怪的问,也没发现话题一下就被转走了。
“都不熟,才来没两天呢,怎么好意思。”程岂很一本正经的说。
禾里默默的看着说这话的程岂,很想问一句,怎么就好意思这样不客气的指派我呢?
“我们也不熟。”嘴上这么说着,可是禾里还是带着程岂往自己先前打扫好的院子走去。这处宅子十年没人住了,灯这些完全不能用了,禾里也安装不上,便没买那些,一直都是用的蜡烛。后来,禾里走到房间里的时候才觉得程岂这是转移话题吧?
此时黑兮兮的,周围又没什么人,倒是有些阴森的感觉。
程岂赶紧走上几步和禾里并排走着,很有些感谢这样的老房子,黑兮兮的,又没人,担心禾里会害怕。
转弯的时候有一个 台阶,禾里没注意,趔趄了一下,程岂眼急手快的拉住禾里的胳膊,稍微用力,顺势就往怀里一带。幸好是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禾里反应过来,开始挣扎,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子传过来,烫的让禾里受不了。
“别动!才吃了亏,不知道安分点?”程岂握着禾里的腰,低低的吼着,他又不干什么,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何况他也没拿癖好对小孩有兴趣。
也不耽搁,程岂拿出手机,借用屏幕的光往前走,却没有放开禾里的。
“怎么不早拿出来。”
“忘了。”
……
程岂是真忘了,触到禾里的腰身时候,有一刻的怔住,哪儿还记得用手机照亮。
这厢禾里是不相信程岂了,觉得有什么事是程岂算计不到的?还能忘?
程岂这样抱着禾里走了一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想着有这样一个人,每天晚上自己回来,在等着自己回家,为自己做着饭菜,这一辈子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也什么遗憾的。
一进了房间,禾里立马挣脱程岂的手,点上了蜡烛,这才光亮了许多。看着空空的手,程岂一下子就觉得少了许多,手插在口袋里,诧异的盯着如此恬静的禾里,铺上一层暖黄烛光,眼眸在闪烁的烛光下剪影分明。
“打理得挺利索的。”静静等了片刻,禾里的动作迅速,程岂开口不吝赞赏。
继而又问,“你睡哪儿?”只有一间房,程岂不得不问,但却没有其他想法。
“难道你还想睡床?”禾里冷冷的斜睨着程岂。
第十六章 病得真好()
16 病来山倒
一听这话,程岂来了兴致,打从记事儿起,还真没几个人敢这样不给他面子,“不能这样对待客人吧?”
“那你可听说过客随主便?”禾里也不对他客气,程岂绝对是能够厚颜无耻的人。
顺着禾里的话,程岂那张俊俏的脸笑了,这样强词夺理也不是没有见过,当下戏谑,“成,让我怎么随都成。”
程岂这一句话说得尤其意味深长,禾里听出话外之弦,白了程岂一眼,把程岂当空气一样,自顾自的收拾了下被褥,又找了床新的薄被扔给站着的程岂,“要不你打地铺,要不……”禾里下巴朝门口扬扬,“门在那里。”
禾里还真敢不给程岂面子,禾里就是仗着自己不求人办什么事儿,有嚣张的资本。程岂在被子和禾里之间来回看了看,凉凉道:“你这小丫头,就这么留宿男人,也不怕我是坏人?”
就这么容易的睡在禾里的房间,原本还有些高兴的心情有些变了味,若今天不是自己呢?那其他男人是不是也会得到禾里这样的待遇?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总希望在感兴趣的女人面前,自己是特殊的。
禾里冷笑声,在程岂耳里听着格外不是滋味,禾里把刚翻出来的枕头直接扔给脸上挂着不悦的男人怀里,“你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程岂被噎得说不出话,憋闷的很,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丫头,自己这是为谁呢?程岂也开始闹着性子,就是生气禾里这么的不警惕,即使这个人是自己。
一间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半夜的,除了外面的打雷声,安静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程岂睡相很好,一动不动,手搁在外面,听见禾里绵柔的呼吸,确定禾里睡着后,程岂一双墨色的眸子才缓缓睁开,侧着身子看禾里,借着外面偶尔闪电的光,照得屋子里透亮,程岂很容易就看见睡在上面的禾里,半弯着身子,像个小狗似得蜷缩在一块儿。
程岂突然就想看看睡着的禾里是什么表情?是否还是那一张肃杀的脸庞。就这么想着,程岂看着禾里的背影就睡着了,安稳绵长。
很快就睡着了,但是禾里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什么都有,小时候的,监狱里的,爸爸的妈妈的,汹涌的朝禾里袭来。
禾里苍白的小脸上一阵阵的冒出冷汗,最后一个画面是王勋拉着的禾里的手,画面里王勋满手的血,嗤嗤的对着禾里笑,然后血盆大口一张,就朝禾里扑了过来。
“啊!”
禾里被吓得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光洁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发了,雷声轰轰的响着,闹得人片刻不得安宁,程岂被禾里的尖叫声惊醒,掀了被子转眼间就来到床前,“怎么了,禾里?”
禾里抓着被子瑟瑟发抖,程岂这才明白为什么禾里会让自己留在房间里,禾里会怕。想到这个,从来没为什么事情烦心的程岂,心生生的疼了下,清俊的神色散开。
程岂拿手背碰了碰禾里的脸,冰冷得很,估计是被吓的,斟酌的开口,“咱不怕啊,禾里,禾里。”程岂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低低呢喃着禾里的名字。
程岂抓起被子裹住禾里重新躺下,有节奏的拍着禾里的后背。禾里的手还是死死的抓着被子,两眼无神的睁着。程岂没了法子,也不管什么,扳过禾里的身子按在怀里,脸贴在禾里额头上,清朗的嗓子低低的唱着民俗童谣,轻柔的拍打禾里的背。
直到禾里绵长的呼吸声再次传来,程岂才算是放了心,自己还真是被吓着了,禾里这么一叫,程岂跟没了魂儿一样。
禾里好不容易睡着了,程岂还是抱着禾里不敢松手,就这样抱了禾里一晚。
醒的时候,禾里就觉得不对劲,什么东西把自己箍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禾里心里一惊,眼睛立马就睁开了,愣了好半晌都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人怎么跑自己床上来了,还抱着自己。
禾里脸色一冷,伸手就准备推开程岂,在碰到程岂身体的时候,禾里才觉得程岂的身子滚烫得厉害。禾里急急的拿手背贴在程岂的额头,心里有些烦躁,果然生病了,还不知道烧成多少度,这人怎么这样?
“程岂?程岂,你醒醒。”禾里推不开程岂,只能用微凉的手碰碰程岂的脸。
程岂动了动,脸色绯红,昏昏沉沉的,“乖,别闹,让我睡儿,头疼。”
禾里骂人的心都有,能不疼吗?都烧成这样了,“你快放开我,你生病了,知道不?”这样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不知道自己感冒没。
程岂这时候才像个小孩儿,死死的皱着眉头,见禾里挣扎,来了脾气,“能不闹吗?乖乖的睡会儿不成啊?”
程岂有起床气,都是被惯的,大得不行,何况现在又生着病,程岂更是没了好气,眼睛冷的能杀人,紧紧的搂着禾里,头埋在禾里的脖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被程岂凶了几句,禾里一下就冷了脸,程岂你真大爷,要不是你生病了,照着禾里的脾气现在就要在地上捡人了,哪儿还用得找程岂这样占自己便宜的?
何况禾里也不是个吃素的,他程岂有脾气,禾里孤傲的性子更是脾气大,二话不说使足了劲儿的踹程岂一脚,嗙的一声,程岂摔了扎实的一个骨碌。
程岂的头就更加疼了,但是好歹是清醒了一点,喑哑的低吼,“赵禾里!你就不能安分点!”
禾里冷冷的看着黑脸的程岂,一肚子的气,“程岂,你有病,你不知道啊?”
嘿,程岂这脑子现在算是转不过来了,头疼得没办法,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被禾里一脚踹了下来,疼得龇牙咧嘴的,要不是他不动手打女人,禾里就别指望能在他面前得了好,这女人就是不能惯,一惯就出事儿,果然,这出毛病了,没还怎么着,这女人就敢骂自己有病。
“赵禾里,能不能不要闹腾,让我休息下。”平日里强横的程岂显得有点虚弱,本应该威胁力十足的话,禾里听着没有半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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