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望柏市里都有些人想插一手呢。
虽然劳动路改造属于政府管辖范畴,但张文定决定不插手这项工程,他也就不打算从这个工程中获得什么好处了。
他不缺钱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张文定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县里有分管建设的副县长,多少年了,县里第一次这么大手笔的动劳动路,这些分管的官员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们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况且,县委那边也有不少人过问,张文定若是硬插手这件事,那势必会威胁到很多人的利益,特别是吴忠诚。
张文定现在不想跟吴忠诚决裂。
而且,他若是参与了这件事,那肯定是费力不讨好,搞不好,那就是自己的责任,搞好了还不是自己的政绩,这事张文定想得很明白。
张文定不参与,也不反对手下的人各显神通。
特别是县里一些跟张文定关系比较好的建筑企业,他们从张文定这里得不到什么工程,但不管是哪个环节,吴忠诚总要选定一些开商吧?这些建筑企业从吴忠诚选定的开商手里拿点工程,容易程度远比从县里的官员手里拿到工程要高的多。
很多时候,商人与商人之间的关系,远比商人与官员之间的关系近得多。
然而,张文定并没有因为放手一个劳动路改造而有所轻松,早晨刚上班,张文定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手机像是着了魔一样,嗡嗡的震个不停。
之所以张文定对这个手机很敏感,是因为这个号码很少有人知道,而且不管什么时候,他总会把这个手机带在身上,一直处于震动状态,从未响过铃。
但凡知道这个号码的,都是跟他走的很近的人,几个大局的一把手也少有人知道他这个电话,一般来讲,有人打进来这个电话了,他都会接电话。
把电话调成震动也是张文定从进入官场一来一直沿用下来的习惯,他是县长,但他很有原则,开会的时候绝对不会让自己是手机响铃,没当领导的时候,他这么做是避免领导反感,而当了官,他这么做就是以身作则,如果是他开的会,主持人肯定会嘱咐大家开会之前关机,如果是大会,那么就会加一句,关机或者调成震动。
其实张文定还有两个号,一个是对外的,也就是县政府网站对外公布的,这个号单独一个手机,由秘书掌管,一般的事都由秘书自行解决,除非有必要,秘书才会跟自己汇报,张文定本人是不会接听那个电话的,还有一个号是他家人和工作方面联系用的,这个号他自己带着,知道的人虽然不如对外公布那个号多,但要比现在正在震动的这个号要少。
现在来电的这个号码,却是张文定最敏感的一个号。
他知道,这个电话一响,就代表着有不得不跟自己汇报的情况了。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显示,是一组手机号码,而不是哪个名字。
张文定有些纳闷,这个手机里面存的电话号码不是很多,怎么这个号码没有显示名字?
虽然有些疑惑,但张文定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是张县长么?”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不确定自己打的这个电话的主人是张文定,语气中里既有心,又有不确定。
张文定一听,知道这个人并没有打错,张嘴就叫出了自己,可自己却听不出那头是谁,声音不但有些陌生,而且环境还有些嘈杂。
“你是哪位?”张文定没有回答,语气平衡地反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赶紧回答:“张县长你好,我是警察局钱海……”
张文定没想到,电话竟然是县警察局副局长钱海给他打的。
这个号,张文定没告诉过钱海,钱海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的?
自从上次赵佩华的事情打过交道之后,张文定确实让钱海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向自己汇报,可是,这个手机的号码却没告诉他,而且,之前想把这个人收入囊中的,可最近事情太多,也没顾得上,现在他打这个电话给自己,这是……出大事了?
张文定从电话那头的环境中判断,钱海肯定不是在办公室,而且这个钱海是个副局长,他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如果是公事,那好像有些不过去,而如果是私事,那么他也不至于傻到从电话里解决。
张文定知道,混到钱海这个份上,不可能这么不懂事。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出了些事情,钱海觉得有必要向自己汇报了——至于为什么是打的这个号码,而不是另一个较私密的号码,这事儿就只有钱海自己才明白了。
“唔……有什么事?”张文定淡淡然问了一句。
钱海赶紧道:“领导,冒昧的给你打这个电话,希望不会打扰到您,我现在正在处理一个跳楼的事件,楼顶上那个人非要亲自见您,吴局长表示,我给您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比较好。您看……”
听到这个话,张文定觉得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呼啸。
钱海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虽人命关天,但如果县里只要有一个人跳楼,就要见自己这个一县之长一面,那县政府的工作还要不要干了?
而且,跳楼这种事儿,警察和消防队,那才是专业人士,自己这个一县之长,虽然算是武林高手,可在这种事情面前,也不会比警察和消防队的做得更好。
你钱海这个电话打过来是什么意思?给县局一把手吴山为上点眼药吗?
可县公安局一把手这个位置,不是县里能作主的——虽然公安系统是双重管理,但是,县公安局一把手不可能是本地人,必须是从外面调进来的,在人选上面上,省厅有着最大的话语权。
这种眼药,上得没多大意义啊!
还有,吴山为叫你给我打电话,你就打电话,你这简直真是拿县长不当干部啊!
第七八二章 没问题()
这点破事就处理不好,你钱海还有脸当县局副局长?
当然了,这些念头只在心里一转而过,张文定就把这些念头都抛开了,然后立马认真考虑起来了这个事情。&nbp;&nbp;
这事儿,既然是吴山为叫打电话的,那么,吴山为肯定觉得有打电话的理由,而钱海还真的就打了电话,那就表示,这个打电话的理由,钱海也是认可的。
如果不认可,钱海完全可以无视吴山为的这个要求,直接一句话回顶过去——越级汇报不太好,还是局长你亲自向县领导汇报更合适。
这么一想,张文定就在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测——钱海敢打这个电话,要么这个跳楼的人身份不同寻常,要么这个事情本身不同寻常。
想着这个,张文定也不急着表态去还是不去,只是道:“唔……怎么个情况?”
其实此时的钱海心里也非常矛盾,自己早上六点就过来了,而且县公安局还请来了谈判专家,这个跳楼的死活就是要见张文定,如果见不到张文定,他就不下来。
从六点到现在,楼顶上的这个人已经好几次差点摔下来。
特警本来是打算硬上的,可这个人所在的位置太靠边,根本就无法靠近,而且这个人警惕性很高,根本就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样下去,这人肯定会因为体力不支摔下来,万一在自己手里出了人命,那自己在局里就更没有地位了,闹不好再给自己扣上个冒子,那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起来,这个事情,并不是钱海分管的。
只不过,钱海是昨天晚上的值班局领导,今天早上六点钟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值班局领导来解决。
这个头疼的问题,真是头疼得不行了。
但是更头疼的是,一把手吴山为要他请示张文定,这简直就欲哭无泪了。
尼玛,这事儿,怎么请示张文定?
一开始,钱海是不想请示张文定的,可是后来一想,貌似,请示一下张文定,也是一条路。
钱海郁闷了好几分钟,楼顶上那个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给了钱海最后期限,其实如果是一般老百姓想跳楼,这事情要比现在容易处理的多,有问题解决问题就是了,不管是要工程款的,出现感情问题的,或者是神经病的,这些都好办,可今天跳楼的偏偏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县里一家企业的老板。
重点的是,这个企业,以前也算是县里的知名企业,老板也是县里的名人。
这个老板在县里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钱海认识他,早上有人报警,自己赶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跟这位老板认识,还轻松大意了,上去跟他谈,但老板却认了死理,根本就不给钱海面子,执意要找张文定。
钱海问他理由,他,跟你们也白,你们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钱海倒也不怕。
可是,这个老板不仅仅只是要见张文定,嘴里还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也就是俗称的造谣,这个县领导受贿了多少,他又给那个县领导送了多少,以及什么包养情妇啊之类的。
这个话,不仅仅涉及到了县领导,还涉及到了县里不少的部门负责人。
如果继续任由这家伙乱的话,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最要命的是,这家伙还在,他有证据在手上!
尼玛,这一瞬间,钱海真想让这家伙直接跳楼摔死算了。不过,他也知道,如果那家伙的是真的,就算是摔死了,肯定也是麻烦无比——谁知道他对证据什么的,有没有提前的安排呢?
所以,钱海也是不得不给张文定打个电话请示一下——这也是为了县里的名誉着想。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这个事情,牵涉到了张文定——那货指名道姓要见张文定,若是因为张文定不知道这个事情,而导致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生,钱海的责任可就太大了。
当然了,现在既然打了电话了,那钱海肯定是要把这个基本情况给张文定一的。
跳楼的这个人名叫李二牛,名字虽然土了些,但人却不土。
他是搞工程起家,有了点钱之后,开了县里的一处房地产,虽然楼盘很,但楼资金活,就挣了些钱。
再后来,随着房地产的低迷,李二生便跟人合伙干实业,前年县里给了他二十亩地,这都过了两年了,办公楼和厂房的主体刚刚修完。
今天,李二牛正是在自己办公楼的楼顶,谁都不知道他跳楼到底是因为啥,不过有人议论,可能是因为资金的事,但就算是钱海,他的这个老熟人,也么问出个一二三。
李二牛给所有人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要见张文定。
钱海跟他,你想见县长,可以去他办公室,也没必要坐这里冒这个险,但李二牛像是着了魔犯了病,他,他就想在这里见张文定。
钱海劝了,谈判专家又跟他谈判了,李二牛还是纹丝不动,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事要是不抓紧时间解决,搞不好要出大乱子的。
听到这个基本的介绍,张文定几乎没有犹豫,想知道,这个李二牛,肯定是知道一些县领导的把柄的,至于这个把柄是不是真凭实据,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这个就谁也不知道了。
心念一动,张文定便在电话里跟钱海:“你们先稳住他,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就到。”
听到这话,钱海着实松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张文定便起身下楼,带着秘书和司机直奔目的地,很快便到了这栋楼下。
与其这是一栋楼,倒不如这是一个水泥搭起来的框架,只有主体工程,外墙还没有贴完,楼体外连个脚手架都没有,院子里已经杂草丛生,厂房也是只只有钢结构框架,还没有一个企业的雏形,厂内道路没有硬化,到处是被车辆压的很深的沟沟壑壑,放眼望去,一片萧条的景象。
烂尾楼这玩意儿,张文定见过不少,可是这烂尾到连脚手架都拆除了的,实在是少见。
楼有六层高,跳楼的人所在的位置是楼顶的一个角落,从下边看上去,上边只有一块平台,大约三个平方左右,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两腿搭在外面,屁股坐在楼角上,摇摇欲坠。
张文定原以为这是个已经开工的企业,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才明白,原来这是个在建的企业,而且这个企业张文定也曾听过,是本地企业,并不是从外地招商过来的。
他还在调研企业情况的时候,还听过这个企业的名字。
却没想到,当时别人给他起这个企业的时候,只提这个企业的辉煌,却没这个企业的没落。
公安局的人见张文定到了,让围观的群众闪出一条路,钱海一边给张文定带路,一边跟他道:“领导,打扰您了,这个人非常固执,见不到你,他就不下来,您看这……”
张文定没理会他的话,而是问他:“这不是你分管的吧?”
钱海摇了摇头,很无奈的道:“咳,昨天晚上我值班,而且,分管的老刘出差了,我这也是……临危受命吧。”
张文定不再问他什么话,在钱海的陪同下,跟着消防队员上了楼顶。
李二牛见张文定到了,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的安慰,他没跟张文定打招呼,而是对张文定身后的人道:“麻烦各位领导回避一下,我想跟张县长单独谈谈。”
这人虽然现在到了绝境了,但话的时候,还是挺有派头和礼貌的。
钱海不乐意了,他板着脸对李二牛道:“二牛,你别得寸进尺啊,你要求见领导,为了你的安全,领导这么忙赶过来了,你让我们回避,你什么意思?你想对领导做什么?”
李二牛瞪了一眼钱海,没好气的道:“你们要是不回避,我马上就跳下去。”
完,李二牛做出跳楼的姿势,引来楼下一片尖叫!
张文定见情况不对,对李二牛喊了一句:“等一下。”
喊住了李二牛之后,张文定又转过头,对钱海:“你们都下去吧,没事,我跟他谈谈。”
钱海有些迟疑,反对道:“领导,这人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我怕他对你……”
这个话,确实是拍张文定的马屁,为张文定的安全着想,但同时,也确实是钱海的心里话——张文定真要被李二牛给伤害了,那他钱海这副局长也不用当了。
“放心吧。”张文定摇摇头,道,“就他这样的,我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
钱海自然不会把这个话当真。
张文定道:“真没事,你下去吧。”
完,张文定手一抖,直接对着钱海轻轻一推。
钱海身形一晃,蹭蹭蹭一连退了七八步,然后惊诧地看着张文定,有点相信张文定可能还真有些手段。
虽然钱海现在不像刚毕业的时候那么厉害,但在公安系统中,也是业务骨干,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这身手自然也不会差。可现在,就这么被张文定轻轻一推,竟然立足不稳连退七八步,这让钱海明白,就算张文定一个打不了十个,但肯定是有些身手的。
第七八三章 心里苦()
钱海怕李二牛真跳下去,况且张文定也话了,并且张文定的身手也不错,他这才冲李二牛了句:“二牛,你子别不知道好歹,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我饶不了你!”
完,钱海就带着人开始离开。
张文定又摆了摆手,他自己的身手自己清楚,倒是不怕有什么危险。
李二牛等了五分钟,估计钱海等人走远了,他才把腿从半空中拿到楼顶上来,但身体并没有离开那个平台。
张文定往前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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