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豪的豪爽,一方面是看张文定对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张文定当初带着武云和赵世豪见过面,赵世豪希望张文定欠她多一点人情。
所以,张文定今天又求上门了,她就不能让他空手而归。先前那五千万,是省里必须要给的,只是现在给和以后给的区别,这个人情并不算大,但要是再赐给他点别的额外的好处,那这个人情就落到实处了。
对于赵世豪的这个豪爽,张文定很舒服,对于这个人情,张文定也记在了心底。这个人情,可不仅仅只是在项目上,更是对他在县里的威望,有着一个相当强悍的提高。
吴忠诚放着现成的项目都要不来钱,他张文定一出马,不仅把项目的钱要来了,还顺带另外拿下了个小项目。这一对比,优劣就显现出来了。
至于说高速公路嘛,以他现在的身份,纵然要到了,效果也不是特别大。
高速公路这种大项目,只有他当了县长或者县委书记之后,那时候再拿下来,才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而且,在当一把手时候,能够拿出一个大项目,也可以镇得住副手们。
同时,张文定也在想,即便赵世豪给了他一条高速,他也不想马上就接受。
毕竟,现在一下子把项目都拿回去,万一等再用到了,自己就不好意思张嘴了。
不止高速公路,就连乡村公路,他也不急着现在就拿回去。
现在虽然县里急需这些乡村公路,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等过段时间再要一个乡村公路下去,作用肯定要比现在大的多。
张文定摆了摆手,嘻皮笑脸道:“姐姐,这个也再等等吧,先寄存在你这儿,等我穷得揭不开锅了,再来找你要,也不迟。”
这玩笑话根本就刺激不到赵世豪,她笑了笑,会意的看了看张文定,道:“既然你看不上眼,那就算了。今晚上先见见面,以后你自己跑吧。”
“那可不行!”张文定摇摇头,道,“项目你还得留在手上,我只问你要,谁叫你是我姐呢?”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几条乡村公路,放在交通厅不算什么,可在燃翼县的话,却也是沉甸甸的政绩!
张文定并非嫌弃这几条乡村公路,他明白,即便是乡村公路,从省里下去的,钱也少不了。
但现在他不想拿回去,他需要的是时机。
这种成绩,现在拿回去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只有用对了时机,那才能够利益最大化。
不知不觉中,张文定思考问题的方式,也越来越成熟了。
晚上,赵世豪把省交通厅、公路局请了几个人出来,名义上是闲玩吃顿饭,但其实却是为张文定拉关系。
张文定没让赵世豪失望,在酒场上表现的那是一个畅快淋漓,几乎把他这些年混官场的手段都使了出来,气氛很是热烈。
……
在白漳住了一晚,第二天,张文定没急着回去,反正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妥,接下来他还要处理一下其他的事。
白天,他去拜会了一下省地税局的老领导,这些人张文定还是要走动的。
虽然自己在地税局的时候没摊上他们什么好处,但这层关系不能断,在官场混的,最重要的就是能八面玲珑,特别是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更要保持好关系,这对自己以后的路,是很有帮助的,赵世豪不就是个例子么。
跟老领导见面,张文定觉得轻松了很多,一起吃了顿饭,又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时光,张文定满嘴感谢领导培养,文定没齿不忘之类拍马屁的话,把气氛搞得一潮接一潮。
在省地税局的时候,张文定跟局领导其实并没有什么接触,就算是跟服务中心的几位主任,也没有太多的交情。
但他现在以燃翼县委副书记的身份回来,所受到的待遇跟当初相比,自然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省地税走出去的人,局里也有面子嘛。
省里厅局的副处,和下面区县的党委副书记,这份量,明显不可同日而语嘛。
晚上,张文定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徐莹的电话。
他难得来一趟,况且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个跟自己渊源极深的女人。
他心里很纠结,但最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他想跟她呆一晚,因为每次跟徐莹见面,张文定都害怕是最后一面。
说起来,徐莹还是他在官场的领路人呢。虽然对他的帮助不像木槿花那么大,可毕竟那层关系在那儿,而且,如果没有徐莹的话,他说不定现在还在随江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当一个办事员呢。
徐莹接到张文定这个电话,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她早就想和他一刀两断,可总是断不了。
她是一个重工作轻感情的人,可再轻感情,也不是绝了感情啊。
回首往昔,张文定的点点滴滴,多多少少总能让她感受到任何事情都给她带不来的享受。
人可以一辈子为了工作拼命奋斗,但总不能这一辈子里的每分每秒都只为工作而活吧?男欢女爱,也是人之常情啊!
唉,见一见,就见一见吧。
即便是回忆一下他的音容笑貌,徐莹觉得很是温暖。
她调整了一下那纠结的心情,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总觉得自己的青春离得有些远了,便又浅浅的化了化妆,这才出了门。
徐莹不知道,眼前的张文定是什么时候在自己脑海里变得陌生的。虽然是熟悉的面孔,不变的感觉,但她心里却对张文定产生了浅浅的生疏,这种生疏是她自己给自己带来的。
上次去望柏,她就对自己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如今,她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张文定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今天你真美”,让徐莹不但破了自己的原则,还打乱了思绪。刚刚还觉得陌生的人,现在已经变得再熟悉不过,心里涌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让徐莹不禁变得迫切起来。
她想用笑来掩饰自己的情感,但还是在张文定面前露出了马脚。
她情不自禁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不好意思说道:“我都快成老太婆了,你还逗我!”
张文定最喜欢的就是徐莹这温柔的样子,可惜她很少露出这个样子来。
张文定嘿嘿笑了一声道:“现在我们一起走出去的话,别人肯定认为我们是兄妹。”
“你什么时候嘴这么贫了?”徐莹心里很舒服,嘴上反驳道,“最多别人认为你是我弟弟。”
张文定道:“你要不相信,呆会我们随便拉个人问问吧。”
徐莹瞥了一下嘴,歪着眼,看了看张文定,道:“行了,你就别逗了,哎,你怎么跑白漳来了?”
“来看看你!”张文定哄人的话张嘴就来。
尽管知道这是假话,可徐莹心里还是很受用。
她太了解他了,一个专心于事业的男人,是不会被儿女私情打乱了前进的路的。这一点,徐莹非常欣赏张文定。如同欣赏她自己!
在这方面来讲,他们是一类人。
虽然是假话,可假话也是情话呀。徐莹听着心里还是暖洋洋的,毕竟自己有时候也想见到他,现在他来了,而且是带着甜言蜜语来的,很温暖。
在这一瞬间,她非常想拉着张文定的手,再重温一下年轻时的感觉,但这个场合却不允许她这么做,也只好似拍非拍,似摸非摸的碰了一下张文定的胳膊,笑着道:“少哄我,看在你今天嘴巴甜的份上,我请客,吃喝玩乐随便你。”
其实对于谁请客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能单独在一起,没有官场的嘈杂,没有尔虞我诈的环境。
张文定和徐莹享受着这难得的两人空间,跟上次一样,谁都不谈感情的事,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两个人很轻松地吃了顿饭,张文定简单的跟徐莹汇报了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而且他也把来白漳的目的说了一下。
徐莹不像以前一样,教张文定如何去处理一些事,他现在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说多了也是废话,她只是频频点头,让张文定多注意身体,不要把自己搞得太劳累。这种出于真心的关心,让张文定很是感动,跟燃翼自己那些下属阿谀奉承的虚情假意相比,徐莹的话才会让他感受到什么叫温暖,什么叫感情。
这时候,他不免有些感叹,还是要有个女人在身边才好啊。
可惜,武玲不会跟他一起住在燃翼,徐莹也以工作为主。唉,他在燃翼,还有单身日子要过啊!
跟徐莹好好地疯狂到疲惫了,张文定才回燃翼。
第六九九章 意想不到的人()
虽然两人都有些不舍,但毕竟他们有着各自的生活状态,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偶尔的去做一次,那才是人生中最大的享受,即便你很想去做,但迫于种种条件的限制,也注定了这件事情不可能长久下去。
距离也是一种美啊!
带着这种感慨,带着对徐莹的不舍,带着从省交通厅要下来的钱,张文定回到了燃翼县里。
县里沸腾了。
吴忠诚都办不成事情,张文定却办成了!
这事很快在燃翼县传开,很多乡镇里又在开始考虑是不是和张文定稍微走近一点。至于投靠张书记,嗯,也不是可不可能啊!
吴书记在燃翼呆得太久,早就传言要走了,而看张老板这个架式,明显要是要燃翼干出成绩的嘛。
这么一比较,张文定的人气又涨了一截。
毕竟,他能给燃翼办实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办得成。暂且不去考虑张文定是通过什么渠道办到的,做事看结果,这在官场上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县里这个情况,就让吴忠诚很不爽了。
不管是地市还是区县,在拨款到位之后,这个拨款能够百分之百用于这个款子所对应项目的,还真是不多。
这里面,有一个截胡的问题,纵然是戴着帽子下来的款子,该截胡的也要截;还有一个问题,纵然是没被截胡,专项款不专项,被挪用的情况也很常见。
张文定要回来的钱,是专项款。光靠这些钱整修那段国道当然不够,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修路嘛,钱总是边修边找的,不可能等到资金完全到位了才动工。
这一点,谁都明白。
还有一点,也是谁都明白的。
那就是,纵然修路的资金还有一点缺口,但上面拨下来的这一笔,想要完全用到修路上,那也有点想当然了——修路只是总数要那么多钱,又不是马上就要用那么多,先扣点出来,应付一下当前所急需用钱的地方吧。
这种搞法,也一直就是燃翼县的惯例。
心中一不爽,吴忠诚就自作主张,拿出了一点钱,准备去修两条乡村公路。
这个事情,张文定懒得管,也没权力去管。
虽说钱是他要回来的,可前期工作,却是县政府那边在跑,他要回来钱,县委县政府感谢他,可他要想现在就把手插到交通工程里去,那他敢伸手,别人就敢剁爪子了——你是县委专职副书记,不是县府常务副县长!
纵然是常务副县长,想要插手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县长的工作,也很难插得进去——陈从水虽然不是常务副,可怎么着也是县委常委啊!
张文定懒得去管这些事,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政绩,也不是真金白银,他需要的是人气,需要的是在燃翼能把自己的威信树立起来。而且对于吴忠诚,张文定也不想过于的得罪了他,毕竟当前很长一段时间,吴忠诚的势力在燃翼还是远远超过于自己的。
张文定的影响力在燃翼比吴忠诚要差许多,但这段时间,他的声望却在成几何倍数增长,现在他能把省交通厅压着的钱拿到手,他的能力可见一斑。
很多人都不傻,靠上一个有实力的领导,要比自己苦苦奋斗几十年要强得多,很多人都想方设法投靠张文定,而张文定几乎是来者不拒,但实际上,他却把这些投靠过来的人分了几个层次。
有些是有能力的,有些是没能力的,有些是真心投靠的,有些是想脚踩几条船的。
这识人的本事,张文定还是有一些的。虽说不可能丝毫都不看走眼,但大部分,他心里也有数。
目前的情况下,只要是他觉得又潜力培养的干部,他都毫不吝啬的收在自己门下。他觉得,有人气才能有成绩,有追随者,万事才好办。
面对这种情况,吴忠诚很郁闷,但这种现状他改变不了。
这本身属于人家心甘情愿的事,虽然在某些方面,吴忠诚可以发一下威,展示一下自己的威严,可毕竟张文定太过于突出,而且他也不想太得罪人。
吴忠诚不傻,他若是得罪的人多了,那张文定那边就会更加的人丁兴旺。而且,投向张文定的,还是以副科居多。
正科,特别是重要部门的正科,张文定掌握得并不多。
所以,吴忠诚也就默许了,装作睁眼瞎,就当看不见罢了。
你张文定不就是在省里要了点钱回来么,哼,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你扑腾的再欢,你也是个副书记,跟我比,你起码还隔着个县长呢。
但是,这毕竟是县里的一点成绩,吴忠诚也不至于把张继松的成绩一巴掌拍死。
他是书记,要掌控的是全局。张文定这个副手既然有能力,那就多让他发挥能力嘛,不管有什么成绩,都少不了他这个书记的。
……
这件事情过了没多久,张文定竟然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而或是因为达到了量变到质变的节点,张文定又一次迎来了一个难得的机遇。
这次机遇,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声望的事了,很大程度上,这件事会让他在县里甚至在市里会取得更高的,更骄人的成绩。
对张文定来说,这个成绩,颇有点意外之喜的意思。
之所以说这算是张文定的一个意外之喜的成绩,那要源于他接到的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号码张文定很陌生,甚至他的手机上根本就没存储名字,一般情况没有名字的号码,张文定是不会轻易接的。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归属地是南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他怕是跟武玲有关,不接的话他心里不踏实。
电话刚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书记,最近可好呀。”
这句问候语让张文定的脑子转了十八圈,不是武玲的声音,又开口叫他张书记,想必应该是熟人,但还是客气的回了一句:“您是?”
“哎呀,张书记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孟紫萱!”对方笑着道。
张文定脑筋转了转,这才想起来,自己去南鹏的时候,武玲的在南鹏的一个闺蜜叫孟紫萱,是一个金铭集团的老总,自己还跟她吃过一顿饭的。
别说是对张文定,就算是对记忆里超凡的人来说,只见过一面就能分辨出是谁的声音,这还是很有难度的。
幸好从南鹏回来的时间还不算长,而且她又是个大美女,当时记了一下她的名字,要不然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起来。
想起了这个名字,他也就记得这个女人大致的摸样,便赶紧道:“哎呀,原来是孟总,真不好意思。”
孟紫萱虽然是武玲的闺蜜,但跟张文定打交道,她还不至于不识数,听张文定这么说,她笑了笑,客气道:“这事可不能怪你,怪就怪我当初没把号码留给你,你的号码我还是刚从玲姐那要的。”
张文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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