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蠢货她哪里是日神之女,根本是邪魔”还有人充满敌意,“杀了她杀了她就能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
又有一批人在庄周蝶的作用之下倒了下去。
剩下的人艰难的朝屠邪走了过来。
“喂。”屠邪依然挂在苏苏身上,对她笑道,“帮个忙,让我恢复原状。”
苏苏转头对他笑笑,没答应他,而是伸手推开他,然后俯身捡起一把弯刀,朝前面的人走去。
眼前都是匈奴人的勇士也都是汉人的敌人。
所以苏苏没犹豫,她路过躺平的人时,提刀插下去,路过还醒着的人时,挥刀砍过去。
这群已中了庄周蝶之毒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他们或者死在梦里,或者哀嚎着倒在她的刀下。
大巫为了这宠门宴,特地把帐外的侍卫调远,并命令他们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靠近王帐半步,却不料这个举动却成全了别人,葬送了他自己以及帐子里的其他人。
直到帐子里最后一个人也倒在苏苏的刀下,她立在一地血泊中,宛若修罗之女般,缓缓回过头,盯着不远处的屠邪。
屠邪单膝跪地,金刀倒插在地上,他单手握着刀身,锋利的刀子割得他手上鲜血淋漓,他靠着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蓝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苏苏。
鲜红的血,鲜红的长裙,她就像血中开出的花,她就像地狱中爬出来的妖女。
苏苏提着手里那柄带血的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你想杀我吗红苏。”屠邪微微喘息着,对她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苏苏平静的看着他,“你是匈奴人的英雄,也就是汉人的敌人。”
她一边说,一边朝屠邪挥出一刀。
屠邪千钧一发之时,俯身躲过了这一刀,然后大喝一声,狼一样扑过去,将苏苏扑倒在地上。
苏苏用力挣扎起来,两个人抱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最终苏苏还是被他压在地上,她躺平在地,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眼神充满惊诧她实在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会有他这样的人,明明身中庄周蝶之毒,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不是人,简直是头牛啊
“快让我恢复原状。”屠邪骑在她身上,双手握住她的脖子,手指慢慢收拢,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咳咳做梦”苏苏一边咳嗽,一边挣扎着。
屠邪忽然俯身,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这个吻又狠又重,咬的苏苏皮开肉绽,嘴唇和舌头都被他咬出血来,疼得她一阵嘶声。
“大巫死了,没人能阻止我成为匈奴王。”结束这个吻,屠邪却伏在她身上不肯起来,一只手握紧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拉高,“让我恢复原状我不会杀你,你依然是我未来的王妃。”
苏苏冷笑一声,她会相信他的话才有鬼。
从前屠邪看她的眼神,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带着男人对女人的欣赏与征服欲。
但现在他看她的眼神,却是平起平坐带着看敌人时的警惕与杀意。
在她向她挥刀之前,他或许是真想让她当他的女人,但现在他肯定只想杀人
见苏苏不为所动,屠邪冷酷一笑,一只手继续禁锢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却摸进她的裙子里,手指轻轻在她身上点火,眼神却冷得像冰,他低声说:“听说汉人的女子,习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若是现在夺了你的身子,你是不是就会乖乖听我的话了”
苏苏脑门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她挣了两下,没挣开对方的手,只得扯着嗓子喊道:“太傅南屏杀千刀的你到底好了没”
“啊,来了来了。”一个红衣男子施施然走进帐来,身后跟着几个庆国卫士,每个人身上都带走一股甜香,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柄带血的兵器。
屠邪猛然回头,盯着他们手里的武器,盯着武器上面的血,眼神忽然变得极其可怕。
“你们呜”他忽然闷哼一声,然后,缓慢的转过头来,看着胸口插着的金簪,再顺着金簪看向那只握着簪子的手,最后,顺着那只手,望向苏苏的面孔。
“啊真是想不到啊。”屠邪忽然长长叹息一声,慢慢抬起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抚上苏苏的脸颊,对她喃喃道,“想不到,我最后会死在我心爱的女人手里。”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染上苏苏的面颊,仿佛大红色的花,仿佛他亲手给她涂上的胭脂。
然后,屠邪慢慢阖上那双蓝眼睛,一言不发的朝后倒去。
“主使,你没事吧”两个侍卫急忙冲过来,苏苏扶着他们的手,气喘吁吁的站起身。
她低头看了屠邪很久,然后抬头看向南屏,皱眉道:“怎么来得这么慢”
“马可不好偷。”南屏轻描淡写的说道,“再说,我不刚好赶来了吗”
苏苏冷笑一声,完全没将他的话当真。
两人在来此之前,就已经密谋了一次,要借着来匈奴王庭的机会,掀起他们的内乱,或者一举铲除匈奴的高层。
不过两个人都没打算因公殉职,所以苏苏负责谋杀,南屏则负责准备退路。
苏苏信得过对方的能力,却信不过他这个人,于是特地找了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卫监视他想不到却还是被他摆了一道,差点就跟屠邪同归于尽了。
“好了。”南屏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上路吧。”
“嗯,是啊。”苏苏也笑,“时候不早你该上路了。”
外敌既死,剩下的就是解决内患了。
身为保皇党的南屏,与身为反党的苏苏两个人都没打算让对方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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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胸口的簪子()
逃亡之前,一群人先在帐子里换了一身装束。
尤其是苏苏和南屏两人,身上的使节服饰实在太过显眼,若是穿着这身衣服,简直就是夜里的明灯,吸引箭矢和火力的对象啊
几人换上普通的匈奴士兵装束之后,南屏走到大巫的尸体旁,从他怀里摸出了一枚骨木的令牌,回头对苏苏等人道:“走”
戴上头盔之后,几个人一起出了帐子,与外面的人会和。
加起来大约七八人,顺着早先探明的道路,走向王庭外。
虽然一路小心,但还是遇上了一次巡逻人马,对方举着火把,朝他们快步走来,领头的人大喊一声:“站住你们是谁的部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大巫的部下。”南屏上前一步,掏出骨木令牌丢给他,嘴里说着流利的匈奴话,“大巫命我们连夜出去办事,具体什么事,你就不必过问了”
领头的人接过令牌,见果真是大巫的骨木令,脸上露出恭敬之色,双手捧着令牌,弯腰递向南屏:“原来是大巫的使者,不知道几位要出什么任务需要我带人帮忙吗”
“不必。”南屏淡淡道,“将你们的马留下就行了,我们任务紧急,没时间去牵自己的马了。”
“是”领头的人立刻向身后的士兵们一挥手,“下马把马留给几位使者”
等到马匹留下,人走之后,苏苏等人才松了口气。
“你胆子可真大。”苏苏瞥了南屏一眼,“诓人就算了,还诓人家的马这么危险的事情少做,还好现在天,他们看不清我们的长相,否则的话,只要有一个人发现我们是汉人的长相,我们这群人就死定了。”
“如果天亮之前我们不能逃离匈奴王庭,就很难逃出去了。”南屏微微一笑,朝苏苏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做出邀请的姿势,“你不会骑马吧来,我带你一程。”
苏苏哪里肯上他的马,这家伙有前科的,他之前就曾谋杀过她一次。
有一就有二,谁知道这次他故意邀她上马,是想背后做什么手脚
要知道匈奴一死,敌我矛盾就已经转化为内部矛盾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开始敌对
“不必了。”于是苏苏摇摇头,拒绝了他,她径自走向另外一匹马,示意马上骑士拉她上去。
对方是叶荆棘的亲兵,早在出发之前就受到了叶荆棘的嘱咐,要一路照顾好苏苏的,所以没有拒绝苏苏,伸手拉她上了马。苏苏在马上坐定之后,马儿朝前踱了几步,路过南屏时,她居高临下对他笑道:“太傅是个文官,在马背上的时间怕是很少,我看你就不要逞强了,让别人带你一程吧。”
剩下的人也都是叶荆棘的人,她很希望南屏上他们的马,这样有利于一路监视他。
“不了。”南屏笑着拒绝,就像她信不过他一样,他也信不过她,拒绝完后,他踩着马镫,上了自己身旁那匹白马,动作非常娴熟,虽然比不上常年在马背上作战的军人,但在文官里算是佼佼者了,勒了勒缰绳,他对苏苏笑道,“我们走吧,红苏姑娘。”
随着他坐下白马冲出,剩下的人也都追在他身后,朝着王庭外冲去。
绝地逃亡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王帐内不同寻常的动静终于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
“让开”右贤王一把推开守在外头的侍卫,大步流星的朝王帐走去。
“右贤王,你不能这样”那群侍卫满脸为难,想要抵抗,“大巫下了命令,今天晚上谁也不许靠近王帐若有犯者,杀无赦”
右贤王一刀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然后面色冷酷的环顾其他侍卫,冷冷道:“要么让我进去,要么你们现在就死在这里,自己选吧”
侍卫们为难的对视一眼,纷纷让开一条路。
右贤王冷哼一声,率领部曲冲了进去。
他是屠邪的舅舅,也是整个匈奴王庭最支持屠邪的一个人,只不过在大巫的阴谋算计之下,经常不在王庭中,甚至连部落都被故意迁徙到边远地区,在知道大巫设置鸿门宴招待屠邪之后,他连夜率领部曲赶来,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屠邪,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右贤王心里焦急的想着。
待他心急火燎的冲进王帐,却被眼前的光景震惊到哑口无言。
只见帐子里一片血红,地上,帐子上,到处都喷着血。
大巫,王妃,还有一大群匈奴高层,全都变成了尸体,躺在一地血泊中。
“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右贤王觉得自己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简直不敢跨进一步。
眼前的光景实在是太诡异,太妖异了谁能一次性杀掉这么多高层他们又不是待宰的羊很多人本身就是马背上的勇士啊况且就算他们打不赢,难道就不能跑吗
可右贤王看见的是,没有一个人跑。
很多人的死相非常安详,简直像是睡梦中被人一刀杀了似的。
目光缓缓在这群人脸上滑过,最后终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右贤王愣了愣,然后朝对方冲了过去,将那人从血泊中抱起,使劲椅:“屠邪,屠邪你怎么样了来人快喊大夫来啊”
屠邪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胸口还插着一柄细长的金簪,簪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流动着璀璨的光辉。
若换了其他人,心口处受此重创,只怕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也正因为此,所以苏苏才没给他补上一刀。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她的想象,只能说这屠邪真的是天命之子,身上有大气运的人,他的心脏生在相反的方向
所以苏苏这一刺并没刺死他,他不过是因为吸入太多庄周蝶的香气,所以才支持不住,昏睡过去了而已。
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庄周蝶的香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帐子被人打开,于是残留的最后一点香气也都飘散无终,在右贤王的呼唤下,屠邪眼皮子抖了抖,然后缓慢的撑开眼皮,重新露出那双蓝色的眼珠子。
“你没事”右贤王简直要喜极而泣,“别动别动大夫很快就过来了”
屠邪眼神迷茫了半晌,就像刚睡醒的人搞不清楚状况一样,直到他缓缓低下头,看见自己胸口扎着的那根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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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前后夹击()
王妃等人的发难大巫的劝说淳于王子的下跪愤而拔刀一群人的混战
许多许多凌乱的画面冲击着屠邪的脑子。
最终,他的记忆定格在一个女人身上。
穿着大红长裙的女人,站在血泊与尸骸之上,手里提着弯刀,转身盯着他,那双眼睛又美又冰冷,犹如天山上的雪莲,又像是刀子上流淌过的锋芒。
“哈哈哈哈哈哈”屠邪忽然对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忽然猛然坐起身,右手握住胸口插着的那柄金簪,猛地一拔,就把簪子从胸口处拔了出来
簪子拔出来的时候,带出不少鲜血,但屠邪完全没放在心上,他笑着将簪子放到唇边,伸出舌头,将簪子上带着的血舔进嘴里,表情极为凶恶,就像嗜血的狼一样。
见他如此,右贤王松了口气,他心有余悸的看着屠邪手里的簪子:“还好敌人不知道,你的心脏天生长得偏一些,否则你现在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凶恶起来。
他虽然贵为右贤王,但是在大巫的压迫之下,权力已经萎缩到了极点,唯一一个能让他东山再起,重新拿回权力的办法,就是让屠邪这个侄子兼盟友坐上匈奴王的位置所以谁想杀屠邪,就是跟他过不去
“这簪子的样式是汉人的”右贤王眯起眼睛道,“是那几个庆国使节动的手”
“是啊。”屠邪转着手里的金簪,似笑非笑道,“在此之前,谁知道她会有这样的胆量,谁知道她居然敢下这样的重手”
“他们跑不远的”右贤王凶恶一笑,手按在刀柄上说,“你身上有伤,就先留下来歇息吧,我现在就派人去追杀他们一定把这群贱人碎尸万段”
“区区小伤,没事”屠邪却不打算留在这里养伤,他单手在地上一撑,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环顾眼前的帐子,环顾这满地的尸体,忽然畅快的笑了起来。
右贤王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他们也算是替我们办了一件好事,不是吗”屠邪抛了抛手里的金簪,俯视着地上那堆尸体,笑盈盈道,“大巫,王妃,淳于现在所有反对我,阻扰我的人全死了,而且不是死在我手上,而是死在汉人手里。”
若是苏苏在此,或许会以头碰柱
她原本是打算一举消灭匈奴高层,当然,最主要的是要消灭屠邪
这样剩下来的歪瓜裂枣,无能之辈,就会为了匈奴王的位置,陷入无休止的内战当中。
然而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白用功
不,应该说她所做的一切,反而成全了屠邪
要知道在原文里,屠邪因为是杀人夺位,位置来得不大正,所以颇受人诟病,在他日后的征战岁月里,时常有人拿这一点来抨击他,反对他,甚至直接攻击他,但现在他再也没有这个烦恼了
因为罪名全让苏苏给扛下来了
右贤王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拽着胡须,哈哈大笑:“我原本想要杀光那群庆国使节的,但看在他们帮我们扫清敌人,将匈奴王的位置拱手送来的份上我决定不杀他们了,留他们下来,给我当个放羊牵马的奴隶好了”
“是啊”屠邪把玩手里的金簪,似笑非笑道,“若是就这么杀了她那多可惜啊”
将金簪子藏进衣底,屠邪忽然转身朝帐外走去。
天上一轮圆月,对匈奴人来说,正是天狼啸月,最好的杀敌时间。
屠邪深深呼吸帐外冰冷的空气,吐出的白气犹如白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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