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傲凤咬牙切齿道,一只手就要举起活活撕了这贱人的脸去
明月忙辩解,“姐姐别生气,我是为姐姐想法子呢。”说着,在傲凤耳边低声道,”姐姐何不也去敬酒,你我都是大庆公主,今日小十不在,就属你的身份最贵重,妹妹我是太后安排要顾全酒宴的,才不得不走这一遭。“
傲凤一听,便有所心动。
明月亲自给她斟满酒,对着她一笑,“姐姐还不快去”
傲凤便端着酒杯,款款走到屠邪身边,轻昂着下巴,眼里却满是期待。
屠邪当然认出了这位如火的蝎主,但是,屠邪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战败了的将领,就该有些血性样子,这样做了个女儿态,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容貌嘛还是可以的。
屠邪将酒杯还过去,深深的望了傲凤一眼,望的她眼里满是羞意。却仍是刻意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来,连杯子也不肯拿,遣了宫女给送回去,自己转身回了座位上。
明月冷眼看着,等傲凤坐下,不一会,屠邪频频望着她们二人的方向,笑的**又**。
“姐姐你瞧王子这是在看你呢”
傲凤心里得意,面上还是假作姿态,嗔道“谁知道是不是看我呢”不过到底还是掩不住,满面尽是娇羞。
明月心里冷笑一声,假意惊讶,拿帕子掩了口道:“姐姐你瞧,王子出去了,你瞧,是不是去外头等你了”
傲凤面色更是一红,却口不对心,斥道:“你都胡说些什么当心我告诉太后,说你一天到晚就想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哼,谁不干不净待会不久就知道了
明月面上还是委委屈屈的,不敢再吱声的样子,只是冷眼看着,果然,傲凤一会便坐不住了,对着明月说去趟更衣,随即阴着脸恐吓道:“你要是敢胡乱猜测胡乱传言,我就撕了你的嘴”
明月唯唯诺诺了一声,傲凤便心满意足的,连宫女也不带,从侧门出去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和亲
明月见傲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面上也挂上了轻松的神色。
她把玩着手中的玲珑玉酒杯,无声勾起了唇角,谁能想到,就是那么一杯她亲手斟满的酒里,轻轻少少的,被她加了一指甲盖的醉春风。
醉春风本只是助兴的一剂补药,但是,明月意味不明地看了身边空了的坐席一眼,倘若遇到桃花香,春风桃花,顾名思义,这可是男女欢好的燃情重药,听说一时半会可还停不下来。
明月想着,顿觉胸口一通浊气尽出,她伸出手,亲自执起玲珑玉壶,重新斟满酒,款款起身,走到苏家二位秀身边,盈盈地笑着,同二苏举杯示意。
苏紫本能的眉毛一挑,随即觉得有异,轻嗅了两下。
奇怪,桃花香的味道怎么淡了这么多。
苏紫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正在同苏苏寒暄的明月公主,随即瞥了一眼她的坐席。
果然。
明月倒是没注意苏紫的目光,她巧笑着同苏苏客套了几句,却还不走,而是见四下都在举杯祝酒,趁机凑到苏苏耳边,低语道:“苏秀,我今天可算是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了。”
啊什么麻烦
苏苏有些迷惑的看了明月一眼,就见明月早已恢复了盈盈浅笑的模样,仿佛刚刚一句话只是苏苏的错觉。
但肯定不是,苏苏蹙着眉头,不解的望着明月。
明月并不急于回答,仍旧笑着,只轻轻端起手里的杯盏,抿了一口酒,随即才对上苏苏的目光,轻声说道:“苏秀,希望有朝一日明月能用今天这个麻烦,换苏秀一句金口玉言。”
这话说的客气,以一个公主的身份来说甚至算是极为恭敬的了,但是又说的没头没脑的,苏苏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完全不明白这位明月公主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正欲细问,就被苏紫拉了下。
苏紫单手拿过桌上的杯子,一改笑嘻嘻的模样,举杯郑重道:“苏紫代姐姐记下公主这句话了,公主吉人天相,定可心想事成。”
明月这回是真心的露出一些笑意,她点点头,并不再多说,款款回了坐席。
苏苏彻底糊涂了,待明月一走,忙拽着师兄的袖子,迫不及待地催促:“好啊,师兄你跟皇家公主都有交情,快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年糕殿下大神推书”帅气大叔别太急”
第两百九十九章 一个也不放过()
第两百九十九章一个也不放过
苏紫一面把自己的袖子从苏苏的手里解放出来,一面笑得焉儿坏:“我跟公主能有什么交情,要问你有没有才对。”
见苏苏死死拽着袖子,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手的无赖样子,苏紫只好投降,“好好好,我跟你说,你看这殿里可少了什么人了”
苏苏被这么一提醒赶紧抬头,环顾大厅,龙寒宫正在跟一位文官模样的大臣说得投机,娘亲还在跟刚刚的夫人团们谈着儿女经,明月注意到她的眼神还对着这边微微一笑。
对了屠邪和傲凤
他们两个都不见了
苏苏觉得有什么线在一块连起来了,她望向苏紫,“你猜到了”
苏紫点点头,“这就要看我们猜的是不是对的了。”
天道好轮回啊。
苏苏眼前仿佛浮现了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她本就把屠邪和傲凤写成了一对,没想到这回屠邪虽然明显对她更感兴趣,却还是经着明月公主这个神助攻,依旧逃不出这个设定啊。
苏苏有点乐,但转而有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心里,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已经尽力去改变命运了,但是屠邪没有死,傲凤也还是会跟他成一对只是过程有所不同。
那么是不是说,虽然最后她或许不是被叶荆棘报复的家破人亡。
但是她还是会落得同之前一样的下场
苏苏浑身发冷,她怕,她怕的要死,如果一切都要按照书里的节奏来走,那么她做这些不都是徒劳的挣扎她还是会这样可笑的死去,可笑的沦为男人的玩物,可笑的在她亲手所写的书里挣扎着痛不欲生
苏紫察觉到苏苏的不对劲,忙扳过她的肩膀,一看,苏苏两眼无神,嘴唇白的没一点血色,浑身也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苏紫大惊,连声唤她:“苏苏,苏苏。”
苏苏似是被唤回了一点意识,恐惧就像一个泥潭一样一点点的淹没她,苏苏狠狠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呆呆的看着苏紫慌忙给她又是抚脉又是探额,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师兄,有朝一日你会作践我折磨我甚至是杀了我吗”
苏紫手上一滞,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苏苏:“你在胡说些什么”
苏苏知道这话对于一直呵护她的师兄来说简直就是锥心之语,但是她真的受不住这种恐惧,她想找个人倾诉,却又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是啊,谁会相信她的话呢
相信这能触摸到的坐席,食物,亲人,爱人,都是假的,虚构的,不存在的,都只是她写的一本本把自己困进来的
比死亡本身更可怕的,就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苏苏不再说话,只紧紧地握着衣摆,仿佛这样能给她勇气,支撑她活下去而不是现在就抹脖子一了百了。
旁边来上菜的小太监一个不当心,打翻了手上的托盘,汤汤水水,洒了苏苏一身。
苏紫眉毛拧地紧紧的,瞪了那毛糙的小太监一眼,便急急拿帕子给苏苏擦着身上的酒水。
只是羽纱本就吸水,苏紫擦了两下发现衣服吸收了汤水居然更脏了,不由得有些懊恼,“这可怎么办”
小太监怯生生的插话道:“苏秀可以去后头的净室,那里头有姑姑们给贵人处理这种纱衣。”见苏紫面色不善,小太监缩了缩脖子,害怕道:“奴,奴才也不是故意的,苏秀,苏秀饶了奴才这回把”
苏苏摆摆手,示意他没事,但衣服黏糊糊的着实难受,便起身准备跟这小太监去趟净室。
“苏苏”苏紫一把抓住苏苏的手腕,眼神深沉,一字一句,小声道:“你可记得刚刚公主来说了什么”
有意义吗
苏苏苦笑一声,有什么意义倘若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她,苏苏,只不过是信笔活在书里的一个人。命运倘若不能改变,屠邪还是会折磨她,萧白卿还是会给她下毒,傲凤还是会趁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鞭打她,拿刀子划她的脸。
做什么,又有什么影响。
苏苏并不欲多说,只甩开苏紫拉着她的手,轻声对着小太监吩咐,“带路把。”
龙寒宫见苏苏起身出了侧门,皱了皱眉头,问向苏紫,“你姐姐是去做什么”
苏紫勉强一笑,起身作答“姐姐去趟净室。”
龙寒宫点点头,他有些别的想法不错,但是现在,他望一眼面前急的一头汗的大臣和手上加急的快报,沉吟片刻,还是把算计苏苏的心思压了下去,专心看起手里的八百里传书。
苏苏跟着小太监穿过了几个走廊,外头风刮的她的脸生疼,带起她的纱衣下摆,羽衣飘飘,看起来似是就要乘风而去一般。
小太监暗暗叹了口气,在一个转角停了下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相见
苏苏瞥一眼,拒心思烦乱,她还是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本能的往后退两步,就突然被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似是有梅花清冷的香味在鼻尖萦绕,她靠住的胸膛有力而坚实,可以很清晰的听到砰砰的心跳声。
那人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
不过一个多月不见,他却好像想念了几度春秋冬雪白头,想念了万水千山长路旧乡
他像是怕吓到怀里的忻娘,轻声开口:
“苏苏”
顿一顿,他又贴上那小巧的耳瓣,温柔道:“苏苏,我好想你。”
苏苏的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是为这万里迢迢的一眼,是为自己慌乱恐惧的思虑终于有了依靠,还是为心里那一点隐隐的期盼得到了实现。
或许都是,或许又都不全是。
她不知道,她也没时间去思索这些。
她能做的就是转身,紧紧回抱着那人,紧紧的把脸埋在那人的胸口,放声大哭。
楚九歌哪里知道苏苏害怕到了这样的程度,一丝罕见的慌乱在他脸上划过,直把乔装打扮成小太监的暗卫吓的够呛。
他们虽然来回在庆国大秦间传递消息,但是新王的铁血手腕他们都是听说过的
今天新王突然出现把他们吓得半死不说,还不由分说让他扮成小太监来引这位苏秀出来。
现在还就这么抱在了一块。
暗卫甲欲哭无泪,待会新王会不会嫌他看到了不该看的直接让他嗝屁在这啊。
楚九歌做了个手势,暗卫甲如释重负,迅速隐藏在夜里。
他就这么紧紧抱着苏苏,任由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胸口,她哭的像受了天大的惊吓,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心疼的快要碎了,却不敢去问她到底受了什么罪。
楚九歌眼里杀意毕现,让苏苏这么难过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皇帝,他就夺了他的皇位。
是屠邪,他就挖了他的眼睛。
是别的什么人,他也一律不会让他们好过。/年糕殿下大神推书”帅气大叔别太急”
第三百章 赌()
第三百章赌
苏苏哭了很久,直到把心里的那点不为外人道的恐惧都发泄干净了,才红着眼从楚九歌的怀里钻出来,一个多月不见,少年似是又长高了许多,苏苏扬着头,看他一脸温柔的取出一方手帕轻轻擦着她脸上的眼泪。
苏苏再一看,楚九歌胸口处的衣裳被她又是擦眼泪又是擦鼻涕的弄的不成样子,不禁有些脸红,忙想拽了他手里的手帕给他擦干净。
楚九歌只摸了摸苏苏的脑袋,柔声问:“心里舒服了吗”
他在苏苏面前向来都努力展现出最温柔的样子,不为别的,就是怕他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吓坏面前这个忻娘。
但是苏苏显然不是在想这个,她心里有一点期盼,有一点担忧,叶落英的事还在这摆着还热乎着呢,她真的能保证,面前这个人能同她一起承担下去吗
甚至说的诛心一点,苏苏望着楚九歌俊美的面容,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倘若结局没有改变,那么面前这个眼里都是眷念的少年郎也会有一天,那般暴戾的作践自己吗,会吗,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楚九歌发现苏苏的异样,一丝担忧浮现在脸上,他听暗卫传来消息说宰相虽已然转醒,但屠邪却带着傲凤要来大庆谈判和亲。
他虽然心知苏苏不至于应付不了,但是终究是难以心安,加上他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生怕苏苏跟紫霄相处久了有日久生情的嫌疑,因此,大秦的事刚告一段落他便带着一队轻卫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但是苏苏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害怕,对,拒她努力掩饰但是楚九歌自小在大庆皇宫里察言观色,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苏苏。你怎么了见到我回来不开心吗”
楚九歌拉过苏苏的手,一边用自己温热的手掌温暖她,一边温声询问着。
苏苏咬了咬牙,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开口说道:“九歌,我,我不是个好女人。”
说着,她抽了抽鼻子,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前些年放浪形骸,对叶家两兄弟也都动过心,叶荆棘不喜欢我,将叶家之事加到我头上,要不是我想出法子自保,只怕现在已经被他卖到**去了。”
楚九歌面色一滞,眼里顿时有浓浓的杀意出现。显然昔年他在宫中得到的消息并不包括这个。
苏苏安慰似的反握了握他的手指,接着说道:“我,我从那时候便不喜欢他了,后来他跟落英两个人住到我家,我爹问我选谁,我说了落英。”
“我对落英就是那时候动心的,他很单纯也很好,可是,可是叶荆棘却告诉他,我同叶荆棘的事,并跟我爹求娶了我。落英他不愿意同他哥哥争,就放弃了我。”
“我被佛寺的人困住的时候也想了许多,后来伤心劲过去了,也就放下了,所以你看,无论是叶荆棘还是叶落英,我都不可能再喜欢上他们了,我虽然荒诞不经,但我也只有这一颗心,我喜欢谁是真心的,不喜欢谁了也是真心的。”
楚九歌静静听着,正欲说话,就看到苏苏对他摇了摇头,眼神又悲伤又坚定。
“所以我想问你,九歌,你是为什么喜欢我的呢是因为我在宫里对你的维护吗倘若,倘若我对你说我那时候不是单纯的想跟你做朋友,而是,而是知道后来你有可能登上秦王之位所以故意结交你呢”
苏苏望着楚九歌骤然苍白的面孔,心里一阵阵的刀割般的疼,但还是缓缓抽出手,轻声说着,“九歌,倘若我是怀着这样的念头,你还会爱我吗”
如果结局没办法更改,如果最后终究是要面对。
那么千万,千万不要对他动心。
苏苏知道自己说的话近乎残忍,也知道楚九歌是有多看重这皇宫里的一段真心相交,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九歌是她创造出来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更懂这个人。
如果他不爱她,那么这个最初的念头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如果他爱她,这个便是最残忍的一把刀,把两个人之间的过往一刀割裂
楚九歌脸色惨白,他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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