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太大了些。
山佳的行为，真若闹到上面去了，不仅院长会被撤职，其他人也会受到牵连。
总归会有一方要做妥协。
他不得不跟夜千筱商量。
然——
现在让她“大事化小”，私下里解决山佳这件事，岂不是根本就不把夜千筱的性命放在眼里？
真若摔下去，她纵使再幸运，也不可能存活。
她没有挺稳，也没有封帆相助，直接从四五十米高的地方摔下去了呢？
夜千筱是运气好，才只受了点小伤，可，万一运气不好呢？
对当事人说这种事，牧齐轩确实挺不自在的。
想了想，牧齐轩苦着脸点头，“差不多吧。”
见他说的犹豫，夜千筱挑了挑眉，打断他的话，直白问道，“大事化小？”
牧齐轩有些尴尬，低声道，“军区医院那边……”
抬眸，夜千筱问道，“能怎么处理？”
“我们的意思是，”牧齐轩瞥了眼其他几位，转而迟疑地看向夜千筱，问道，“先问问你，你想怎么处理？”
不过，也只能是她了。
很招人嫌。
自己软弱，自怨自艾，将罪责归咎他人，冲动鲁莽……
虽说世上这类人很多，行为也可以理解，可却是夜千筱很不喜欢的一类人。
在医院被抓为人质时，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死活。
意料之中。
夜千筱不动声色。
牧齐轩满脸肃穆，沉重地说出三个字。
“是山佳。”
072、断她两根手指！（）
转过身，步伐平稳
夜千筱点头。
“嗯。”
“去储藏室，把氧气装备拿过来，”说完，蓝文新微顿，又道，“哦，还有蛙镜。”
耸耸肩，夜千筱走过去。
没多久，蓝文新就招呼夜千筱过去。
“夜千筱！”
夜千筱笑了笑，站在上面看着他们训练，将他们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底。
于是，悻悻地转移视线，拼命地让自己浮起来。
而，罪魁祸首夜千筱，则安然的站在泳池边，笑意淡然地看着他们，视线扫过，盯得他们毛骨悚然。
当了个临时教官，就不顾战友情谊了？！
简直可恨啊！
妈的！
泳池里，几个狠狠挨了一脚的，拼命地爬上来，仰着脑袋朝夜千筱吼着，一个个的是在恼怒得很。
“把人得罪光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夜千筱你注意点儿啊，改天你还得回来继续训练的！”
“妈的，夜千筱你别落我手上！”
“夜千筱，你够狠的！”
蓝文新嘴角微抽，再度无言。
那笑容，灿烂的很。
抬眼去看牧齐轩的动静，却崩溃的发现，站在远处的牧齐轩哑然失笑。
而——
蓝文新默默无言，心里开始反思，让夜千筱当这个教官，是否真的是正确的选择。
竟然踢得这么狠！
他们不是战友吗？
蓝文新：“……”
话音刚落，就听得“扑通”一声，最后一个人也迅速的跳到水中。
“别踢，我自己跳！”
……
“扑通！”
“扑通！”
“扑通！”
再次搜寻到夜千筱踪迹时，她已经站到了一个迟疑着不敢下水的人身后，嘴角勾起抹浅笑，一脚就将人给踢了下去。
不由得愣了愣。
蓝文新瞥了眼最后几个人，犹豫着刚想朝夜千筱说话，可先前还站在身侧的夜千筱，忽然就消失不见。
“你……”
这着实有一定的心理压力。
除了十来个人毫不犹豫的下水，其他人都扭扭捏捏的，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陆陆续续的往泳池里跳。
下水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干脆。
然——
他们用力地吼着。
“是！”
“下水！”蓝文新口吻严厉。
声音洪亮。
“听到了！”
“听到没有？！”蓝文新猛地抬高声音。
“……”不少人露出哀怨的眼神。
蓝文新冷冷盯了他们两眼，然后收回视线，高声道，“不管你们用怎样的方式，先给我在里面待二十分钟，撑不住的就说一声，让你们的牧教官划掉你们的名字，直接收拾东西好走人。”
手脚皆被捆绑住，起身的动作尤为艰难，有两个蹦跶了几下，险些没有蹦到后面的泳池里。
依言站起身。
众人疑惑纷纷。
“今天玩点新鲜的，”站在泳池上面，蓝文新粗犷的声音飘得很远，“先都给我站起来。”
很快的，牧齐轩也拎着名单走过来，开始站在远处旁观。
夜千筱左手受伤，手指勉强能够活动，花了点时间才将绑好几个人的，其他的蓝文新看不下去，便自己动手了。
很大一部分学员，都是因为受不了这般痛苦训练，才主动选择退出的。
在水里束缚住手脚，就是放弃了逃生，如果没足够的体力和技巧，没几分钟就得淹死在里面。
不过闲着的夜千筱，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汗颜。
都知道程序。
这种绑住手脚进泳池的训练，每隔几天就要折腾一次。
夜千筱很快应下。
“嗯。”
两分钟后，他看向夜千筱，语调平稳，“你，去把剩下的绑好。”
审视着他们，蓝文新神情严峻，不容他人有丝毫弄虚作假。
可，教官的命令，他们也只得无奈动手。
众人面色皆是一僵。
没一会儿，蓝文新又喊道，“两人一组，把一个人的手绑好。”
老实的沿着泳池站一圈，依言将自己的双腿绑住。
所有人异口同声。
“是！”
停顿了会儿，见没人说话，蓝文新神色稍稍和缓，转而严厉道：“现在，围着泳池转一圈，每人捡两根绳子，先用一根绳子把自己的双腿绑住。”
更何况，夜千筱情况特殊，左手受伤训练着实不方便，他们也非通情达理，咬咬牙便也接受了。
都已经定下了，不服有什么办法吗？！
明显的威胁，让谁也不敢吭声。
说到最后，蓝文新哼了一声，目光凌厉的扫视着所有学员。
“有人不服？”
临时教官诶！
妈的！
我勒个草，一个学员，潜水成绩排列在前，却也不是特别突出的，竟然被拎过来当临时教官？！
夜千筱成为临时教官？！
夜千筱成为临时教官。
方芷有事。
蓝文新是北方人，说话字正腔圆，每个字都咬的清晰，于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你们的方教官有事，这几天，就让夜千筱来当几天的临时教官……”
073、有没有人退出？！（）
事发后才感慨，一
未来的形状到底如何。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被淘汰？
乔玉琪气笑了，也不打算跟她争执。
“有空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下你自己。”刘婉嫣嘴硬地反驳着，“万一你就被淘汰了呢？”
“得得得，你就坚持吧，”乔玉琪被她盯得心里发憷，皱皱眉，道，“野外生存，别落队了。”
她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如果不是真的无路可退，她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坚持下去。
万一还有机会呢？
为什么不拼一拼？
不管最后能否留下来，她若是主动退出了，那就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她有找罪受的资本。
她还年轻，刚刚大学毕业，二十二岁。
找罪受？
刘婉嫣看着她，不说话。
“你这不是存心找罪受吗？”乔玉琪蹙起眉头。
“我知道。”刘婉嫣挑了下眉，却也不生气，“我不会选择主动退出的。”
放在别的连队里，她是很优秀的，可放在这个地方，有大批优秀的人压着她，让她根本就没有出彩的机会。
射击、格斗、潜水、体能，样样都在中等水平，没有一项是格外突出的。
她鲜少有突出的科目。
不仅是夜千筱，其他人都看得出来，就刘婉嫣现在的成绩，很难熬过接下来两个月的训练。
“你这成绩……”乔玉琪暗示的很直白。
刘婉嫣微微敛眸，可看她的时候，却冷不防笑了，“为什么不？”
“……”乔玉琪脸色微变，不过好歹习惯了，摊了摊手，便道，“这次的野外生存，你确定要参加？”
“要说就说，别哼哼。”刘婉嫣横了她一眼。
乔玉琪跟过去。
“诶。”
“走了，去洗澡。”用手背拍拍她的肩，刘婉嫣走向衣柜，准备拿衣服。
席珂跟夜千筱打那么久了，在宿舍也没见两人说过一句话。
不打不相识？
乔玉琪不屑的哼了声。
“切。”
“这可能叫……”刘婉嫣想了想，道，“不打不相识。”
“噗，”乔玉琪忍不住笑出声，“你注意到没，今天下午的格斗训练，席珂和易粒粒打得很凶。”
席珂是典型的高冷，易粒粒还算平易近人，但这两位都不是善茬，跟她们几个凑不到一块，两人交好也不是不可能。
她们四个都凑一起了，还不准席珂和易粒粒凑一起啊？
刘婉嫣耸耸肩。
“有可能。”
跟刘婉嫣谈到一半，乔玉琪瞥见两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八卦道。
“她们俩，不会是凑一起了吧？”
席珂和易粒粒似乎“打”出了交情，又或者是互相欣赏对方的能力，两人难得的在一起说了几句话，然后便一起去洗澡。
夜千筱和冰珞去洗澡。
乔玉琪和刘婉嫣对明天开始的野外生存扯了几句。
宿舍楼。
一路上，便能听到各种议论声，有期待的，有担心的，有计划的，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
明天再说具体规则。
今天晚上是打个预防针。
牧齐轩便总结几句，放他们解散离开。
可在牧齐轩的恐吓下，还是没有人选择退缩。
给了这些学员五分钟的思考时间。
杨栗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连他们这些教官都被蒙在鼓里了！
果然是出其不意。
祁天一：“……”
“训练机会上是这样的。”杨栗想了想，沉声道，“齐轩想来个出其不意。”
“不是过两天才开始的吗？”祁天一眼角余光瞥向牧齐轩，却偏着头在杨栗耳边问道。
他们将会成为合格的军人！
他们都是军人！
可，真的没到那种地步，谁也不会选择退出！
纵使害怕，纵使担忧，纵使紧张……
没人会选择退缩！
不可能轻易放弃！
他们经历过重重难关，才能留下来，站在这个地方。
每个学员，脸上皆是凝重而严肃的表情。
全场寂静。
凝眸，视线寸寸扫过，牧齐轩音量猛地提升，“如果你们不想冒险，现在就可以选择退出！”
“到时候，你们将面临各种各样的绝境，会经历孤独、恐慌、绝望，甚至于死亡。在那里，没有人帮你们，没有人哄你们，没有人刺激你们，你们只能前行，或选择退出。”
他们忽然意识到，到今天为止，有关野外生存的基本知识，牧齐轩已经全部教完了。
总是隐藏着无从想象的危险。
可自然……
纯粹大自然的力量，找不到人类的行踪和痕迹，那是人类与自然的对抗。
野外是什么？
它不同于平时的训练，在真正的野外，是没有教官的陪伴和教导的，只能依靠自己走过一道道未知的关卡。
野外生存训练，也是危险系数相对比较高的训练。
而，所有的学员，皆是紧张得心惊肉跳。
牧齐轩说的平缓清晰。
“明天开始，进行七天野外生存训练。”
074、一头野猪（）
经过一轮的主动退出，学员还剩下132人。
新兵33个，老兵99个。
夜千筱的队伍，7人；宋子辰的队伍，26人。
易粒粒的队伍，38人，封帆的队伍，61人。
上午九点。
武装直升机在高空盘旋。
待到牧齐轩给他们看过一分钟的地图后，便招呼牧齐轩和杨栗上来，将一个个的学员从直升机上丢下去，伴随着在半空中拉开的降落伞，他们落入到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
在同一水平线上，每隔一定的距离放下一个学员，大大减小了他们相遇在一起的机会。
夜千筱降落时，运气不怎么好，正好挂在了棵树上。
好在——
人没受伤。
将降落伞扯下来当备用工具，夜千筱小心地从树上滑落下来，借助树木判断了方向后，就准确无误地往北方走。
……
直升机上。
送走最后一个人，祁天一和杨栗的表情都格外严峻沉默。
“担心呢？”
朝他们俩挑挑眉，牧齐轩扔出两瓶矿泉水，每人一瓶。
杨栗紧皱着眉，沉声道，“我们进去，难度都很大。”
“你们别忘了，他们……”牧齐轩指了指下面的丛林，神色柔和却坚定，“他们，最终也会成为我们。”
“还应该练练他们的。”祁天一同样担忧。
虽说计划是他们一起定的，而且经过了路剑的审核批准，可他们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忧。
自己进去都会遇到危险，更何况这些还处于选拔状态的学员？
训练中确实有死亡率。
可……
万一超标了，他们可就惨了。
于他们来说，自然不希望死掉任何一个学员。
“野外生存需要注意的，他们都已经学过了，能留到现在的，体力也勉强足够，我们给了他们一定的时间。”
微顿，牧齐轩朝他们笑了笑，“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所学的，将自己的性命留下来。纸上谈兵，不如实践来的实在。”
杨栗和祁天一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只有妥协。
毫无疑问，他们被说服了。
牧齐轩总是有理由来说服他们。
半响，祁天一忽的问道，“安全措施到位了吗？”
“嗯，”牧齐轩点头应声，“只要有信号弹，都能监测到。”
这么大的架势，安全措施肯定要到位，就算挂掉一两个也会有人帮他们解决，可任何一个都是人命，他们尽量避免任何人的牺牲。
沉默片刻。
杨栗道：“那你先去终点等吧，有我们俩守着就成。”
“好。”牧齐轩笑了笑，“那就交给你们了。”
……
野外生存训练正常进行。
没闲事的徐明志，特地赶过来当志愿者，冲着谁来的大家心照不宣，也不揭破他。
每天都有人放弃。
有的是熬不住，有的是遇到危险。
有陷入淤泥中只剩下小半身的，有吃了未知食物中毒的，也有寻不到食物饿的走不动的，更有迷了路往反方向走了几十公里的……
多少都受了点伤，只是不重，更没危及到他们的生命。
……
三日后，清晨。
夜千筱从临时搭建的庇护所里爬出来。
平时的她，可以在树干上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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