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党的势力膨胀的如此迅速,就连她的儿子,这个国家的皇帝都无可奈何时她这个太后却靠向了它,所谓做贼心虚,她虽足不出户,却也大概知道秦氏在画临甚至边疆作威作福,而她这也算是助纣为虐,所以当听到刺客时首先想到的是百姓对视秦氏作恶为无物的皇家的报复。
太后有这种想法,那秦寒作为秦家嫡女当然也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被否认,若是刺客进宮行刺,那目标也是先崇家再是她秦寒,况且若真得是针对她秦寒,她的父亲和弟弟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让秦寒在意的还是云笺,一直以为自己能吸引崇溪的目光,所以自小她便发奋学习一个太子妃甚至国母该学习的东西。然而事实上却是她的丈夫,这个国家的皇帝心中一直对亲梅竹马的叶云笺念念不忘,就算两人的关系明显改变了,她也无法将叶云笺从崇溪心中驱逐。
既然你那么在乎她,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中,秦寒狠劲地掐住了手掌,即便出了血也不自知。
后宫中的倾轧从不曾停歇,这里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若说男人是在战场、朝廷上拼命厮杀,女人就是躲在后院中,用着并不愚笨的脑袋为自己争取尽可能大的利益,不外乎权和势。
其实在实质上,男人和女人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他们所争取的方式不同罢了。
后宫女人这么多,不见得心中所藏的都是皇上,或许除了自己,这个后宫再也没有爱皇上的,就连崇溪视若珍宝的叶云笺,心中藏的也该是另有其人吧。
秦寒笑了,依旧雍容,转身对太后拜别。
“皇后啊,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先帝的遗旨在那儿放着,你放心,只要有哀家一日,皇上定然不会对你视而不见的。”这话虽说是长辈对晚辈的诺言,在此时却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秦寒自然叩谢太后恩典,在这个尔虞我诈并不宁静的后宫里,她的一言一行自然而然受到很多视线的注意,而身后的一群后妃也需要震慑。皇上能不问一声拉着叶云笺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青梅竹马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而太后这一句话却是让她的后位无法撼动。
只是从容淡定的皇后在踏入坤凌宫的一刹那,那些华丽的装饰全数化为虚无,狰狞的五官早已变成了可憎之容。
“风吟,去请侍卫统领。”秦寒吩咐一声便入里屋。
秦旭尧正在当值,因为云笺踏入庆云殿时他恰好从外侧走过。
侍卫统领护卫整个皇宫的安危,所以除了皇家暗卫在暗处外,崇溪一般都会令秦旭尧整日注意皇城的动向,而今日,他恰好当值,刚巡视完前殿便步入后宫,因为庆云殿离崇溪的殿最近,所以他几步就走到了这里。
促使他来这里的还有一个原因,这里住着他姐姐的“仇人”!
“秦旭尧,刺客在何处?”崇溪虽忌惮秦氏的势力,可此时也不由恼怒,虽然这个由头得以让云笺脱离太后的桎梏,可皇宫进刺客,什么人能大胆到在他头上行凶!
秦旭尧忙下跪叩拜,并略带遗憾地说:“请皇上开恩,罪臣并未擒获贼人,那贼人武功了得,刚一出现就消失了。”
崇溪觉得他的御前侍卫虽然武艺并不如暗卫,可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一个可以才出现就消失的刺客不是对皇宫熟悉到了如指掌就是武艺真得如入化境般了得。
“那还不快去查——”崇溪呵斥,并挥退了秦旭尧,也错过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
秦旭尧走出庆云殿,连带着对这座宫殿也透着一分敌意,想来也是,明明他的姐姐是皇后,当该属坤凌殿最该是华丽高贵,可如今看来,庆云殿虽没有坤凌殿的富贵华丽,可打造宫殿时每个细节都透露着皇帝陛下的一分心,每一处都极尽的精致和典雅,整座宫殿不大,可却如毒瘾般吸引每一个经过的人。
“这就是另一种肌生。”突然间,他久未谋面的伯父一句话窜入他脑海。
“也不知伯父准备的如何?”秦旭尧呢喃了一句,那个替伯父去死的一家人已被处理,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着父亲和伯父准备妥当就行了。
想到此处,秦旭尧再次变得神采奕奕,满是不屑又贪婪地望了眼庆云殿,随后转身而走,却还没跨出几步便看到熟人。
“大公子,幸好你还在这里,”风吟有些气喘,“娘娘正在找你呢。”
“我姐找我?”秦旭尧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外面的事都有父亲伯父谋划,而宫里有这个姐姐帮衬,所以他可以说是毫无压力,风吟跑来说大姐要找他,那必然又是有什么计划了。
“你快跟奴婢走吧,”许是在秦寒身边呆久了,风吟看着秦旭尧也没有拘礼,“今日皇上当着太后和各宮妃子的面维护庆云殿那女人却视我们娘娘于无物,把我们娘娘气坏了。”
“什么!”听到大姐受了委屈,秦旭尧一急,“大姐她。。。。。。”
恨恨地望了眼青云当年,他加快了步伐。
连秦旭尧都没有觉察的刺客,此时正坐在庆云殿中肆无忌惮地喝着暮词泡地茶,而刚进屋的崇溪和云笺两人纷纷愣了神。
“怎,怎么会是你。。。。。。”崇溪不可置信。
第一百四十章 庆云之谋布局始()
怎么不可能是他,“刺客”挑眉而望,并没有因为皇帝的亲临而显得慌乱,反而镇定地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位刺客。
刚跨进庆云殿时云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随之而来的喜悦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担忧。
崇溪闷咳的声音却让云笺满心的欢喜转瞬即逝,云笺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一丝苦涩随之掩去,几乎完美的端庄将心中的思念和雀跃掩饰过去,可是真的瞒过了所有人吗?
不然,贸然入宫的子离总是能一眼看入云笺内心最真处。
“既然皇上愿意与草民合作,草民也是时候该与皇上谈谈我们的计划不是么?”身处宫中却悠然似枞林小镇的子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崇溪,目光偏远,却婉转地划过云笺心头。
柔和的如星辉的目色点起了室内点点雀跃,云笺觉得她和子离的默契似乎更加笼和了。
“她如今已是朕的皇贵妃,”崇溪警告声起,打断了这一幕令他嫉妒的眉眼交色,“忡子离,我们虽是合作,可你该知道朋友妻不可戏,何况我们并非是友。”
啪嗒,子离合起杯盖,而崇溪的脸色越发深沉,云笺拉过崇溪的手,说:“既然你们有事相商便去内屋,我在外面看着。”
她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可耳濡目染,如今不用猜测便知肯定与朝中局势有关。朝中秦党势力欲壮大,可崇溪在这几年的部署也并不只是装饰,他在朝堂上装聋作哑伪装懦弱,可在背后谁又知道他付出了多少。
云笺与崇溪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对他的心思也比别人更懂些,拉住崇溪仅仅只是为了不让即将到来的争吵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子离怎么会不懂云笺的用心,只是再如何英明果断的决定,在看到心仪的女孩拉着别的男人的手时心里也会不舒服。
“咳,我只是来看看归云,”子离冲着崇溪,虽有不耐神情却无比认真,“现在我无法给她安定的环境,可是你也不要忘了我们协议,况且帝王后宫是非多,我只是希望这方庆云殿可以抵抗住那些龌龊。”
他几乎已经挑明了与崇溪谈话,可云笺却一点也不担心崇溪会真得与子离吵起来,毕竟他们的“协议”呵。
崇溪忍耐再三,始终没有暴怒,转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归云入宫完全是因为先帝遗旨,可你也别以为我们之间就没有情分在,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谁也替代不了,而且归云与我又何止比你少。”
这样坦然的话如同告白时的缱绻,云笺不敢看两人,她只希望此时能像鸵鸟一样躲在一处不去面对,可崇溪的话却像刀刻般,不想听也已经进了肉入了骨。
曾几何时,的确有这么一份情谊在的,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诱惑,这份情谊在慢慢变淡,所幸并没有完全将两人隔绝,他还在,她也安好。
世界上珍贵的情并不只有爱情,而崇溪之于她,云笺觉得或许是亲情超过了爱情,所以当初会对崇溪过分的依赖,也或许她一开始就错把亲情当成了爱情,而子离正是给了她那份蚀骨的完美。
恍惚过后,云笺便已听两人在谈论布局一事,也是直到此刻她才恍然惊觉,不知不觉中,他们的网已经完全铺展,现在正等着鱼儿上钩,而捕鱼人也已露出了等待丰收的满意神色。
“既然秦阳还活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秦阳之事秦家一直以为做得很隐晦,可既然是人为总有露馅的时候,而秦阳露出行踪的线索便是从夕初死后北疆那边传来的。
当得知崇溪和子离联手后,云笺转而便认识到崇溪的很多消息来源便是通过子离所在的这方家军,当然她也没有忘记韩初月,岑州的琳琅阁可是众消息的集散地。
方家军偏于岑州,可岑州还有个琳琅阁,所以最不起眼的地方却是个汇聚众多贤能之辈处。
“我只是有个问题,”在两人话间,云笺插入,“夕初的死我几乎经历了全程,可是她一死,肌生也随之消亡,秦阳除了肌生还有何保命手段?”
这也正是问出了崇溪的疑惑。
“归云,你可知秦家人的手段?”子离反问,当然也没有期望对方回答,“我在信中看到你所述之事,夕初作为圣女,她自然要巩固自己一族的地位,而秦阳亦然,他明面上已被秦枫逐出家谱,可若他想要的其实并非只是秦家的庇护呢?”
逐出家谱后就不会受到这一家族的庇护,所以很多人都视此行为最严重的处罚,而秦阳被逐出家谱时不但没有沮丧,甚至连一丝求饶的动作都没有,反而听暗卫禀报时,秦阳当时是兴高采烈的。
那个时候崇溪就在心里埋下了疑问,为何秦阳会如此反常?
“秦阳若是有计划,他一定不会放弃画临,”崇溪说得很肯定,因为秦枫要的就是这个画临乃至整个北卫,“只是我们没法查到他与秦枫暗中的交流,如果他身在北疆我们就很难逮到他。”
“并不一定要秦阳,”子离却一口反对,“皇上,你觉得单只凭秦阳一人之力能躲过几国的寻查,草民可听说北疆很是排外。”
崇溪怎会不明白子离的意思,就连国师也是被北疆排斥的,区区一个秦阳又有多重要?
“据闻十多年前先帝曾收到一封告发秦枫的罪状?”子离轻轻一提,崇溪只是眉头深皱,而云笺却忆起当初那一刹那的杀意,顿觉心凉。
当初两人不过七八岁大,而此事也处置的十分隐秘,正是在那个时候秦枫告发了秦阳,而秦阳也是“死”在诬告一事上。
子离淡然一笑,对崇溪说:“既然秦枫第一次能‘杀’秦阳,那我们为何不让他杀第二次?”
第一百四十章 皇后发难云笺驳()
当初秦阳的死本就是秦枫设的一个局。
“太傅应该是看明白了的,”崇溪回想,虽然少时的印象已无多,但是这种画面却格外深刻地长在他脑海中,“或许韩相等人也明白。”
“明白归明白,但是他们却不能说破。”云笺提出,对先帝再次感到恼恨。
从来皇帝都需要几方势力制衡,所以他不能打破秦枫对左相等人的制约,只有各自为敌,他才能独揽大权,虽然朗帝意属中庸之道,惯守不喜争,所以他也只能保的国家不动荡。
崇溪自小被培养成守国之君,所以他在扩张势力之上并不擅长,而子离却恰恰相反,他既能在琳琅阁中收敛锋芒,也能在该用武之地毫不吝啬地显露。
叶鸯明白朗帝之意,所以即便知道此事只是秦枫单方面的一个计谋却依旧装作不知,朗帝有意放任秦枫,可一旦有了第一次,秦枫怎会放弃于此,他能走到如今很大程度上都是朗帝的姑息所成。
“父皇在他们不能说,可现在我却要让他说。”崇溪恨恨地捶了一记桌子。
子离似是了然,终于看向崇溪,目色凝重“那么,皇上是决定要开始反攻了”
“已经被欺到家门口了,如果我再不反攻岂不是落得让这个天下姓秦了。”与子离的谈话崇溪都会无意识的用我,而不是摆着皇帝架子的朕,只是他似乎也未意识到。
“这是秦阳的消息。”子离将一封信笺递给崇溪。
崇溪愕然一惊,秦阳的踪迹从枞林镇到封余,又从封余辗转到了煌国,可他在秦枫宅邸藏了近一年的时间他竟然毫无察觉。
“这”云笺也错愕,“莫非方太守所说的凶手是”
“不是他也是与他关系密切之人,”子离点头,“但是以我观察是他本人的可能性极为大。”
“你们是说岑州太守”崇溪对方楚岚依稀还有印象。
“方知遥是个可以信任之人。”云笺如是说。
“只是秦阳狡诈,让他落网何其难,”崇溪有些叹气,“子离兄,你可有法子”
云笺对崇溪的称呼一愣,而子离却有些怔然,眼底闪过一丝无法形容的情绪,就连心口也突然冒出了一股莫名的欣喜。
“秦枫只想着只要不暴露秦阳的踪迹,那么他的计划仍旧可以完美无瑕的进行下去,”子离端起桌上的茶杯,而它旁边是茶壶,“就像茶杯和茶壶,天生是一套,缺了那个也不行。”
“你是说”云笺有些了然。
“茶杯和茶壶”崇溪也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秦阳这些年的作为是秦枫授意,如果打乱了秦枫的计划,那么秦阳暴露身份的”
“奴婢参见娘娘”庆云殿外传来黎诗的喊声,殿内几人一惊。
“呵,这是你的皇后,你自己解决,”子离露出一脸嘲讽,拉过云笺的手便往内屋走去,“归云,我先回了,该怎么做全在这里。”
子离将一颗药丸递给云笺,转而看着崇溪“我将归云放在你处并不是让她受欺负的,如果我发现你敢对她不谋,即便暴露行踪我也会将她带走。”
只是才见面,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却又是分离,云笺暗叹了一口气,藏好药丸,也就在这个时候秦寒进了内屋。
皇帝并未下令皇后却堂而皇之的进入内屋,云笺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皇后对后宫有管束之权,可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如此看来崇溪的地位确然岌岌可危。
只是秦党虽有独揽大权之嫌,可秦枫并未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疑,云笺怎么也想不明白若是崇溪被控制,秦枫将如何洗脱自己。
屋内三人,沉思的、诧异的、还有怀恨的,沉默被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云笺捂着左脸,有些不可置信然而更多的了然,秦寒能在未得圣旨下就哗然入殿,当着崇溪的面教训她也在情理之中。
“秦寒,你”崇溪怒,他对秦寒心生怜意,所以她独霸后宫,他也依旧不曾治罪于她,可她竟然
“皇上,”秦寒却偏偏得理,“本宫教训下品的妃子乃是太祖圣帝给予皇后的权力,本宫并没有越权,这巴掌不但治下无礼罪,希望也能让皇上清醒清醒,魅惑皇上的罪名可不轻。”
魅惑君王向来被拿来做文章,这也是后宫中排除异己时一种非常有利的手段,只是听着感觉离自己很远,然而当真得被扣上这顶高帽时,云笺却气极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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