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令捉拿北疆妖女,圣旨一出,他们这些皇家亲卫当然要遵从,至死方休。
可是圣女看起来似乎受了重伤也难以对付。
有人争一份头功,自然率先而上,只是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圣女在咳血了都能对他妖娆的一笑,并手指轻轻一点,他似乎就落在一张看不见的网中。
“啊——”惨叫声才发出便戛然而止。
人都害怕地往后一退,因为方才想要擒住夕初的少将竟然被她轻轻一点就千刀万剐了。
少将的人头轱辘滚下,正好落在云笺脚旁,久夜却将云笺一拉,毫不掩饰地将人头往旁边一踢。
夕初却冷笑一声:“传闻北卫国师久夜悲天悯人,通天晓地,却原来连死者都不放过。”
她指的自然是久夜不尊重死者,踢了死者的头,可是久夜若是这么轻易就让自己离了心,那也不是四国百姓崇拜的人了。
“他因你而死,过错多半在你身,夕初,人在做天在看,你沉迷肌生,害人害己,现在更是想以此操控煌国皇室,莫非你真得以为四国就如盘中餐?”
久夜一席话更多人对夕初燃起了比以前更旺的仇恨。
北疆圣女又如何,有自己的国家吗,别忘了,他们是军人,时候都以国家为重的军人!
正是久夜这一句话点燃了众人愤怒的火焰,也使得夕初更为疯狂。
夕初向久夜伸出了手,嘴角再次泛起残忍的抹杀时的笑:“久夜,你不是会推算么,有没有算到自己将耗尽灵力,客死异乡?”
夕初嘲讽的笑却刺痛了云笺,久夜一直以来的坦然自若竟是将她完全的唬弄过去了。
一个需要她心头血才能救醒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痊愈,更何况方才净化了如此多的怪物。
夕初忙转头要问,却发现一根极细的针朝久夜射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朱鸟腾蛇转瞬逝()
本来细如牛毛的针在阳光下折射出一丝寒凛,刺眼的光提醒了突入而来的危险,只不过云笺并没有高手的敏觉,若非光线刺眼,恰好被她看见,她也无法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不过好在迟来一步的呼叫并未发生悲剧,银针射向久夜,可久夜即便是伤重了也能感觉到异物的靠近。
他挥手成风,就像有了意识,化成的遁甲让银针无处遁形。
当银针落下,云笺方心有余悸,也幸得久夜感知灵敏,拜归梧为师后她才知晓银针的厉害之处,银针虽小,却能致命。
这银针显然是夕初所用,见一击不得,云笺怕她再起心思,然而自己并无武力,反而是久夜将她护在身后,便不由思索对付夕初的最佳的角度。
也亏得她全神注意着夕初,当她靠近时才发现夕初似乎不对劲,忙对久夜说:“久夜,夕初是不是也服了肌生?”
云笺不可能忘记初见夕初,那玲珑的身姿和莫测的灵力,北疆巫族圣女不可能只是远观的花瓶,就是在山洞被久夜反击时,她依旧能谈笑有余。
但是现在就是走路也能在她脸上看到疲态,云笺只是想到她的侍卫均数因服用肌生而变成了怪物,如果这种药还在试用期,那她定然也服用了,只不过她手里的肌生比侍卫所服的更上了一级。
改良过的肌生不会让正常人变成怪物,可它能迅速消耗人的体力一个年轻人从芳华年纪瞬间老化。
现在的夕初看似还是二八年华的高洁圣女,可内里早已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了。
久夜闷咳了一声,看着夕初,眼中竟流出了同情:“盛极必衰,夕初,你该知道但凡打破规律就该自食恶果。”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长生,要长生就要付出舍去七情六欲的代价,可是没有了感情的人还是人吗?
久夜起初不懂情,可但凡知晓了情便一发而不可收拾,人世界的兴盛正是因情而生,可是巫族却不懂,他们要长生只是因为想要牢牢握住权势,殊不知对权势的贪恋也正是人们情中一劫。
夕初笑了,艳阳下竟然有一丝泫然,可声音却变得喑哑,那是因为年岁的沉淀,只是在一个年轻的姑娘身上显得格格不入:“到底是哪里错了。。。。。。久夜,我不会认输的,绝对不会!”
她不敢相信,明明设计好了一切,为何最后到她手里的仍旧是残次品,为何一次次的研究依旧没有成功,肌生这味蛊是她们巫族研究了数百年的药,长老说其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可她却一次次的看到失败的肌生。
直到她以为成功的蛊已制成,然而服下后却发现依旧失败时,她终于崩溃了,看到久夜与云笺时,不服和仇视占据了她的情绪,所以早已觉得自己毕胜的夕初将一切归咎于久夜。
可是仇恨归仇恨,她该如何才能恢复如初呢?
夕初后悔自己的大意,只是当她得知煌国陛下怒极而强势与她为敌的消息,知道久夜破坏了她的计划,这次失败,那群长老也不会再原谅她了吧,夕初无奈,只能毅然服下最后拿到的肌生,只因她坚信这次的将会是最完美的作品。
可是事情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她失败了。
赌,失败而告终。
夕初觉得自己的一生大抵也就这样了,可她不甘心,凭什么她一个北疆圣女要得如此下场,而你这个被北疆驱逐的异人不但得到四国百姓的敬仰,更是拥有了甘为其牺牲的朋友。
看了眼云笺,她又看向久夜,忽而大笑:“本来以为久夜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却不知你为她甘愿散尽一命,久夜,我会在黄泉等着你。”
周围都是煌国侍卫,夕初知道要逃离很困难,但依旧甩出了一个响箭。
久夜大急,因为灵力的损耗,身体濒临透支,他已经无法再挥手除掉这枚响箭,忙将云笺往边上一推:“快走,北疆的接引人将会到,如果让他们接走夕初,我们所做的努力将会付之东流。”
虽然肌生并非夕初一人拥有,可她却是能令使用肌生的人,所以现在必须除掉她。
别看她因肌生反噬而变得与老叟无异,圣女便是圣女,并非因此而毫无反抗之力,更何况久夜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好,肋下荼蘼花又蠢蠢欲动了。
云笺想要阻止,可也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帮忙,于是只能干着急地看着久夜。
久夜和夕初的这一场相斗并不激烈,但望山下的士兵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日,久夜国师双手织花,渲染盛开的血色彼岸幻化成朱鸟穿透了夕初的身体,而夕初,这位北疆高雅的圣女,将的灵力手中,变成透着黑气的血色长鞭,然而鞭子未到,朱鸟却已哀叫着冲破了她的灵魂。
“咳咳。。。。。。”久夜的咳嗽声从轻到重,最后再是无法忍受,终于跪倒地下,单手支撑也变得困难。
很多人都沉浸在硕大的朱鸟鸣叫之下,就是云笺也被震撼了,身受创伤的久夜能有这般灵力,那么完好无损的他又有多大的力量?
不过咳嗽声却嘶叫着她再无法顾忌周遭。
“是不是体力透支了?”云笺大急,慌乱中把着脉,可是久夜这般跳跃杂乱的脉象只能是让她忙中更添了一分惧怕。
谁来帮帮他,帮帮她。。。。。。
思悦气喘吁吁地来到望山脚下时看到的只是禁军侍卫忙着搜山找怪物,很多人都在议论方才的朱鸟和长鞭,更有人对他的询问兴奋地描述久夜国师以朱鸟战夕初的长鞭。
思悦一听,大概明白了这些人都觉得神奇的一幕。
“朱鸟本就是腾蛇的天敌,”他只想知道久夜和叶云笺在哪里,“你知道他们人在哪儿?”
小兵指了指方向,他没有带路,只是思索思悦的话,忽然名白了:“那不是鞭子,那是蛇?”
上古时期腾蛇作乱,遂神以朱鸟逐之,后朱鸟一族为蛇之天敌。
就是现在也可以看到鹰类捕猎蛇,明白后的小兵又与同僚一起谈论,夕初已死,这群人便觉得煌国再无害人之物。
殊不知,又一重危险再度靠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异人之血可制敌()
久夜的朱鸟太过振奋人心了,就算他倒下不起,陷入昏迷,人也都沉浸在驱除怪物的喜悦中。
因为素有的国师久夜乃通天者的传闻,煌国士兵对久夜存着无上的崇敬之情,可见久夜出手便斩杀祸乱他们君王的妖女夕初,而且久夜的圣光将怪物华为尘埃,人都认为有了久夜国师的保护,他们煌国再无危险。
然而危险总是隐藏在放松警惕之后,隐匿的树丛成了他们天然的保护伞,这些突如其来的奇装之人将云笺一方的人。
云笺不认识这些人,可思悦却无比的熟悉。
“怎么是你们?”思悦的诧异不是没有原因的,久夜的昏迷给他带来的冲击不小,甚至他一度怀疑久夜心口的荼蘼并未消失,然而冷静下来也明白了。
主子都到了,没道理狗还呆在窝里。
一群人中明显是领头的人却不屑一笑:“本来以为都死尽了,没想到杨家的小子还活着。”
他的话云笺没听懂,但她却知道了这群人的身份,是北疆人无异。
“我活着让你失望了。”思悦不着痕迹的将云笺和久夜挡在身后,此时只有他能暂时拖延时间,若是这群人真的大开杀戒,他们这里的人很难抵抗。
思悦要保护久夜,保护云笺,不过这样的动作在这群人眼中显得极为可笑。
“你都自顾不暇,还希望能保住他们?”头领嗤笑,前面三人在他眼里不过是瓮中之鳖。
久夜昏迷不醒,这些人似乎已经放下了完全的戒备,来人不多,云笺戒备地看过去,目光所及只有数十人,不过体型都偏高大,煌国将士中很少有人能有这样的体格,可就这么数十人的北疆小队怎么就不怕数千的煌国禁卫军?
只是片刻,他们就给云笺揭晓了答案。
煌国士兵对突如其来的北疆人有些错愕,不过当兵的他们自然比常人灵敏,迅速做好了围攻,然而他们的对象似乎就只是云笺三人,或者更确切的说只是久夜和思悦,云笺在他们的眼里不过只是个无甚大用的女人而已。
十来人的队伍闯入数千禁卫军却面色不改,只是在头领吟唱开始,就像举行仪式般,其余的人也跟着吟唱,而就在这个时候,云笺看到了从这些人身上散发的一股浑浊的气息,这股气息围绕在夕初身上,夕初的身体已眨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枯骨,北疆一代巫女就此消失在煌国望山。
而后,这股气息再次分散,以牢笼的形势在云笺三人周身停留,越是长久越是浓郁,直到云笺再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叶姑娘,我护着你,你带上公子先走。”说完,思悦也吟唱起,跟头领不同,他的声音很轻很细,而后云笺的周身被一股清澈的气流包住。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完全不懂北疆语的云笺也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思悦,你。。。。。。”云笺着急,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北疆对他们来说无异于话本般,这些超出了常人的能力,也难怪区区数十人就敢闯入数千禁卫军中。
久夜昏迷不醒,杨思悦能力到底是及不上久夜,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可是她走了,她和久夜逃脱后思悦要怎么办,而他也无法抵挡时,他们是不是又要被这伙人囚困?
“请照顾好公子,或许他。。。。。。”思悦极力的忍耐,他的能力相比于久夜差了不止一两点,然而话并没有说完,云笺感觉身上一股力猛然将自己一推,不受控制的朝一处退去。
好像经历了一番猛烈的旋转冲撞,终于身边安静了,云笺茫然地睁开眼,看看四周,依旧是望山,依旧是数千禁卫军,不过他们都围聚在一处,好像正在忍耐着什么,而她和久夜被思悦甩了出来,落在了望山脚下不远处。
“这些人的弱点是什么啊?”云笺茫然地望着远处,喃喃自语。
“他们的弱点是异人血。”一个声音飘然,落在云笺耳中。
突兀闯入的声音把云笺吓得跌在了地上,回头才发现一个白衣飘然的身影,他笑盈盈地望着云笺,瘦削的双手骨节分明却异常的强大。
“归。。。。。。归梧。。。。。。”许是受到了太多的惊吓,云笺竟然开口便呼其名,因为她此时压根已经将归梧是她师傅的事忘记了。
惊吓后的人总是有一阵后怕,即使被归梧抓在手里,云笺依旧有些颤抖,不过现在却并不是她害怕恐惧的时候。
“你说异人血?”异人,她身边就有一个,可是要她给昏迷的久夜下刀放血?
归梧点头,拿出自制的小圆球,对云笺说:“并不用太多,将血放入小球,砸到这些人身上即可。”
这看起来的确是简单:“可是你怎么知道呢?”
难道久夜和归梧也有联系?
归梧却恭敬地看着国师:“国师果真料事如神,他推算出了一切,也正是如此,我方至现在出现。”
“你是说你先行到煌国的?”她被久夜带出太傅府可是没有一点预兆,那久夜又怎么会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
归梧取出取血的器具,边为云笺解惑:“我很早就在煌国,因为肌生。”
夕初出现在煌国,她使用了的肌生,既然归梧对肌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也看到秦洛,那秦洛是和你一起来的吗?”云笺忙问,起初看到秦洛,她不以为然,后来才想起,秦洛不可能无故离国,而且他似乎也有任务在身。
归梧若是为肌生,秦洛又是为的什么呢?
归梧却说:“我只知道他在我不久后到煌国,至于原因,我想你问他本人比较好。”
云笺顺着归梧的眼神,看到了正向他们走来的秦洛以及身后的一群队伍。
“秦队长,我们冲上去吧?”身后人请示。
秦洛抬手示意:“不急,我想归梧神医已经找到制服他们的办法了。”
“的确,只要归云同意,我想并不难。”归梧却看向云笺。
为什么一定要这位姑娘同意呢?
秦洛身后的一群士兵不解,他们本在暗处观察,却不明白队长为何没有下令冲入禁卫军中,反而到了这里。
云笺看看依旧昏迷的久夜,想了想,还是拿起归梧的器具在久夜身上取血,却引得身后大片人的倒吸口气。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归画临疑云现()
很多人都佩服这位姑娘,那可是天人般的国师,对他们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人物,即便是昏迷,国师的威望仍旧令他们望而止步,可是仅仅接触不到半天,很多人都看见了国师与这位姑娘的亲密,甚至厉甚的亲卫都知道国师突临金銮殿也是以这位姑娘为先,可见她与国师的关系。
然而也正是与国师关系紧密的姑娘,眼睛也不见眨的将针头刺入国师的臂膀,腥红的血顺着管子流入装载的皮囊中。
就像受到魔力般地驱使,血液的腥甜味飘散而来时,那些北疆巫族人身形一顿。
归梧却更为兴奋:“果真如此,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被下了蛊毒或者服用某种药物,从而被国师的血给牵制了,若是能得到他们的血液或许就能明了。”
相比于归梧的痴迷,云笺的心却冒出了一丝凉意。
她是不太了解北疆巫族与异人的矛盾,所以更加不知道巫族人会用什么极端方法来排斥异人,然而此时她却隐约有些了解。
或许这就是他们时时在提醒自己,也就是在他们的身体中植入某种能见到异人之血便会产生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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