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瞧见与自己年龄相近的子漓竟能有此天赋,便也放心将这些任务交给他,自己则潜心于商道之中,也正是阑盺的不干扰才得以成就了今日北卫商王。
商王韩初月看着自己好友像是失了心的行尸般,几天来没合的双眼充血地厉害却依旧发了疯地寻找,感慨着叶家丫头对他影响甚大。
“子漓兄,我说叶家那姑娘对你下了什么药,你竟然对他如此念念不忘,还要舍身取义不成?”
然而面对初月的玩笑,子漓却充耳不闻,也没有发怒,只是呆呆地说了句:“归云,我命。”
韩初月长叹一声,同情地看了眼好友,将义父那得来的消息扔给他:“这是死士刚得的消息,岑州与平州城的交界地带,桃花盛放的小岛上。”
子漓眼前一亮,紧握地纸条仿佛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就像生命在这一刻再次点亮。
“兄弟,谢谢。”
子漓的离去却并没有让初月放下心中所忧,就连阑盺也看出来了。
“你怕他受伤?”
浑厚的声音惊起兀自暗思的人,初月忙道:“义父可是认识叶云笺?”
韩初月觉得阑盺并不是一个刻意会巴结讨好画临那群官的人,相反,他特别讨厌麻烦,而叶云笺不过就是个太傅之女,即便是与子漓的关系不一般,那也是他忡子漓的事,何况人家是太子倾心之人,他们这群江湖人插进去又是以什么立场呢?
没道理太傅之女落难时与江湖人扯上非同一般的关系,这要将他们琳琅阁推上风口浪尖么。
阑盺怎不会知晓儿子担心的是什么,只是他也有自己的顾虑:“叶鸯本是为父的好友,也是为父至今为止最为佩服的一人。”
果真如此,韩初月总算明了义父的意图。
“可是义父,您出手了我们便与朝廷牵连到一起了。”江湖人最为忌惮的莫过于朝廷,就是再牛的人也怕惹上官司,所以他们的行动基本都会绕开官道。
阑盺听闻却只是笑笑:“无碍,或许我还能多个儿媳妇儿呢。”
是子漓的媳妇吗?
韩初月却忧愁,他也希望子漓能够抱得美人归,可天意弄人,在他们二人中间却插入了一个崇溪,只要崇溪一天不消失,叶云笺恐怕不会将子漓放在那个位置吧?
他悠然长叹,看向远方:“兄弟,你可要挺住哟。”
云笺消失已经五日,然而太傅府却并没有寻人的动静,这让朝中亲秦派的颇为不解。也在这个时候,一直不曾露面于外的国师久夜却跨出了国师府,来到朝堂之上。
今日崇央觉得精神甚好,早朝之上与各位大臣相谈甚欢,见到国师更是激动万分。
朝中众臣也猜测纷纭,此次国师究竟为何而来。
可久夜只字未提,只是呈给崇央一封奏折,仙帚转动瞬间,却已消失在金銮。
殿中众人唏嘘,久夜之神力早已为国人所传,如今亲眼见到,依旧奉若神明。
崇央打开奏折,却不解其意,上面简简单单三个字:永清,安。
何为永清,何为安,他招来秦枫,两人一直商量到晚上也不知所以,而后叶鸯也被召见,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他联想到久夜曾与他的一个字,家人平安是为安,那么国之平安亦可作安,国之平安,国家。。。。。。
难道。。。。。。
叶鸯猛然止步,惊讶遏制了思考,早已准备好了迎接的事情到了这一刻更显得突然,就像是瞬息所变的环境他错愕不及。
“叶兄,是否猜到国师之意?”左相是最早发现他的异样。
叶鸯在发现自己猜测或许已经**不离十时便将韩文杰和苏桐请到府中一叙。
作为太史公,苏桐自然是记录下这一笔,然而久夜是什么意思,却是不得而知。
此刻,叶鸯已然猜出,那么他也该酌情描写一笔。
叶鸯觉得是该告诉他们,只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极为沉重:“我想国师已经预料到皇上龙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
苏桐点头:“皇上龙体欠安已久,只是近来越发的严重,这国师应该早已知晓才对。”
“我想这几个字并不是给皇上的,”叶鸯分析,目光显得肃穆,“国师的出现或许正好是因为太子即将行冠。”
韩文杰身躯一震,也带着满目心惊:“你说得可是。。。。。。”
苏桐也意识到,手中狼毫猛地落地。
气氛被笼罩,沉闷地就像夏日的午后,层层乌云叠盖下,厚重地要压垮这个世界,他们历尽艰险走过来的世界。
“现下,我只愿归云真得能如国师所说,安字渡劫。”
远在平州边界的云笺不停得打着喷嚏,一个接一个,就像有什么的事发生。
虽然初春气候依旧偏寒,可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却温暖如画,桃花盛开,轻风带着飞旋而舞的花瓣零落辗转,肆意地流淌在安详地空气中。
“阿嚏——”云笺擤了擤鼻涕,疑惑地观望着四周,总感觉到有个声音在叫她。
第三十四章 寒柑救命却难寻()
头上突然一沉,却是归梧揉捏着她的发鬓,同时清冷的声音传来:“若是不想好就多动动。”
整整五日,云笺昏昏沉沉,每天不过清醒一会儿。
因为归梧的药,又加上近日来一直休息,她恢复很快,只是心肺受损,哪怕久夜的护身符保住了性命,可云笺本就一般的身体越发憔悴,归梧自恃神医,庐中奇珍异草无数,却独独缺少一味药——寒柑。
此药并非最主要的一味,却是必不可少的一味,因药方中有几味相克的药需要寒柑来调和。
可以说有了寒柑,此药为圣药;无寒柑则为毒药。
只是这寒柑本就是寒冬才会生,一旦过初春便谢,虽然阳春三月依旧冷峭,可寒柑季已过,便也只能往更冷的地方寻去,而平州与岑州交界之处便是连绵群山,就是他们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也是出于这万里群山所形成的峡谷地带。
只奈何他若前往采药,云笺便无人看顾。
归梧医术了得,不过这也是云笺看了多日后形成的意识,因为小时候曾被绑架,所以叶鸯请了宫中御医教会她基本的调理,所以看到熟悉的草药却幡然醒悟,她遇到了一个医术不得了的人物。
其实只是云笺不懂江湖事而已,从小在官家长大,叶鸯对她过度的保护让她不知世事,其实谁人不知归梧之名。
江湖上两大神医,前者已退隐的七老,而如今便是七老之徒归梧。
相传只要神医点头,鬼差也抢不走这个人,能与阎王抢人的人是该有多大能力,云笺也恰好遇上了路过那地方的归梧,否则就是久夜保住了她的心脉也无法保证她后续的恢复。
调养数日,她也深深明白归梧在医理上的造诣,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在短短数日能清醒地与他说话。
归梧能看透云笺的伤,只是不明白的是明明心口受到重创却在瞬间愈合,若非他亲眼见到伤口,甚至不知道她是心口受过伤。
“归梧,我说过此事是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云笺明白他对自己瞬间愈合的伤口好奇,可她本能的不愿将久夜牵扯入。
归梧沉寂片刻,却悠然一叹:“那便算了,只是这几天我要去山顶采一味药,你一人在此。。。。。。”
云笺看出他的为难,她对这个小岛好奇,只是外面的桃花纷乱,却出奇地隐去每条小路,而她伤口初愈,还不能走动,每天躺在床上观望外面的风景却也无法琢磨出一条可以走出小岛的路。
知道他担心自己,云笺安慰地笑着:“放心,我虽遇刺杀,可现在安然无恙,只是伤后身体虚弱而已,没有那么娇贵的。”
在归梧再三嘱咐不能乱动的情况下,云笺目送着他离去。
归梧的离开,云笺的世界瞬间安静。
此时,没了归梧在耳边唠叨,她才有了心绪去想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东西,然而心底最深处被她隐藏地很好的伤口渐渐浮上水面,提醒着她不得不面对的一切。
“溪哥哥,”玉珏静静躺在云笺手中,崇溪的话依旧萦绕,仿佛就在昨天,“我们的缘分大概也止于此吧。”
若是上天注定,她该认命的。
离开家已经多日,她最担心的莫过于爹爹,溪哥哥大婚,皇上更加宠幸秦家,爹爹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上苍,你若听见我的祈求,可否替云笺守护爹爹,守护溪哥哥,云笺只求一世安好,谁也不要被权利牺牲。”双手合十,云笺的卑微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肆无忌惮。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微微刮起的一阵风。
日升日落,云笺靠着归梧特制的药丸撑了两天,却依旧没有归梧的消息,反而桃林外出现了一阵响动。
有人闯入!
云笺本能地往床内缩,却因为全身无力而粗喘着气。
这么多天下来,她也渐渐明白为何归梧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此。
因为这片桃林就是一个古怪的阵法,或许只有久夜才能解开。云笺环顾四周,不知为何自从遇袭后,她的听觉异常的灵敏,她可以清楚得感觉到桃林外的声响又奇迹般的消失了。
几天过去,归梧依旧没有消息,她却隐隐担心,云笺见药丸即将见底,于是便试着起身行走。
无力地双腿着地,她却有了一种飘动的感觉,移步到残旧的木门口,想要推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愣怔间,云笺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瞬间的委屈涌上心头,曾受到的委屈和不甘,因担心而并未告诉爹爹的那些话,一切的一切,此时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归云,对不起,我来晚了。”声音沙哑,面色憔悴,历经风尘十多天却像十多年般,子漓高大的身影却显得有些佝偻。
他衣着单薄,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湿气,发丝也并未干透,就像见云笺而特意地梳洗过。
云笺不明白自己的心,自从崇溪从她身边离开,已经习惯了淡然自若的她却忽然觉得这个怀抱足以依靠。
她知道,这个温暖的怀抱如她就像澎湃波涛中一弯避风的港,没有金缕玉衣,可是寒冷冬天的一件御寒棉衣比化了。
就像小时候的她喜欢拉着爹爹,长大后的她却是出奇的对子漓产生了依恋。
没有原因,只是当她发觉的时候,子漓已经闯入了她心中。
因为见到故人,云笺一时的情绪激动令她有些昏沉,带着淡淡的微笑,这几天皱着的眉头因子漓的出现而舒展,手却依旧不曾放下。
抱着云笺,他的目光再无阴冷,着急不耐的神色也瞬间消失,此时的子漓就像得到了天下最好的礼物,满足安心地抱着云笺回屋。
“上天都舍不得你,归云,以后小哥哥一定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怀中的人是他倾尽这辈子都舍不得磕碰的宝贝,从今以后,他也不会再放她一人在外漂泊。
“她的伤需要平躺,你若再抱下去我可不保证她能完好无缺。”
子漓猛然抬眼,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挡在云笺身前,却是云笺扯了扯他的袖子,无奈而虚弱地看着来人:“归梧,你总算回来了。”
子漓双眸掠过一丝讶异:“你是神医归梧?”
“若我没看错,你这身衣服该是琳琅阁阁中长老。”
第三十五章 药性难成子漓助()
云笺不明白琳琅阁对于这方天地来说的意义,她只在叶鸯处听闻过几次,也知道是当初叶鸯将子漓送到那处。
只是行走江湖的归梧怎会不知,他短短数年便能在江湖崛起,神医之名不止北卫,除了北疆,这片大陆上何人不知,而他自然也清楚许多江湖上的亦或宫廷中之事。
岑州琳琅阁,于朝廷来说的确无足为惧,然而对于南方这五州六郡,那便等同于皇宫之于北卫。
换句话说,琳琅阁就如同江湖中的皇宫,而阁主阑昕便同那崇央等高。
由此可见,掌管着消息渠道的子漓在阁中地位之高,并不是一般人等可以想象。
只是他不明白,就如子漓的地位已经可以媲美朝中左相,却为何偏偏对一个已经失了势的太傅之女动了心呢?
况且江湖人素来不屑与朝廷为伍,他们两个又是如何牵扯到一起?
满腹的疑问在看到云笺憔悴的气色时全无踪影,放下手里的东西,归梧熟练的拾起寒柑,对满眼都是云笺的子漓说道:“我现在开始调药,在此期间请你看好她,莫要让她睡着。”
子漓虽不喜云笺与归梧靠的近,可毕竟归梧是大夫,又是神医,遇到他,纵使云笺重伤难愈也会安然无恙。
归梧对药性十分熟悉,加多少钱,什么时候加,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三人都屏吸以待,寒柑与其他药材慢慢融合,紫黑色的药汁因为加入寒柑而变得透明,最后变成了透明中夹杂一缕淡紫色。
当归梧将药粉加入,揉搓成颗粒状药丸时,眉头却紧皱不散。
“怎么了?”子漓也被他感染而变得凝重。
云笺躺在床上,头枕着子漓的腿,无声地看着气氛越来越凝滞。
归梧将药丸化在温水中,然而细小的颗粒遇到温水也不见得化开。
他看向云笺:“这就是我担心的另一件事,以你毫无内力的身子根本消化不了这颗药丸。”
药虽难寻可在归梧看来不是问题,只是云笺无法消化药丸,这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就像新人结婚,什么都准备好了,最后却发现新郎新娘缺席。
他知道该如何医治病人,也调配了治病良药,怎奈何病人无法消化良药,这不正是让他又一次回到原点。
子漓大惊:“那该如何,此药莫非狠劲霸道?”
“并非此药药性,”归梧将药丸递给他,“此药遇水不溶,所以很难被人体消化,除非。。。。。。”
“什么?”子漓甚为着急,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错过。
考虑再三,归梧还是交待方法:“只有内力辅助,你看——”
他将内力集于手中,环绕于杯身,隐约中,水露出一丝不耐的浮动,涟漪起落,药丸在水中氤氲,淡紫色波纹一圈一圈展开,不过转瞬的时间杯中再无药丸之影。
“如此,服下药丸,催动真气,自上而下将药丸融化,你的伤便可治愈,”归梧微叹,“可你身无内力,此药如同虚设。”
“那之前你为何不说?”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爬到山顶采摘寒柑。
归梧走到床前,俯瞰着云笺,眼中嵌着一抹不明的意味:“不过我还有一法可试,只是此法两人都会身处危险,所以我一开始便将你留在此处。”
“什么方法?”子漓不喜欢归梧看着云笺的眼神,他挡在归梧和云笺之间,就像自己的宝贝不容他人亵渎。
归梧取出新的药丸云笺含下:“此药入水药性即散,所以必须先将它吞入腹中,再以内力催动,将之溶于体内。”
遂看了眼子漓:“归云体虚,我是大夫,自然懂得此药药性,我以内力助它融化,你且为我们护法即可。”
云笺不懂武功,可看着归梧一脸肃然的模样,心下却一紧,蓦然察觉此事并不寻常,暗中的危险隐藏得极深,只是稍不留神便会破壳而出。
子漓并没有动,反而更靠近云笺,眼神中只留下一抹决绝:“不必,归云调理自然是由我来,你是大夫,你需要看顾她,而且。。。。。。归云如此麻烦你,我们断然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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