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朝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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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朝妃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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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云,归云,这云注定了要归于天下。

    离开国师府,老翁又一次来相送,云笺上了马车才发现一个包裹,那是日常穿着和一踏厚厚的银票,另有一袋碎银,是她极为,曾经娘亲为她秀的荷包中。

    震惊之后才了然发现,她来国师府的路上,爹爹早已知道。

    老翁的马车在靠近城门时缓缓停下,当云笺下车时他才将手中一道平安符递给她。

    “小姐,这道符是大人平日随身携带之物,可救你于危险之用,”蜿蜒符纸,朱砂铭刻,“虽然老朽不希望你能用到它,不过事出万一,若真得遇上危险,久夜大人的保命符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

    云笺接过小巧的符咒,它镶嵌在一块价值并不高的白玉中,这种玉随处可见,然而中间的符咒却千金难买,而除非有心之人,否则就是小偷也难瞧得上。

    她接过玉时有心意外,因为这块玉虽然成色不好,可形状和纹路却与崇溪曾送予她的一模一样。

    “老伯,谢谢你,他日归云回来,定不忘亲自拜谢。”这个老伯给了她极为亲近的感觉,就像当初的方家。

    看着云笺上了叶鸯早为她备好的马车,老翁脸上的笑意更浓,而在无人可见的地方整个人都在慢慢变化,眨眼间,精神抖擞二八年华的年轻身影早已替代了八十老翁的孱弱,而一头银丝在清风中飞扬,极为招摇。

    男子嘴角噙笑,邪魅妖娆,却是比煞了一众名门淑女贵媛。

    “保命符可是给你了,不过这一劫可不简单呢,若非这该死的久夜,本大爷到想看看你如何躲过这一劫。”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眼扬长而去的马车,一阵晃悠,再次回到大路上,却是依旧老翁模样。

    今日的画临特别热闹,几乎是外人空巷,百姓都被画临大街的十里红妆吸引。

    锣鼓笙箫,乐声轰隆,北卫太子崇溪大婚之日,太子妃乃振国将军秦枫的嫡女秦寒,两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一时间成百姓钦羡的配偶。

    然而叶府的寂静却也成了这抹喧嚣中一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其实画临城中也有不少人在观望,叶家云笺与太子崇溪自小青梅竹马,然而太子妃却是秦家女,这多少让人觉得意外,只是多年前皇上就下旨赐封秦家女秦寒为太子妃,太子崇溪还会纳叶家女为侧妃么?

    而被人的重点之一的云笺却已经在前往岑州的路上,狭小的马车载着缓缓离开,枣红色骏马不急不慢在路上缓步而行,偶尔经过的路人好奇地看一眼这辆车,偶尔有个时候却盯着马瞧许久。

    马车不显眼,可但凡识货的人就会知道,这两匹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马却是出自北疆雪峰山,传说那里的马极有灵性,一旦认主便是一辈子的忠贞不渝。

    云笺坐在平稳的马车中,心却已经飞往天边,她望向已经越来越远的画临城,脸上却愈发的平静,哪怕知道今日便是他结婚,即使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站在他身边。

    归云,我若为王必聘你为后。。。。。。

    小时候的话终归只是戏言。

    或许自己放弃了,那么谁都不会在这场游戏中受伤吧,她默默地仰起头,躺在车内小榻,眼中好像有什么模糊了视线,晶莹却坚强的不愿掉落。

    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哀伤,时不时狂啸两声。

    日落而下,黑夜的帷幕降临,宫中喧嚣热闹,鼎沸声一波紧接着一波,崇溪强撑着笑脸在崇央的勒令下逐一与群臣对饮。

    他没有千杯不醉,当贺公公搀扶起他时,眼前朦胧,唯剩下形单影只的一抹倩影。

    “回书房!”这一次,就让他放纵一下吧,身在皇家不能随心,可他也想要自己,秦家手握北卫一半兵权又如何,父皇忌讳又如何,他秦枫现在还能反进宫不成!

    贺公公一听却急了,这皇上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将太子殿下送人洞房的呀。

    “殿下,哎呦我的殿下,您可别折腾老奴了。”这殿下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是能选,他也不希望殿下心有遗憾,然而皇家的事岂是他一奴才能言。

    崇溪哪能听得贺公公的话,他只知道他的归云走了,走了便再也回不来了,他眼睁睁看着疼了十多年爱了十多年的人离他远去,可他却无法阻止,身为一个男子,又是当朝太子,却不得不崇家,皇权放弃她,这叫他怎么舍得下!

    “滚,都给我滚——”咆哮着,要将心底的愤懑宣泄,崇溪狠狠撞击书房的门,木门吱呀地回应着满室的凄凉。

    贺公公小心地掏出一纸笺言:“殿下,这,这是叶小姐的信。”

    踉跄间,崇溪却极为准确的抓住信笺,捧着它,就像大海中一叶浮萍,或许这样便能麻痹自己,信笺上赫然是云笺的笔记。

    他怎能都不可能认错的字迹,因为那是他手把手交出来,模仿自己的笔记。

    这个秘密就连叶太傅都不知道,因为云笺从未在第三个人前面用过这种字迹。

    归云,我们终究还是被这道牢笼隔在了两个世界。

第二十九章 帝凰之签若可解() 
初春的天气时暖时凉,日出日落,各有千秋。

    云笺很享受日落时分,手伸向马车外,闭上了眼享受着清宁致远的静谧,听着风声轻吟,就像自己也要与之融为一体。

    “我的殿下,你莫要难过,归云要离开一段时间,”信写得很简单,寥寥数语,只是云笺的告别话,“待国星陨落,云自归。”

    国星陨落是何意,他不懂,可隐约猜到了一点,只是此刻的心境完全将这些略去。

    浮华渐止,蜡炬成灰。

    新房内,唯有新娘依靠着床栏,却是迟迟没有入睡。

    秦寒白玉般的手紧捏着倒着合卺酒的酒盏,精致的容颜完全的扭曲了。

    “崇溪、叶云笺,我秦寒今日受辱,他日必让你们百倍千倍偿还!”

    丫鬟欲进屋伺候,却听到屋内传来猛摔东西的声音,哆嗦着进退不定,只能望着外面,期望有人能经过这里,来给她解解围。

    太子大婚却夜宿书房的事在第二天传出,崇央大怒,呵斥崇溪,皇后虽不喜,却只能安慰太子妃,秦寒只是温婉一笑,说:“臣妾得知殿下深爱着叶家小姐,臣妾虽不能变成她,可今后必定努力向叶家妹妹学习,寒儿一定可以做得比叶小姐更好。”

    此话一出,崇央和皇后却怒了。

    他们并不是对秦寒生气,而是云笺,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成了崇央对叶家的忌惮。

    秦寒看到两人脸色瞬变时,却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笑了,嘲讽地看着崇家。

    就像秦枫说的,即便是她大闹东宫,崇央也绝无可能废掉她。

    因为这场婚事本就是崇央向秦家求来的,他不敢,也没有这个胆量再去撬动北卫的另一棵铁柱子了。

    崇溪就在这片怒声以及观望中,极为不甘愿的走进刺目猩红的婚房。

    斑驳的泪烛已经熄灭,满目红色却像极了沉寂的坟墓,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新婚的气息,就像和全城百姓的祝福唱反调,众人眼里看好的金童玉女终究抵不过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崇溪与秦寒,就在这道错误的圣旨下终究是牵错了缘的两只纸鸢。

    “你可恨我?”两人在新婚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崇溪问秦寒。

    秦寒呆了一会儿,一夜未睡,却依旧不困,见到崇溪早已换下太子婚服,再看看自己身上还未来得及褪下的鸳鸯对锦织服,忽而放声大笑。

    “太子殿下,您觉得臣妾美吗?”

    崇溪一愣,下意识道:“美。”

    “可是再美,在你眼中也抵不过一个叶云笺,是么?”眼神一凛,秦寒的眸光渐寒。

    提到云笺,崇溪脑海中却早已将身边喜服下的人换成那张脸,恍惚间不知说了什么,却惹得秦寒脸色煞白。

    待醒悟,才记起自己说得话:“若你是她,夫复何求。”

    若我是她?

    哈哈哈——

    秦寒大笑,自她有记忆开始从未有过如此酣畅的笑声,眼角却挂上了泪珠。

    “崇溪,莫要以为我唤你一声太子便是对你惧怕,若非我嫁给你,怎又会对你如此上心。”

    女孩所求不多,惟愿所嫁之人能护佑倾心于己,一辈子不离不弃。

    可是崇溪呵,终究是自己的期望太高了。

    秦寒微抬纤纤玉手,手腕处一道明黄的符,她看向崇溪:“这是大婚前娘亲为臣妾求来的,大明殿的佛签很灵,你可知我求的是什么?”

    崇溪不语。

    秦寒自顾自言:“娘亲本来只为臣妾求个平安符,可是臣妾却求到了帝凰签,怎么办?”

    她很想知道崇溪什么反应,可看到他露出预料中的惊讶,心里却没有出现那一抹满足,这可怎么办呢?

    帝凰,乃帝王身旁之凤凰,签的解为皇后。

    秦寒所求之签为皇后签,而如今看秦家的势力,以及太子妃之位,若崇溪继承王位,那秦寒必然为后。

    只是秦寒求得了此签,那云笺的位置要放置于何处?

    崇溪并不知道云笺也曾得久夜妃后之说,只是心中唯一认可的皇后换成了她人,一时间他无法接受,即便早已知道此事,可结果一旦定下,他只想逃避现实。

    崇央对崇溪是溺爱的,哪怕知道这样并不是培养一个帝王该有的教育,只是在久夜召唤神龙的那夜听到这孩子的哭声时,他几乎以为这是身赐给北卫的孩子,所以与其说他喜欢崇溪,莫不说这是他对神的敬畏。

    可是叶太傅的努力并没有实现,而是一切的教育都败在了崇央的爱护之中,将崇溪培养得温懦胆小,虽然性情的稳重是一个帝王之物,可太过温和就无法掌握朝臣。

    崇央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而崇溪既已大婚,他也开始代替崇央亲政。

    朝堂之上一片祥和,百姓口中口碑渐盛。

    不过几日功夫,云笺走在小城中也能听到百姓赞美太子殿下的话语。

    三日已过,她并没有选择大路,而是穿梭在乡间小道,挑着安静地路随意驱赶马车,几日可到的岑州三日过后也才走了小半。

    茶馆是个消息流散中心,她静静地坐在角落中,手中一杯上好雨前毛尖正散发着清香,而她的心情也正如这杯毛尖,渐渐舒心中升腾着一丝雾气。

    终究还是对自己期望太高了,就算隔着几十里路,她依旧会不由自主地崇溪。

    “你听说了吗,太子大婚却并没有进婚房。”她身边的一桌人小声讨论,在这鼎沸的茶馆中显得那般无可紧要。

    另一个人一拍桌子:“这事大伙儿都知道了,这几天不都在说。”

    “你们说这是不是那些人故意传出来消遣大家的,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就他刚上朝摄政就为百姓办了不少事,怎么能这么污蔑他呢。”

    要知道太子殿下的名声也代表着一个国家,这种床笫之事怎能随便乱说。

    可云笺却心下甚忧,这个笨蛋,不知道这样会激怒她吗?

    秦家的人岂是随便受人这般侮辱的!

    不知觉中,别致地茶杯被她狠狠放下,引来店小二的不解,以为是茶水不好,忙上前询问,却挡住了几道不明意味的眼神。

第三十章 故人远去杀意生() 
瓦碎琉璃坠,玉碎人心堕。

    东宫寝屋内满地碎屑,秦寒独坐窗前阴沉双脸,双手因气愤而颤抖不已,镶金的梳妆台铜镜中倒映的是一张已经扭曲了的脸。

    她的身侧放着一封信笺,是不久前秦枫差人送来的。

    “叶云笺,你不是很喜欢你的溪哥哥吗,我就让你永生见不到他;崇溪,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贱人,我便让你们阴阳相隔!”

    一计上心,乱了人心。

    “你们是何人?”云笺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盯上,只是她走走停停,虽然朝着岑州的方向,却并未走官道,所以那波人也巡视了许久才出现。

    这些人打扮与江湖人如出一辙,只是云笺从小生活在官家,并没有机会接触江湖中人,所以对他们身上隐藏的煞气有些畏惧。

    “小姑娘,有人出了十万两来买你的命,你说我们能放过这单生意吗?”为首的是一个已过中年的男子,大叔的身躯并没有人口相传的恶霸那般威武如熊,反而极为瘦削,他手中提着一把看似笨重却被他挥得极为轻盈的刀生凛地昭示着杀戮。

    若是以往,女子看到这样的他定是吓破了胆,要不呆若木鸡,要不胆颤痛哭,而依旧镇定自若,就连脸色都未变分毫的云笺着实让大汉吃惊。

    云笺站在马车边直视着一众人,镇定自若的就如见到的只是多年未联系的朋友,然而心里却万分的紧张与害怕,只是她习惯了隐藏,万般的事都被她藏的极好,不是心中所挂之人不会显露。

    双手紧紧握拳,就怕被对方看出她不可抑制的颤抖,云笺再坚强也只是温室里的花,何况她本就是一弱女子,堪堪对付同样是女子的秦寒就稍显吃力,现在的对手是一群人,还是一群杀手。

    “我可以问是谁么?”不能硬拼就只能智取,云笺从来对自己的体力不抱希望,唯独希冀于智力。

    这群大汉也不只是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他们是隐匿在江湖中的杀手,谁手中每个几条人命的,他们是活在刀尖上过着的是舔血的生活,没有出色的胆量和智谋怎能生存下去。

    为首之人已经看出云笺的紧张和不安,眼中略去惊疑,唯剩嘲讽与不屑。他差点就以为这是个坚强独立的姑娘,还以为这次的猎物味道会不一样,看来他是高估了这些权贵小姐。

    “小姐,既然你能这么问,想必你也该清楚,干我们这行的最重保密性,我们绝不会透露客人的一丝线索。”

    虽然如此,云笺却也能想象得到,要致她于死地,除了那人再无其他。

    可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是竟然惹得他们起了杀心!

    “你们要对付的是我,可否放过我的马儿?”

    即便这个时候,云笺仍旧不忘她的马,因为那不只是她的代步工具,更是她这么多天来的朋友。

    大汉却饶有兴趣地看了眼马,在江湖上混迹久了,自然有眼力,深知此马难得,便点头:“放心,我们是杀手却也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更何况是一匹马。”

    听到保证,云笺动手解开马鞍,骏马似乎知晓了云笺的意图,担忧地朝她拱了拱,却被云笺一拍飞腾而去。

    “大哥,我们动手吧,省的她来催。”大汉身后一男子等不及了,明知道这次任务简单,可上头依旧派了他们六兄弟前来,照他说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官宦小姐,那需要他们六人合力才解决。

    “是呀,大哥,”另一男子也面露焦急,“和她废话什么,一刀解决了,翠儿还等着兄弟我呢。”

    众人哄堂,笑声中几乎没有把云笺放在心上。

    就是这个机会,云笺眼见大汉转身与弟兄们说话便撒开了脚丫向后退去。

    “别跑——”发现云笺逃跑的一瞬间就有人追了上来。

    云笺逃跑与被抓住就在同一时刻,不过堪堪跨出几步就被人提了起来,就像拎小鸡般被大汉拎在手中。

    这些都是一直与粗鲁为伍之人,他们不懂怜香惜玉,只是大汉拎着云笺时心里顿生一种怪味。

    十万两白银对这群人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诱惑,况且客人已经预付了一半定金,作为杀手的他们信用当然排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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