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对公爵大人的决定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来人,彻查辛迪亚家族的旧案。一旦有发现,立即上报!”公爵威严下令。
长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今天这一切,发生的如此巧合而又顺理成章,且中间无一丝的迟滞,就连那个露露小姐,也未反抗多久便被公爵的人带了下去。
长安在想,听这样子,辛迪亚家族也算是一个豪门贵胄了,公爵大人竟然能够凭一个侍女之言,便下令查封一个家族,此举真令人费解。
同时,他遇事太过冷静,处理得毫不拖泥带水,似乎,除了本身的杀伐果断之外,还有,早已知情的原因。
这,就值得深思了。难道说,今天的所谓宴会,原本就是针对辛迪亚家族的一个套?为的就是演一场戏,有合适的理由,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予沉重一击。
对于这些权谋之事,长安当然未曾亲自做过,但是,经历过的、听说过的,也太多了,因此,也不怪她多想。
此时,公爵大人一连串的政令下去,在场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姑娘们战战兢兢,男子们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看起来便很不好惹的公爵大人。
没想到,他来纳雅城的第一天,在接风宴上,在所谓的选择伴侣的宴会上,便给了一个家族的沉重一击。
场面有些冷寂,公爵大人温雅一笑,道:“刚刚处理一些突发状况,大家不要见怪,好了,现在该怎么玩儿,还怎么玩儿,不要太拘束了。”
他的话音刚落,音乐也随之重新响起,原本翩翩起舞的众人又重新“给面子”的进入了舞池。公爵大人朝着长安这个自己并不熟识的面孔微微一笑:“可否有幸请小姐共舞一曲呢?”
长安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之前嬷嬷们的嘱咐,想到自己前来肩负的“重任”,以及刚刚那男人蹊跷的所作所为,还是答应了。
好在,拍摄“那年”的时候,专程学过华尔兹等双人舞曲,倒是并没有出什么纰漏。
“不知小姐芳名?”
“哦,我是青儿。”
“青儿?是哪一家的小姐?”
“是、是”长安实在编不出了。她知道,对方如此问,应是多疑了,想要稍作探查,如果自己应对自如,应该没什么,但是,自己这般吞吞吐吐,反而要引起怀疑。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编了,之前也没有台词,这临场发挥总有出错的时候啊。
见男人的眉头蹙起,长安连忙道:“其实,我不是哪家的小姐,我只是个侍女而已,就是露露小姐之前的侍女。”
“噢,听说辛迪亚家族的露露小姐,刚刚才重回家族,之前,倒是因战乱流离失所吃了些苦头,却没听说过,还曾拥有你这样出色的侍女。”
长安口中发苦,没想到,自己实话实说对方竟也是不信,可真是见鬼,若自己不是那露露的侍女,对方之前颐指气使的样子,该作何解释呢。
无奈,继续编:“我、我原本也跟她一样,都是侍女,可她突然间变成大家小姐了,我们就自然成了她的侍女。”
“那,之前呢?”
“之前我不记得了。”眼神无辜,长安索性耍赖,懒得再费心思想了,毕竟,进入这里,也没给半分提示,她能编到这个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哦。”
哦是什么意思啊,是信还是不信呢!长安在内心咆哮,可是,她还是得跟这个可恶的男人以暧昧的姿势跳着舞。
真是扫兴,此时,盯着男人那张酷似傅桓的脸时,长安再也不觉得目眩神迷,心神动摇了。
一整个晚宴,长安食不知味,就连之前从未见过的异域的精致吃食也并未得到她的几分垂青。
因为,似乎除了自己,其他人都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个男人刚刚颇有深意的所作所为,而是齐刷刷望向这里,均把艳羡的目光投向她,似乎得了公爵大人的垂青,是什么了不得的无上荣光一般。
只有她知道,那男人应该是对自己起了疑心,想要控制在自己身边,好生探查吧。
唉,这次学好了英文,好好跟玉坠儿商量一下,她不喜欢跟这种心思叵测、手段百般的男人打交道,除了智计无双的表哥,其他人都是算计权谋,只有表哥是全心全意地保护于她。
下一次,该好好定个温和点儿的游戏情境才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愚昧无知()
自从公爵大人将长安带走之后,便不再理会她了。长安只能独自一人,在房间中同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对话,练习口语。
“唉,你好,你说这里到底是哪儿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她隐隐地知道,玉坠儿让自己来这里,并非随便待一段儿时间,似乎是需要完成一些事情,才能算真正完成任务。
可是,没有提示,她真的不知道需要自己做什么啊。
就在她喃喃自语的时候,公爵大人推门而入。
在此独处的空间,独自面对与傅桓那样相似的容颜,长安突然觉得空气都有微薄窒息之感。
可是,当那人开口之后,她心上剩下的,就只有恐惧了。
“青儿?你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啊。这么多年,你竟然忍得下苦楚,让自己的侍女扮作辛迪亚家的大小姐,自己躲在一旁看的好戏!”公爵嘲讽一笑,眸中漾起长安所不熟识的波光。
“亏我差一点儿就被你所蒙蔽了,前日晚宴,竟然还以为那个刺客瞎了眼,原来,是我眼拙才对。她当日误打误撞,刺杀你,我竟无缘无故出手拦下,现在想来,恨不得杀了当时的自己!”
长安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什么,几夕之间,原本还对自己好心相救的人竟然待她如此愤恨。
“为什么?你为什么说我是辛迪亚家的小姐,又为什么如此恨我?就连我都忘记我是谁了。”长安喃喃。
“呵呵,竟是已经到了连自己都忘记自己身份的地步了,果真是已经到了演戏的最高境界了。露露小姐,你别再装了!我为何恨你?你竟然不知?”公爵大人那与傅桓相似的面容上,露出几丝似嘲非嘲的笑意。
“好,那我就来跟你好好解释解释。当年,你出生之时,巫女大人,甚至国巫大人,都说你是邪魔转世,不得不除。就连你的家族都已经愿意舍弃你了,可是,我那善良的母亲,刚好见到你还是个小小婴儿的模样,看你可怜,舍不得被他们下狠手,所以,出手救下了你。
可怜母亲当年还怀着身孕,却因为救下了命里带煞的你,受了无妄之灾,就连那个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都一起随她去了。”说到这里,公爵似乎有些哽咽,但不只是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呢,还是因为不愿在长安面前表现出他的脆弱来,硬生生调整了半天,将声音变成原本冷硬的样子。
“可是,你呢?这些年来,还活得好好的,每到一处,就搅得那处的人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还留在这世上?亏你之前用哪个假的露露小姐做挡箭牌,我查到了所有的事情,都以为是因她而起,反而放过了你这个罪魁祸首!”
“不过,我料理了她,却还是不放心你,却不想,这邪魔之命竟是如此可怖,才刚刚出现几日,就已经闹得纳雅城天翻地覆了。边邻小国这些年一直安安静静,而自从你来到这儿之后,就开始不安分,今天竟然兵临城下,要跟我们打起来了!你现在还问我,为什么确认你才是辛迪亚家族的小姐,因为你这命里带煞的命运,又有谁能替代呢?”
男人很激动,很愤恨,似乎他之前所有经历过的、见到过的悲惨的事情,都是由长安一人所引起的。
他似乎终于发泄了一番内心的愤怒,叹了口气,语音低沉:“来人,把这个妖女待下去,明天,以她的命祭献上天,然后,与邻国决一死战。”
整个过程,长安都是目瞪口呆地听着,直到听到自己即将被作为祭品祭献给上天,这才回过神来。
在现代社会,接受科学教育时间久了,骤然回到这种半愚昧的年代,长安还有些不适应。
她瞪大眼眸,竟是轻笑出声,待惹得前来捉她的两个士兵有些骇然,连公爵都觉得莫名其妙之后,长安才道:“呵呵,原来,这就是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的原因。
我想请问,那邪魔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不问缘由,就把所有悲剧的原因扣在我一个人的身上,真为你们感到悲哀。
别的不说,单单就说这次敌国的进犯。你言语中,还是轻蔑地称对方为小国,可效果可敢随意进犯敌国?身为公爵,对邻国知之甚少,此为不智。
再说,据我观察,这纳雅城内,贵族奢靡,只知享乐,平民困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有大量的奴隶在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这些,像是一个引以为傲的大城的样子吗?这还是一个边关之城所应该保持的样子吗?
还有,你们又怎么知道,当时出生的婴孩,就只有我一个人,如此草率的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一个婴孩、一个女子身上,别说什么公爵大人了,我都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了!
现在敌国兵临城下,作为公爵,你最应该做的,是稳定民心,整肃将士,齐心抵御,而不是把所有的缘由都归咎于我。
我不相信,如果纳雅城无坚不摧,就算有我在,他邻国还敢进犯?如果你杀了我,现在已经进犯的邻国,当真就会退兵?”长安此时可谓慷慨激昂,她是为这些人的愚昧而痛心,却也为他们的不争而愤恨。
被她教训一番,那公爵竟呆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言语。
长安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此时的他,顶着傅桓的那张俩,都让长安觉得太过难以忍受。
公爵愣愣地定在那里,从他记事开始,就被告知,母亲是被一个妖女害死的,而那个妖女,竟然逃之夭夭。
他毕生的信念就是要抓住那名妖女,千刀万剐,为母亲报仇。但是,他竟然从没有想过,一个婴孩,当初是如何害死母亲,她身上那所谓的煞气,到底是否可信。
似乎应该是可信的,因为他身边的所有人,无人不信,整个国家,都以巫术为尊,有的时候,巫者的地位,甚至能够超过国王侯爵。。
第一百三十三章 妙计()
但似乎又并不是那么可信,那女子所说的话振聋发聩,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刻在灵魂深处的道理,真的一定都正确吗?
他不知道,他茫然若失。
可如果是不可信的,那么他坚持这么多年的寻找、报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之前的那个“妖女”被自己关入暗牢,她才招供自己只是“替身”。
可这个为自己找替身的女人,竟如此义正言辞地说并不相信这些巫蛊之言。
她,是在演戏,还是他,真的错了?
长安无语地又看了一眼还在久久沉默的男人。
其实,被妖言所害,她也经受过。当年,因为听信谗言,母妃身死,而她被深锁宫墙。所用的缘由,便是她是不祥之人。
因此,除了桂嬷嬷、师傅以及表哥,其他就算是再低品阶的宫女太监,也是不愿意在自己身边多带一刻的,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这世上,那些所谓的预言,都是心怀鬼胎的人用尽手段寻找的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
唉,她也知道,面前这人并不可能立时便信了自己。因为无论在何时,都不可能所有人都完全不信神鬼灵异之事。
罢了,就当是她命不好吧,下一次再进入这种游戏,就算还是一样惊险,好歹也让玉坠儿把那其中人的面貌换一换。看到公爵忧伤思虑的面容,她总想着上前安慰一番,这还得了,在一个要自己命的仇人面前献殷勤?她还没有这么闲。
“既然你不相信,又为什么找那么一个替身来欺骗我,欺骗所有人?”
“我不傻,虽然我不信这些事是因为我造成的,但是,有你们这些人信啊,总是要自保的。况且,我说过,在这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全都忘记了。所以,有关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就请不要问我了。”长安有恃无恐。
公爵满脸惊愕,还从来没有人,能够这样,在自己面前自在的说话,仿佛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一般。
“你怎么证明,你跟这些悲惨事件没有任何关系?我又怎么能轻易相信?”
“那你又有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些都跟我有关呢?无凭无据的诬陷,我百口莫辩,如何证明?”
两人无言相对,公爵对长安的话尽管只有五六分相信,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毫无心理压力地将长安作为祭品处死了。
“公爵大人,不好了,我们的守城军快要顶不住了,现在都已经缩回城内,城外的大片土地都已经到了敌人手中。”
“什么?”公爵已经顾不得和长安在这儿讨论该如何处置她的问题了,而是焦急地与部将商量起该怎么对付强敌来。
长安在一旁呆着无聊,看起来这些外国人并没有军事机密不能让女人听到的规矩,不过也或许是他们本就没有将长安当做一个活生生的正常人,说不定,明天她就会被残忍杀害也说不定。
唉,真是受够了这帮愚昧且残忍的人了。长安小憩了一会儿,重新被鼓噪不安的争论声吵醒。
似乎,他们还在为到底是应该出城主动攻击,还是严防死守在争辩不休。
好吧,看在你们并没有打算立刻那我出去祭旗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们吧。
据她这几日的了解,这些国家之间,互相混斗的次数太多,总是毫无理由便进犯他国,如果能够抢到一点地盘,当然更好,如若输了,便龟缩回去,继续积累自己的力量。
而纳雅城所在的国家,却比那个小小邻国要大了太多。他们之所以敢来犯,主要就是因为这个国家城与城之间,联系比较松撒,且各有城主管辖。如果此次能够一举兼并纳雅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因为国土问题抢回纳雅。
但是,如果战争胶着的时间太久,等到国都收到消息派遣军队前来,那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所以,邻国也是看准了这点,进攻奇猛,几乎不留一点儿喘息的余地。
这样的境况,如果一时间吓住了对方,估计也就鸣金收兵,不会再来犯了吧。
“公爵大人,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我若助纳雅城抵御了外敌,那么,我那个所谓的邪魔的传言便应该能不攻自破了吧?”长安突然开口。
正在焦头烂额中的公爵这才注意到,长安竟然还在这里,更重要的是,她刚刚说,她可以抵御敌人?
他这一次,以一国公爵的身份,追到纳雅成来,主要便是为了寻找露露,所以,并未带太多的军士,这才在纳雅城被攻打的时候失了先机。
不过,如果能再撑几日,援军到来,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这时候,面前的女人说她有办法,倒是真让他精神一振,如果真能阻了敌军,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说她天生能够引来祸患呢?
“好,你说说你的方法,如果真的能够解了这次的祸端,我便做主,放你离开,安然过自己的生活,再不会有人因为你的名声而为难与你。”
“我的方法就是,请您派人在纳雅城的大街小巷宣传关于我是邪魔的消息,越可怕越好,而且,还需得要有一些例子作故事讲给大家听,甚至这次的战争,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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