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步,几乎都是完美的。”
大家纷纷议论纷纷,司马平却在咄咄逼人地看着杜施施。
杜施施微微一笑:“怎么?怕了?”
司马平眯起眼睛,啪地拍下一枚棋子:“你以为你在跟谁下棋,但是,我要告诉你,这种玩法,你输不起!”
杜施施也轻轻地放下一枚棋子:“谁要输了?我要的只是赢。”
“哼!你用这种方式,赢不了我。”
杜施施不屑地道:“如果输赢都凭你一张嘴来说,我们何必下棋呢?还记得那句名言吗?在厉害的一千个词汇,也不如一枚技惊四座的落子。下棋吧,骚年。”
司马平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数落,他真的心里憋着火啊!这个杜施施真是不可爱,竟然用这种方式想要和自己对局,你以为这样真的可以赢我吗?好,我就奉陪你到底,让你知道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解说人也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司马平下棋的时候有过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虽然说之前就被这个丫头片子气的半死,但是,已经开始下棋了,应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啊。司马平这么成熟的棋手,不会这么激动才对啊!
而且,他们行棋的速度开始快了起来,两个人的思考时间都十分地短,这让大家十分惊讶。
愿意来这里看棋的,没有一个外行,他们都能发现,两个人的每手棋都十分厉害,都是十分精密、细致的下法。但是……两个人的速度太快了,思考的时间太短了,简直像是在赌棋。
下棋是不能赌气的,这个就连初学者也知道啊!难道两个年轻人都不冷静了?
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迷惑之中,一方面,他们为棋局进行的如此精彩而拍案叫绝;另一方面,又为司马平和杜施施都开始下赌气棋而纷纷感到费解;还有一方面,他们都惊诧且明显地感觉到,这局棋,有秘密,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秘密!否则棋局绝不会以这种方式和气氛延续。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至少在棋盘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发现端倪,提出分析和设想。
就连侧室里的钟美嘉等人也发现了气氛的诡异,钟美嘉似乎是司马平面部表情研究大师,司马平稍微有些变化,她立刻就能发现。
她发现,司马平从落几个子开始,就皱着眉头,疑神疑鬼地盯着杜施施。
又过了一会,几乎是拧着眉头盯着杜施施;
再之后,几乎是在赌气地落子了;
再再之后,终于爆发,问杜施施到底要干什么。
很显然,杜施施一定是做了什么,才让司马平如此闹心巴拉的,但是,只要能让司马平不开心,钟美嘉就开心啊!钟美嘉走过去拍两下李怀风的肩膀:“喂,你到底让她做了什么?怎么气氛这么诡异,司马平似乎气的想掀桌子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怀风转过头:“大姐,你回去做好,安静地看着,我保证,惊喜在后面。”
钟美嘉悻悻地回去座位,撅着嘴脑筋一动,又靠近了一脸平静,貌似知道内幕的滨崎静:“喂,美女!”
滨崎静转过头,冷冷地盯着她:“啥事儿?”
钟美嘉眯起眼睛,甜美地笑着:“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是个外行,虽然我美的几乎世界无敌,但是我对围棋真的一窍不通。我就是着急想知道,李怀风到底让杜施施做了什么,司马平那么生气啊。”
滨崎静微微一笑:“不知道。”
穆子英也凑了过来:“美女,刚才是误会,我也快被这解说人和这群人折磨疯了,好想知道底细啊,你这么淡定,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吧?”
外面,解说员才真的是要疯了。就没见过这样的。
这一男一女,在棋室里嗖嗖地下快棋,下赌气棋,棋局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气氛太诡异了啊!更重要的是,自己作为解说员,完全不能给所有好奇的观众一个答案,哪怕是一个预测和估计都没有。
因为他也完全没办法啊!这俩玩意不走寻常路啊,自己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啊,别说围观群众的头要炸,就连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老死头子,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你妹你是来当棋证解说人的吗?你确定你不是来静坐示威的?
但是,解说员感觉,这个陈守仁,一定知道什么内情,他一定发现了棋局中的秘密,或是对棋局的内情有着某种猜测,不然不会露出那种惊讶,怀疑和严肃的表情。
终于,轮到司马平下棋的时候,他停住了,他没有继续果断地落子了,而此时,棋已经到了中盘。
观赏室静的如同世界末日一样,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人们甚至对棋局都无从谈起。
只有解说人,打破宁静道:“现在看来,司马平先生,已经占据了全部主动了。”
大家一起松了口气,尽管大家都看的出来,但是由解说员说出来,他们也自信多了。
“杜施施虽然初期的对局无可挑剔,但是,在快到中盘的时候,还是慢慢显示出了颓势,目前的几处主要地带,都是司马平占优势,杜施施要逆转,恐怕很难了。以我十几年的围棋解说经验来看,杜施施十有**是输定了。不过这不是说杜施施的棋艺不好,相反,能和司马平战斗到这种程度,她已经是……。”
“不。”
此时,陈守仁苍老且浑厚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打断了解说人。
解说人愣了一下,内心在哭泣,心说你个老蹬,你丫终于肯说话了?你有本事继续闭嘴啊,老子已经习惯自己解说了都!
陈守仁认真地看着棋盘,嘴里严肃地说:“他们不是在下棋。”
“不是在下棋?”大厅瞬间乱了起来,所有人纷纷表示惊诧不已。
“不是在下棋……是在干什么?”
“这……那要怎么样才算是下棋?”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吗?这个老头,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
陈守仁盯着屏幕继续道:“他们是在摆棋。”
“摆棋?”
“摆棋?”
“摆棋?”
“啥叫摆棋?”
“摆棋是什么意思?”
“摆棋?怎么就摆棋了呢?”
陈守仁道:“杜施施和司马平,在重复上次,司马平和杜横秋先生的棋局。”
大家全部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了。
“也就是说,杜施施根本不是自己下棋,而是按照……当初她爷爷和司马平对局的方式,重复那局棋?”一个人惊道。
“怪不得司马平先生问她‘你到底要搞哪样’,而且很不高兴的样子,杜施施这么下棋,确实……挺无聊啊。”
“可是,他们赌的那么大,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啊?杜施施难道不想赢了吗?那局棋杜横秋不也是输掉了吗?”
“真是奇怪的人。”
陈守仁捏着自己的胡须,慢慢地道:“唯一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是摆棋,利用一些杜横秋先生的妙招的话,应该一些错误会规避掉才对啊,可是,她连杜横秋那下错的,或是后期被提走的棋子也照样摆了上去,这样的后果,无疑是会输棋的啊。她到底打算怎么样呢?”
司马平摘下了眼睛,揉了揉睛明穴,然后又戴上眼睛,带着邪恶的微笑,裂开嘴,露出一排牙齿,一边放下一枚棋子,一边道:“你很有骨气,你想用这种方式,替自己的爷爷、自己的家族找回面子是吗?用你爷爷输给我的残局来对付我,就能向所有人说明,你爷爷的棋局,本身是可以赢的,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故意选择了输给我,而今天,让你用这局棋再赢回去,是吗?你今天想在一局棋里,赢我两次是吗?”
人群已经炸开了锅。
杜施施的胆子太大了!的确,如果杜施施用杜横秋输掉的残局赢了自己,那么,还真一局棋赢了司马平两次。不仅这局算杜施施赢,而且能够证明,杜横秋的那局,也是赢的,只是他老人家让给了你而已。
而一旦杜施施赢了,司马平就彻底傻逼了!被人让了不知道咋回事,还到处吹牛的浅碟子;硬了把宝剑,没几天人家就来到这里,轻松愉快地赢了回去,顺手还带回去个汉代棋笥,呵呵,司马平就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二笔了啊!
但是,杜施施能赢吗?
“你能赢吗?”司马平突然大喝:“我知道,你赢的希望,就在于当初老头子下错的那步棋,那招扭转乾坤的光芒一招,就是这里!对吗?”
司马平霍地站起,指着那个光芒一点,大喝起来。他太激动了,头发都乱了,整个人几乎已经疯狂。
众人看过去,那个位置,全部倒吸一口凉气!
第285节 大吃一惊()
那个位置,太帅了!
如果不是司马平如此肯定地指着那个位置,那个神奇的坐标,相信所有人都不会相信,那是一步扭转乾坤,改天换地的一招。
没错!当初司马平和杜横秋下到这里的时候,是杜横秋第一个注意到了这个位置,并发现了在这里落子对棋局今后走势的影响,是多么地巨大和具有颠覆性。
但是,当初杜横秋的绝地反击却因为一个意外而没有完美上演。他在这个关键时刻,听到了自己的孙子杜宫锋坠崖的消息,手一抖,棋子落在了一个十三不靠的无用之地,失去了先机。
而司马平当然抓紧机会,消灭了这个巨大的隐患,导致了杜横秋整局棋一直处在逆风,即便分离反击,最后依然惜败。
“也就是说。”一个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杜施施以为这个光芒一招是个秘密,重复这局棋,让司马平上钩,然后用她爷爷发现的这个奇招打乱司马平!?这的确是个厉害的计划,如果顺利实施,恐怕司马平的士气和思想都会受到很大的打架和扰乱,到时候,很可能出现失误。”
“可惜。”一个人抿了一口红酒,凝重地道:“司马平早就知道了一切,而且他也陪着杜施施在摆那局棋,一直到这个节骨眼上,才说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巨大隐患的存在。他没有提前规避和抹去这个危机,就是说,他有信心应战这个光芒一招!”
“杜施施已经很厉害了,能够算计到这一步,已经是具备胆识、勇气和智慧的棋手了,但是可惜,似乎司马平似乎更胜一筹。他早就看穿了一切,但是没有说出来,而是……将计就计,将杜施施引诱到了如此逆风的时候,才掀开谜底,太厉害了,果然还是司马平更为恐怖。”
人们议论纷纷,整个大厅开始嘈杂起来。
在侧室的钟美嘉当即急了,听到了解说人对局势的说明,立刻冲到了李怀风跟前:“喂,你的计划被司马平识破了啊!你看看他得意的样子!”
李怀风看着屏幕上的司马平,一脸的平静和认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钟美嘉还要说点什么,但是被赵小田拦住了。赵小田伸出手指,比划嘘的动作,拉过钟美嘉,然后小声地说:“大姐头,你放心吧,我大哥从来没输过,这次也一定会赢的。”
“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也知道你很在乎,但是你要相信大哥,而且现在我们其实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相信他,除了这个,做什么都是添乱……。”
围棋室内,空气几乎要凝固。
司马平站在那里,伸出手指着杜施施,而杜施施则是面无表情地岿然不动。
她才不知道什么光芒一招,什么绝地反击,什么……什么。她只是知道坐标,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自己几乎不用做任何事,只要别把坐标数错了,就可以了,只要把“按照地方放棋子”这件事做好,就不会错了。
至于司马平,她甚至不知道司马平为啥这么激动,一脸无辜地看着司马平,然后意兴阑珊地撇撇嘴,根本不理会司马平的质问。
“够沉稳!”陈守仁脱口而出地赞叹。
全场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听着陈守仁的分析。
“杜施施的计划几乎整体失败,就像是一幢大楼,在基本骨架都已完成的时候,才发现图纸有着巨大漏洞,这种打击无疑是毁灭式的,但是杜施施,根本不为所动。她根本不理会司马平的气势,只是专注于棋盘,想着自己的下一步。”
陈守仁叹了口气:“虽然她获胜的希望已经渺茫的如同大海捞针,但是她面对危机时候的心态,实在太值得学习了。无论司马平给她什么打击,她简直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完全是隐形的。司马平的所有攻击,都打在了空气之中,毫无反馈。”
大家也纷纷赞叹,但是,赞叹归赞叹,你冷静归冷静,棋确实实实在在地输了,自己的最初的计划已经被对手识破,坦白说,按照之前的布局,杜施施这个时候就是中盘认输,也没人说什么。
大家纷纷地感叹着的时候,杜施施开始动了。
她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十分认真地盯着棋盘,大屏幕上,他的眼球慢慢移动,水灵乌黑的眸子那么地认真,那么地美丽,那么地专注,直到某一刻,似乎发现了一处什么美丽的地方,那对眸子里撒发出一股隐隐的喜意。
她的手开始动了,她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棋盘,手却是伸向了棋笥。雪白如葱的玉手缓慢而优雅地搭在棋笥口,手指在里面轻轻捏住一枚晶莹的棋子。
与此同时,大家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她会落在哪里?是不相信司马平已经彻底识破自己的光芒一招,继续在那个有创造奇迹可能性的地方落子,按照原计划和司马平展开最后决战;
还是放弃原有的计划,另外找一个地方负隅顽抗,以求能再度发现扭转战局的契机?
杜施施,这个最近不长时间才崭露头角的女棋手,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这一招,就是最终答案的揭晓!
几百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此时已经没有人关系司马平帅不帅、杜施施美不美这类的问题了,大家最关心的,是棋局的走向,是胜负的归属,是答案的最后揭示。
啪!杜施施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依旧气势十足,落子铿锵有力。
嗡!
全场骚动。
“hatareyou弄啥嘞(邓氏英语,借来一用)!?”一个人惊讶的蹦地站了起来,就像是他做下去的屁股突然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几乎是整个人弹起来的。他实在无法理解,实在无法理解,实在他妈的无法理解!
“这……这是几个意思?!”又一个人惊道:“她已经放弃了吗?已经不想赢了吗?如果是承受不了棋盘上的压力,这种局势投降也不丢人啊,为什么这么行棋呢!?”
一个人双手支住桌子,人站了起来,身体前倾,似乎恨不得脑袋钻道屏幕里去,一双瞳孔疯狂抖动:“这算什么棋?那个位置根本十三不靠,哪儿哪儿都不挨着,毫无作用,即便是初学者也不会如此……如此胡来啊!”
“喂!杜施施,不会下棋就不会呗,别死撑了,不如认输吧!”有人已经开始不满地大声发牢骚了,他实在忍受不了有人这么下棋。
“没错!看来之前表现的优秀,是因为照摆她爷爷的行棋过程而已,现在棋局换成她自己掌握的时候了,就开始出昏招了,看来什么围棋少女之类的称呼,是炒作得来的吧?这种水平连我都不如!”一个女人轻蔑地说。
“哪有这样子下棋的,要么就好好下,再争取一下,要么就干脆认输。这种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