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上，“醒了就别装睡了，我有事问你。”
“一大早的，怎么就有事？”关以彤嘟囔着，早晨刚醒的时候的声音总是混沌的，迷糊的，像南方清晨还未散开的雾气。
“许诺都来了呢。”沐瑶不着痕迹地说道。
“嗯？是吗？她总是起这么早做早餐。”关以彤还迷糊着。
渐渐的，沐瑶才意识到关以彤昨晚的表现，她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因为关以彤压根就没有一点担心许诺的样子，就是连最初给她打的那个电话，也没有开口说，许诺不见了，而是在问自己在干嘛？
沐瑶心里五味杂陈的，所以昨天晚上是关以彤这女人想自己了吗？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她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手段啊。她撑着半边身子，捏着关以彤的下巴，她怎么那么喜欢捏关以彤的下巴呢？圆润，细滑，美好的弧度，“关以彤啊，刚许诺给我讲，她昨天晚上有给你请假的。”她倒要看看关以彤还能怎么狡辩。
那人没动，仿佛没听见，沐瑶在被窝里轻轻踹了踹她，“别给我装死。”
“是吗？她昨晚有给我请假？我怎么没印象？”她偏过头来，长发把半边脸都给挡住了，沐瑶轻轻把她头发给拨开，“是的呢，我都看到她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了。”
关以彤皱了皱眉，打着哈欠道：”啊？真的吗？我真没一点印象了。”她一如既往地装大尾巴狼。
沐瑶倒也不恼，“你就说你想我了不行吗？绕这么大圈子，害我大半夜跑了半个成都，烧油不要钱啊？”
“怎么？你最近很缺钱吗？”关以彤被她这一打扰，已是完全清醒了，也知道沐瑶铁定知道了真相，知道就知道了吧，她转移着话题道。
“今年经济形势不太好，会所的生意要淡一些，但还不至于缺钱，怎么？关总，是想养我吗？”
“养不起。”关以彤翻了翻身，蜷缩在被褥里。
有些话问出来了，没有回答，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得到答案，那天早晨沐瑶心里长久的郁结得到了稍微的缓解，那像是在冰雾中盛开的花，有时知道自己一直在意一直挂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给了你一丁点回应，那种欢愉和甜蜜，任何文字都无以言表，人生太多时候都是痛苦的，可这偶尔的甜蜜却让人无比眷恋这尘世，沐瑶揽着她，慢慢从轻抚到了乱摸，早晨刚起床而已，戳了戳她的腰窝，关以彤起初只是躲了躲，后来她也不躲了，只夹住沐瑶胡乱作为的手，“你门没关，你确定吗？一会儿吓到小厨娘怎么办？她对这些事情可是讳忌的很呢。”
沐瑶怔住，吻过她仰起的下巴，忽而起身，拉开门，对着楼下道，“小诺？”
“嗯？沐姐？”系着围裙的许诺仰着头。
“那个，现在几点？”沐瑶吸了吸鼻子。
“7点半。”
“不用来叫我们吃早餐的，可能要10点多才会起床。”沐瑶说完，有些不自在地撩了撩头发。
许诺敬业地说了声好就进了厨房。
好像有哪里有些怪怪的，沐瑶也不管了，将房间门给锁上了，一番天雷勾地火，沐瑶不知道她这房间的隔音到底好不好，没有试验过，但想着毕竟让许诺听见了有些不好看吧，随都没怎么让关以彤发出声音，关以彤忍不住，那个时候谁能忍得住，还是破喉而出，支离破碎的呻@吟声有些被嘴堵住了，有些堵也没堵住，许诺其实没有听到，她有在认真地切着菜，可菜刀单调的“咔擦”声容易让她分神，沐姐每次来，好像都睡在关小姐房间里，她是喜欢关小姐的吧，可两人？似乎又不像是在谈恋爱的样子，女人和女人之间谈恋爱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她仅有的那次经验也不作数，“啊！~”神游的时候总是容易切到手，好在并未破皮，她摇了摇头，又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她呆在关以彤那个大别墅里，抬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那种感觉更加的怪异，她其实不想去猜想沐姐和关小姐在做什么，于是，她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就有些坐不住了，开了门，在门前花园里坐着，三月的春光，许诺坐在秋千架上，昨晚睡得并不好，因为换了陌生的环境，不是在自己家里，沐姐昨晚居然在她家里去找她了，真是，想到沐姐之前说的，她给小妹打了电话，解释了原因，让她别瞎想，也就挂了。
她昨天，其实，过得非常的混乱，本来想着好不容易见到蔚姐，却聊得那么不开心，她坐公交车坐了一个来回就已经很恍惚，也没了上班的兴致了，在商场里买了衣服就不想动了，她找了一个地方坐着，在一个甜品店，没什么食欲地吃着芒果，心里堵得慌，她平日里很少有这样的闲情，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的手因为常年的职业习惯，和大多数女人比起来，可算不上光滑，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求生而已，想不通迟蔚说做不了朋友的时候自己怎么会那么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深深浅浅，都由老天说了算，做不了就做不了吧，自己却心酸地要命，这会儿，想着想着，眼睛又有些酸，她双手蒙住，揉了揉，越揉越痛。
迟蔚那天下班，也没让钟晓欧陪，也没约任何人，她只想一个人呆着，拿过车钥匙在停车场的时候却已经发行有三个人在她车旁边抽烟。
“哎哟，来了来了，怎么下班这么慢啊？都等你好一会儿了。”钱丽丽问到。
“干嘛？”迟蔚灰头土脸地没怎么看他们三个。
“我们团购了阳光商场的烤肉券，打5折，已经算了你一个人了。”
“我不去。”迟蔚按开了车。
“必须去，今天就你开了车。”说完那三只已经钻进了车里。
“流氓不流氓？还强行坐人家的车还是怎么的？”迟蔚骂骂咧咧地系着安全带，“送你们过去，你们去吃吧，我还有点事，要回家。”
可哪里拗得过这几个人，在商场停车场停好车，就被拖了上去，烤肉店在商场四楼，迟蔚没什么灵魂地跟着三个人坐着扶梯一层一层地上楼，她是在三楼那儿看到甜品店里的那个人的，弓着背，在揉眼睛，迟蔚有些出神，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想割偶遇怎么也偶遇不到，今天倒好，不想见，还能见几百回。
“嗨，小心，脚。”路安拎着她胳膊。
她跟着她们进了烤肉店，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许诺一个人在那儿做什么？她是有约什么人吗？
“你今天是怎么了？被关总骂了？”路安提醒道。
迟蔚双手交叉地揉了揉脸，冷冷道，“没有。”心里却是十分着急，“我去趟洗手间。”
她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站在栏杆处能看到许诺还在那儿，还是一个人，这会儿好像在摆弄什么衣服，原来她是来逛街的？眼看着许诺就要起身了，这是要离开了吗？迟蔚身体已经不由大脑控制地下了楼梯，白天，自己使劲躲，现在，自己又使劲追，这又是何必？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想那么多，下楼梯的时候还跑了好些，生怕跟丢了，许诺确实要走了，她给关小姐打了电话请假，自己是想坐车回家了，走到了商场的出口，看了看手里的手提袋，才发现给迟蔚买的那件衣服怎么没见了，她慌慌张张地折回去，有些焦急，撞着迟蔚，连头也没抬，只低头说了声“不好意思”就快步往商场里跑了，一定是落在刚才那家甜品店了。
迟蔚本是一直跟着她，这看她突然掉头，自己还没来得及躲呢就给撞上了，这人倒好，看都没看她一眼，迟蔚气得直跺脚。
第128章（）
许诺到了甜品店，没怎么费力气就在刚自己坐的位置那儿找到了装衣服的手袋，她拨开看了看，给迟蔚买的衣服完好地呆在那儿，算是虚惊一场。
“你在这儿弄啥呢？”追赶上来的迟蔚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手撑在原木桌上说着。
许诺循声而望，心都快要吓掉了，来不及细想，只听到心跳声“砰砰”直往外冒，她捂着心口，深呼吸了好一会儿，不自然地将手里的衣服往身后藏。“蔚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迟蔚缓了缓，刚跟的急，跑的好累，她轻轻咳嗽了两下，“我和同事来这儿吃饭。”说得很有道理，仿佛刚才那一场滑稽的追逐她根本就没有参与。
“哦”许诺刚着急，额上起了一丢丢汗。
“喂？”迟蔚手机响起，“没有，行了，我知道了。”路安她们在找她，也是，她去个卫生间去了快半个小时了，“对了，你吃晚饭了吗？”
许诺摇了摇头，隔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吃过了，刚吃的这个。”她指了指甜品店里的东西。
“就吃这个怎么能行？你都快瘦成纸片了。”迟蔚犹豫了一下，一手放进兜里，“和我们一起吃吧，在四楼，吃烤肉。”她其实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许诺要是拒绝，那可真是自取其辱。
“你和你同事一起？我跟着去？好吗？”许是想着平日里迟蔚的态度，难得迟蔚没有躲着她。
“都私底下比较熟的，没啥，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楼上走，像是刻意地保持着某种距离，那距离安全却又不能遥远，许诺抿着唇，心里像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在积蓄，在填充。
“一个人来逛商场？”迟蔚聊着那些轻松的，无关大雅的话题。
“嗯，给弟弟妹妹买了些衣服。”许诺应着，紧了紧手里的手提袋。
迟蔚引着许诺来到桌前，落座。
“靠，我说你掉坑里了呢？”
“闭嘴，这我朋友，许诺，服务员，加一套碗筷，他们，都是我同事。”
钱丽丽，路安，魏航几个人都挑了挑眉，见几人那八卦的神情，迟蔚先打预防针道，“别在那儿挤眉弄眼的，我朋友是直人，不喜欢女人。”迟蔚一句话堵死了她们的八卦。
许诺心里一凛，也没好说什么，只脸上礼貌微笑着，有外人在，她很客气，不怎么说话，只安静地在吃东西，她们拿了不少酒上来，给迟蔚满上的时候被迟蔚给挡住了，“开了车呢。”
“叫代驾就行了嘛，还有不喝的道理。”钱丽丽给她满上了，又给许诺倒上，闹哄哄的，喝了酒就是那样，好在是啤酒，也不容易醉，钱丽丽和路安她们在划拳，许诺偶尔参与，她也不是很会，但也不想显得自己太过于拘谨。
迟蔚也没怎么和她们玩，只仔细观察着许诺，到后来，渐渐玩开了，两人也是躲不掉，被拉进了划拳的队伍，玩游戏，酒就喝得特别快，一杯一杯地往下灌。喝了几杯酒，也就聊开了，钱丽丽本来也就是特别自来熟的人，没一会儿，就搭许诺肩上了，“许诺你多大了？”
“23”
“是说，看起来要比我们小，你做什么工作的啊？”
“查户口啊？”迟蔚把她的手从许诺身上扒开了，又扯了扯许诺的衣服，让她靠自己更近些，钱丽丽已看出些端倪，迟蔚也太护这小孩了，许是那天许诺本来心情就特别不好，特别是想着下午迟蔚给她说的那些话，明明之前说还可以做朋友的是她，现在说不能做朋友，老是躲着的人也是她，做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她就和钱丽丽，路安她们多喝了几杯，迟蔚没劝，她怎么劝呢，几个疯子，一直喝到人家店里打烊，人家店员也不好催她们，迟蔚只好自觉地让买单走人，路安喝多了，挂在钱丽丽身上，鬼哭狼嚎的，魏航也是，也挂在钱丽丽身上，钱丽丽一个肩膀搭了一个，都快要死了。
迟蔚就顾许诺去了，许诺喝得满脸绯红，意识已有些不清醒，见迟蔚来拉着她，她还不让，自己兀自站起来了，迟蔚帮她拎着买的衣服。
“喂？你来帮帮我啊？我快被这两人给压死了。”钱丽丽在前面叫喧着。
“活该，谁让你灌他们喝那么多。”
乱七八糟的把那三人扔进了出租车里，再回头，许诺愣在原地，不肯走路。
“走啊，怎么了？”
“我。。。。。我衣服呢？”
“什么？”
“我买的衣服呢？”许诺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我给你拿着呢。这儿呢。过来。”迟蔚上前两步，想了想，还是牵住了她的手，拦了个车，两人钻进了出租车里，许诺的家在华阳，这个时候再回去，得几点了。
“你今晚住我那儿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家太远了。”迟蔚零零碎碎地讲着，也不知道出租车师傅听在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可谁又管呢？
许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偏着头，靠在车窗上，她喝多了，她知道，好久都没有这样醉过了，以前有一段时间经常醉，她一个人喝酒，那个时候小妹还住在家里，她总是等小妹睡着了才能喝，想不明白，不明白那个女人一步一步地将自己牵往那个世界，为什么又抛弃她，玩弄她，那段时间她喝了很多酒，后来就不再喝了，生活里仿佛也只剩下努力挣钱了。
到了迟蔚家，迟蔚扶着她，她喝了酒也安静，不哭不闹，怎么会有这么安静的人呢？迟蔚将她扶在沙发上，给她倒了热水，又递给她热毛巾，许诺接过来，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她头有些晕，一手撑着头，气氛有些尴尬，迟蔚处在那样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地步，她双腿紧闭着，见许诺那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就是一起吃个饭，哪知道她喝这么多，她还是第一次见许诺喝成这个样子。
“难受，你就先躺会儿吧。”
许诺双手撑着头，良久，才低沉道，“蔚姐。。。。。。。”
“啊？”迟蔚心里一紧。
许诺挪了挪身子，她本想把给她买的衣服给迟蔚的，喝了酒话就有勇气开口了，可话到嘴边，却是吐不出去，迟蔚听她喊了那么一句，却又长久地没说话，想着下午自己说那些话可能说得太重了，许诺心情不大好，可那些都是事实啊，明知道还是喜欢她，放不下她，还做朋友，呆在她身边？她不是那样自虐的人，有些事该清楚就清楚。
她收拾了下心情，起身，“你躺会儿吧，以后感觉好点了再洗个澡睡觉，你睡床吧，我睡沙发。”迟蔚那家是一个一室的小居，她安顿了许诺，就自顾自地去卧室拿出了新床单被褥给她换上，出卧室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就见许诺闭着眼，应该是睡了吧。
夜里很晚了，迟蔚洗完澡出来，又在沙发边凑近了看了会儿，发现许诺眼角有泪，这小孩，迟蔚叹了口气，终究是缘浅了吗？
她小声唤了唤她，“小诺？”
“嗯？”她迷迷糊糊地应着，其实也没有睡着，喝多了，头疼的厉害。
“好些了吗？”迟蔚趴在沙发边说话，夜晚的声音显得愈发的低沉。
“嗯。”许诺揉了揉太阳穴两边。
“那去洗澡睡觉了吧，洗个澡舒服些。”
“好。”她起身，还有些偏偏倒倒的，喝醉的人，走路总是走不直，迟蔚给她找了一件干净的睡裙，这才回到沙发上，脚边躺着许诺买的那些衣服，都买了些什么啊，都是些衣服，迟蔚用余光扫了两眼，也不好细翻人家的东西看，拿了薄薄的毛毯放沙发上，今晚她也就这样睡了吧。
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只是迟蔚在想，自己带回来的女人，只有这个，连睡都没办法睡在一起，更别说做什么了，她在沙发上睡得并不太好，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许诺已经不在了，人影都没了，迟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