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笑着点头应下,不管是为了谁,她都不能再那么任性,让人有机可趁!
***
元月十八号,顾掣峰回了家。那时,正值晚饭时间,颜柯刚做好饭,听到外面引擎的声音,心下一喜,匆匆往外走去,却又在厨房门口处顿了顿脚步,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走了出去。
刚走到玄关处,就见他进门。门一开,冬日的冷风随他灌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她心里却欢喜无限,又不敢表现得太多。努力压制住微微颤抖的手,面色如常的拿过他的拖鞋。
他也没有说什么,接过来,就换上,颜柯见他换鞋,站在原地思忖了许久,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开口说话。
她从来都知道等待一个人是一件很苦的事情,也从来都不知道等待一个人回家需要那么大的勇气。
她没有勇气去询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更没有勇气知道他们这些日子在一起究竟过得有多好!没有她打扰的日子里,他们想必……定会浓情蜜意……
她留恋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也注意到了他刚刚看她的那一眼里多了一些东西,可又似乎少了一些东西,她欣喜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忐忑。
“那个……”她看着他进屋子脱了外套,又忙接过,唇齿间挤了许久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你吃饭了吗?”
“嗯!”
略微沉吟的一声,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原来吃了吗?也是,他从来都不缺饭局!脸上摆出艰难的笑容,“哦!哦!这样啊!”她捋了捋耳边的发,道:“那你上去休息吧!我再收拾收拾!”
转过身,将那外套挂上,不再看他一眼,匆匆往厨房走去。屋子里暖,厨房的玻璃上起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外面的景物不见分毫。
光洁的桌面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四菜一汤,两个叠好的白瓷碗放在一边,都没来得及端到外面的餐桌上。这样的人饭菜不算太丰盛,却足够她一个人吃好几天。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做好一个妻子的义务。买菜、洗衣、做饭、吃饭、洗完、睡觉,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仿佛他一直都在。
尽管吃下去的东西大多都吐了出来,但吐了出来,她第二顿还是会接着吃。
人只有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
她一直都知道!
她想问他公司忙不忙?最近好不好?可终究觉得一切都是多余的!他们之间从来就不需要那些假东西!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实实在在的!
他上了楼,她的晚饭自然也吃不成,和前几日一样,吃下去后还是吐了出来。
晚上洗澡的时候,门忽然从外面开了,她一惊,连忙扔掉花洒,随手拿过浴巾将自己遮住。
见他的眼睛紧盯着自己,浑身不在自在,又见他衣冠楚楚的模样,白色的衬衫敞开了两个扣子,古铜色的胸膛隐隐露出,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腾的一下脸色绯红,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在洗澡的时候,有人闯进来,尽管这个人是她丈夫,尽管亲密的事情做过几次,可真要这么“坦诚相待”,还是觉得尴尬至极!
“你、你出去吧!”她见他不动,试着解释道:“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哪知,顾掣峰却意外的勾了勾唇角,“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
那笑带着些许的邪魅,带着些许的冰冷,她不禁再次打了个寒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靠近了她,逼人的气势袭来,微怔愣,手一松,浴巾迅速远离。
水不断的从花洒里流出,哗哗的水声充斥着整个浴室,身子顿痛,他一点力道都不留,她却只能咬紧牙关,忍住破口而出的呻*吟,努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承受着他一点点的侵略……
辗转反复,她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少,他眼里的幽暗她看得清楚,那幽暗不是迷醉,而是清明!令她心惊的清明!她却一点求饶的念头都没有,任他发泄。
他的力道很重,她不愿意放开,紧紧地用手抱着他、回应他,带着疯狂!也带着绝望!有些事情,他不说,不代表她不明白……
55 不会再去打扰他们()
冬日清晨,暖阳入屋,蓝色的窗帘随风晃动,映照在白色的墙面上,倒让人有些置身于深海之中的错觉。
颜柯缓缓的睁开眼睛,浑身的酸痛还没有缓过来,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艰难的动了动,肌肤相触,温热感传来,她由不得一怔,回头去看,发现自己正躺在顾掣峰宽厚的胸膛之中。
以往,他早就上班去了,今天,他怎么——还没走吗……
清晨之气暖人,他双眼紧闭,平日里的凌厉丝毫不见,棱角分明的脸竟带着些迷蒙的稚气,柔和了他整个人。下巴处的胡须微微冒出,应该有些刺手,她想。
宽厚的额、挺立的鼻、浓重的眉、削薄的唇,她不禁用手隔空一一滑过,鼻子忽然酸酸的。心思一动,手探到了床头,手机正放在那里。微微一笑,无声的一个动作,永远的记录了这一刻。
她离开的时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快,从十月八号到第二年的元月十八号,刚好三个月!她可不可以说,那个人真的很讲信用?
掀开被子,拿上鞋子,看了一眼睡得沉沉的人,打着赤脚,开了房门又关上,一步一步的朝客房的浴室走去。
门刚悄然关上,原本熟睡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看着紧闭的门,眼里哪里有半分的睡意,只是,墨瞳里的复杂之色,难以言语……
“总裁!”
顾掣峰刚出电梯,看见小李拿着一份文件守在门口,吩咐道:“进去吧!”
他率先走进了办公室,小李抚了抚鼻梁上的镜框,也跟着走了进去,“这是有关赔偿的相关条议,请您过目一下!”
顾掣峰接过文件,翻开,拿出笔刷了几下,再抬头,遒劲有力的三个字就已经刻在了上面,“不用了,该理赔多少,我相信你有分寸!”
“总裁,这件事……”小李接过文件,见他面色平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顾掣峰淡声道:“这件事情是我们毁约在先,该赔偿什么就赔偿什么;没有其他!”完了之后又坚声道:“明白了吗?”
闻言,小李点了点头,应道:“是!”
***
又是几天,顾掣峰没有回家,颜柯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在陪着颜莘。她在家一边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一边想找他谈一谈离婚的事情。腹稿打了千百遍,却始终没能找到一种让自己有勇气说出的那一种。
其实,她知道自己在找借口,找一个继续留下来的借口。但既然是借口,就总有被揭开的那一天,与其让别人动手,不如自己给自己一刀。
她去了临峰。临峰的员工并不认识她这个人,却认识颜芯,她们俩本就是双胞胎,长得九分相像,一般的人根本认不出来!她的脸便是进入临峰最好的通行证!
经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小姐看到她的眼神有一点奇怪,略显疑惑。她不知道她们在看什么,回看了她们一眼,问道:“总裁在不在?”
“在、在!”
“谢谢!”
在她们奇怪的眼神以及结结巴巴的回答声中,她走向了电梯。电梯口正好有一个女人,见她看着笑看着自己,她也便礼貌的点了点头。
电梯一路往上,她心中忐忑难安,又有些怯弱,想逃,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却又在笑话着自己:“颜柯,你怎么就那么胆小,威胁人的事情都敢做了,现在你又在装模作样的害怕什么!”
“颜柯,你就是个胆小鬼!难怪顾掣峰瞧不上你!”
“颜柯,你欠的早该还了,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得一样一样的还回去!要不然,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
唇边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正襟了自己,却见那女人正看了自己一眼。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怎么忘记这里还有个人了?
电梯半路停了下来,那个女人走了出去,出去时还看了她一眼,她略微奇怪,透过电梯光洁的墙面看起来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正要看出去时,电梯门关上,继续往上走了起来。
她却没有时间多想,因为电梯“叮咚”一声,门又开了。再一次看了墙面上的人,驼色的大衣包裹着娇小的身子,紧身的打底裤勾勒出修长的腿形,精致的淡妆将小巧的脸勾勒得越发的玲珑,脸有些冻红了,可整体看来,还算是不错!
她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然,步子刚跨出电梯门,有人眼见就看到了她,她微微一笑,接着整个秘书室的人就都看了过来,眼里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疑惑。她心中一凛,明白了七八分。
她来的不是时候!
只是,她总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凡事都想弄个明白,即使是死,也要死得明白!没人上前拦住她,她就一步一步往前走,平稳的步子带着她自己才知道的迟缓。
办公室门口,小李正巧也在,她朝他笑了笑,刚要推门就给挡住了,“夫人!”他没有说别的,恭恭敬敬的叫了她一声,身子却挡在她的面前,一点挪动的迹象都没有!
她不由得再次苦笑,她什么时候也成了洪水猛兽了,她想说,我就进去一会儿,然,话没能说出口,里面就传来了期期艾艾的声音,熟悉得让她心痛!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和她结婚?你们结婚了,那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熟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无助、彷徨、还有心酸、无奈与不甘。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颜莘的声音里可以蕴藏那么多的情绪!
她原本准备推门的手将在了原地,旁边还站着小李,她却不知如何动弹。门并没有完全关紧,透过间隙,她看到顾掣峰正抱着哭泣的颜莘。
低沉男音响起,带着愧疚、心疼以及从未在她的身上使用过的耐心:“好了,乖,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好不好?再哭,珍珠掉光了,眼睛就真的要肿了!”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
她看到里面的男人、她的丈夫放开了颜芯一点点,轻轻的捧着她的脸,用自己的手轻柔的擦着她的脸,眼里的疼惜是和他结婚三个月的她一次都没有见到过的!
“你看,珍珠掉了这么多,以后……”
顾掣峰的话戛然而止,只因颜莘忽然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封住了他的唇。顾掣峰似是愣了一瞬,接着便搂紧了怀里的人……
外面的光线透射进来,将偌大的办公室里的两个身影映照的有些梦幻,冬日很少有这样的暖阳,真是难得一见!
颜柯愣住了没有再动,心如坠入谷底一般,沉沉浮浮,没个着落,脑子里一片空白,唇边却勾起了一丝笑,说出的话,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小李说的:“没事,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我不会再去打扰他们的……”
小李见到如此失常的人,微微皱了皱眉,身子却依旧不动分毫。
56 月光下的人()
颜柯站在外面,看着从里面隐隐约约透出来的这一幕,阳光就从他们身后落地窗穿透进来,为他们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这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显得异常的般配和和谐!
而她,就像是一个站在外面偷窥别人幸福的跳梁小丑,永远要躲在黑暗中,见不得光亮!
突然间想起了第二次见他,那是她和颜莘十八岁成人礼。那时,她回到颜家才不过八年时间,父亲和母亲知道她喜欢热闹,便给她们俩举行了大型的生日晚宴。
到场的人很多,她和颜莘的同学、朋友。圈子里的人知道颜父是一个疼妻爱女如命的人,平日里抓得住机会、抓不住机会的人,自然都会过来或祝贺或巴结。
满满的一院子人,她并非都认识,可还是感谢父亲和母亲的心意,她知道那是他们对她补偿的一种方式。
轻柔的音乐声缓缓响起,她和颜莘二人正准备手挽着手下楼的时候,不知道人群里是谁突然出声,“小公主下来了!”然后,原本热闹的大厅就瞬间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正站在楼梯口准备下来的她和颜莘的身上!
旋转楼梯上,她本来准备下踏的脚因为这样的一幕生生的顿住了,和颜莘拉在一起的手的手心瞬间沁出汗水。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都把自己的目光放到自己的身上,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到了满室的彩光!
因为太过于紧张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脸上的血液在不断地往下退,后来,她想那时的她,脸色必定似死白死白!
她慌张的在下面的人群里无助地搜索着父母的身影,当一身正装的父亲和一身大紫色旗袍的母亲也正抬头用满是鼓励的眼看着她时,她才略微的好些。唇角扯了扯,依旧有些僵硬,身上的冷汗也还在不停的冒出。
她像是突然见上错了舞台的小丑,满脑子的台词不知道该如何念出,望着台下人潮攒动观众,只余下满心的惶恐和不知所措。手臂忽然被人捏了捏,转头一看,才发现是身旁的颜莘。她微笑着,柔美且自信,白色的衣裙让她看起来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拯救她的天使。
可能是双胞胎真的有心灵感应,也可能是她真的被她鼓动了,她的心真的就平静了下来,深深地下了一口气,也回了一个笑容过去。气还未吐出,底下的人群忽然响起一阵抽气声。
那天,她和颜莘都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裙,抹胸式设计,下摆是蓬蓬的,腰间束得紧,将两人身材的纤细窈窕越发凸显。
同样秀丽的面容,一人笑得腼腆、俏皮,一人笑得委婉、温柔,高挽的长发,镶嵌了钻石的皇冠,精致的妆容,银色的水晶鞋无一不将两人衬托得越发美丽无双。
这是她们早在楼上房间的镜子里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下面的人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突然就放松了,心里充盈着一种被别人认可的惊喜。
她们俩相视一笑,手拉着手一起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向下走去,高跟鞋踏在楼梯上发出悦耳的“嗒嗒”声,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她的笑容也从内心里发散了出来。
她能够看到楼下父母的眼中清晰的欣慰,也能够感受到众人眼中的惊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小黑屋里的丑小鸭,她觉得自己也能够散发出耀眼的光彩。
走着走着,脚上忽然一痛,有些站不住,身子有种要向下倒去的趋势,下意识的抓紧了颜莘的手,一瞬间又放开。她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姐!啊!”
手臂被紧紧地一抓,身子摇晃后又平稳,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颜莘的惊叫声却唤醒了她。一睁眼,明亮的灯光入眼,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耳中余下高跟鞋与地面发出的“踢踢踏踏”声。她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颜莘像一个被折断了翅膀的天使,从高空中翩跹坠落。
人群里再一次响起的抽气声,她听到父亲和母亲惊叫着颜莘的名字,她却觉得手脚都不再是自己的,惊恐完全占据了她的脑海,她不知道颜莘摔下去究竟会怎么样,是会手上还是……
“小莘!”人群里忽然响起的怒吼将她惊醒,她顺眼看去,熟悉的眉眼模糊地映入眼帘,正式当日在大路上救下她的那名男子,白色的西装将他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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