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发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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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发生前- 第5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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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出部分钱财来买了个生药铺子,这是聂家从未做过的生意,刚好可以让人区别开,又在城外买了个小庄子连带一块儿田地,他准备自家种植药材,不求多么好,能够满足自家药铺所需就行,等到以后闲下来,研究研究药效,配上几个如健胃消食片之类的成品药丸,也是个薄利多销的买卖。

    江南气候好,大部分基础药材都很容易生长,也不是没有人家想过要弄药田之类的,但这东西说真的在江南太多,随便什么地方的山里转一圈儿,就能收到不少,更有一些专门以此为生的采药人,不用专门弄出田地来种植这些“杂草”。

    有些大夫或许知道一些药材种植所需的温湿如何,但他们可不会亲自指导老农去种,如此种植药材第一件事就是需要有经验的人,而这个人就是最不好找的。

    聂广却是取了巧,精神力能够探查到极细微的地方,一种药材所需温湿如何,通过精神力感知,基本上可以达到“灵犀于心”,他便不需要试验,直接就规定好了温度湿度,下头的人只需要按照要求做,得到的药材品质都不会太差。

    他所种最多的药材也不珍贵,属于类似金银花那种什么地方都能用点儿的寻常药材,不贵就不会与人争夺高端市场,而药材这东西,本身也不算是常用物,越是寻常,越是不会惹人生了坏心,太便宜了,不值得费事儿。

    如此,就算有人好奇他种植药材的想法,但看到田地之中的常用药物之后,也没什么侵占的心思,还有人笑他,漫山遍野都有的东西,哪里用得着种。

    聂广也不多争辩,只说:“总是自家有了心里才安定,只当我心思浅吧。”

    他这般表现,倒是也博得了一些人的好感,任何时候,踏踏实实的年轻人,都是容易让人看着心安的。

    因为所卖药物并无惊人之处,也并不全面,聂广这个小铺子倒是没惊动什么大佬,这就跟街边小摊永远不会被酒楼忌惮一样,彼此的客户群都不一样嘛。

    于是,就这么平稳地,聂广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进入到了药材圈子里,也给自家的铺子联系了几个药材批发商,同样也说定把自家多余的基础药物提供出去,一副互惠互利的样子。

    这日,聂广回家,就看到何姨娘早早等在厅堂里,见到他声音讷讷:“三哥儿,这,那个… …”

    聂广喝了些酒,脸上还带着红晕,闻言笑了,道:“姨娘莫急,我已经遣人送了帖子,且看姐夫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看望,或者他们过来,都是可以的。”

    家中如今上了正轨,买来的那些下人都已经适应了规矩,他在外头的铺子圈子也都铺展开了,便是让大姐夫过来,也不过是多个人脉的事情,不用求助太多,对方想必也不会反对。

    “哎,好,都听哥儿的,都听哥儿的。”

    何姨娘这边儿还在说着,那头老太太的拐杖就在地上重重拄了一下,“叫什么‘哥儿’,不是早就让你们改口了吗?如今广儿是一家之主,你等都要称呼一声‘大爷’。”

    “是,是,是,是我疏忽了。”何姨娘脸上的笑容还未收敛,又换成紧张之色,连忙改口说:“谢谢大爷记挂了。”

    “不碍事的,总是一家人,早晚都要联系起来的。”聂广看向何姨娘,对家里这几个,共度一回难关,总要宽容许多。

    老太太被聂琳琅搀扶着,看到他,聂琳琅露出了笑容来,也不知道李姨娘给她灌输了什么,她对聂广的态度明显热切许多,讨好的样子看得就让人觉得好笑,全不见以前在内院之中的霸道。

    聂芝兰所嫁的也是商户人家,姓陈,当年家中本来想要让她去给某个大人做小,也是聂家往上爬巩固关系的一种手段,但她自己更有主意,找了这南来的一户商家子弟陈德生,不知道怎么说动了聂老爷,最后成功出嫁。

    因聂老爷那时候还是县令,她也算是个官家小姐,嫁给商户人家到底算是低嫁了,据说还颇得婆家看重,然而,婆家的生丝生意跟聂家的主营皮毛盐铁之类的毫无联系,两家连做生意都做不到一起去,之后的联系也远了许多。

    何姨娘多年不曾见到女儿,若是一辈子都不来南边儿也就罢了,既然来了,又哪里能够忍得住心中思念。

    陈家在江南地位一般,顶级的圈子里是没有他家的,否则当年的陈德生可能还要有个秀才的功名,如今么,不过是有个童生的名号,不至于被当做文盲罢了。

    看到聂家的帖子还当做梦,差点儿就让门房给压到后面去了,小小波折之后才给了自家夫人。

    聂芝兰当年是赌着一口气非要有个样子才能锦衣还家的,没想到陈家的局面到底不如聂家,两家太远,聂家的县令再怎么也管不到江南的地面儿,最麻烦的还是这件事太仓促了,陈家老太太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差点儿没闹出把聂芝兰赶出门的事情。

    聂芝兰是什么脾气,当下就闹开了,借着有个县令爹的势,硬是闹分家了,陈德生就是一个庶子,否则也不会被支到那么远去开商路,他自身才干也有限,还不够果断,否则,仗着岳家是县令,干脆不还陈家,重新开一门生意,也不是没有上进的空间。

    结果,一辈子死硬一回就是没得家中回信就娶了聂芝兰,以后,聂芝兰的主见更是他的主见,亏得聂芝兰能干,不过一年间就让他这个分家也立住了脚,生生靠着分出来的那些东西和自己的嫁妆,把陈德生捧成了“陈老爷”。

    因为这个,陈德生在她面前就有些妻管严,至今后院之中不过两个小妾而已。

    “怎么跑这边儿来了?”聂芝兰看了帖子,心里头全是疑问,因如今家中还不如聂家,她就没派人回去看过,自不知道聂家如今的状况。

    “我也觉得奇怪,莫不是岳父辞官了?”陈德生说着往榻上一仰,娶了聂芝兰之后,凡事都有聂芝兰操心在前面,他则是心宽体胖,逐渐富态起来了。

    聂芝兰合了帖子,说:“不管怎样,总是要过去看看,明儿我就去看看。”

    “可要我同去?”陈德生很是自觉,该当好丈夫的时候从不懈怠。

    “不用,我先回去看看,若是有事再找你。”聂芝兰已经报最坏的打算了,她算是比较清楚聂老爷的野心的,退下来不当官,不可能的事情,只怕爬得不够高呐。

    陈德生万事不操心,听到聂芝兰如此说,直接应了,还不忘卖一句好:“若是有事,随叫随到。”

第976章() 
聂家听到回话也开始准备; 次日上午,聂芝兰就带着丫鬟婆子坐车过来。

    老太太在大堂坐着,聂母坐在她的左手边儿; 剩下两个妹妹也陪在侧,姨娘本来没有座位; 都该站着; 但大家经过一场患难; 在乡下庄子上那段时间,三位姨娘也没哪个偷懒耍滑; 聂母就让人给她们也安排了座位; 只在第二排; 姑娘们身后。

    “祖母——”

    聂芝兰才走到堂下充满感情地唤了一声; 声音之中都带着哭腔的样子; 眼圈儿也瞬间红了,不顾旁人; 快步上了台阶,直接扑到了老太太腿边儿,坐在脚踏上; 伏在膝头哭了起来。

    “好孩子,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可是陈家待你不好?”

    老太太如今真是听不得悲声; 一听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落在聂芝兰额头又惹得她一阵哭泣。

    其他的人; 不管知道不知道; 明白不明白,都跟着红了眼抹着泪,前段时间家中剧变,哪个没有哭过,但那时候却不敢痛快哭,这会儿,竟是齐齐放声,惹得周围的丫鬟婆子都不好不挂悲容了。

    “这是怎么地,怎么一见面就哭起来了,可是姐姐受了陈家委屈?”聂广问着走进来,他对这个姐姐没什么印象,庶出嫡出本来就是个分水岭,男女之别再分一层,又有年龄差若干,又是远了一层,原主记忆中都没什么印象,他这里就更没感觉了。

    “是呐,好孩子,这些年不见,可是受了苦?”聂母的嫡母范儿向来不错,对不是自己生的这些孩子,她不会疼爱,却也不会磋磨,对方是好是歹全看苗子怎样,她是吃住之外全不管,放任了许多。

    否则,当年聂芝兰才多大,哪里能够轻松走出后宅,见到外男不说,还私定了终生,都是嫡母宽泛的过。

    聂芝兰身边儿也有丫鬟劝解:“都是喜事,夫人之前不还念叨着,怎么见了面不是欢喜,反而泪流呢?”

    “祖母,母亲放心,女儿并未吃苦。”

    聂芝兰是打落牙齿肚里吞的那种,便是吃了苦头又怎么会说,余光看到何姨娘前倾着身子,一副关切样子,心中也是一宽,嫡母还是不错的。

    “这就是广弟吧,许多年不见,倒让弟弟见笑了。”聂芝兰拿帕子擦了泪,聂母又找人端了水盆过来,重新擦洗过后,方才到了后堂叙话。

    “做梦都没想到,祖母竟然会来,祖父呢?父亲呢?”聂芝兰冷静了一些,问题就来了。

    家中的事情,说不说实在是个问题,老太太闭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全是果决,道:“芝兰是个聪明丫头,告诉她,以后也方便,便是她出嫁了,也还是姓聂,总是避不过去的。”

    这年头可没什么“祸不及出嫁女”的说法,朝廷上律法上不追究,不代表宗族里不计较,听到消息出妇划清界限的又岂是一个两个,出妇还算是好的,便是扣了嫁妆,也给了一条活路,有些干脆就直接“病死了”,哪又算是什么。

    聂母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缓缓道来,还不忘为儿子开脱两句:“可怜了我的广儿,要为他老子背这样的罪。”

    说着,声音之中又有了哭声,那算得什么好名声,一辈子都不能读书上进了。

    “所以,是四妹妹的错了?”聂芝兰很善于抓重点,目光微冷。

    她可以不回娘家,但娘家若是垮了对她又是什么好事不成?这仇可大发了。

    “我说么,怎么伺候的没见一个老人,竟然是如此。”

    聂琳琅在一旁咬了咬嘴唇,最终道:“四妹妹的事情,我也有错,若是我不把她推入湖中,不让她生病,她恐怕也不会逃家,不会做出这种昏了头的事情来,她怕是恨极了我,这才… …”

    “姐妹相争若此,你当然有错!”聂芝兰一言肯定,看到聂琳琅吓得小脸发白,又道,“却也是她本性就坏了,姐妹相争便要把自家毁了,这么大的气性,她怎么不干脆把自己气死算完!往日在家里,我竟没发现她是这么个祸头子,早知道,必把她早早地打发了,免得尾大不掉。”

    “行了,那些事就不说了,若说,我也有错,你们母亲也有错,都没管住那么一个独性的丫头,你父亲也是气得,直接勾了她的名字,便是咱们家事发,也把她开脱了,真是… …”

    老太太说到这里又是一叹,这一场因果牵连的,连她也弄不明白当初的果断是对是错了。

    但远在京中,四丫头又是怎么知道族谱上已经勾了她的名字,若是不知道,她还敢如此,莫不是有了什么依仗?

    这是早就猜测过的事情,老太太为此也曾几夜不得安眠,想不通啊,想不通。

    聂芝兰也是一叹,祖父去了,尚且是年龄到了,父亲去了,可就是… …看了一眼旁边儿站着的聂广,拉过他的手来说:“我这个当姐姐的素来与你交往少,但这件事,你做的没错,我还要谢你,救了咱们一大家子,便是不为祖母母亲,我也要为了姨娘谢你,我性子急,气性大,这许多年都跟家中疏于联系,若是等我知道了,还不知道咱们一家子都是什么下场,多亏了你,是个能顶立门户的。”

    这一番话,把聂广的责任抛得干干净净,完全就是一个舍生取义的意思了。

    聂广笑了一下,果然是个能干的,说:“大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才智有限,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再强却不能够,以后如何,也要姐姐多帮衬才是。”

    聂芝兰只当娘家有事相求,再看这一家子女眷,其中还有自家姨娘,若是不帮,又哪里有好日子过,只当要大出血了,问了几句才知道聂广真是一句客气话,他自己已经立足,不去从事生丝相关的生意,分明就是能自立的意思,仅这一点,就让人高看了。

    亲戚之间,互相帮助是可以的,但若是吃饭喝水都要人放到嘴边儿,那可就过分了。

    如今这般,有些关系也是不妨事的,好歹陈德生也是当地人,陈家虽分家却没分宗,总还是一个祖宗出来的地头蛇,有这么一层关系,便是当地人也不敢把聂家欺生了。

    “广弟放心,你姐夫旁的能耐没有,交友还是行的,等回头我就让他带你出去认认人面儿,日常也多两个朋友。”聂芝兰话说得极为敞亮,听得老太太和聂母心中都是舒坦,聂母心中还想着往日里也没白对大姑娘好。

    当年大姑娘是第一个孩子,聂父多有偏爱,偏大姑娘是个庶出,聂母还是有些不喜欢的,但她到底压下了这点儿不喜,公平对待,如今,也让她感慨算是结了善缘了。

    家里话说过,少不得留聂芝兰吃了中饭,之后就让她去跟自家姨娘说话,两人又说了说这段日子的事情,何姨娘也不是个昧着良心的,很是感慨了一下聂广的能干,夸了好些,让聂芝兰的心里头也有数了,是个能撑腰担事儿的兄弟,以后也能多帮一把。

    直到晚饭前,聂芝兰才离开,走之前又把这院子里外都看了看,对聂广到底带出多少钱财也有了个猜测,生计也不用她操心,的确是能长久相处的意思。

    回去之后,见了陈德生,聂芝兰省略了聂家那些事,不好的她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家丑不外扬,不是姓聂的,到底不能一道思量。

    “也没什么大事儿,老太太年龄大了,便不愿意待在伤心地,祖父父亲都去了,咱们离得远不知道,她们赶过来,也是怕家族势大欺凌,这边儿别人我不管,你可是要照应一些,我那弟弟能干着呐,眼看着家业也立起来了,不用咱们插手,你带着认认人,别让人欺负了就行。”

    三言两语,聂芝兰就把事情说过去了,陈德生没深究,他这些年只在诗词歌赋上费过脑子,眯着眼听了就应了:“这还用你嘱咐,我自当讨好一下小舅子的,明儿我再上门认认,往后走动起来就是了。”

    “惯会讨巧。”聂芝兰嗔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第二日一家子又去了,连儿子女儿也带上了,这一回才是真正走亲戚了。

    聂家就这般渐渐在江南安顿下来,然而京中可是好一场扯皮大战,因为姚大人一派的混淆了时间,生生把聂广自告这件事放在了张大佬事发之前,无形中就分薄了五皇子这一派的功劳,活似他们听到了消息,这才风闻上奏一样。

    聂芳菲因为化妆品卖得好,又有火锅等物得了贵人喜欢,酒楼也热热闹闹的,这会儿正在筹办女子会所,她这里分量还不太够,京中寸土寸金,想要找到一个好园子也难。

    她之前因为扳倒张大佬的事情,已经跟五皇子互通了身份,两人互有情意,在她看来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还想着这园子的事情要不要让对方帮帮忙,就见五皇子一脸冷色地走进来。

    女子闺阁之中本不好让外男进,但聂芳菲作为一个穿越者,穿着比基尼在沙滩都不怕人看的,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从床上起身就问:“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说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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