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阵营标准有吗?崔阙继续问。
因数据库损毁,目前知道的阵营标准有人类阵营:人类,以人为本,人族主导
系统一板一眼地说着,说完了人类阵营之后,它就停下来了,停了好一会儿,崔阙等不到下文,这才明白,下面没有了。
呵呵哒。
无论任何时候,真是让人无法对系统保有期待啊!
同样也对阵营有些莫名的失望呐,学校的招生社团还会宣传一下自己弄个传单什么的,阵营就不能多宣传一下自己吗?让他这种好奇而不得其门而入的人怎么办啊?
唉,别人招揽的时候,犹豫来犹豫去,总是觉得像陷阱,别人不搭理的时候,看到只鳞片爪,偏要看清楚,好奇心爆棚,也是矛盾了。
崔阙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下,又去其他地方转了转,再次看到崔刿的时候,已经是几年之后了。
坐在贵族弟子之中的崔刿穿上了那种拖沓的白色长袍,腰封上绣着精美的纹路,头上的帽子有着这个时代的特色,显露出一种俊雅的气息。
他的长相本来算不得多么出众,但正年轻的少年,五官端正,眉眼之间再有些捉摸不透的气质,整个人便成了独树一帜的风雅。
樱花树下,淡淡的花瓣随风飘散,淡金的草席铺在绿草地上,棕色的桌案托着樱花图案的白色茶盏,另一侧,纱质的花鸟屏风后,穿着贵族服饰的少女用绘着美人图的团扇半遮住了脸,拿捏着纤细的笔杆,在薄薄的绢布上描绘出想要叙述的话语——四月和风歌,浅草映花色。花色容易褪,情深未可留。
柔弱的字迹像是那宽大衣袖上描绘出来的绣花,纤细而美丽,却缺少筋骨,总要依附着什么才能存在。
崔刿接过了那片绢布,看到了那首诗,在几位少年人善意的笑容之中,他也笑着,提笔写了一首应答。
若得芳菲尽,当留在袖头。未可长拭泪,滚滚大江流。
嘴角噙着笑意,递出绢布的手却顿住了,不远处,白衣青年站在那里,他的目光淡淡,似乎看着这里,又似乎没有再看,下一瞬,那个人就不见了,而他手中的绢布轻轻飘落,在风中如拂柳般舒展开,墨色的字迹清晰了然。
“老师。”
追过来的崔阙似乎跑得有些匆忙,连灵力的使用都忘了,一身的香气像是刚离开少女的闺阁所携带的暖香,竟是冲淡了风中自然的花香。
精神力如细细的网一样蔓延开,关于崔刿的事情迅速被收集起来,几个呼吸之间,这个人这些年的作为就如同白纸黑字一般一目了然。
崔阙随意地停在一处花树下,他其实并不太关注崔刿做了什么,人帝还是鬼帝,总是别人的辉煌,跟他的关系不大,但这个人竟然把自己所教授的文字和其他用来换取功勋,也是让他有些想象不到。
一个贵族的身份,就那么值得人奢望吗?
每天和贵族少女们应和诗词就那么重要吗?
并不是很意外地发现崔刿的修为增长幅度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
孩子大了,心思就杂了,本来就天资一般,悟性一般,再缺少了努力勤奋,以后的成就真是一眼就能看透。
这种人,崔阙见过的不要太多,有些失望,却又不是太多,因为他对崔刿所寄托的并没有多少希望,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观看欲,而现在,他连好戏都演不了了。
“教了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而你怎么做,我从来不曾限制,如果这是你的所求。”
命格这个东西真的是很说不好的,命运安排你要这样那样,你若是非要对着干,很好,你很快就能看到对着干的结果。
作为老师,最后的提醒大概就是“所有的选择必有结果,你确定能够承担就好。”
“是。”崔刿兴奋得脸颊泛红,他像是得到了允许一样,高兴地跟崔阙说自己如今的发展,成为贵族,有了宅邸夫人和仆人,因为文字的功绩,也有了虚名,得了不少人的夸赞,他的孩子也即将出生,早有医者说这会是个男孩儿。
他为自己的母亲重新修建了坟墓,为自己家编纂了家谱,掌握着文字的他就像是领先了这个时代一大步,是非黑白,他大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八王当做祖宗,后世人,大约没有几个知道他并不是。
“老师,您去我的宅子歇歇吧。”
崔刿很热情,对他来说,教导了他那么多的崔阙哪怕是个鬼怪,也应当尊敬,正如他对其他鬼怪的态度,必要的时候也是能够互帮互助的。
因为见过很多鬼怪,他在这方面也给很多贵族提供了帮助,阴阳术就这样进入了大家的视线,成为了风靡贵族的一种术法,太多的人想要求学。
崔刿不好意思地说,他已经收了两个弟子,正在专心教导,也请崔阙去看看。
“不必了,师徒缘分,早在当年就断了。”
成为鬼怪到底是不太一样,人类的时间对他来说几乎不具备意义,这才多少年,曾经还在仰望他的崔刿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他大约已经获得了曾经无法想到的成功,而他,没有必要再参与对方的因果。
这一次分别之后又过了很多年,再听到崔刿消息的时候,还是从一个鸟型妖物的口中,崔刿因为参与某个贵族的叛乱,被敌方杀死了,而那个地方,正是原主生前曾经效力的那个。
山樱如旧日,斯人已新归。依稀不得见,氤氲隐芬芳。
“知道了,以后不用给我送这样的消息,缘分早已了断,剩下的,不过是我也想要看看罢了。”
酒吞童子和天狗对百鬼的争夺最终两败俱伤,说起来,酒吞童子的败亡还有崔刿的因素,他总共收了三个弟子,其中只有一个还算淡薄一些,那两个积极参与到灭杀鬼怪的事情当中,酒吞童子座下多是那些杀人害命的恶鬼妖怪,被屠灭得最多,而他作为首领,也最终被杀死。
推算起来,这里面未必没有他所教授的那些阴阳术的原因,剩下的天狗本来就是个不爱争端的,没了跟他斗的酒吞,他就自动神隐了,再没什么人能够找到他。
仅仅百年,滑头鬼领着剩下的百鬼隐居在外,成了真正的百鬼头领,做到了酒吞童子都没做到的事情,而人类的发展壮大,已经是可以预期的事情了。
看着寻过来的壶大人,崔阙露出了了然的笑:“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对方是人类之身,能够凭借修为活到一百多岁已经算得上厉害,却也无法阻隔时间带来的苍老,一双眼中还是锐利,但那锐利之外已经多了一层柔和的暮霭遮挡。
双手合十,默念佛号,壶大人轻声问他:“你可愿随我而去?”
他的声音之中似乎都带了几分柔和,像是这百余年终于让他修炼得更为内敛,懂得了藏剑入鞘的强大。
“不愿。”
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收到的第二份招揽。
崔阙想着,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他果然还是不愿的,不愿把自己的灵魂交到别人的手上。
在壶大人要动手的时候,崔阙摆了摆手:“我知道你的来意,我走了,你自去吧。”
比起让对方用某种秘术跟自己同归于尽,他还不如识趣点儿自己走,他的力量已经太强大了,超过了百鬼的层次,成了壶大人最忌讳的那个,也成了对方眼中世间另一个威胁,虽然他其实并不想做什么。
看够了,离开吧。
毫不吝啬地把鬼怪的身体交给了系统,同样的,他也在这个身体之中再度刻画了一个锁魂阵,同时留下的还有若干因果,崔刿并没有完成他的命格,他用自己的命承担了结果,却还不够,于是剩下的就成了这个鬼怪之身所承担的了。
连坐的追责是天道最喜欢干的事情了,希望这个鬼怪之身和那些因果能够给人意外的惊喜。
每当想到这里,崔阙的心情都会飞扬几分,还不知道上一个身体有没有阴到人呐,真可惜啊,他看不到。
壶大人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看着面前的人消失无踪,像是就此化为了空气,在世间再也找不到痕迹,他闭上眼,又念了一句佛号,转身离开,回到寺庙不过一天就坐化了。
淡淡的金色笼着他的灵魂,退出这个世界回到了本来的身体当中,年轻而富有力量,让刚刚离开衰老身体的壶大人有些恍然,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禅房,还有坐在旁边儿护法的师傅,躬身行礼:“师傅,弟子志信回来了。”
身体之外似乎也有着淡淡的金光,连同一些白光被收拢在手上的念珠之中,一百零八颗念珠,已经有五十余颗内敛着同样的光芒。
“可有所获?”年长的和尚整个面容都隐在光芒之中,让人看不清楚,而他的声音,就像是来自虚无,无法判断来处。
“有,心有感,知退让。”
锐气是属于年轻人的专利,但佛家之中,只有锐气只会是刚则易折,此去不仅是为了维持某个局面,也是为了让他修心,修佛不修心,又怎么算得上是修佛?
“善。”
年长的和尚并没有问那个世界的佛家发展如何,既然弟子回来,还能有所进益,那个世界的佛家必然得到了发展,否则,他也无所存进。
大宏愿成佛,佛家发展便与他们的修为进益处处相关。
第790章()
“请你,一定要为我复仇。”
“一定要为我复仇!”
“ 复仇!”
持续不断的呐喊好像来自心底; 如果最开始还有那么一点儿恳求之意; 那么到了后来几乎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怨毒; 深切的恨意像是连这个替代者也恨上了,有一种同归于尽的狠。
珍珠色的魂魄轻如烟尘,一个呼吸间; 便消失无踪; 剩下的只有一个空壳,一个饱经祭炼的身体。
肤色雪白; 不见半丝红润生气,头发乌黑,黑中透着些紫色的光; 一双眼睛; 乌黑的瞳仁儿之中似有万千孤寂; 直勾勾地看着上方烟尘曾经存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青年; 他的容貌俊逸; 面无表情似也带着三分温和; 随时都能笑如春山,哪怕失了灵魂也有一种死寂之美。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个虚影出现在烟尘曾在的地方; 正好是躺在石台上这个青年所看的方向; 他跟之前那位有过短暂的交汇,错身而过的瞬间听到了那强烈的恳求。
这是从未有过的; 如果那一瞬间不曾看错; 珍珠色的魂魄就是这个青年的原主; 他这个替代者本应该直接进入这具身体之中,但为什么还悬停在这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是否提交鬼力?
系统的提问之中有着垂涎。
不提交会怎样?
虚影并没有刚才那个消失的魂魄清晰,他的颜色暗淡得像是浅浅的灰,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轻飘感,但他的形貌却很清晰,比之前那个因为愤怒面容都扭曲的魂魄面容更加清晰,纤毫毕现的清晰。
可转为鬼修,否则即投入此身之中,一如之前。
“鬼修”让虚影想到了修仙界,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非常昏暗的石室,像是闭关者长待的那种,唯一的光就是石台润泽的光,微弱而恒定。
投入此身。
对于鬼力并没有太多渴望,鬼修听起来还算不错,但比起人身死了之后成为鬼修,鬼修死了之后可就是真的死了,相当于平白损失了自己一次死亡的机会。
总感觉像是个陷阱题。
这样想着的虚影还来不及多加思考,就被一股力量弹到了身体之中,那种力量并不像是来自系统的力量,而像是这方世界,发现了他这个不那么规矩的存在,然后把他放回了原位。
“唔——”
阴冷的感觉缠绕全身,像是有无数的冰锥在身体的各处穿刺,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无法躲过,皮肤上甚至有了一种麻木的刺痛感,脑子之中也有些混沌,一个血色的符文浮现在识海之中,在一片浪涛之上散发着红色的微光。
本能地觉得那符文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意识地绕过了这部分存在,身体之中的阴冷力量随心而用,很快平静了翻腾的识海风浪,收拢了那些阴冷的力量在丹田之中。
这是修炼的什么邪门歪道的功法?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如果是修仙界,正邪之间的划分也十分明显,正派的功法都有正大淳厚温暖刚烈等正面特点,而邪道便多是这种伤人伤己两败俱伤的负面效应。
简单粗暴的划分是最容易判断正邪的标准。
有了这个念头,眉头就不自觉地皱起来,头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血色符文的缘故,这是被人阴了?
本能地用属于自身的精神力搜寻了一下,发现了打包好的记忆,这是原主知道自己要走了,提前整理好的行李?
会有那么好的给夺舍者准备包裹的?
一边想着一边拆开看了,记忆中原主叫做林朗,他有着一张温柔多情的好相貌,金灵根的资质,放到哪个大宗门也能作为内门弟子培养,自己努力些成为核心弟子也是正常的。
但,男怕入错行。
原主五岁测灵根后要进入宗门的时候,被邪道的人抢走了,平凡人家的孩子,能够有成仙的机会都是天幸,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一同被抢走的还有两个单灵根,其中一个火灵根的男童傅飞羽路上又被人抢回去了,另一个水灵根的女童童瑶,跟着原主一起进入了邪道宗门万鬼宗之中。
原主是穷人家的孩子,家里孩子多得都要揭不开锅了,从来不缺男孩儿也对他不是那么看重,早早就知道怎样为自己谋利,反倒比天真的地主家姑娘,七岁的童瑶更加懂事,因为两人一起进入了未知的地方,种种恐惧之下,感情更深几分。
等到后来两人努力从万鬼宗一众炮灰之中挣出头来,筑基之后又拜了同一个师傅,两人的感情就更深了,几乎成了公认的一对儿。
原主在别人面前诡诈多变,靠着一张温和的面皮骗取修炼资源,扫平两个人的前进障碍,童瑶却只要保持着真正的天真就能够在充斥着生死交替的宗门之中得到大小姐一样的待遇。
在污水中养出不染淤泥的白莲来,原主对童瑶真是尽心尽力,把所有的危险任务都扛在了身上,出生入死,包揽着两人的修炼资源,但最后,却被这心爱捅了一刀,成了傀儡。
傀儡!
悚然一惊,再看那个血色符文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种威慑力,果然 这算是被系统坑了吗?
真不如成了鬼修,当了傀儡,这可真是
林朗定了定心神,继续看剧情,这一次的剧情长了许多,大约是因为修仙界吧,动辄成百上千年,总不能都在闭关修炼,随便出点儿事情来来回回就能够加长剧情的篇幅。
记忆中,原主带着童瑶还有几个万鬼宗的弟子一同去参加了一个秘境,这是邪道各个宗派都会参加的秘境试炼,以往也没什么问题,算是比较成熟的秘境,真正有价值的都被人取走了,剩下的就是给弟子一个成长厮杀的场所。
谁知道秘境之中也是能够捡漏的,尸傀宗的一个弟子运气爆棚,发现了一个成长型的法宝,圣洁的莲花形状看着就像是颇具威力的样子。
童瑶最先发现这个情况,有些心动,原主就努力去帮她争抢,他以为这算是个浪漫的“默默买下女主看了一眼的东西送给她”的桥段,结果却大失所望。
不过一个能够让金丹期修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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