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很能够影响人,让有些心浮气躁的胡父也平静了许多。
“好了,能上车就好,等到了海市就安全了。”
胡父是个有成算的,早早就安排了退路,这才能够在这时候“有条不紊”,他只是没料到战火烧得这么快,这才… …
火车上还算安稳,除了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等到下了车之后,正式踏上了海市的地面,一切平静得好像煌煌盛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歌舞升平。
六姨太紧紧地拉着胡尚荣的手,即便在车上,她也没让胡尚荣离了自己的视线,若是原主,必会因为这样的紧迫盯人而有所不爽,胡尚荣却不会,他明白那样的环境绝对算不上安全,拐子什么的可不是现代才有的产物,在这个黑帮盛行的时代,反而更加猖獗。
所以,他安安稳稳地待着,连话都没有多说,空余的时候还把吃的递给了胡父,为了这个,胡父还夸了他一句“长大了”。
六姨太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没什么大文化,听到之后高兴得一路都没住嘴,不停地说着儿子的好处,让胡尚荣这个当事人都听得耳红了,倒是难得胡父不厌烦,或许也是火车上的气氛太压抑了,这才需要这样一点儿调剂。
等胡家一行人到了胡父置办下的房子里安顿好了行礼,这才缓过劲儿来,有一种终于逃出生天的庆幸。
556。第5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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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在六姨太这里就难多了; 他们住的地方本来就是华人区; 有同样语言的人在; 六姨太便犯了懒; 不愿意去学那些绕口的语言; 依旧是一口国语地跟人来往。
胡尚荣见并不太影响她交际也就没有再说,因为他坚持来国外这件事,六姨太对他有了些不谅解。所幸; 六姨太到底还是爱儿子的; 衣食住行上都给操心到了; 旁的闹些别扭也不会怎样。
为人子的; 胡尚荣好说歹说,把亲娘哄好之后,转身就投入到学习当中去了。
那天大话很好说; 但是真的做起来就太不容易了,胡尚荣从来没接触过跟核弹有关的东西; 若不是现代的信息发达; 他恐怕连“辐射”“当量”都说不出来; 但“知道是什么”和“知道怎么做”完全是两码事,尤其,这东西似乎现在还没人发现,那么,该到哪里寻找呢?
如果按部就班; 一直等到核弹真正被研发出来的时间; 那么他现在的行为真的就是逃避了; 如果在知道一些走向的情况下都不能把这一段历史缩短,那… …
经历过一次玻璃的研发,胡尚荣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总要慢慢学慢慢做,哪怕他学不会,但若身边有会的人,能够给对方提个醒,让这个东西早日被发现,早日被研发出来,也是好的。
胡尚荣在国外安顿下来之后就往家中寄了一封书信,详细说了这边儿的情况,比起国内的动荡不安,国外也算不得多么安稳,这个时代,没有真正和平的国家,国与国之间,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和战争。
幸好,胡尚荣还是知道未来的一些走向的,选择的这个国家比较平稳,有不少华人都来到了这里,他们的目的不甚相同,有的是厌倦了国内的战火,想要在这个和平安定的地方继续桃花源一样的生活。
有的则是抱着理想,一如胡尚荣来这里的理由一样,他们想要学习先进的知识,然后再回去帮助自己的祖国。
有的则单纯是为了开阔眼界,不得不说,即便是在这样的时代,某些世家大族的子弟还是有着优人一等的条件,在别人为了生存而奋斗的时候,他们忧心的不过是那“康河的柔波”,痴缠于一段段爱恨情仇之中,追求着某种精神上的自由和共鸣。
有些人则是真正在探索,在对比,当封建的王朝走向末路,那么,该选择怎样的制度来继续辉煌。
没有人愿意被时代所淹没,即便是封建王朝,在面对时代硝烟的时候也选择了求新求存,只不过他们的努力淹没在“封建制度”的“腐朽”“糟粕”之中,释放出来的希望带回去的是异度的种子,想要在“封建”的土地上开出属于新时代的花朵。
这样的一个时代,被大炮轰开的国门,从一开始面对的就并非是友好而是掠夺,无力便只能哭泣,无能便只能仆役,愿意改变这一格局的人很多,他们在报纸上大声呼喊,在国外四处游走,他们想要寻求支持,但除了真正被压迫的,有谁能够支持呢?
好像对着强盗喊:“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是不道德的,是不劳而获,是会受到谴责的。”可是,有强盗会在意这个吗?如果在意这个,他们一开始就不会是强盗了啊!
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的人们到底是基于怎样的思想才会把求助的手伸向那些压迫他们的人,又或者,这只是无能为力之下的呼唤,寄希望于唤醒某些人性,安慰自己的心灵。
然后有人对同为受害者的同伴们游说,像他们这样做,他们这样做能够这么强,他们定然是对的,我们也这样做,当我们也这样强,我们也是对的,但,没有了新的受害者,要怎样变强呢?
胡尚荣无法深思这些,这个时代有很多完全违背因果论的存在,偏偏,那些三观不正的都得到了正确的结果,而那些正直的,最终终结于时代。
他的很过外国同学都会问他,他的国家到底是怎样的?是遍地是黄金,还是愚昧落后的黄皮猴子?
有人愿意善意地跟他说话,有人只会对他横眉冷对,还有人会对他拳脚相加。
第一次无缘无故被打,只因为肤色的时候,胡尚荣曾经想,他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呢?这种歧视在现代都是存在的,而在这个时代,甚至没有人觉得是错,好像人类天生就能够被分为一二三四的等级,而划分的标准便是这些人眼中的肤色。
错误的肤色就不配有文明,甚至不配有跟他们平等交流的机会,不当场打死就算是好的,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数不清的校园暴力几乎被胡尚荣一一经历,他一日比一日沉默,心中的想法却越来越坚定,付出的努力也越来越多,他或许能够理解在这样一个时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明知是死依然一往无前地奔赴在最前方。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能承受这样的屈辱,不能够永远被压倒在枪炮之下,纵然是死,也要迎着那枪炮,站着死,这,就是骨气。
或许很傻,或许很不值得,但,这才是那真正会传承下去的精神,让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蓬勃发展,不断向上的精神。
不再寄希望于他人,胡尚荣一点点学习,一点点获得教授的认可,终于能够参与到这项秘密武器的研发当中,在这个过程中,他曾经对胡父许下的志向也为人所知。
“威力大到全世界都害怕的炮弹,会终止战争。”
这对爱好和平来说的人来说,是一个梦,却并不是一个人的梦。
或许这个武器在最开始研制出来的时候是为了压制,武力达到极致,未必不可以称霸全世界,但,当它不是唯一的呢?当你的对手,你的邻居,都有了这种武器呢?
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人愿意为了鸡毛蒜皮的原因承受灭顶之灾,那个时候,再没有一言不合而爆发的战争,即便是那些野心家,在想要挑起战争的时候也会仔细掂量一下他是否能够承担一颗核弹的后果。
为了尽早达成这个目标,胡尚荣废寝忘食地参与着研发,他好不容易才来到国外,好不容易才经过了资格审查能够接触到这个层次的武器,真正离所想近了一步,为此,失去自由都是值得的。
宽敞的实验室中,已经堆满了这个时代高精尖的机器,所有的研发人员都神情专注地看着模拟出来的实验数据。
并不算太发达的计算机进行了大量的运算,得出来的一个个数字都让他们触目惊心。
只有亲自参与了这些,才会知道这些有多么恐怖,而胡尚荣比起他们,更清楚实际上的威力只会更恐怖。
“这些都是理论上的数据,未必多么可信,也许我们应该进行一个测试?”胡尚荣对着数据沉默良久,提议道。
胡尚荣在这些人员中既不是智商最厉害的,也不是技术水平最好的,甚至不是能提出引导性决策的那个,他在这里并没有多少发言权,只是广大研发者中的一员而已,贸然提出这样的提议,也不过是想要让这种武器尽早得到足够的重视。
这是一件大事,这样的数据,放到哪里都足以让人慎之又慎。
决定下来之后,所有的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看实验结果,投放地点是一处“荒岛”,威力被仔细斟酌过了,确保不会超出荒岛的范围,免得引发更多的关注和某些不必要的损伤。
胡尚荣从头到尾都只是讨论的旁听者,作为一个外国人,他甚至没有多少说话的权力,因为他的技术水平也并不足以让人尊重,哪怕这些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好,但在某些真正的天才里面,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勉强不会掉队的听从命令者。
实验的结果并没有对外界公布,一切都秘而不宣,某些人似乎在做着掌控世界的美梦,对这些研发人员看守得更严密了。
胡尚荣早就有心理准备,从进来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想要从这里盗取资料出去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尤其他本人根本没有特种兵那样的身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体术才能能够过五关斩六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制造混乱,争取乱中逃离的机会,而这个混乱,则需要别人的性命来促成。
连续两三个人的死亡足以让人产生某种警觉,在被带走调查之前,胡尚荣制造了自己中毒的假象,在去就医的途中,成功逃脱了。
书记员就是这样一个听命的人,眼下看得青山能上手,一方面在村长那边儿夸着,一方面把手中的活儿也分出去一些,没有人给涨级别,但他这么一来,分明也是个小领导的样子了。
“青山啊,你好好干,我看我这一摊子你完全可以接过去。”书记员一开始没啥想法,真的是纯粹赞赏青山的能干,后来是觉得若有人能顶替自己,自己说不定可以从三大队离开,重新回到上面去,再不然回自家,怎么也比在这儿强。
557。第557章()
此为防盗章 “这都什么时候了; 带着些有什么用; 装钱就行!”
“衣服书本都不要带了; 书本死沉死沉的… …”
“荣哥儿呢?荣哥儿呢?谁看到荣哥儿了?”
“都这会儿了,那孩子瞎跑什么,跑到哪里去了?”
“谁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了,这孩子,真是会跑。”
“你说什么呢?是不是你搞鬼?你把荣哥儿藏哪儿去了?”
“自己的孩子没看好,关我什么事儿!”
“贱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 …”
外面的争吵一时近一时远; 赵沧颉还有些没头脑; 却也知道似乎情况有什么不对; 顾不得去看冗长的剧情,他赶紧从所在处跳出来,这是一个花圃,只不过中间的这个坑有些隐蔽; 必然是人为造就的。
“哎呀; 荣哥儿; 你怎么猫在这儿?赶紧过来!”一个女人眼尖瞅见了他,上前一把抓住; 拉着他就往外走; 女人一手拎着一个不大的箱子; 一手抓着他; 走得有几分吃力; 赵沧颉低头; 能够看到那旗袍下面的小脚,着实不适合奔走的样子。
他认得这个声音,就是喊着“荣哥儿”的那个,也是跟另一个女人吵架的那个,声音中有些泼辣,但她的面容却是极为秀丽的,眉眼弯弯,看着便是性情柔顺的那种。
赵沧颉留意了一下自己的手,细细的手腕,跟女人差不多的手掌大小,这是一个十三四岁少年的手,所以… …
似乎每次寄宿节点都差不多的样子?
乱七八糟地想着跟着女人往外跑,匆匆忙忙,赶在一辆汽车关门之前挤了上去,这辆汽车是很老旧的那种样式,常能够在抗战片上见到它在某些城市中行走,搭载着一个个西装礼帽,洋裙卷发的人士。
而现在,这种标配四人的车内除了司机外足足挤了八个,副驾驶上坐着的大约是保镖又或者管家的青年男人,他做得笔直,膝上却挤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些的是个十五六的少年,有些紧张地抱着怀中五六岁的男孩儿。
后面的座位上,唯一的男人就是坐在中间的老爷,他的右手边儿是个本来还算姿态端庄的抱着一个少女的贵妇,左手边儿,本来是没有什么空位的,或者说,本来不能坐人了,偏偏被拉着赵沧颉的女人抢先一步挤了上去,被拉着的赵沧颉上车之后几乎是横卧到了老爷的膝上,另一个箱子即便被努力抬起,还是有一部分压在他的背上。
应该说幸亏这时候的车厢还比较大,不然还真的挤不下这么多人么?
女人可能也知道自己此举太过唐突,冲着老爷笑了一下说:“荣哥儿可是您的儿子,您也夸过的。”
老爷只皱了一下眉,没有反对这句话,或者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样的事情上,扬声对司机说:“开车。”
车子的动力不错,开动之后的噪音也很大,挡住了后面的吵闹声,嘶喊声,赵沧颉的姿势很别扭,没办法转头去看,也就不知道窗外的场景,但那一晃一晃的车帘却露出了外面的景象。
被贵妇搂在怀中的少女缩了缩脖子,扭转了视线不再去看外面,自幼接受淑女教养的她头一次知道外面的世界竟然是如此可怕,令她胆战心惊,更令她不安的则是未来,他们真的能顺利逃出这里吗?
战火弥漫在路旁,这一条路最初就不是为了汽车行走而修的,走起来自然有些颠簸磕绊,这些平时都可以忍耐的小事,这时候却让人愈发烦躁,会不会耽误时间,会耽误多少时间,若是误了火车… …
不知道这一路还要走多远,但眼前的情形已经看得出迫切和紧急,赵沧颉也没再挑什么时候,急急忙忙把剧情浏览了一下。
好么,还是个纨绔子弟。
如果说上一世的原主纨绔是因为母丧之后少人管教,那么这一世的原主纨绔则是因为母亲溺爱一味护短。
这一世,赵沧颉叫做胡尚荣,小名荣哥儿。
自小就是个皮孩子,凡是顽皮捣蛋的事情都能找到他,却也知道表现一点儿自己的聪明,胡父对他是比较喜爱的,反正又不靠着他执掌家业,讨人喜欢对长子之外的儿子来说就够用了。
虽然是六姨太生的,但胡尚荣自幼得宠,从来没觉得自己哪里比不过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大太太的儿子胡尚敏,就是坐在副驾保镖腿上那个少年。
更没觉得那个只知道管大太太叫母亲的不知亲母的胡尚辉哪里比自己强,更加重男轻女地看不起最后嫁了一个军阀的大太太的女儿胡秀。
明明是在少年时期经历了战火中的逃亡,却像是不知人间愁苦一样,在大城市的租界安稳下来之后,在胡父投靠了政府,获得了官员身份之后,再次张扬起来,因着年龄的长大,因着母亲六姨太的偏袒,惹下来的麻烦一日比一日多。
终于在某一次惹了胡家人解决不了的麻烦,或者说要付出代价比较多才能解决的麻烦,胡父对这个儿子的耐性终于到了尽头,放弃了原主。
被迫去参军的原主没有多么好的身体素质,也没有多么精明的头脑,他甚至不懂得该怎样打枪,糊里糊涂就在一颗炮弹下送了命,若那时候能够回忆,回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