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安稳,不必他去忧国忧民,又或者说,那样的事情做上一次已经够了,他绝对不想体会第二次。
家庭和睦,长公主当年颇为受宠,作为先帝的第一个女儿,还是嫡出,她得到的关爱很多,自小就有一种别的公主所不具备的尊贵,连驸马都是自己选的,只可惜那位世家子风姿出众聪颖绝伦都有了,唯独寿命上短少了一些,不能陪她终老。
不过两人感情极深,乃至于驸马去世后公主并未改嫁,也没有做出豢、养面首等潜规则之内的事情,反而是一心一意教导他们唯一的儿子李喆。
这般爱重之下,寻常的孩子不长歪都是邀天之幸了,何况还有宫中的两位大山宠着。
太后自不必说,没有不怜惜爱女独子的道理。皇帝那里,他是长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血缘之亲早已奠定了基础,又因无子,对姐姐的这个儿子是从小看到大的,是那些不曾看顾的骨血比不上的,甫一掌权就给加封成了靖国公,当时还引起了朝野公议,却也被他一意孤行,到底是落实了这个一等公。
那个时候原主不过五岁,五岁的一等公,真是何等荣幸才能得此封赏。
这些,都决定了原主备受宠爱的一生。
其实,也挺好的。
这样想着,有些犯懒的李喆决定好好享受生活,至于以后娶不娶那么多女子,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年龄,他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抬了抬手,止住了声音,偌大庭院,蝉鸣不闻,有人为他拢了拢衣裳,遮住了肚皮,他也不去睁眼,往下缩了缩,坦然睡去。
这一世,他且好好享受吧。
庭院之外,缓步行到此处的长公主远远见到儿子酣睡的模样,先笑了笑,喆儿也不小了,过两年也该说亲了,却还是这样任性妄为,真是……
“去把伞撑上,免得树上落了东西惊了喆儿。”长公主随口吩咐着,为了不吵醒儿子午睡,索性也不往那边儿走,只是让身边的嬷嬷过去守着,统共那么几个丫鬟,一个年长持事的人都没有,她可不放心。
“喆儿这孩子,就爱那样漂亮丫鬟,一个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里能够照顾人?”
在另一处花厅坐下了,长公主这般说着,端起了漂亮丫鬟奉上的茶盏,不温不凉,浅淡的花香,喝起来人也舒爽了,其他的漂亮丫鬟该打扇该服侍的丝毫都不曾怠慢,样样都做得妥帖,又哪里是不能照顾人的样子了。
秦嬷嬷是跟着长公主从宫中出来的老人儿,哪里不了解长公主的心思,对上儿子,她只怕不周到的。
笑着应了两句,又引来了长公主对儿子的夸耀,她也是真的有东西夸,李喆虽然是富贵出身,但自身的教养不差,小的时候也曾得先帝手把手地教写字,如今年纪渐长,不爱读书是一回事,一手字写得好不好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喆又爱花鸟美人,画画上也有几分功底,不敢说跟那些大师比较,但某些灵性的东西到底还是有特色的。被京中某些谄媚好事的赞为“书画双绝”。
这里面当然有不少的水分,他才多大,书画便是好,又能好到哪里去,总超不过当世大家,但有了这样一声赞誉,到底是个好名声,且容得身边人自傲。
就这么,长公主对自家儿子贬一回夸一回,来来回回,不熟悉的人难免有些摸不着她的心思,但在秦嬷嬷听来,便是那贬也是含着爱意的嗔怪,断不容许旁人去赞同。
更不用说那夸,分明是等着旁人都跟着一起夸的。
秦嬷嬷做到了这一点,于是在长公主面前愈发说得上话,毫不怯场地跟着说起,语气中也是爱意满满,她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子,看着李喆长大,心底里跟自己的儿子也不差什么了,不敢说比长公主爱得多,却也绝不少,又怎么会觉得李喆哪里不好?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决定了再给李喆两个漂亮丫鬟,免得他那里“没有个使唤人”。
青山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竟是这样怕穷怕苦的人,吃的用的,各种不习惯让人的心里烦躁不堪,动不动就想要发火,却又理智地明白这些事情并不是发火能够解决的。
第302章 第 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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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赵沧颉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一边跟夫子学习文章措词,免得自己总是习惯性用白话式文言文来描述;一边多多背诵一些好词好句和重点经典;免得需要引用的时候不知道出处;闹了笑话。
同时还要“模拟考”,这其实算不上他的创新;科举制度也有几十年了,这几十年里也不是没有聪明人尝试着做些“卷子”,只不过都没有到赵沧颉这种连环境都要模拟的现实程度罢了。
而这些苦功也不是白下的;有了经历过考试的夫子指教;又亲身经历了一下那样的环境让心理上适应;再了解了进入考场之后的一系列流程,等到开考的时候,赵沧颉格外镇定;配上那一副好皮囊;就连考官也多留意了一些;甚至还在巡场的时候瞧了瞧他的卷子。
那一笔字可能比不得那些真正寒窗十年的读书人,但那些观点,的确是有新颖之处;很多事情,换一个方向理解,带来的新鲜感是会令人记忆深刻的。
即便有了这些加分项;但是榜单贴出来的时候;赵沧颉的成绩还是不太高;勉强中等,这也跟他的预期差不多。
之前考完之后他把卷子默出来让夫子看过,对方的经验到底充足,良心话也没给高分,不是每个穿越人士都能一穿越古代就得状元中探花的。
即便某些时候也抱着侥幸的心思,但是真的轮到自己了,赵沧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科考这样的全国盛事,在没有扩招的情况下,录取的比重也是悬殊,所以只要是榜上有名,哪怕只是孙山,也能得到足够的重视,何况,他还这么年轻,比起那些皓首穷经方才上榜的,他这般年龄哪怕名次靠后也足可称一句年少有为了。
侯爷对此比较满意,谁也不是一口吃成胖子的,看赵沧颉相貌俊朗,人品端正,再有了这般也能拿得出手的成绩,倒也不失为一个女婿的好人选。
事情却在老太太和赵氏那里受阻。
赵氏阻拦的心思自然是为了自己亲生的女儿宋婷,而老太太阻拦则是因为看不上赵沧颉的家底,或者说看不上赵氏的娘家,觉得这样属于低嫁,有损南平侯府的行情。
老太太身体不好,常年荣养,好几年不曾在外走动,早就不知道外面都是个什么状况,她能够罗列出的一二人家也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可以匹配,客观条件之下,再有侯爷亲自出面说服,列举了低嫁的一些好处,老太太勉强松口同意了这桩亲事。
赵氏那里再不愿意,丈夫和婆婆都同意了,她一个人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之前并不曾戳破女儿宋婷的心思,或许以后还能够慢慢扭转回来。
古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亲之前谁也没想到要和赵沧颉打个商量,赵氏那里倒是抱着一丝“宋妍可能不同意”的心思试探了她一下,宋妍聪明地猜出了几分,羞红了脸回去就开始悄悄绣荷包。
宋婷并不知道这些,她这段时间被赵氏约束着好好学女红,分不出什么工夫去留意旁的。
赵沧颉这个当事人就这样一无所知地被定亲了,也是事情落定之后,才有人跟他说起这个事情。
一脸懵逼的赵沧颉反应过来之后有一种“剧情强大不可逆”的高山仰止之心,他明明没有撩妹了,更没有跟那两位有什么暧昧往来了,怎么到最后竟然还是被拉成了一对儿。
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比剧情中光明正大,不算是私相授受,而是明媒正娶了。
无论怎么掂量,还是觉得有些门不当户不对的赵沧颉在看到周围人一脸高兴地恭喜之后什么也没有说,这时候任何不当的言辞都会为这桩喜事蒙上阴影,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不如就这么欢欢喜喜接受吧。
宋妍他也见过,是个娴淑秀丽的女子,或许她和“赵沧颉”的红线早已牵定,无论这个壳子里的是谁,最终都会成为一对儿,只是结局略有不同罢了。
如果是明媒正娶,以后生儿生女都是自然的,自然不会有打胎药上场的余地,也就不会有什么一尸两命的事情,也不会让“赵沧颉”稀里糊涂背上人命送掉性命。
那样,也就不会是一桩悲剧了。
没有谁的名声会被损害,没有谁要为此送命,这样,似乎也不错。
好事成双,这时候赵沧颉的任命也下来了,可能是南平侯府帮忙活动了一下,他那样的名次竟然能够入选庶吉士,凡是看到这个任命的人都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些关系往来,联系上这样一桩高攀的婚事,有些不好听的话便传出来了。
赵沧颉这一日突然收到一个丫鬟传讯,说是宋妍约了他在小花园见面。
朗朗白日,晴空如洗,赵沧颉很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带着侍画一同前往,早已等候在小花园的宋妍立在花丛之中,瞧见人来,遣开了身边的丫环,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来之前赵沧颉的心里转过好多念头,甚至想到了最坏的一种,约他的并不是宋妍,而是一个陷害的局,直到真的看到宋妍,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费解她为什么突然要求见面,还是这样的避人耳目。
“表妹,可是有什么事吗?”脑洞大开地想着“她是不是不想成亲”“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要求”,赵沧颉同样让侍画站得远了点儿,等着宋妍出招。
“表哥的才能一直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要为了那些闲言碎语……生疏了我。”后半句吞吞吐吐,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却免不了脸上的晕红,宋妍羞怯而为难,这样的话对一个大家闺秀来说跟表白称爱没什么两样,与她自幼所受的教育是不符的,让她很难为情,但她却没有低下头,而是目露担忧地看着赵沧颉,生怕他会想不开,对她疏远。
赵沧颉呆了一呆,他自诩思维敏捷,想了一想也明白此言为何,外面那些说他依靠妻族的话与说他入赘没什么两样,鄙视中含着侮辱,若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或者要面子的,必然是受不了这样的话,哪怕不能毁亲,也要对以后的妻子留下一个心结,日后的生活必然免不了蒙上一层阴影。
宋妍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听到外面那些话,自然能够想到那种局面,偏偏她还年轻,十七八的姑娘,放到现代也就刚刚高中毕业,一时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也等不及更好的处置,急匆匆就来安慰宽解。
这番心思直白可爱,赵沧颉微微笑了一下:“表妹多虑了,他们所言并不为过。哪怕姑父不说,看在姑父的面子上,也会有人对我照顾一二,这些照顾并不是看在我的才能上,我也没什么好为此不平的,也不会因此迁怒他人。”
宋妍的担忧是针对普通的这个时代大部分男人的,但他赵沧颉不是,至少这点儿抗打击能力他是比别人强的,不就是吃软饭靠老婆么,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至少还有软饭能够吃,老婆能够靠呐,也只有那些吃不着靠不上的才会说些酸话找找存在感,他又怎么会跟他们计较,更不会为此憋屈到对老婆发泄脾气。
觉得有些被小瞧了的赵沧颉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颇有担当,换来了宋妍倾慕的眼神。
按照道理,她是不应该喜欢他的,继母的娘家人谁知道对自己存着什么心呢?最初她也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淡然处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安安静静的男子就那样一点点走入了自己的眼中。
他们相见的次数并不多,很多次还都有长辈姐妹在场,但,有些情,或许并不需要眉目传递,只要他在那里,只要看到,便是再难移除。
已经定亲,不好私下相见,赵沧颉自觉话说开了,便没有久留,简单问候了宋妍两句,表达了一下关心,便目送她先行离开。
“大姑娘这么着急约少爷见面可是有什么急事?”侍画适才站得远,听得并不清楚。
赵沧颉摇摇头,没有多说,这种事情没必要跟别人解释清楚,再者,“过两日我便要搬出去,你跟侍墨不同,家人都在府中,可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要跟着我出府,姑母那里,我自会解释。”
当年入府,赵氏对赵沧颉的好那是真真切切的,不仅安排了独立的院子,连院中下人的身契也都给了他,只是这些人来历不同,很有些侯府之中的家生子,他若在府中住着倒是无妨,一旦离开,也不好不问清楚一并带着,惹人生怨。
“少爷……”侍画本能地就要表忠心,却被赵沧颉打断了,“你且好好想想,也和家人商量一下,总还有两日,别急着回我,免得以后后悔。”
他话到此处,侍画也不再啰嗦,应了一声没再吭气儿,也就没再追问之前的事情。
第303章 第 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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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胡家没有什么变化,或者说剧情的强大性并不是能够轻易挑战的;这都六七年了吧;胡父依旧安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难得他不升不降的坚持。
胡尚敏则如同剧情中那样的颇为混得开;具体的职务听大太太提了一嘴,胡尚荣没有在意;很快忽略过去了。
胡秀还是嫁了那个军阀;这些年胡家能够这般平安,这位军阀妹夫的威力也是不小,但比兄长年龄还要大的军阀;且不要说他最初在乡下的那位原配太太,那是被所有人甚至被剧情都遗忘了的;若不是偶然听大太太提起一句前头的子女,胡尚荣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
剧情中的原主从来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不是国家大事,自然也不是家中宅斗;他想要攀比兄长;却发现兄长的成就不是自己能够比的,想要赢得父亲的重视;却又没有足够让人重视的功绩,最终也只能靠着一些祸事获得存在感。
原主自身就是一出悲剧;而现在;换成胡尚荣来;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身上带着的东西已经剜了出来放到了新的研究室中;有人正在寻找相关的仪器,还有那最重要的同位素。
一时间,手臂上有伤的胡尚荣反而闲了下来,或许因为胡父本身就是政府里头的人,胡尚荣这一次回来也第一时间把东西给了政府,政府对他的印象很好,给了他放假回家休息的时间,只不过派了两个保镖随身保护,这也是应有之意。
对胡父及外人的说法是胡尚荣在外为国家做了贡献负了伤。
胡父对此半信半疑,没见过那个伤员回家养伤还带保镖的,而且儿子最初不是说在外面学习的吗?
胡尚敏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惑,既不认为胡尚荣真的有什么功劳,也不认为他是犯了什么事情。
或许因为小的时候毕竟太小了,那时候的胡尚荣还没有真正做下什么错事,招惹什么麻烦,顶多是顽皮了一些,这些年不见,见到他如今这般老学究的模样,胡尚敏是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印象中那个顽皮小子联系在一起的,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怀疑他做了坏事,何况他如今的模样,怎么看也不是做坏事的人。
正在青春期的胡尚辉对这个二哥早就没了印象,这一次见到只当是初见,见对方比大哥看着还显老,不好看不说,话也少得很,一点儿都不像想象中哥哥的样子,当下就没了兴趣,不再理会。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但既然政府给了说法,我也就不问了,既然回来了,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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