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剩下什么?
原主自然是不会喜欢有瑕疵的东西,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能够选择最好的,于是他在受到伤害之余就老往外跑,认识了很多狐朋狗友,开始做起了行侠仗义的事情,最后收回来一大堆小白花,彻底淹没了那些丫鬟姨娘团。
也正是这个原因,李喆在一开始从未注意过这个剧情最初就没落的团体,不知道身边竟然还潜伏了这么几个后宫成员。
玉琼的事给他提了个醒,玉环,连同他之前的两个大丫鬟,还有那一对儿会说相声唱戏文的双胞胎姊妹花都被一并发还了身契,还有几个不知情的做了帮凶的小丫头也被秦嬷嬷带走说要再□□□□,其他人,一时间警醒了不少。
全都处理完了,李喆便去长公主那里用膳,满满喝了一碗补汤,还得到一个嘲笑用的红鸡蛋。
好在长公主也就是笑笑,没说别的,李喆也就忍着脸红把鸡蛋剥了吃了,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事后,秦嬷嬷还来给他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说明了一下早行房的坏处,言外之意还透露着那些漂亮丫鬟迟早都是你的,不要心急。
李喆的脸当下就黑了,谁急了,他压根儿就不急好么,弄得好像他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被这件事情一闹,足足过了十日,李喆才再次进宫,而这次进宫他就明显发现了宫中的变化。
别的不说,仅仅皇帝御桌之上的那颗夜明珠就不见了踪影。
这也是应有之意,这种有危害性的东西,谁敢留着它当做鱼饵,拿皇帝的子孙后代不当回事。
“那夜明珠啊,真是不该让你瞧见,可是太后为你讨了去了?”
皇帝言语中有些抱怨之意,却并不是真的责怪。
李喆愣了一下才想到太后想要除去此物最好的方法也就是找这个借口了,以前他若是看中什么不好直接讨要或者讨要不到的,少不得要从太后那里过一过手,只要太后说起来了,哪怕为着孝道,皇帝也是要割爱的。
但这一次,可是无端背锅了。
李喆一边想着公主娘竟不跟自己通个气,也不怕穿帮,一边笑嘻嘻应道:“竟被舅舅猜着了——却要怪舅舅,知道我是个眼里放不开的,怎么就偏偏在我眼前显摆,可是让我惦记上了。舅舅也别心疼,等我以后寻个好的,定不叫舅舅失望。”
“行,那我可等着了。”皇帝是这般说的,但却是摇头一笑,分明是不信这话的意思。
李喆也不跟他争辩,舅甥两个又品评了几幅书画,有大臣要禀报事情,李喆便退了出来,直接去找朝阳公主了。
姐弟两个有几日不见,又是一番话谈,李喆没忘上次的话,特意寻了小番茄弄成了汁水混合着其他果汁弄了一小罐用冰镇着,朝阳公主一番品尝果然是没猜出什么果汁,只道酸甜好喝。
李喆也不保密,把配方说了,不过是混合果汁而已,以后也可自己换了配方调配,只要自己喝着好就行。
这种随意性很强的配方让朝阳公主眼前一亮,作为女子她能够做的太少了,男子还能在外跑马打猎,女子就只能幽居闺阁之内,除了诗书就是绣花,若是两样都不感兴趣,也就只有打牌一事可做,委实少了些趣味。
但这种事情,又不是要自己烧火下厨,只是随意弄个果汁出来,即显出几分风雅来,又不失为一件耗时好玩的事情,正可以打发打发时间,传出去,也不会如打牌那般上不得台面。
被启发了思路的朝阳公主从果汁想到了小点心上,若是用这汁子做面点,必然也是有趣的。
朝阳公主想到就做,旁的太复杂太耗时的不说,只用最简单的几种果汁和了面,让小厨房做上了一碗五彩面条送上来。
李喆不喜欢甜口,一尝发现面条中掺了糖就不爱吃了,只吃了两口,意思一下作罢。朝阳公主倒是用了一碗,觉得口味罢了,只那颜色实在喜人,值得多吃两口。
吃完又到了走的时候,李喆去太后宫中接了公主娘出来,母子两个一路坐在马车上往外走,车上长公主还在说:“难为朝阳怎么想的,竟是弄出五彩面条来了,可惜迟了些,送到寿宴上多好。”
李喆闻言也不揽功,随口说了两句朝阳的好话,把事情带到她的婚事上来,只他这话才露出来就引得长公主神情怪异,“你可是看上朝阳了?”
“娘说的什么,我这是为姐姐着想,早日把姐夫好好瞧瞧,免得以后选个品行不端的出来。娘也去外祖母那里说说,舅舅的眼光我可不怎么信服。”
前面倒罢了,这后一句实在是太后和长公主都认同的实话,皇帝的眼光啊……这么一想,难得上了点儿心,朝阳公主的生母祥嫔也是个懂事的,回回都恭敬有加,抬举一下她的女儿也未尝不可,她那般年龄,又没个儿子,以后翻不起风浪来,交好也无妨。
见长公主目露沉思,李喆也不再多说,操心一两句还能说是弟弟对姐姐的操心,操心多了不是有意思是什么?他觉得朝阳不错,但真没想把人娶回家,血缘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知道她在剧情中喜欢的是探花郎,若要娶了,心里总是有点儿不得劲儿,好像主动找了一顶绿帽子戴,哪怕那件事其实还没发生。
即便经过了两世,也未尝没有富贵的时候,但在李喆心底里,他还是现代那个普通的小市民,心眼儿小,也没什么大志向。实在比不得才貌双全的探花郎。
第21章()
李喆身边的人换了不少,新换上来的丫鬟比起以前的都规矩了许多,李喆并不跟她们交心,觉得伺候得不错也就不理会了,一门心思钻研自己的兴趣爱好。
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的出身普通,才智普通,能够有这样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他也想要好好提升自己,或许更深一层也是想要找点儿兴趣爱好寄托感情的意思,不然,以后一辈子一辈子地那么漫长,纵然有剧情可以打发时间,难道一辈子就指着一本剧情活了?
长公主见他没像以前那样跟漂亮丫鬟亲近只当他是被玉琼的事情弄怕了,也不好说什么,私下里着急,连着几日就没去宫里。
等到再去宫中的时候,却是从太后那里听说了一个大消息。
“侍卫和宫女私通?”
李喆震惊不已,这种事情往大了说就是往皇帝的脑袋上扣绿帽子啊,哪个侍卫那么大胆,再说,宫中难道没有宫禁么?
侍卫可是男的,若是由着他们在后宫之中乱窜,皇帝以后的孩子可真要怀疑一下都是谁的了。
“哪里有那么大胆。”长公主嗤笑了一声,她完全没觉得跟儿子说这种话题哪里不对,继续说道,“一个小宫女捡了块儿绣帕,上面有些情情爱爱的诗词又绣了名字,这才闹腾起来,谁知道谁是谁啊。”
“不是绣了名字吗?”李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一箭穿心”那个标准的图样,唯有那种心里头还写名字中一个单字的,才能够一下子包含这么多信息,又要情爱,又要名字,多不容易。
复又想,这种图案在这个时代可不流行,所以到底是怎样的图案才蠢到一边儿是情诗一边儿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明晃晃拿出去使用,或者送人,不都显出自己的不庄重来了吗?这不是自毁名声吗?怎么会有人这样做?
“又知道是谁绣的呢?”长公主这般说了一句,也没再多言,总算是觉得和儿子说这些八卦有些不妥当了,迅速转换了话题,问李喆在皇帝那里过得怎样,又与朝阳公主聊了什么。
母子两个杂七杂八说了些事情便回到了府中,李喆的好奇心还在,却也不是非常迫切非要知道个经过不可,如此,又过了些时日才从众人的口中拼凑出事件的大概。
前头就是长公主说的那样,一个小宫女捡到了这等见不得人的帕子交给了管事的姑姑,后头便有人去查,没有翻箱倒柜那么严重,但宫中这种搜查总有人能够做到罪证确凿,最后查出来是德妃宫中的一个小宫女绣的帕子,而那帕子要送给谁却是不知,因为那宫女畏罪自杀了。
——线头到此断了。
这种事情本就不好说,皇帝自来不耐烦这些,直接交给了太后处置。
太后这些年宝刀未老,本想一显身手,但这人死了,到底是查不下去了,一口气憋着,最终找了个由头放了一大批宫女出宫,也随之处置了一批人,连德妃也被找了个错处禁足了,到底把这件事遮掩下去了。
以上,已经可以算作是□□消息,但,更深层的□□必然不是这些,不然长公主那日的话头也不会是那样说的。
李喆很想问一问,好奇心总是人人都有的,但又觉得自己这般关注皇帝的后宫似乎不太好,犹豫来犹豫去,终究是拖到了秋季。
秋天是个好季节,如果说春天是勃勃生机奋发向上,那么秋天就是收获的季节,在靠天吃饭的时代,任谁都要高兴一下的,尤其这一年风调雨顺,各地都是喜报频传,实在很应该称赞一句圣上贤明。
古人就是这样,若是年景好,那必是皇帝好,若是年景不好,那必然是皇帝昏聩,谁让皇帝是天子呐,上天之子,若是做得不好,上天自然是要罚的。
李喆知道这就是君权神授,是皇帝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而披上的华丽外衣,好来狐假虎威,但这样的好处明显,坏处也是十分明显,一不小心就和上天捆绑销售了,若是上天不给面子,水灾又旱灾的,那真是坑死背锅的皇帝了。
想想看,历史上某位皇帝似乎就因为这个下过好几次罪己诏来着,你说倒霉不倒霉,上天刮风下雨关皇帝啥事?皇帝要是能管这些,早都上天当玉帝了,还在凡人里头混个什么劲儿。
不管怎么腹诽,这秋收到了,自然是要庆祝一番,尤其在放榜之后,这一届的进士们多有青年才俊,好些出身还不错,早早就被高门大户盯上了。
连住在深宫之中的朝阳公主也都在琼林宴前通过口口相传,得知了这一届的青年才俊的诸多信息,其中,以探花郎王彦召为最。
自来选探花不仅重才更重貌,王彦召的才貌自是无可挑剔,最难得还是他的出身,乃是王氏大族,虽然不是嫡支的那一脉,但这样的大家族出来的,礼仪教养什么的,肯定要把旁人甩下去八条街不止。
就连皇室,也不敢跟那样的大族比礼仪。
于是,琼林宴上几乎成了探花郎的个人专场,看着他举盏,听着他吟诗,金桂飘香的琼林之中,探花郎伸手折下一枝桂花斜簪耳边,也引得众人争相效仿,一时花香弥漫。
“好俊俏的探花郎,可惜,已有了婚约。”
长公主把儿子上次说的话记在心里头,见到那还堪匹配的少年郎都会惦记一下对方是否有婚约,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事,除非是有什么鬼胎的故意隐藏,不然找个相熟的询问一二也就知道了。
探花郎如今年已十九,在古人普遍十六七成亲的习俗中,他此时不婚都是大龄了,而大龄的原因也简单,女方要守孝,这也是人之常情,虽有那种赶在百日热孝期内办婚事的,但大家族的人却绝不会这般仓促,如此,探花郎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
不过,耽搁也就耽搁吧,身边有着红袖添香,娶不娶妻也只是为后代着想。
李喆默默点头,他早就知道这一点,并且还让那些宫女传话的时候特意把这一条着重提了提,此外还说了说探花郎对未婚妻的感情,以及和那些红袖之间的韵事。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了解朝阳公主了,这位公主绝对干不出抢别人老公的事情,也更不会喜欢那种肆意留情的人,听了这种话,便是真的有些心思也会歇了。
今儿的琼林宴其实除了让这些新进士们感受一下鲤鱼跃龙门的荣幸,还是一个不明示的相亲宴。前头那一堆进士们在皇帝官员面前表现着,后头太后打头,一堆宫中女眷并大臣家眷都在遥遥看着,稍后皇帝离开,太后歇息,皇后便会让大家随意转转,更是相亲的良机。
这一日后,必有许多大臣要求皇帝赐婚的,过年前,可谓是成亲旺季。
剧情中,朝阳公主并不知探花郎有婚约,一心栽进去,等到皇帝赐婚后便唯有郁郁寡欢而已,现在么……
拿下捂着的帕子,朝阳公主的唇上还染着些许蜜露的诱人色泽,唇角的浅笑未收,“阿喆还小,且不用着急,随我回宫去吧,我近日新做了种点心,极好吃的,阿喆可要尝尝?”
“我是不急,可姐姐的年龄可要相看了,我还等着要考察一下未来姐夫是何等样人,何必这么着急回去。”李喆好容易脱离了太后和公主娘的视线,一直跟着朝阳公主,就怕剧情太强大,让她跟那个探花郎对上眼了,最终又是个抑郁成疾的悲剧结局。
“用得着你看么,太后和母后自会定好人选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朝阳公主个性爽直不造作,说得婚嫁事情上也没有那些故作的娇羞避而不谈,但说话间还是红了红脸,显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李喆见她像是羞恼了执意要走,也不再拒绝,早些离开也好,只要确定她不会喜欢上那位探花郎,似乎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至于原剧情中的那位纨绔驸马,恐怕还入不得太后和长公主的眼,实在不行,实在不行……说真的,李喆还真的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破坏赐婚,也唯有希望在没有原主闹出的那等事情损了公主面子之后,朝阳能够活得更好了。
实际上,以朝阳的性格,李喆很难想象她因为情爱而抑郁成疾,作为公主,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早就接受了各种束缚,朝阳是个很能自得其乐的,心胸也足够宽大,又怎么会因为丈夫并非所爱,丈夫不给自己颜面而抑郁成疾早早离世呢?
这样的念头一转,看到朝阳已经走得远了些,李喆忙追上去:“姐姐可是羞恼了,走得这般快。”
“别胡说……”
次日,李喆早早就来到了宫中,等着皇帝一下早朝就过来拜见,惹得皇帝一声惊奇:“今儿是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这么早就过来了?”
“这不是操心朝阳姐姐的婚事么?昨儿那许多青年才俊,舅舅可要给姐姐挑一个好的。”李喆言语试探,赐婚一旦颁布就不能更改,倒不如在这之前让舅舅打消主意。
皇帝笑着说:“你小子还没长大就开始操心这个了。——且不用你管,舅舅这里也管不着,自有太后和皇后在呐,可没咱们俩什么事儿。”
皇帝话中意思并不是要做主,那么,难道是剧情错了?剧情中分明就是有老臣请旨赐婚,皇帝直接就允了啊,难道说是自己的蝴蝶翅膀让剧情产生了变化?
李喆只能这样想,或许是太后把这件事提前透过气,皇帝这才不管的。一般来说,女儿家的事的确也都是嫡母管的。
第22章()
朝阳公主的年龄也不小了,纵然皇室公主一向晚嫁,但订了婚之后总要有个一年半年的准备时间吧,公主出嫁不比别的,受宠些的还可以有公主府,这些都是要在婚期定了之后提前筹备起来的。
所以,关于朝阳公主的婚事在琼林宴过去五天之后就尘埃落定了。
这一次,定下的同样是个青年才俊,也是出席过这一批琼林宴的新任进士,不过并不是状元榜眼探花那样明显的三甲,而是排位略微靠后一些的一位勋贵家的嫡次子。
“勋贵之家,嫡次子,又能自己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