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甚至还有些可怜……
毕竟楚越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连自己的亲生母后都算计自己……
可是林子姜想不通，殷太妃为什么要算计自己的儿子呢？他们的目标不是同一个吗？而且林子姜在楚越毒发的那个晚上，一直听到他在梦里呢喃着“娘亲”，那样的深情那样依赖，说明他内心深处很爱自己的娘亲啊。可是为何今日母子见面时又那样生疏冷漠呢？
正是因为太多的想不通，所以林子姜有些害怕。
万一今日的这所谓的选择只是对她的一个考验呢？是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忠心。
又或者说他们母子碰巧这段时间吵了架，为了赌气才会让自己这个中间人选边。但是俗话说‘母子没有隔夜仇’，万一到时和好了，再互相一沟通，那自己不就成了两边不是人的炮灰了吗？
所以现在在林子姜面前的，不是应该选择殷太妃还是楚越的问题。而是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楚越在她和太妃之间到底会选谁的问题。
说到底林子姜到底是个外人，甚至在楚越看来只是一个奴婢，要跟太妃比似乎有些太过自不量力。可是不知怎的，林子姜却有一种莫名的信心，她相信楚越会选择帮自己。
不知何时，楚越已经睁开了眼。他看了正皱着眉头思考的林子姜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额。”林子姜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见林子姜不打算说，楚越也不打算再问下去。而是将目光转向林子姜手上的锦盒，问道：“今日你……为何会在宝库中选中那把扇子？”
“啊，你说这个？”林子姜指了指手中的锦盒，回答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它好看。”
“哦？是吗？”楚越挑了挑眉，说道，“做得好！”
闻言，林子姜愣了一下。这是夸奖吗？在楚越身边这么久，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他夸奖！感觉……还挺不错的！
不过转而她又十分不解，自己不过是选了个扇子而已嘛，怎么每个人态度都这么奇怪？
因此林子姜忍不住凑近楚越，问道：“这把扇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为何要这样问？”
“因为我觉得好像我选了这把扇子后，每个人的反应都有些奇怪。春露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就连太妃娘娘看到这扇子的时候，脸色好像也有点变了。”林子姜带着迷惑说道。
闻言，楚越却勾起了嘴角，说道：“所以本王说你做的好！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让殷太妃露出窘态。”
看出楚越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反而更加疑惑了。殷太妃？楚越这样称呼自己娘亲真的好吗？
于是她试探性地说道：“王爷，我感觉……你跟太妃之间看起来有些奇怪。”
“是吗？你觉得哪里奇怪？”楚越问道。
“那我就直说了。”林子姜顿了顿，接着道：“我觉得你跟太妃之间似乎……没有亲情，而且很……生疏和淡漠。我觉得你们不像是母子。而且……你好像不喜欢她。”
“你错了。”楚越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我不是不喜欢她，是非常地……恨她！”
林子姜甚至能从楚越的眼神中看出满满的恨意，那样地深，让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
但是楚越很快收回了情绪，微眯着眼睛看向林子姜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我的确有事要……告诉你。”林子姜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把事情告诉楚越。
“说。”楚越的口气恢复了平淡。
“太妃娘娘她……想拉拢我，让我替她监视你。”林子姜老实说道。
闻言，楚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早就知道了殷梅雨会拉拢林子姜，但是却没想到林子姜会就这样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你……为何要告诉本王？”
“额……因为，我答应过王爷，要站在你这边。”林子姜说道。虽然当时楚越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是十分认真地答应了这件事。
“本王和太妃的关系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太妃也比你想象中要厉害得多。老实说，本王现在是出于四面楚歌的状态，你……不会后悔吗？”楚越问道。
“那我也老实说，我并不清楚你们皇室的那些复杂和纠葛，也并不像参和进来。但是既然躲不开，那我宁愿选择帮你。虽然我平时也很看不惯你，但是今天进了宫才知道，那些人有多么的虚伪。而你虽然从没给我过好脸色，但至少比他们真实和直接。更加重要的是，比起那些人……我更信任你。”林子姜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盘托出。因为根据之前的经验，她已经总结出：跟楚越说话，还是坦诚点比较好。
虽然林子姜的话充斥着她一贯的无礼，但是楚越的心底却涌起一种久违的感动。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会不为利益，只为一个简单的承诺和信任而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楚越却掩饰着这份感动，保持着语气的冰冷和平淡道：“你能这样想，本王很欣慰。”
闻言，林子姜不满地撇了撇嘴。她说得这么真诚，这个家伙居然一丝感动都没有。还有，“本王很欣慰”这种官方语言是什么鬼啊？这家伙怎么满嘴退休老干部语调。
还好楚越并没有注意到林子姜不满的表情，因为他在思量着问出自己内心更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在本王和寅王之间做出选择，你会站在那边？”
第84章 谍中谍（）
“啊？”林子姜被楚越的问题吓了一跳，“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因为它……不会发生的。”
“不会发生？”楚越冷笑一声，“哼，世事无绝对！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额……”林子姜被楚越问得一时语塞。虽然她说不出答案，但她的内心却依然是肯定的，因为她比相信楚越更相信楚寅。那样温润如玉的男子，那样与世无争的性子，怎么会跟自己的兄弟有利益冲突呢？所以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而且也不想去想。
不知怎的，看见林子姜的犹豫楚越感到了一丝害怕。
现在他已经不想知道刚才问题的答案，又或者说害怕知道答案。
趁着林子姜没有回答，楚越赶紧转移话题：“太妃是用什么条件来拉拢你的？”
见楚越似乎转移了注意力，林子姜立刻如释重负。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答道：“不过是权力啊、财富什么的，反正就是一些我不想要的东西。”
“哦？那你想要什么？”楚越问道。
“嗯……目前最想要的就是自由。想要做自己，不用被人使唤和控制。”林子姜答道。
随即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哦，对了。秦姑姑是太妃安排的人这事你肯定知道。她让我每天晚上去种白菜，就是想先观察我，然后在拉拢我。所以王爷，为了避免再跟她接触，我以后还是不要去种白菜了。”
谁知，楚越却说：“不，本王要你继续跟她接触。”
“为什么呀？”林子姜一下子就激动起来。虽说她不想再种白菜主要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但是刚才那话也是说得有理有据，楚越这家伙为什么还要拒绝啊？
“本王这样做是为了你的安全，太妃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凡她看中的人，若是不能为她所用，一定会被除掉！所以本王要你假意投诚，既能保证你的安全，又能反过来替本王监视她。”
听到这，林子姜不禁在心里惊叫一声。哇靠！这算什么啊？传说中的碟中谍？可是从根据某党真实情况拍摄的谍战剧来看，一般做这种危险任务的同志最后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呀。还说什么为了我的安全啊，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那个……我、我做不来啊。我又不会演戏，而且太妃娘娘那么精明，我这点道行肯定是瞒不过她的。”林子姜连忙说道。
“是吗？可是……我看你今天拍太妃的马屁到是拍得挺好的呀！”楚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林子姜立马回给他一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不是为了生存吗？再说，就这么一会儿我都快被自己恶心吐了。你觉得我这个样子真的能胜任吗？”
“放心，本王不要求你骗她，因为一般的人根本无法骗过她。我要你骗的……是你自己。”楚越说道。
林子姜也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要我真的为太妃办事，告诉她你的一举一动。可是这样，不是出卖了你吗？”
“就算你不说，分布在王府的其他眼线也会将本王的一举一动据实跟向她禀报。况且，本王现在做的事也没打算要瞒着她。”
听了楚越这分析，林子姜猜测他和殷太妃之间的斗争也不是一天两天。不禁叹了口气，哎，母子一场，何必相生相杀呢？
“好！但是跟秦姑姑的接头能不能换个时间和方式啊？你懂我这种累了一天晚上还要去挑粪施肥，还有半夜三更摸着黑在菜地里捉虫的人的苦么？我现在由于睡眠不足，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你们还给我加派了这么多任务，又不给我加福利，这不是压榨我们劳动人民吗？……”林子姜忍不住吐槽道。
从第三句后，楚越就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他也已经习惯林子姜总是不时冒出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话。
在顶着一脸黑线，听完林子姜的抱怨后。楚越终于有机会插一句：“明天你就不用再去种白菜了。”
“真的吗？太好了！”林子姜欢呼道。不枉她说了那么多，楚越总算是良心发现了。
谁知楚越却接着说道：“反正从明天起，本王也打算恢复你的王妃身份了。”
“啊？”林子姜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为什么呀？”
“明日起你就要进宫为太子授课，身份自然是瞒不住了。怎么，你似乎不愿意？”楚越问道。
“额……没有。”林子姜语气牵强地说道。对啊，她怎么能忘了这一茬呢？害得她刚才白费了那么多唇舌。
其实她知道恢复王妃身份是迟早的事，甚至以前做丫鬟的时候她还很期待，因为可以不用再被人指使累死累活的工作。可是今日只做了一天王妃，她就后悔了。要保持着端庄的举止，还要每天面对皇宫那些假惺惺的人可比干体力活累多了……哎，她仿佛已经看到自由在跟自己挥手拜拜，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当林子姜还沉浸在失去自由的悲伤中时，马车已经停在了越王府门口。
楚越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对林子姜说道：“明日，本王会为你重新安排别院。”
“额……不用了。梧桐苑挺好的，我住了这么久，都习惯了。”林子姜说道。
“可是那里太过简陋，若传了出去，恐怕别人会说本王苛待王妃。”楚越说道。
闻言，林子姜无奈地抽了一下嘴角，她很想说：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突然，她好像脑中回忆一闪，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件事。
“王爷，之前住在梧桐苑的青玄夫人好像并不简单。所以我想继续呆在那里，替您查清楚。”林子姜语气认真道。
“孟青玄是皇上安排在本王身边的卧底，后来她碍着了太妃，所以被秦姑姑解决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楚越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叙述着一件最平常的事。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她的背后真正的人并不是皇帝。”林子姜说出自己的猜想。
“什么意思？”楚越看向林子姜。
“我曾经，无意中发现了青玄夫人的遗物。那里面有许多她跟人互通的信件，我猜测应该是跟皇上的。可是他们交流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并没有涉及到王府的机密。”
“也许是她无能，根本就没有查出什么。”楚越说道。
“如果她真的无能，皇上怎么会在这么多宫人之中选中她呢？而且，她还发现了王爷身中毒，满月之日就会发作的事……”林子姜分析道。
闻言，楚越一惊：“什么？”
“王爷不用担心，我想青玄夫人应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楚越这才恢复平静，问道：“怎么说？”
“因为我在那些信中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我猜应该是她写给王爷你的。”林子姜说道。
“给本王？”
“嗯。今天太晚了，明日从皇宫回来我会拿来给你看的，到时你就知道了。”
说罢，林子姜打了一个哈欠。经历了这一天的波折，她也渐渐撑不住了。
见状，楚越点点头道：“好！那你先下去。”
得到楚越的允许，林子姜立刻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马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梧桐苑飞奔而去。太好了，折腾了一天，她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一觉了。
而楚越却仍然没有急着动身，他像个雕塑一般坐在马车内良久……
终于，满意将嘴角勾起，弯成一个无比迷人的弧度。还好，他没有看错人。
第85章 红袖与绿莞（）
林子姜一回到自己房间，顾不上什么洗漱，就径直瘫倒在床上。巨大的动静将正在一旁熟睡的小白惊吓得窜下了床铺。
可是林子姜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安抚它，就以飞快的速度进入了梦乡。她发誓，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要醒！
……
“王妃，该起床了。”一个恭敬而温柔的女子的声音传入林子姜的耳朵。
“含笑，别闹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林子姜不愿意睁开眼睛，在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继续睡。
“王妃，今日还要进宫呢，得早点起床准备啊。”那声音继续道。
“进什么宫啊？我不是刚出宫吗？”林子姜不情愿地嘟囔道。
“王妃您忘了吗？从今天起，您要进宫给太子授课的呀。”
“授课？对呀，我现在是太子的老师了！”
想到这儿，林子姜一下子就清醒了，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是她一睁开眼，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哇，什么鬼呀？”
只见她面前整整齐齐排列着两列侍女，大约有十几人，二十几双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她。
见此情景，林子姜怀疑自己可能还是在做梦。于是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面前的人还在。她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见状，林子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昨晚她太累了连面纱都没有摘就睡着了，不然肯定会吓着这些人。
而且她现在才发现，刚才在睡梦中跟自己说话的并不是含笑。因为此刻含笑正站在两列队伍的尽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好像想要过来，但是又有所忌惮，一脸委屈的样子。
而刚才说话的人，应该就是站在林子姜床前的这一红一绿两个侍女之一。林子姜对她们还有些印象，就是在进宫前楚越派来为自己梳妆的那两人。
“回王妃，奴婢们不是鬼，是王爷安排来这服侍您的下人。”那个穿红衣的丫鬟说道。
“奴婢叫红袖。”说着，她又指了指身旁的绿衣丫鬟，“这是绿莞，是王爷安排奴婢们来帮着王妃打点梧桐苑中的琐事的。”
“啊？不用了。”林子姜摆手道。
随即她又向含笑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见状，含笑立刻一脸兴奋地跑向林子姜。
林子姜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