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宫，让殷太妃大部分的亲信和暗卫伤亡。
可这几天，他却能看到这女人会在偷闲时练习身手，起初他还担心她是为了逃离这里。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她是为了自己。这个蠢女人，说过会保护他！
楚越微沉目光拿过她手中的小刀，紧紧将她揽到自己怀里：“本王说过，你只需要做本王的女人就好！”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却在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林子姜终于找到机会从楚越怀中脱离。
她光着脚走到梳妆台前，轻手轻脚地取出放在首饰盒夹层里的东西。
那是两个半块的玉佩！一个是楚越送给她的，一个是她从怡梅宫偷出来的！可这两个半块，断裂的接口竟能完全拼合！
而从怡梅宫拿出来的那块，上面赫然呈现着一个‘楚’字。
“楚暄！”
这个该是他本来的名字吧。
林子姜仔细想了想，楚越的身世还是该让他知道的。
不管真相多么残忍，她都会陪着他！
第327章 夏雾的孩子（）
“你带本王来冷宫做什么？”
林子姜站定在那斑驳森冷的朱漆大门前，回头来看着楚越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如果有一个很久之前的事，知道了会让你不开心，你还要不要知道？”
“跟你有关吗？”楚越问道。
“跟我昨天下午去办的事有关！”林子姜咬着唇道。
楚越毫不犹豫道：“那本王要知道！”
听他这么说，林子姜忍不住勾了勾唇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在惦记着昨天我去**做了什么。要是我一直不肯说，你是不是得惦记一辈子啊？小心眼！”
“本王才没有！”楚越撇撇嘴道。
但其实他的确一直在想着这事，只要想到她有事情瞒着自己，他就心里发慌。把握不到她的想法，楚越就会止不住地担心害怕。
可是，他又不敢逼迫地太紧去追问她。说实话，能拥有这个女人，他到现在都觉得幸福得不真实。总让人避之不及的他，从来都不敢奢望过有女人能带给他这种温馨的美满。
可偏偏让他遇到了她，如此与众不同的她！
所以对林子姜，楚越格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就怕一个不小心，把上天赐给他的女人给吓走了。
看他口是心非的模样，林子姜就忍不住偷笑：“真没有？好吧！我本来还打算跟你交代清楚呢！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林子姜说着就作势要往回走，楚越连忙拉住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姜儿，你真愿意跟本王交代清楚？”
“嗯！我觉得吧，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坦诚相待。而且那毕竟是关于你的事，我没资格决定你该不该知道！”
林子姜敛起了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楚越道：“我还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她眼神里含着隐隐的心疼，让楚越一阵疑惑，但那女人转身去推开身后冷宫老旧的大门。
林子姜曾经来过这里，所以这次她一进去就直奔目标——那个锁着一个女人的屋子！
推开了那个藏在角落的屋子，一股腐臭的味道立即扑鼻而来。
楚越担心地看向林子姜，却见后者的目光直直盯着屋中的某个位置。
循着她的目光，楚越这才发现，在屋中的角落里竟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隔着散乱头发的缝隙打量着他们。
那女人的目光在林子姜身上停留了一刻，突然一个激灵，往这边冲过来。
楚越见状，立刻就挡在林子姜身前，可他刚抬起手就被身后的她拦住：“别杀她！”
楚越疑惑地回过头去，却见身后的小女人正欲越过他，走向那披头散发的疯女人。
他连忙一把拉着她，可林子姜却对他无事地笑笑：“别担心！她伤不了我的。”
怎么能不担心？那疯女人明显是在看到她之后就失了控，还咆哮着朝她冲过来。要不是被铁链牵绊着，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楚越的脸色是铁青的，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女人。警告性地瞪了一眼那疯女人，他眼中的冷厉和气场竟让那人害怕地后退了几步，随即趴在地上瑟瑟发着抖，还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见状，林子姜朝那女人走了过去。楚越十分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随时准备出手。
蹲在那女人面前，林子姜轻声安抚道：“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她这话似乎真起了作用，那女人的颤抖慢慢平息了下来。
“你还记得我吧？上次我来过这里的！我是越王妃！”
听她这么说，那女人突然就一个激灵地抬起头，伸出两只满是污垢的手拉住了林子姜，嘴里呜呜伊伊地似乎想说些什么。
看着她抓着林子姜的手，楚越就皱了眉。正想动手，却听林子姜指着他道：“他就是楚越！”
那女人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激动起来，抬头望向站在那里的男人。她想伸手去拉楚越，却被那男人一个冷眼，吓得退了回去。只能躲在角落颤抖地看着他，嘴里也不断发出难听的呜咽声，好像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林子姜继续走向她道：“你先别激动！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些话想问你！你……是不是冬雪？当年殷太妃身边的宫女？！”
闻言，那女人突然一怔，然后又拼命地摇头。
见状，林子姜两只手钳住她的胳膊，稳住她道：“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救你出去！”
听着林子姜的话，那人藏在发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一个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的人，眼神中终于因为自由而散发出一丝光芒。
她的手抓紧了林子姜，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肯定，林子姜顿时轻呼了口气，看来她的猜测没错！上次来这里，她就觉得这个被囚禁着的女人有些奇怪，尤其是对她的反应！
后来她仔细回想了那次来这里的情景，终于让她找到让她失控的原因，是云蓉的那一句“越王妃”！所以她才猜测，这人是不是跟楚越有关？
再结合那日在怡梅宫听到的话，她便知道她是冬雪了。是知道当年真相的冬雪！
走过去，林子姜撩开她遮住全脸的凌乱头发，露出一张满是污垢和伤痕的脸。那人似乎有些羞于见人，退缩着便往后躲，却叫林子姜一把拉住。
“你还记得，当年殷太妃身边有个宫女叫夏雾吗？”
闻言，那个女人眼神一阵闪烁，随即又猛然地摇头。
刚才林子姜撩开她的头发，就是想更清楚地看见她的表情。从她听到问题的第一反应来看，她肯定知道什么！
她的否认，应该是出于害怕。
记得之前她让小灵子查殷太妃的时候，听他说过太妃身边有春夏秋冬四个贴身宫女！而现在只剩下春露和秋霜，而冬雪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想必也是跟夏雾那件事有关吧！
“我说过，只要你配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会救你出去！”林子姜继续安抚那害怕畏缩的女人道，“而且，我们会保护你！”
让她正视着自己，林子姜又继续问道：“你还记得当年，夏雾怀过一个孩子吗？”
林子姜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便看到她在听到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若有所指地看向楚越。
被看这么一看，楚越目光一怔，又听林子姜继续道；“她在怀着孕的时候逃出了皇宫，是不是又在五年后，连同那个孩子一起被殷太妃抓了回来？”
听到这里，楚越眼角一跳：“你说什么？”
第328章 害怕再一个人（）
“当年！先皇无端患上了心口绞痛之疾，一时卧病不起，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皇上发怒下旨，限我们三日之内找到治愈之法，否则要将太医院所有人革职治罪！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拿出那个药方！”
“方子是哪来的？”
“这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上面记载了许多治疗疑难杂症的方法，其中就有提到治疗这种无端心痛的毛病！方子里的药都是补身子的好药，就是那药引十分特别！……叫做龙心！所谓龙心，则是要皇室血脉之心入药！”
“亏你还是太医，竟相信这种荒诞的药方？！医者仁心，哪有以人心入药的？你难道不知道开出这种药方，会害了另一个无辜的生命吗？”
“这我……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先皇出了闪失，就得要整个太医院陪葬！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给皇上看了这方子，开始先皇也觉得荒诞。可是那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咳血绞腹的地步！皇上他后来还是私下找了微臣，让微臣替他炼制那药！”
“后来呢？”
“后来那药也没有炼成！”
“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最重要的药引逃出皇宫了！”
……
这是昨天下午，林子姜审问蔡醒时的对话。如今，她一字一句全都复述给了楚越。
“殷太妃身边曾有春夏秋冬四个宫女，其中夏雾长得十分貌美！有那样美貌的女子在太妃身边伺候，想必先皇不会看不到！后来，夏雾就失踪了，她失踪的时间正好跟蔡醒开出那个药方的时间吻合！再之后，就是冬雪！她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才会被囚禁在这儿的！”
刚才冬雪的点头，也已经证明了林子姜的推测，当年夏雾的确怀了身孕。而且那个孩子，就是如今成为殷太妃死去儿子替身的楚越！
林子姜将带在身上的玉佩拿出来给楚越看：“我在想，为什么殷太妃偏偏选中你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你也是皇家血脉！”
楚越低头就看到他那半块玉佩已经被拼合，而被他认为是名字的那个‘暄’字前，竟是一个‘楚’字。
“你想说……本王就是那个药引吗？”
林子姜紧咬着唇，不忍再说下去！
这样的身世，对楚越太不公平了。
明明他也是皇室血脉，如今却要作为别人的替身活着！他那么骄傲的人，要怎么面对自己存在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要取心入药？！
他那么渴望有一个家，为什么要遇上这种只为自己，竟狠心牺牲未出世孩子性命的父亲？
见她不说话，楚越却自己接了下去：“所谓‘虎毒不食子’！他若真用皇子入药，恐怕会在史书上遗臭万年！可若是没有名分的宫女怀了龙子，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而那时恰好被发现怀了龙子的夏雾，就是最好的人选！先皇应该是先承诺会给她个名分，让她安心养胎！其实，他私下早已决定等那孩子出生便取心入药！”
“但是他没想到，让夏雾无意间偷听到了他的真实意图。护子心切的她，竟有胆子逃出了皇宫！后来还隐姓埋名，将那孩子抚养到五岁……”
这些话林子姜听来，都止不住替他难过。她无法想象楚越说出这些话时，心里有多少利刃划过。
她想，不管一个人有多坚强，都无法坦然承受被至亲的人抛弃！
虎毒不食子！那个明明是他父皇的男人，怎么能对他这么狠心？要取他的心做药引？以至让他后来又受了那么多苦！
她抬头去看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深邃的眸子沉了几分，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楚越永远都是这副样子，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里，也把所有的伤痛都藏在背后，让人忍不住心疼他。
林子姜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拉着他的手道：“楚越，不要再说了！”
但是，楚越却看着手中的玉佩继续道：“其实最开始，他应该有打算要给那孩子一个名分的，不然也不会连名字都替他取好，还施舍了这块玉佩给他。只是后来突发的心疾，让他不得不做个绝情的选择。”
“果然是帝王最薄情！他为了自己，连亲生骨肉的性命都可以牺牲。”
楚越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说着，就好像在说与他无关的人的身世一样。可林子姜明明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而这一切，其实都是殷梅雨算计好的阴谋！先皇不是患上了心疾，而是中了蛊虫！而那所谓的药方，也不过是殷太妃用来除掉那对碍眼母子的手段！”
听着这话从楚越口中说出来，林子姜不禁惊讶：“你……你早就知道了！”
“本王太了解殷太妃了！毒辣如她，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身边的宫女抢了自己的恩**？又怎能容忍那孩子出生来威胁她儿子的地位？”
那日在怡梅宫，林子姜听到齐雍和殷太妃的对话，的确能听得出他们与这事有关。听说齐雍精通医术，想必那本所谓的古籍，就是他辗蔡醒看到的。
楚越的目光森冷，眼中浮出了骇人的血丝，也透着心灰意冷的绝望。他用力捏紧了手，竟把那两个玉佩生生捏成了粉末。
“这点施舍，本王不要！”
看着他的模样，林子姜心头一痛。正想安慰他，却突然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冬雪在扯着她的裙角，似乎想说些什么。
“当年夏雾能逃出皇宫，是你帮了她？”林子姜问她道。
闻言，那人连忙不住地点头，又眼神期期地看着她，似乎在说当年是她帮了夏雾母子，如今被殷太妃折磨成这个地步，他们应该帮她。
可是林子姜还没动作，只感觉突然有掌风一劲。要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见那爬在地上的女人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随即，抓着她裙角的手无力地垂下。
冬雪喷出的那一大口鲜血，有些许沾上了林子姜的裙摆，让楚越皱紧了眉。
随即，他蹲下身，拿出锦帕替她擦拭。
等他将被血液弄脏的地方擦干净，站起身却见这小女人依然看着地上的尸体发怔。
“她的手脚已废，就算我们救了她出去，也不过是个废人！活的生不如死，倒不如给她个解脱！”
看林子姜还是没有反应，楚越不禁有些后悔。该死！刚才不该当着她的面动手的！不会吓到她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女人可是血洗过怡梅宫的，怎么可能会被吓到？
闹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楚越立刻又心慌起来。
他上前挡住她的视线，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道：“姜儿，告诉本王你在想什么！”
“是不是觉得本王太狠心了？你放心，本王的狠心只会留给别人！”
林子姜摇摇头，看着他道：“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是不是更加坚定了你要夺取天下和报仇的决心？”
闻言，楚越拉起了她的手：“过去怎样，本王不在意！本王只要你知道，不管本王是什么身份，都将是会坐上最至高无上位置的男人！本王即将拥有这世间最高的权力，所以不需要为过去和出身自艾！”
“本王只想知道，你在意本王的身世吗？”
“当然不！”林子姜摇头道，“在我看来，那些都不重要！反正你在我看来就一个身份，我男人！”
听到她这么说，楚越欣慰地勾起了唇角。
若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曾经，楚越被殷太妃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宫，受着非人的折磨时，他也会抱怨上天对他的不公。
但是现在不同，他有了她！
这女人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拥有了她，就觉得从前的那些不公都扯平了！
楚越将林子姜紧揽在怀里，那紧似乎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髓。
“只要有你就好！姜儿，答应本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