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冲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毫不犹豫的打开房门,扬长而去。
自从和白若云的那一场谈话之后,这一整天我都感觉有些浑浑噩噩,完全没有心思去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好在公司的事情也不是特别多,手头上那些事情早一天处理或者晚一天处理,关系并不大。
经过数个小时的之后,我终于等到了下班的那一刻。
此时我已经不想在这栋大厦里多待,哪怕一秒。
我觉得整栋大厦里似乎都是白若云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觉到的身上的香水味,这让我心里极为恼怒。
所以当时间来到六点之后,我立马收拾好随身物件,的往楼下冲去。
在电梯口的时候碰到了沈云给我打招呼,但我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下楼跑到雪雁的工作台,催促她快点回家。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和雪雁准备出门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沈云的呼唤声:“白一阳,你等等!”
碍于他是我的老总,即使心情再不好但礼貌还是要有的,所以我极不情愿的回过头去,准备向他打个招呼。
可是刚一转身,我立马就对自己方才的这个决定后悔了。
因为我转身之后,立马看到沈云的旁边还站着两个人。
不用脑袋想都知道,这二人肯定就是白若云和白若天两个家伙。
其实我还蛮好奇的,我记得叔叔当时说得很清楚,父亲白若云离开家的时候,是独自前往香港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又多了一个白若天出来?
而且他也是湘西白家的子弟,这让我很是迷茫。
“一阳,你过来一下,我给你引荐引荐。”
沈云满脸笑意的看着我,殊不知我早就认识那白若云了,何须他来引荐。
白若云不无感叹的哈哈一笑:“老沈不用引荐了,你们这位白一阳小兄弟,我已经和他交谈了过,确实是英雄出少年!”
“真的啊,什么时候的事?”沈云有些惊疑的问。
我没有理会沈云,只是强压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道:“请问三位老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那就恕不奉陪,我先回家去了!”
说完后推了推怔立在一旁的雪雁,示意她赶紧走。
“白一阳,你别走!”
沈云连忙制止道:“白大老板初到禅城,我们今晚准备为他接风洗尘,所以你和雪雁以及天鸿都一起来吧,一来大家可以交流一下,二来也让白大老板感谢你们三人的相助之情啊。”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饭我们就不去吃了,祝你们吃好喝好!”
我婉拒了他的邀请之后,仍然倔强的迈步准备回家。
岂实这时天鸿突然从大厦外面奔了进来,眼尖的他立马看到了白若云,当下大声的惊呼:“若枫叔,你怎么也来禅城了啊?”
哈哈哈。
白若云仰天一笑,朗声解释道:“想来你应该就是天鸿吧,你认错人了,白若枫是我的弟弟,我叫白若云!”
“什么!?”
“你叫白若云,那你岂不是一阳的亲生父……”
第四百零五章 一曲歌罢动四方()
“天鸿!”
“你不多嘴没人把你当哑巴!”雪雁及时的Щщш。。lā
为此天鸿只能强行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但接着又尴尬的笑了笑,询问道:“你应该有好几十年没有回白水寨了吧?”
“我听奶奶提起过你,她说你年轻的时候可聪明了,祝由术一学就会!”
白若云洒然一笑,疑惑道:“你奶奶是哪位?”
“鬼妪啊!”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她以前还教过你法术呢!”
“什么!
白若云不无惊讶的疾呼:“你是鬼妪的孙子?”
“当然,就是她告诉我村子里有你这么一人,所以我今天一听你的名字,就将你认了出来!”
天鸿不无得意的回答着,但一双眼睛却有些疑惑的望向我,大概是不太理解我为什么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不相认吧。
“天鸿,白大老板想请你和一阳等三人吃个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呢?”沈云见缝插针的问。
“当然可以啊!”
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天鸿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完全意我和雪雁的感受。
本来我和雪雁已经准备逃离这个地方了,但是现在天鸿满口答应了下来,对此我除了暗自叹息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拒绝。
期间白若天因为还有客户要谈,所以早早的独自离开了。
如此一来,这场聚会也就只剩下我和天鸿,以及雪雁和沈云及白若云等五人。
本来天鸿还想叫郭胖子也一起过来的,可是考虑到他最近因为酒吧凶杀案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就没有打扰他了。
这回仍然是由沈云驱车,带着我们四人到了禅城迎宾馆去就餐。
路上也不知道天鸿是哪根筋不对,他居然提议饭后大家一起去唱歌。
对于他这样一个后辈的要求,沈总及白若云自然是满口答应,更何况白若云得知天鸿是鬼妪的孙子后,在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情况下,两人大有惺惺相惜之感,白若云宠他还来不及呢,此时他提出什么要求,白若云都会一一满足的。
晚饭后沈云带着我们数人来到了迎宾馆附近的一家ktv,找了一间特别宽敞的包房k歌。
像天鸿这种人来疯,人越多的时候他越是兴奋。
所以一到包房里,他立马就点了一首杨钰莹的经典老歌《真的好想你》,自顾自的哼唱起来。
无奈他这个人本就五音不全,而且还点了这首非常考验唱功和气息的歌曲,所以唱到一半的时候,我原本阴沉的脸已经被他逗得忍不住开怀大笑了。
至于雪雁,她本就是第一来唱k,对于这种有些嘈杂的环境她虽然并不喜欢,但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新鲜的事物,仍然勾起了她的兴趣。
所以当天鸿唱歌的时候,她竟然也不由自主的坐在沙发上随着歌曲的韵律扭动起来,那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阴煞女当年的高冷。
等天鸿一曲唱罢,场上的气氛已经被点燃。
沈云也有条不紊的点了一曲粤语歌曲《偏偏喜欢你》,随着前奏渐渐的响起,我的思绪同样被拉回到那个港乐横行的年代。
可惜的是一代歌王岑百祥早就已经驾鹤西去,现在只留下曾经的歌曲,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不过话说回来,沈云这个人看着比较古板,但唱起流行歌来却一点也不马虎,尤其是粤语的发音,更是字正腔圆,非常有韵味。
开嗓唱第一句的时候,立马给人一种开口脆的感觉,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再加上他英俊而不失睿智的脸庞,绝对可以吸引万千女性的垂涎啊。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随着沈云的演唱渐入佳境,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哼唱起来,一旁白若云则莫名其妙的打量着我,大概是对我今天的举动感到极为不解吧。
一曲唱罢,沈云竟坐在沙发上叹息起来。
想来是这首歌让他回忆起了自己前段时间离婚一事,从而触发内心的那根弦吧。
对于这种事情,我们做为外人是没有办法安慰的,除了时间来治愈之外,他只能自己。
至于白若云呢,待沈云唱完之后,他居然接过话筒,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点了一首老得掉牙的湖南民歌《浏阳河》,没错,就是浏阳河!
这简直就是天雷滚滚啊。
原以为像他这种打扮入时的香港上流人物,要唱也是唱上世纪的香港金曲吧,但他却出人意表的点了一首湖南民歌,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等他开口演唱之后,我对他立马又有了不同的感觉。
因为他厚重的声音就如同一壶淳酿一般,不用细细的去品味,就已经让我陶醉其中。
“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啊,几十路水路,到湘江啊,江边有个什么县哪,出了个什么人,世界把名扬呐……”
随着白若云一字一顿的唱起这首歌,我和天鸿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他歌声中那浓浓的思乡情绪,即便是路人稍稍一听,都能体味到那种无奈的乡愁,更何况是我和天鸿以及雪雁这种离乡的游子,更是能感同身深。
当他唱到第二段“弯过了九道湾”的时候,我似乎隐隐看到他儒雅的脸庞上,恍忽间有泪珠在划落。
“一阳……他好像哭了!”天鸿压低了声音小声的提醒。
嗯。
我苦涩的回应一声,盯着白若云的脸庞,细细的打量。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庞显得非常英俊,一双隐眨泪珠的眼睛仍然是那么的囧囧有神,而修长的再配上那不俗的穿着,确实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之感。
这一刻我冰封的内心突然开始融化,看着他流泪的脸庞,内心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滋生。
也许并不是他这些年不想回家,只是另有苦衷呢?
如果他对老家没有一丝眷恋的话,那今天又怎么会在唱这首湖南民歌的时候潸然泪下?
等他唱罢之后,顺势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摇头苦笑道:“白一阳,你要不要唱一首?”
我与他对视片刻之后,勉强伸出右手接过话筒,点了一首《故乡的云》。
第四百零六章 观者如山色沮丧()
随着音乐的渐渐响起,我的思绪开始追溯到童年时那些美好的场景,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统统都跃然于我的脑海之中我心中瞬间百味陈杂。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他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我一旁边深情的吟唱着,一边回想着逝去的那二十年光阴,种种经历如同过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中来回放映。
心中的故乡,我终究还是离它渐行渐远了。
当我唱到一半的时候,沈总和白若云二人也不知几时悄悄的拿起了话筒,和我一起放声歌唱起来!
“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抹去伤痕,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随我飘流四方……”
唱到声情并茂之处,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离家这些受的委屈,伤害,统统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再看龙雪雁和天鸿二人,也早已经是眼泪汪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待我唱完最后一句,天鸿立马凑上来赞叹:“一阳,你唱歌真好听,不仅技巧一流,连感情也那么的浓郁。”
“是啊,一阳,你是不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啊?”沈云在一旁附和。
而白若云则睿智的分析:“一阳唱功确实了得,开口第一句的时候,我觉得他比较擅长民族通俗唱法,因为他的副歌部分唱得四平八稳的,气息也非常稳定,这只有专业歌手才做得到。”
“但到了高音部分的时候,他居然飚起了民族美声,这简直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而且他的高音不是一味的瞎吼,除了音域宽广之外,他的高音还很圆润,所以听起来并不像那种撕心裂肺的吼叫,反而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天鸿在旁边开心的叫嚷道:“哇,白叔叔,你的解说也太专业了吧,真怀疑你到底是做老板的还是做评委的!”
“哈哈,不是我解说专业,而是一阳确实唱得好,尤其是他真假音的转换,甚至达到了蝶窦共鸣的境界,真是了不得啊!”
白若云一边夸奖一边朝我伸出大拇指。
我皮笑肉不笑的勉强挤了个笑容,复又拿起话筒,再次点了一首崔景豪演唱的《父亲》。
我点这乎歌的意途很明显,就是单纯的想嘲讽一下白若云,因为这二十年来,他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所以我想看看当他听到这首《父亲》的时候,脸上会是何等的羞愧。
随着伴奏的渐渐响起,场上先前还七嘴八舌的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尤其是白若云,更是一脸凝重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儿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把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
待唱完第一段之后,我猛的呼吸一口气,准备开始第二段的演唱。
岂料不等我开口,白若云却抢先唱到:“当我长大后,山里孩子往外走,想儿是一逢家书千里写叮嘱,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
“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你再苦再累不张口”
“孩子只有轻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当唱到最后一段的时候,白若云再次泪水纵横的往下流出来,完全已经没有了白天找我谈话时的淡然和睿智。
情之所至,潸然泪下。
可能是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待在香港发展事业,对老家的父母不闻不问多以至于心中满是愧疚,所以流下男儿泪吧。
其实白若云只是社会中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罢了,现在工业化社会,有多少乡下人讨生活,不得不把自己的父母和子女扔在老家,从而背景离乡的出去打工赚钱。
当每次看到某些电视台调查报告说国人的幸福指数多么多么高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冷笑。
不把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的问题解决,有什么资格谈幸福指数?
不过话又说回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目前的我并没有能力改变这一社会现状,所以当前只能照顾好自己,尽量不给社会添麻烦就够了。
待白若云把整首歌唱完之后,他已经是鼻涕眼泪一把了。
很难相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今天居然在我们几个后生晚辈面前哭成泪人儿,看着他那穿金戴银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讽刺的感觉有木有?
“白老板……你怎么了?”沈云拍了拍白若云的肩膀,试探性的问。
“我没事。”
白若云缓缓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和鼻涕,不无感叹的说:“刚才一阳唱的这首父亲,算是彻底把我给唱哭了。”
“我想起了那远在湘西小山村里的老父亲,不知道他如今过可好?”
“自二十年前一别,便他们再无联系,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进过一分孝道,内心满是愧疚,只希望我父亲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望着白若云那纵横的老泪,瞬间我又觉得这个人是如此这般的虚伪。
自己几十年不回家也就罢了,今天还在这里猩猩作态,真是令人作呕。
所以当他说完这段话后,我立马板着脸冷漠的回应:“托你的鸿福,你父亲白仁世身体健康,你母亲一切安好,你弟弟事业有成,如今已是昆明当地小有名气的人物,你大可放心。”
天鸿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白叔叔,七爷爷他一切都好,我来禅城之前还见过他,身体很硬朗,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儿子的近况呢?”
“我儿子?”
“我没有儿子啊!”白若云毫不犹豫的否认。
“哇,白叔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明明有一个儿子,他就在你的……”
第四百零七章 天地为之久低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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