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也不叫曾静,而是叫谭梅花。
白鹭问过方老之后,将谭梅花母子送回了内地,还给了她一大笔钱。
他们被鬼魂附身这么久,阳气严重受损,很长一段时间会很倒霉,寿数也折损了至少十年。
但毕竟保住了一条性命,也算是祖上积德。
“这次多亏了你,丫头。”方老感激地说。“真想再见见你祖母啊,她现在还住在山城市吗?我想跟她通个电话。”
虽然已经是耄耋老人,但说起我祖母,他的眼中在放光,就像个沉浸在恋情中的少年。
我叹了口气,说:“方老,我祖母已经过世很久了。”
方老吃了一惊,眼中的光彩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变成了悲痛:“我早该想到,都已经四五十年了。我早该想到啊。”
我有些无奈,安慰了他几句,又与他聊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原来他也是山城市人,当年他父母遇到了一个阴煞,家里接连出事,求到我祖母那里,我祖母那时虽然年轻,却神通广大,救了他们全家。
方老因此对我祖母心生爱慕之情,还鼓起勇气表白了,但我祖母婉言拒绝了他,说早已心有所属。
方老每每说起,都是唏嘘不已。
我们又聊了一阵,白鹭忽然来敲门,带了一个男人进来,那男人双臂上纹了文身,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恭敬地对方老道:“方老,您没事儿了,实在是太好了,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社团里那些人,真是闹得天都快翻过来了。”
我连忙起身说:“方老,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不必。”方老说,“你也不是外人,就在这儿听着吧。”
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那个文身男人朝我看了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方老说:“阿田,你继续说。”
阿田说:“强哥、刁叔,是闹得最凶的,特别是刁叔,仗着自己年纪大、辈分高,要推罗浩宇做老大。”
“罗浩宇。”方老微微眯起眼睛。
阿田继续说:“那个罗浩宇,仗着是上一代老大的曾外孙,一直觉得他才该当老大,您在的时候,能压得住他,您病了,他就要翻天了。我看呐,再过几天,他恐怕就要篡位夺权了。”
方老沉默了片刻说:“我病好的事情,他们知道了吗?”
“您的事情,我们一直都保密。”白鹭说。“阿田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阿田又说:“他们明天要开个什么会,选举出下一代的老大。”
方老身上顿时迸出一股凛冽的气势:“他们好大的胆子,我还没死呢。”
白鹭说:“义父,这件事,您看怎么处理?”
“明天我亲自去处理。”方老沉着脸说。
白鹭连忙道:“可是。义父,您的身体……”
“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方老说,“丫头,明天你陪我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见众人都直勾勾地望着我,便说:“方老,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去不太合适吧?”
方老说:“你是七娘的孙女,就是我的孙女。我说你能参加你就能参加。”
我有些无语,算了,去就去吧,又不少块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上了方老的加长林肯。开到了一处公司的大楼,先一步来到顶楼,我推着坐着轮椅的方老靠在落地窗前,看着一辆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楼下,一个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互相打着招呼。
这估计就是港岛第一大社团兴平的众多堂主了。
其中有一个,二十七八岁,长得很硬朗,一身的肌肉,一看就很能打的,就是罗浩宇了。
他虽然四肢发达,但头脑并不简单,在众多堂主之中左右逢源,很得人心。
这栋大楼是新平社团的总部,会议的地点设在七楼,一群人围坐在圆桌旁,如果不是这些人满脸横肉,一脸凶相,都要以为这是公司开会了。
会议一开始,这些堂主就开始争吵。其中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罗浩宇的,另一派说要等方老身体好些了,再做决断。
一直吵了将近一个小时,支持罗浩宇那一派的某个堂主抓住阿田的衣领,阿田一怒之下掏出了枪,指着他的额头。
会议室的门被轰然破开,一大群社团成员冲了进来,手中都带着枪,将方老这一派围了起来。
罗浩宇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认为胜券在握,阿田怒气冲冲地呵斥他,说他忘恩负义,背叛了方老,罗浩宇恼羞成怒,拔出枪顶在他的额头。
阿田浑然不惧,高声说:“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来啊!开枪!”
罗浩宇脸色阴冷:“你以为我不敢?”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说:“我看谁敢!”
众人脸色都变了,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我推着方老缓缓走了进来。方老多年的积威,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众人立刻便放下了枪,低着头不敢说话。
方老看向罗浩宇,罗浩宇情急之下一把抓过阿田。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方老冷声说:“浩宇,论辈分,你是我的孙辈,我向来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我?”
罗浩宇恨恨地看着他。说:“待我不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爷爷是怎么死的?”
方老面沉如水:“你父亲当年是和宏安火并,被宏安的人所杀,怎么?你以为是我害死了他?”
罗浩宇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那场火并本来应该你去。你故意摔断了腿,推给了我爷爷。本来我曾祖父打下的基业应该由我爷爷继承,我爷爷没了,自然就落在了你的头上,你才是不讲义气。谋朝篡位的畜生。”
方老面无表情地说:“我方正名字中有个‘正’字,这一辈子行的正坐得直,做人堂堂正正,无论别人怎么说我,我无愧于心。浩宇,我看在你是受了人挑拨的份上,这次饶你一命,我们新平在马来西亚那边有产业,你过去打理吧。”
罗浩宇沉默了一阵,缓缓地将枪放下。放开了阿田:“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方老叹了口气:“你始终是我的晚辈,我们血缘隔得远,但毕竟是亲戚,我还真能杀了你吗?”
罗浩宇将枪丢开,跪在方老的面前:“方老,我错了,我不该听信他们的挑拨,请您原谅我吧。”
方老伸手去扶他:“浩宇啊,你还年轻,谁年轻时不犯点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就在这时,罗浩宇突然暴起,袖子里多了一把短刀,刺向方老。
我反应极快,立刻转身,将方老的轮椅拉到了身后,而罗浩宇的刀正好刺向了我的胸口。
“当。”一声脆响,温暖的软剑缠住了他的刀,轻轻一转,便缴了他械,然后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将他给踢飞了出去。
阿田等人立刻上前将他按住,罗浩宇厉声道:“姓方的,不要认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在这里假惺惺,明天就能在去马来西亚的路上杀了我,我绝对不会上你的当!”
第104章 把她们拿下
方老露出几分疲惫,说:“算了,算了,你们把他押到马来西亚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是。”阿田叫人把他带走,方老又说:“不许杀他,他毕竟是岑叔的曾孙,岑叔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想下去之后没脸见他。”
罗浩宇被拖走了,方老冷淡地看着众人:“都站着干什么。坐下吧。”
原本支持罗浩宇的那些人满脸的忐忑,犹犹豫豫地坐了下来,方老却没有问罪他们的意思,开口道:“既然今天来得这么齐,我就乘这个机会,宣布两件事。第一件,我打算明年退休,我退休之后,由我的义子白鹭做新平的老大。”
众人自然没话说,方老一直培养白鹭,就是在为自己培养继承人。
“还有另外一件事。”方老拍了拍我的手,说,“这是我故人的孙女,在我死后,我的所有遗产,都留给她。”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的身上,我一下子就懵了:“方,方老,这……”
方老说:“丫头啊,我的命都是你奶奶给的,没有七娘,我早在四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我除了这个义子,也没有别的后代,新平交给他。我放心。至于我的钱财古董之类,就全部留给你,也算是了却了我的心愿了。”
我还想说什么,方老直接说:“你要是再不答应,就是看不起我这个糟老头子。让我死了也不瞑目。”
这高帽子戴的,我能说不愿意吗?
“好了。”方老摆了摆手,“我也累了,送我回去休息吧。以后新平有什么事情,都去问白鹭。”
众人齐齐起身,送他离开。
我莫名其妙成了一大笔遗产的继承人,脑子一直都是懵的。
跟着方老回了家,方老将我叫进他的书房,他亲自打开书房里的一处暗格,里面有个保险箱,保险箱里有许多金银珠宝,还有鸽子蛋般大小的钻石。
他从里面拿出一只羊脂玉做的盒子,说:“这是二十年前,我在拍卖会上花了六百万拍下来的,据说是古代某个炼丹大师炼制的丹药,叫什么一元丹。”
我满头黑线。还一元丹,这又不是玄幻小说。
“据说,这种丹药,吃了之后,能让修行之人实力大涨。”方老说,“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当年拍卖时,几乎没人信,差一点就流拍了。因为你祖母的缘故,我对修道之事知道一些,就花钱拍下来,打算将来再见面时,送给你祖母。”
说到这里,他眼中浮起一抹惆怅。
“我始终没能将它送给你祖母。”方老叹了口气,将玉盒子递给了我,“你收着吧,就当我送给七娘了。”
虽然不信,但这是一位老者多年的念想,我不能拒绝。
接过玉盒子,我与方老又聊了一阵。便起身告辞。方老想要多留我一些时日,我推脱说要回大陆办事,他才没有挽留,只让我一有空闲,就回港岛来看他。
和白鹭、张驰等人告了别。我又到周禹浩的别墅里收拾了一下,便和温暖一起,坐上了回山城市的飞机。
回到家,距离周禹浩回来还有一天时间,温暖也要回去了。我便带着温暖到处逛街,给她买点礼物,也算是答谢她这些日子一直照顾我。
我给她买衣服首饰,她一概不要,最后我只得送了她十张镇邪祟符。她心里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收了下来。
到了饭点儿,我带她去最好的一家素食馆尝了一顿素食,然后拉着她去一家高档的娱乐会所唱歌。
温暖有些拘束,她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我们要了一间小包房,叫了一点零食和啤酒,两杯酒一下肚,温暖也变得豪放起来,成了个麦霸,拿起话筒就停不下来。
还别说,温暖的歌喉很清亮,唱一些小清新的歌曲很合适,而我,五音不全,唱歌基本不在调上,难为她居然能听我唱完,还给我鼓掌。
突然,我们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刚开始并不想管,可我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我拉开门一看,就看见一个富二代被当胸踢了一脚,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
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可算是颜面尽失。
此时的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大都是看笑话的,那个被踢的富二代似乎很有点身份地位,旁边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讥笑道:“章少,你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娘们给踢了,这不像你啊,怎么,跟人家小姑娘闹着玩儿呐?”
章少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身边几个保镖说:“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快把这小娘们给我拿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少女站在对面。还穿着吊带丝袜,看上去又性感又萌,是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萌妹子。
才怪!
她双手握拳,做了个武术的起手势,气势汹汹地叫道:“你这个禽兽,有本事就过来,姑奶奶打得你连自己老妈都不认识。”
我扶住额头,这不就是那个从茅山偷跑出来的丫头吗?上次在食人魔梁家宁的别墅里见过的那个姑娘,才十四岁,功夫很高。道术也不弱,她在这里干什么,还穿成这样。
章少恼羞成怒,大声说:“小娘皮,等我抓到了你。非当场把你办了不可!你不过就是出来卖的,还敢在老子面前装纯!”
我大惊,这丫头出来卖?不可能啊,十四岁,还是未成年人啊。
少女脸涨得通红。怒骂道:“你胡说八道!我是被骗来的!你们骗我说要让我拍什么电影,结果却带我来这种地方!”
我满头黑线,这种话也能信吗?这小姑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章少嘿嘿笑了两声:“他们没骗你,是让你来拍电影,不过是拍小电影。等待会儿老子把办你的过程全都拍下来。放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欣赏欣赏你的贱样。”
少女似乎听不懂小电影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都听懂了,她又气又急:“你简直就是禽兽,看我今天不把你给废了!”
章少的两个保镖冲了上来,我朝温暖使了个眼色,温暖心领神会,几步便冲出去,一脚踢在其中一个保镖的脸上,将那保镖踢碎了几颗牙,吐了一大口血,又一个回旋踢,踢在另一个保镖的小腹,那保镖立刻蜷缩了下去。
几个动作,干净利落,直接撂倒两个至少一米九的壮汉保镖。围观的人都不禁惊呼。
“谁特么敢管老子的闲事?”章少怒吼。
我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章少,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章少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说:“又来一个漂亮小妞,嘿嘿。好,好,今天老子的艳福不浅,全都特么收了,今晚老子要玩一皇三后。”
我顿时有些无语,这人是傻的吧?难道看不出这边几个都是不好惹的吗?
我笑了笑:“章少,你可看清楚,这个小妹妹今天还没满十四岁,这么多人看着呢,法律可规定了,十四岁以下叫幼女,和幼女发生关系,不管是不是自愿,都是弓虽女干罪!章少,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何必干这种事情呢?”
章少阴笑两声:“本少爷就喜欢玩小的。”
茅山那小姑娘一听就炸毛了:“这个禽兽,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宰了他!”
我冷冷地瞥了章少一眼,看来今天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是不知道收敛的。
我后退了一步,温暖走了上去,她早就忍不住要揍这畜生了。
那几个保镖冲了上来,被她几下子都解决了个干净,她吹了吹自己的拳头:“怎么,你手下就这么点本事?”
章少吞了口唾沫,色厉内荏地说:“你特么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105章 吞下丹药
又是这句话,我挖了挖耳朵,是不是这些富二代都经过统一培训的,连口头禅都一样。
“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你是被我打的人。”温暖几步冲了上去,纵身跳起,一脚踢向章少的面门,这一脚踢实了。非踢断他的鼻梁骨不可。
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温暖的脚踝,温暖脸色一变,身体在空中打了个滚儿,和那人交手了几招,没能讨到便宜,便虚晃一招,退了回来。
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十分高挑,至少一米九。
温暖偷偷对我说:“这是个高手。”
“堂哥,堂哥你总算是来了。”章少连忙躲到那人身后,“堂哥,这几个小娘皮敢在你的场子里闹事,公然不给咱们章家面子,你千万不能放过她们。”
高挑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章少立刻怂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又看向我们,彬彬有礼地说:“我是这个娱乐会所的老板,鄙姓章,单名一个黎字。舍弟给三位添麻烦了,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几位今晚的消费全免。这里还有一张金卡,送给几位,以后来小店消费,一律八折。”
温暖看向我,我说:“我这个妹妹才十四岁不到,就被他们骗到这里,意图不轨,这个账要怎么算?”
章黎脸色一沉,看向身后的章少,章少连忙叫屈:“堂哥,这真不是我的主意,是小薇他们几个弄来的,说给我尝尝鲜。”
章黎脸色更难看了:“把小薇几个给我带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壮汉保安迅速揪了几个年轻男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