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出来后,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渴求地看着那一身泥泞的农民。
那农民笑了一笑,“县丞大人,贤才远在天边,尽在眼前,某便是了!”
119、乘风破浪求推荐 闻鸡起舞望收藏()
县丞看着那一身泥泞之人,不由得皱起眉头,继而脸色一变,冲着那民夫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在此戏耍与我!要不是本老爷脾气不错,早教人将你乱棒打出,还不赶紧给我退下!”
那民夫听完,神色不改,继续说道:“县丞大人,吴公在布告上已经言明,求贤举才不问出身,不分贵贱,全凭真才实学,唯才是用。某虽浑身泥泞,却满腹韬略,县丞大人不能慧眼识英才,某便毛遂自荐。吴公有言:若是发现贤才,各地官员需当认真推荐,不得有误。今贤才正在眼前,大人若是将我驱赶,其罪大焉!”
县丞听到此人所言头头是道,不觉得有些怀疑自己最初的看法。又想到吴立仁的布告上确实如是写着,各地发现贤才需由各地官员亲自送到徐州治所下邳,交由主簿陈近南考核。若是有人发现贤才而不报者甚至故意刁难者,形同叛逆。
县丞上下打量着那民夫,继而问道:“汝言自己满腹韬略,能否先说与我听,我看看汝所言是否属实。”
那民夫哈哈一笑,“县丞大人岂不闻: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语于海?我满腹韬略只可言与见识卓绝之辈,岂肯与汝等小吏说得明白?”
县丞听到民夫此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听公此言,好像确实有几分本领。既然如此,那我便推荐先生到下邳,若是先生果能得到主公赏识,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还望能多多提携。”
三国这个年代,有些人对狂傲之辈却格外的尊重,越是说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越是能得到人的尊敬。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如此才能。当然如果一直如此,也会惹来杀身之祸,就像祢衡,最后死在黄祖之手——装x有风险。
那民夫点点头稍稍致意,“有劳县丞大人了!”
县丞更加高兴,“不知先生高名?我也好具表荐与主公。”
“某姓宗名悫,字元干。”
“原来先生便是曾言愿乘长风破万里浪的宗元干宗先生!先生之名,早有耳闻,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得见尊面,实在三生有幸!”县丞向宗悫行了一礼,“我现在就去具表上奏,请宗先生先进内厅梳洗一番,晚点派几名健卒护送先生前往下邳。”
宗悫的眼中满是希冀,他希望吴立仁真的是一代明主,自己也可以尽显所能,实现胸中的抱负。
世间英雄人物无数,却很多人生不逢时,穷其一生也不能如意,就像此时的祖逖。
祖逖原是幽州人士,在边境一个叫藏县的地方。藏县处在鲜卑和乌桓等异族入侵幽州的关键之地,原来汉家天子派大军在此镇守。后来鲜卑人趁着汉室势微,趁着内乱之际侵扰幽并,屠杀诸多边境汉人,其中藏县因为强烈地抵御异族入侵成为被鲜卑人屠杀人数最多的县城。当时祖逖游学在外才幸免于难,当听说满城老小被尽皆屠戮,他气的失去理智,甚至想一个人想去复仇,最终被友人劝阻。后来祖逖终于痛定思痛,觉得要报仇,必须借助于诸侯之力。公孙瓒盘踞幽州,常年与乌桓、鲜卑等外族作战,麾下白马义从更是名动天下。祖逖知道,公孙瓒便是自己最佳的主公人选。
然而当祖逖投靠与公孙瓒后,公孙瓒却和袁绍的矛盾日益加大,两人为了争夺冀州地盘,争斗一直不曾停过。祖逖曾多次上奏公孙瓒,准许自己带一直兵马,先收服藏县,再北击乌桓、鲜卑等族,公孙瓒却总是以要防备袁绍之名难以分兵为由,拒绝了祖逖的请求。
祖逖之心,公孙瓒看在眼里,心中却是相当不满,他觉得祖逖投靠自己另有居心,虽然祖逖的能力,他十分欣赏;如果不能真心为自己所用,又有何用?相反,从袁绍那叛逃的福尔康却深得公孙瓒的喜欢。福尔康痛恨袁绍和刘关张,所以每每与袁绍相争,福尔康总是用尽全力,也多亏了福尔康,才使公孙瓒对袁绍的争斗中不会一直陷于被动。公孙瓒最后甚至将自己的白马义从交出一部分给了福尔康亲自率领,以示恩宠。然而,祖逖,却一直扮演着随军参赞军务的职位,无法得到公孙瓒的一丝重用。
早秋的一天,夜幕还没有完全消散,就有早起的公鸡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咯咯呴,咯咯呴!一处军营之中,忽然有一人手持佩剑,从大帐之中走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借着营帐之中的灯火,在帐外开始练起剑来,幽州本是苦寒之地,虽然时间还是早秋,可是这五更天却是有相当的寒意。
“嘿哈!”
那人不知不觉练了小半个时辰,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此刻已经满头是汗水,他顾不上去擦拭,依然在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剑,仿佛每一招刺出,都在杀敌一般,没有丝毫的懈怠。
不知道是不是他练剑的声音吵醒了别人,从一旁的大帐之中走出了另一个人,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看着,看到精彩处,他终于忍不住拊掌称好。这个时候练剑之人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观众”,他连忙收起佩剑,向那人抱拳施了一礼,口中说道:“福将军有礼了!”
观战之人正是公孙瓒重用之人福尔康,而舞剑之人自然就是祖逖,福尔康走了过来,向祖逖还了一礼,口中说道:“祖将军竟然起的如此之早,不知是否有甚心事?”
祖逖此时才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叹了一口气,“逖平生之愿,只是想收回被鲜卑乌桓占据的家乡藏县,然而主公却一直不许我一点兵马,实在是有些心中烦闷。我每日闻鸡起舞,便是不想荒废了一身武艺,否则到时候我若有机会,便能一举收回藏县,追击鲜卑乌桓,这才能不负我平生之志。”
福尔康摇了摇头,“祖将军此志可嘉,然而却有些不识时务。当今天下,冀州袁绍与主公争端已起,如今更是到了生死存亡之时。主公焉能舍冀州富饶之州而取边塞不毛之地?”
祖逖听到福尔康这样说,不禁有些激动,他高声说道:“福将军此言差矣!大汉十三州,怎么说都是我汉人天下,争与不争,尽皆在我汉人之手;而幽并边境,却屡遭异族入侵,岂不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其争锋于内,不如驱贼寇于外,如此才可成冠军侯当年之威名,名垂青史。”
祖逖说完,忽然发现福尔康脸色大变,满脸怒容地看着祖逖,“祖将军!我好心与汝相谈,汝安敢借此讥讽于我?实在是不识抬举!”说完,一拂袖,就转身快速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留下久久不能淡定的祖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忘了一件事情,福尔康就是异族之人。
120、祖逖千人击异族 刘备万众讨黑山()
祖逖看到福尔康负气离去,心中不免有些懊恼,想要较昨他,张张嘴,最终没有喊出来。他和福尔康虽然是同僚,对福尔康行军打仗的能力也颇为赞赏,可是福尔康的品性却一直不为自己所喜。自从福尔康反叛袁绍,逼走赵云之后,在祖逖的心里对福尔康就有一种不齿之心。
祖逖虽然从没有在嘴里说过,但是他处事一向光明磊落,不会明里一套暗地里一套,有些话即便不说,就能让人感觉的到,特别是福尔康,他能清楚地感受得到从祖逖那被轻视的感觉。今天看到祖逖闻鸡起舞,心中不免想着能好言相说,看看能否改善下彼此的关系。谁知刚说没几句,祖逖的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让福尔康彻底愤怒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福尔康觉得祖逖一定是用这句话讽刺自己。
过了好一会福尔康仍然怒容未散,咬牙切齿道:“既然你那么想收复藏县,那我便奏明主公,给你这个机会,到时候若是不胜让你好看。”
天早已大亮,福尔康全幅盔甲,进行例行的兵马操练。练了一个时辰,只见公孙瓒独自一人也到操练场巡视,福尔康看到了,连忙迎过去,低头行礼:“参见主公!”
公孙瓒点了点头,言道:“尔康不必多礼,随我一起巡视一番。”
两人一起在操练场上走着,看着,福尔康看着公孙瓒眉头微皱,不时有些叹息,便开口问道:“主公有何烦心事,不妨说与末将,末将也好与主公分忧解难。”
“尔康对士稚(祖逖字)可曾了解?”
福尔康想了想,开口说道:“祖将军常有大志,每日闻鸡起舞,令人不得不敬服!”
公孙瓒听完,不由得脸色一变,“是何大志?尔康不妨明言。”
“祖将军时常有单独领兵东征西讨平定四海之愿,此为大志。只是主公不与其机会,他便常有不得明主之叹。”
公孙瓒听完,立刻怒道:“祖逖无礼!”
说完又叹息一声,“若是士稚能安心听我调遣,为我所用,我岂能不与他兵马统领?只是他只是想进击塞北不毛之地,得之何益?”
“主公,若是再不与其所请,末将怕他会反投别处,不如给他五千兵马,让其自行便宜行事,若是不胜,也了了他的念想,可乎?”福尔康提议道。
“五千?哪有诸多兵马与他?若是果然如尔康所言,我心中便有了计较。”公孙瓒忽然笑了一下,“到时候便让士稚无话可说。”
祖逖接到公孙瓒的召见后,便兴高采烈地带兵前往边境,虽然兵马只有一千多人,而且都是新招募未经训练的新兵,但是只要有兵,祖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实现心中所想。
冀州,魏郡,邺城。
袁绍坐在议事厅中间,他今天着急冀州文武商量的并不是如何讨伐公孙瓒,而是另外一个威胁——黑山军张燕。袁绍和张燕之间的争斗不曾停歇过,期间曾派高干、张郃共同征讨过,互相各有胜败。这次张燕复有来攻,因为公孙瓒派人游说张燕,许了张燕半州之地。张燕自然是喜出望外,率大军全力配合公孙瓒的行动。
众文武都已经就坐,刘备现在被袁绍封为中山太守,坐在袁绍的正下方,袁绍锐利的眼神扫视了四周,开口说道:“诸公,如今张燕贼子又来犯我冀州,诸公可有计策退敌?”
刘备面色如水,波澜不惊,听到袁绍的话,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倒是高干再次起身请命道:“主公!干愿意统兵五万,生擒张燕。”
袁绍摇了摇头,“元才,张燕黑山大军号称数十万,至少也有十几万,汝虽然曾与张燕交战多次,但却无决胜之策。”
高干低下头,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中。
“主公,为今之计,大军需要堤防公孙瓒,不能派太多兵马,需遣一上将,将精兵数万,震慑张燕,如此才可保冀州无虞。”这时一人站出来向袁绍谏言道。
众人一看,正是谋士郭图,郭图之言,袁绍点了点头,继而问道:“公则之言颇有道理,只是不知何人可当此重任?”
郭图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非颜良将军不可!”
颜良听闻,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喊道:“末将誓斩张燕!”
袁绍微微一笑,继而说道:“吾有颜良,无忧矣!”
正在这时,忽然又一人站了出来,“主公万万不可!颜将军虽然勇冠三军,却临机少变,难当大任,请主公三思。”
袁绍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抬头一看,原来是谋士田丰。
“元皓有何见解?”
田丰起身,看向堂下之人,“主公,黑山军虽然是草莽出身,但是这些年在张燕的统领下日渐强盛起来,主公曾派大军围剿,也未竟全功。今番彼来扰我冀州,必然有所准备,贸然出击,定然难以取胜。丰举荐一人,可破张燕。”
袁绍问道:“元皓不妨直言!”
“刘备刘玄德。”
田丰刚一说完,就听到场下众文武纷纷议论起来,郭图和颜良更是用着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看着田丰。
袁绍哈哈一笑,“吾险些忘记玄德公了。”接着又看向刘备,“玄德公可否愿意领兵出战,助我大破张燕?”
刘备这才缓缓起身,向着袁绍施了一礼,“主公既然有令,备安敢不从?”
“不知玄德公需要多少人马?又需要何人相助?”袁绍有问道。
“备无有他求,只要一万精兵,备之二弟和三弟相随即可。”刘备语气忽然高昂起来,顿时有一种豪气冲天而起。
袁绍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玄德休要轻敌,只有一万人马,怎能敌张燕十万之众?”
“国家大事,备安敢戏言?备愿意立下军令状,如若不胜,甘当军令!”
刘备说完,向袁绍鞠躬行礼,袁绍点了点头,走向刘备,“玄德公若是果然能成此大功,绍一定表奏天子,为玄德讨个封赏。”
“多谢主公!”
121、审正南再论英雄 刘玄德初战破敌()
刘关张走出去之后,其余诸文武也纷纷退去,审配和田丰一起留了下来。
“二位还有何言指教,但说无妨。”袁绍知道两人留下来,必定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审配看了看田丰,眼中多了些许鄙夷之色,向袁绍言道:“主公明鉴!刘玄德,天下之英雄耳,如今田元皓竟然令其领兵在外,一旦刘玄德怀有异心,带大军离去背叛主公,如此奈何?”
袁绍听后,不由得一笑,“正南多虑了!前番汝曾谏言,若用刘备,需绝其与公孙瓒之情;而今计成,刘玄德与公孙瓒情谊已绝,他也为我所用许久,若是再不用之,玄德定会生有异心。我若倾心待之,其安肯背我而去?”
“主公切不可小觑了刘备!此战刘玄德以一万之众欲破张燕十几万黑山军,岂能胜乎?明知不胜而敢请命而为,其意必不在征讨张燕,愚意度之,怕是会率军而出,请主公明鉴!”
田丰哈哈一笑,“审先生如此小心谨慎,留玄德何益,不如杀之,以绝后患。孰不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方今天下,英雄辈出,若能得天下英雄皆为己用,主公大事必成。玄德之弟云长、翼德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无奈其只听从玄德调遣,使玄德讨伐张燕,令关羽张飞以为将,黑山蟊贼何足挂齿,虽十万之众不足为惧。玄德所领将士皆主公亲信,若是刘玄德有异心,众军焉肯随之?主公乃一时明主,若不能尽用文武之才,岂能成就大事?请主公明鉴!”
袁绍拍案而起,高兴万分,“二位先生皆我之肱骨之臣,所言皆有道理,既然我喜爱玄德英雄,必然重用之,才能使天下英雄尽皆归附于我。玄德只要一万兵马,我才许他;若是和高将军一般要五万兵马,我岂肯将五万军马轻易交付于他人?此战玄德只需不败即可,待我大军击退公孙匹夫,再来合兵一处同破张燕!”
两人听完,便不复再言,一起喊道:“主公英明!”
刘备带领关羽张飞一起赶到常山郡,大军驻扎在常山郡西南的一座县城——井陉县。井陉县位于河北省西部边陲,冀晋结合部,太行山东麓,北邻平山县,东部和东南部与鹿泉、元氏、赞皇三县毗连,西部和西南部同山西省盂县、平定、昔阳三县接壤。井陉素有“太行八陉之第五陉,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称乃冀通衢要冲,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刘关张三人一起在大帐之中讨论如何进兵之事,刘备开口问道:“二弟三弟,张燕大军十余万,我军只有一万人,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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