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搜?”
其他人听了西门柳的话,自然止住脚步,等候明朱公的指示。
明朱公低头想了一想,复抬起头,语气坚定道:“搜。我会亲自去向八殿下解释清楚的。”
回到教头办事厅,花猛点齐所有家丁水手,命毛勇率三百人去百步湾码头搜查停泊在那里的所有船只,自己亲率一千多号人向桃花湾码头浩浩荡荡而去。
此时夕阳西下,霞光万道,桃花湾码头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数百艘大海船整齐地停泊在码头边,在潮涨潮落中轻轻地摇荡。
大家踏着参差不齐的步伐向码头涌跃而去,码头边的高大牌坊已经遥遥在望。不知什么时候,樊一瑙突然出现在前面的路中,伸手挡住了去路。
“你想要干什么?”花猛指着樊一瑙,怒斥道。
“我倒想问你,你想干什么?”樊一瑙怒气冲冲喝道。
“奉公爷之命,搜查码头上的所有海船。”花猛手一挥,高声道,“你还不快让路!”
“搜海船?”樊一瑙怒视花猛道,“你难道怀疑我海船里藏了劫匪?”
“并不是怀疑,而是必须要搜。”花猛冷笑了一声,抬手指了指码头上的其它船只,道,“再说这里有几百艘海船,你樊一瑙何必如此心虚着脑!”
樊一瑙瞪视了花猛半天,忽然纵声大笑道:“我心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不宣而搜,实在太不把我樊某放在眼里了!”
花猛指着樊一瑙,没好气地说:“放在眼里如何,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今天这些海船我们是搜定了!”
樊一瑙指着花猛,干笑一声,骂道:“好你个花猛!你果真不把我樊一瑙放在眼里!”
这时码头总管乐无甘从后门赶上几步,向樊一瑙厉声断喝道:“快让开路,否则贻误战机,你该当何罪!”
“你们有公爷之名,我自然不会阻扰你们搜查。”樊一瑙皮笑肉不笑道,“但是话要说在前头,假如搜出什么来了,我自然认罪服输;假如搜不出什么来,你花猛怎么跟我交代?”
花猛直视樊一瑙的眼睛道:“如果搜不出什么来,我花猛自然给你樊一瑙道歉!”
“道什么歉!”乐无甘拍了拍花猛的肩膀,又瞪视了樊一瑙一眼,“又不是止搜万九号。你来作什么怪?”
樊一瑙见了乐无甘,嘿嘿一笑,道:“乐总管,原来你在这里呀!搜不搜海船关我樊一瑙什么事啊,我是为你担心!既然乐总管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
说着便低下头,缓缓抬脚,让到路边去了。看来真的是县官不如现管。
见了樊一瑙的表现,花猛疑虑丛生:“樊一瑙这是要干什么?他大声说话,是想告知劫匪快离开吗?他这样无理纠缠是想拖延时间,以便劫匪从容逃走吗?难道他真是通匪之人?难道就是所谓的内奸?”
上了码头之后,他将一千多号人分成十拨,每一百人查一艘大海船。花猛则亲自登上万九号,进行搜查。
他仔仔细细搜查了万九号的每一间船舱,每一个暗室,甚至连船舱外面也搜查过,然而这船上根本没有任何劫匪的踪迹。
如果如郎立白所言,劫匪在大海船里面隐匿了两三个月的话,那么这里必然有人烟之气味,有驻留的痕迹。然而这艘海船的船舱内外全部打扫一新,根本闻不到任何气味,也看不到任何足迹。
离开万九号时,花猛向樊一瑙一躬到地,表示诚恳的歉意。
樊一瑙一把拉起花猛,爽朗大笑道:“花教头,我怎么会怪你呢!大家都是为公爷办事!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认真,那是公爷之福,是我梦岛之幸!”
花猛笑而不言。他虽然向樊一瑙道了歉,但是心中的疑虑并未冰释。这樊一瑙前后态度判若两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搜了两个时辰,其它无论大船小船,全部搜查过不下两遍,最后大家都垂头丧气,空手而回。
“那劫匪藏在海船舱底的可能性甚大,但是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转移了呢,到底转移到哪里去了呢?”花猛游目四顾,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十八章 献出天书()
一展眼,距离劫匪所给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一天了。
当天晚上,大家连夜聚集在公府议事大厅。
二位王子,二位侯爷,明朱公等皆在座。其它人则或坐或立。
大家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皆一语不发,垂头静坐。大厅中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经过搜查大海船之后,樊一瑙脸上更有精神,目光更有光芒。他见大家皆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便干咳了两声,打破了大厅中的静寂。
众人闻声皆把好奇的目光一齐投向他,不知他又有何高论要说。
“公爷,各位殿下。”樊一瑙向明朱公及几位王侯拱了一圈手,然后手捋短须,扫视全场,慢条斯理道:“劫匪手上无非是一两个小卒子。劫匪欲以一两个小卒要挟我们这么多人,他完全是打错了算盘。我们这样大费周章全力去救,反而上了劫匪的当。假如我们对于劫匪的威胁听之任之,不予置理,那么其计必败,劫匪见手上两人没有什么用,说不定就将那两名小卒放了回来也未可知。”
听了樊一瑙的话,有人点头,也有人无语。
“这种话可以不必再说了。”花猛向樊一瑙摇了摇手,然后目光徐徐扫视众人,高声说道,“我们现在是讨论怎么救人的方法,而不是讨论救还是不救的问题。”
冯胆向花猛点了点头,然后瞟了一眼樊一瑙道:“是啊!救还是不救早有定论。现在再回头讨论这个问题就没有必要了!”
“我们没有不救啊,我们都救了两天,也算尽力而为了!”樊一瑙向花猛冯胆呵呵笑了两声,晃头晃脑道,“当然我们明天还可以像这两天一样再去忙活一天。不过其结果可以想象得到,一定是无功而返,那还不是和不救一个样。”
“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不能放弃,我们不能让劫匪安心自在地逍遥法外!否则天狼星不是白死了吗?”旁边一人大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激动愤慨。众人回头一看,说话之人乃是十四王子的护卫皋升,他的话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可以代表十四王子的意思。
“如果一定要救的话,我倒有一个主意。”樊一瑙眉毛一扬,向明朱公拱了拱手,奋然说道,“劫匪不是要天书吗?我们就将天书交出来,换取他放人,这不就完结了。”
众人听了此话,皆将目光投向明朱公,看他是何意见。毕竟大家都没有瞧见过天书,不知它在明朱公心目中的份量到底怎样。
只见明朱公蹙眉凝思了半晌,然后向十四王子等人颔首一笑道:“只要能救出人,我什么都可以拿出来,岂会吝惜一本天书!”
“公爷,万万不可!”花猛向明朱公摆手制止道,“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抓到劫持救出人质。天书事关重大,绝对不可将天书交给劫匪!”
冯胆亦上前几步,竭力劝阻道:“对对!天书乃上天之赐,绝对不能交给劫匪!否则岂不是助他危害人类!”
毛勇以疑惑的眼神审视着樊一瑙道:“你到底是帮谁的?怎么能出这样的主意?”
“公爷,各位殿下。”西门柳向明朱公及各位王侯一一拱手施礼,满面堆笑道,“樊船长献的乃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妙计。他的意思并非将天书直接交给劫匪,而是将天书放在一个险要地点。劫匪见天书放了出来,一定会来取天书。那时我们暗中在四周设下伏兵,以逸待劳,一旦劫匪出现,我们便可一举将劫匪抓获。岂不是比这样毫无目的的混搜乱索省事省力。”
“引蛇出洞?如果能将劫匪引出来,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八王子听了,点了点头,抬眼瞟了一下十四王子和明朱公,道:“小王觉得这可以一试。”
“就怕那劫匪不上钩。”十四王子瞟了一眼明朱公和八王子,不无忧心地说道:“劫匪岂能不知道我们会设下埋伏?岂能轻易冒险前来?”
“殿下可能有所不知。”西门柳摊开双手比划道,“这十多年来也不知来了多少拨劫匪。他们来岛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天书。为了天书他们可以冒任何险,包括献出生命。假如天书就放在眼前,他们岂会畏难怕险不来取?那就不叫劫匪!”
明朱公起身离座,目光坚定地向大厅中扫视了一眼,然后回视身后的明朱安,沉声命令道:“去与我将天书取来!”
“公爷!”明朱安并未动脚,颤声谏止道:“万万不可呀!”
明朱公向明朱安一挥手,斩钉截铁道:“我意已决!不得啰嗦!快去!”
明朱安迟疑了半晌,只得遵命向内院颤巍巍而去。
十四王子起身离座,向明朱公拱手赞叹道:“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明朱公为了救人愿意献出天下珍希之宝天书,真是大德君子!佩服佩服!”又回头吩咐手下道:“闳将军,童酷皋升,你等好好协助花教头,务必保护好天书的安全。一旦劫匪漏面,务必将劫匪一举拿获!”
“是!”闳羽等人皆拱手答应道。
八王子武扬侯文曲侯等人见状,也纷纷派出精兵强将协助花猛,保护天书。
约过了两盏茶的工夫,明朱安重新出现在明朱公身旁。
众人的目光像被什么力量牵引一样,不由自主地一齐投向了明朱安的手里。
只见他双手恭恭敬敬捧着一个金丝楠木盒子,此盒上缀着一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宝珠。
众人见了皆惊叹不已。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这宝珠为何物,但是四名王侯心里明白,这一颗宝珠乃是万年鼍龙珠。据说鼍龙珠可以避水避火,这两颗鼍龙珠就是无价之宝。
稍有眼光的人都知道,光这个金丝楠木盒子的价值就在十万金以上,不用说,装在里面的天书肯定是天价之宝。
明朱公从明朱安手里接过金丝楠木盒,招手将花猛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我现在将天书交到你手里。你务必要抓住劫匪,救出人质!”
“是!”花猛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战战兢兢接过金丝楠木盒。全世界全人类梦寐以求的天书第一次离开了明朱公的身边,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这是一份多么沉甸甸的信任啊!花猛感激涕零,发自内心地承诺道:“公爷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护天书,抓住劫匪,救出人质!”
第六十九章 引蛇出洞()
经过会商,花猛最后决定连夜将天书挂在演武场的旗杆上。并在旗帜上赫然书写了几个大字:“天书在此,有胆来取!”
在没有抓到劫匪之前,保护天书是首要之事。除了劫匪有可能来抢夺天书之外,来梦岛参与祝寿的四大商号亦有趁机劫取天书之可能。
如果说四大商号来梦岛道目的是为了窃取天书,那自然是冤枉他们了。但是一旦天书悬挂出来了,那就保不定他们也会生觊觎之心,冒险夺取。毕竟天书的诱惑力绝对会击穿大部分人的道德良心之底线。
因此保护天书的重要使命自然得由梦岛的护卫家丁来担当。花猛派毛勇带十人守在旗杆下面,另外派数十人在演武场四周埋伏。
四国王子侯爷派来之协助者则被安排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埋伏,防备劫匪,伺机擒拿。
众人如临大敌,枕戈待旦,目不交睫,战战兢兢地守侯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发白,劫匪始终没有露面。
“劫匪不是要天书吗?他怎么还不露面?”一个家丁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抱怨道。
“或许劫匪并不知道天书在这里。”另一个家丁抬手指了指旗杆上挂着的金丝楠木盒,解释道。
“怎么让劫匪知道天书挂在这里才好。”第三个家丁揉了揉眼睛,接口道。
毛勇听了家丁们七嘴八舍的谈话,似乎有所触动,连忙吩咐道:“你们在这里打起精神看好天书!我有事去与花教头商议商议。”家丁们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
毛勇揉了揉眼睛,搓了搓脸,提步进入了演武场议事厅。花猛冯胆等人正在里面议事,他们议论的主题正好也是如何让劫匪知道天书在这里。毛勇进门就说:“我想到一个办法。”
“你有何好办法?”花猛抬起头望着毛勇问道。
毛勇微微一笑,比划着手势道:“我的办法就是以搜岛的方式四处出动,大声宣扬’公爷同意交出天书,你自己来演武场取。’这样劫匪一定会听到。那时他自然会来演武场周围出没,伺机劫取。我们也设重兵隐伏在演武场周围,伺机抓捕他。”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花猛听了,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办了!”
当即派出几十支小分队,分别向梦岛的各个方向游行而去,一路上敲锣打鼓大声吆喝道:“天书已交出,放在演武场,请放了人质,自己过来取。”又分别在沿途显眼位置张贴同样内容的告示。
如果劫匪看到梦岛上的人敲锣打鼓地招引他,他一定会发笑的。当然劫匪是一定能够看得到,因为梦岛就这么一点点大。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瞒不过岛上的任何人,更何况如此大张旗鼓?
明朱公将天书挂在外面,这是二十几年来的首次。就凭这一点来说,这个劫匪的成就已经大大超过了以前所有的匪徒的成就。
此时劫匪就隐身在梦岛的某一个角落,看到了这一幕。他当然很兴奋,他潜入梦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天书,现在天书已经挂了出来,他岂能作壁上观,不去行动。
但是他不会忘乎所以。演武场重兵守卫,十面埋伏,他岂能轻易上钩,自己钻入圈套。但是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他在选一个薄弱的地方,哪里最薄弱,此时相对最薄弱的地方是明朱公府。
劫匪已经开始行动了,只是人们并无知觉。等人们知觉了,明朱公府前一块告示板上赫然插着一柄短箭,箭杆上自然系着一封箭书。这是这名劫匪的一贯作风。
当即有家丁发现这封天外飞来之箭,立即从告示板上拔出箭,一路小跑着来到演武场议事厅,急声报道:“花教头,这支箭不知是谁射在公府门口告示板上,上面还绑着一封书信。”
“拿来我看!”花猛命道。
那家丁小心翼翼地奉上箭及信。
花猛一把从箭杆上取下书信,展开快速一览,只见上面以歪歪扭扭的字体赫然书写道:“着一人于午时之前将天书送至梦玉山听海亭,如果拿假的,来多人,便等着给此人收尸!”
花猛倒吸一口冷气。心想,那劫匪也太狡猾了,看来他对于天书是志在必得。他那里有几人不得而知,那里有没有陷阱不得而知,而且送过去后能否放出人质也不得而知。这样看来,送天书过去是凶多吉少。
但是毕竟有了反应,比傻坐干等要强许多。
不过送天书兹事体大,花猛自然不敢自专。他将保护天书之重任郑重交待给毛勇,然后携着箭书,一径去公府向明朱公报告。
明朱公眉头拧在一处,眼睛盯着箭书,足足盯了半刻之久,半晌方望着花猛说道:“就按劫匪所说的办,派一个人送天书过去。不过派谁送去,你还得好好把握一下。”
“公爷,如果一定要送,自然是我亲自送过去。”花猛向明朱公抱拳说道。此时他无法做任何保证,比如人在天书在,全力救出人质的,等等。想了想,他还是做了一个承诺:“公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