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好像是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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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这好像是北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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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息一声,孙春明对老曹道:“老哥哥,他们是冲着我们父子来的,咱们本来便是无亲无故,你犯不着为了我们爷俩蹚这趟浑水,莫不如,咱们就此分家吧。”

    老曹怒道:“兄弟你这话可就太伤人了,你这是拿我当了没卵子的太监呀。”

    孙春明道:“我知道曹大哥义气,但你上有老娘下有幼子,大娘已经六十多了,万万不敢有个什么好歹,听兄弟的,走吧,账上还有些钱,你们拿着,就当我补给你的店钱。”

    老曹怒道:“直娘贼,你一个书生懂个屁,给老子闭嘴,老子是战场上捡的命,什么没见过,不过你说的也对,老方,一会麻烦你把我老娘接走。”

    曹母一巴掌打过去道:“老身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当年连契丹人都没怕过,还怕他一什么狗屁将军?就在这等着,倒要看看他姓王的还能有什么招数,这是官家亲赐的宝贝,就不信他真的敢明火执仗的硬抢!”

    孙春明心下感动,又对张寡妇道:“嫂子,咱现在还是两家,我看这房,还是不盖了吧,省的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张寡妇便打断道“去你娘贼皮子的吧,你瞧不起老娘咋地,再敢说这没腚眼子的话信不信老娘抽你,多大点事啊,整的跟死了爹似的,睡觉,老娘困了。”

    说着,再不理他,居然真的径直回屋睡觉去了。

    孙春明叹息一声,抹了一下眼角泛出来的一点泪花,又转头对老方道:“方大哥,今天这事已经连累你了,你跟兄弟们赶快回吧,他们未必知道你们是谁,不要牵扯到你。”

    老方大咧咧地道:“啥?哎呀兄弟,你这话早说呀,现在说这个,这不是晚了么,刚才你煮的肉老子都吃了,总不能再吐出来还你吧,行了行了,你们读书人干点啥事就是矫情,走了,明天弟兄们再来干活,你可得管肉啊,这肚子被你这么大一顿酒肉都养刁了,哈哈。”

    孙春明闻言叹了口气,独自坐下呢喃道:“这特么的,古代人都是傻子。”

    孙悦坐过来道:“爸,别想这么多了,等咱过了这一关,好好待他们就是了,疾风知劲草,这叫豪杰重义轻生死,说明咱们之前这么多的投资都不亏。

    “惭愧呀,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这话说的真特娘的好。”

    有句话爷俩都没说,但都明白其中的意思,换位思考,如果这事发生在老曹身上,或许他俩现在已经走了。

    现代人早就习惯了将义气两个字的标准定的很低很低,见面点个头的就算是朋友,肯借给你钱的便已经可以算作是铁哥们,借你钱不指着你还的便已经是生死之交了,像这般真的两肋插刀的,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孙春明忧虑道:“明天若是他们再来,咱们怎么办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的只是王彦升的堂弟又不是王彦升本人,赵宋开国向来是以仁义称道的,您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一定能把这个局给破了,就算实在不行,大不了我用这扳指投个门庭,豁出来这东西我不要了也要让姓王的给这扳指陪葬,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

    说着,孙悦也回了自己的小屋,躺下了。

    可是哪里真睡得着啊,夜凉如水,孙悦借着月色掏出扳指仔细观摩,努力的寻找破局的办法。

    而老曹却翻开了压在床根底下的一个箱子,打开来却是一把油光锃亮的长刀,掏出来反复的擦拭好像在抚摸他早逝的妻子,

    就连孙春明也拿出了那天女人的宝剑,对着月色缓缓的拔了出来。

    乱世

    当杀人。

第十八章 死中求活之法() 
第二天一早,喜鹊渣渣的在门外叫,似乎在告诉人们要有好事来到。

    他们小店的生意再一次爆炸了,从没见过炒菜的人们看见生煎包和炒面的时候完全没有抵抗力,稍微手头富裕一点的都会咬着牙买一份尝尝,感受到新奇的口感后又是一顿猛夸,很快他们家门口就又一次大排长龙了。

    一个早上,保守估计,他们净赚也在二十贯上下,这赚钱的速度简直都已经令人发指了。

    但是,不管是孙春明还是孙悦,都开心不起来。

    老方他们今天如约而来了,依然嚷嚷着要吃肉干活,不过每个人身上都穿着一个马甲,马甲两侧有兜,正好插着两把刀。

    这叫两肋插刀,这刀可不是随便插的,插上这么俩东西,就代表同进同退,同生共死了,这帮老兵油子是真的做好杀人的准备了。

    老方没跟着大家伙一块干活,却也没帮着孙春明他们卖早饭,而是懒洋洋到底倚在他们家门框上,嘴里叼着根嫩柳树枝,歪着脑袋晃着脚,用一种特别轻佻的眼神打量着路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直到早上买饭的人渐渐散了,之前备好的材料也已经做完了,孙春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将一早上收到的铜钱包了一大包,也不数,直接放到老方的面前道:“方大哥,天冷,这点钱拿去给弟兄们分了买几杯浊酒来喝,暖暖身子吧。”

    老方也不从门框上起身,斜着眼睛抬头看着孙春明,笑道:“怎么个意思啊兄弟,这就有些见外了,我这可是有点不高兴了。”

    孙春明笑道:“方大哥不要误会,既然是兄弟,自然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不能光看我们吃肉,你们喝汤,这钱你先收着,买了酒剩下的暂时留在你这,你们这些兄弟没拿我当外人,就都是我的哥哥,哥哥们如今没个稳定的饭辙,这就是我的事了。”

    老方闻言蹭的就坐起来了,“兄弟你的意思是说,给我们兄弟找了个饭辙?”

    老方激动了,要知道他这一早上可是亲眼看见他们几个人忙活,轻轻松松就赚了几十贯,要说不羡慕,那怎么可能?

    他们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可是没少吐槽老曹的好运气,尤其是现在看老曹一家几口人,一个个都是油光满面白白胖胖的,给他们酸的,吐出来的口水恨不得都能当醋用了。

    “有了点想法而已,等晚上弟兄们都得了闲了,再跟大伙一块说。”

    老方哈哈大笑道:“行,你们读书人脑子好使,那我听你的,这钱我就收着了。”

    说着话,打南边突然来了一队禁军,看衣服,应是侍卫司的,吊儿郎当的走过来。

    为首之人斜着眼睛瞅了孙春明一眼道:“你就是那个开汤饼铺子的书生?听说你这汤饼做的是一绝,来,整两碗给爷几个尝尝?”

    孙春明面色一苦,这日头都老高了来吃饭,恐怕十之八九是来者不善了。

    正待解释,却听身后老方惊诧地叫道:“老钱?直娘贼,你怎么跑这来了?”

    为首那兵头一愣,这才看见倚在门口的老方,也诧异道:“老方?”

    这俩人居然认识。

    为首那兵头看了下老方的造型,尤其是马甲上插着的两把刀,不由皱眉道:“怎么,这家人是你罩着的?”

    老方硬气道:“不错。”

    “能不能给个面子?兄弟我也是被人打了招呼,今天是来找茬的。”

    孙春明脸都绿了,当着正主的面说的这么直白,这得多嚣张?

    老方摇头道:“这面子,我今天还真就给不了了,老钱,咱以前也是一块杀过契丹的弟兄,想当年,我比你还大一级,这家人我保定了,换过头我来问问你,你能不能给我一张面子?”

    兵头皱了皱眉道:“你保不住。”

    “怎么,不给这个面子?”

    “我可以走,但侍卫司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什长,等明天,换了一个你不认识的过来,你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能当街跟我们这些禁军打架不成?”

    老方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抽出肋间的刀子,认真把玩着。

    “你还敢杀禁军?老方,我劝你一句,新官家虽然仁德,但这毕竟也是改朝换代,真闹得大了,扣一个心怀故朝的帽子,谁也救不了你们。”

    孙悦闻言忍不住了,一把窜出来怒道:“开什么玩笑,禁军他们王家开的么?不过是个都指挥使的堂兄弟而已,凭什么指挥得了禁军?”

    老钱颇为不好意思地道:“这个。。。。。嗨,也是你们的命不好,没赶上好时候,新官家要把侍卫马步军给拆成侍卫马军和侍卫步军两个司,人数也要扩建,目前这王彦升,乃是侍卫马步军中的红人,你们知道,官家以前是殿前司的头,因此这侍卫司里的这些头头们能拜的佛不多,如此重要的时刻,说真的,他那个堂哥就是找个校尉来帮他做事都不是没可能的,要不你们。。。。。躲躲吧。”

    听了这话,孙春明简直都绝望了,体制内混了一辈子的他,太明白改组扩建代表着什么了,那些中低层小领导,不疯了才怪呢,这是一个哪怕卖房子卖地也要买东西送礼的关键时期,几千年来从来都不缺乐意给领导当牛做马的鼠辈。

    就像这个兵头说的,这次他给了面子,下次呢?莫说打不打的过,难道他们还真敢杀禁军不成?

    只有孙悦,听了这消息之后,不但不慌,反而眼珠子直放光!

    看孙春明愁眉苦脸的蹲在一边,孙悦连忙凑过去道:“爹,我有办法了。”

    孙春明大喜,连忙将他抱到一边的无人处,急切地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简单,找个比王彦升还大的靠山就是。”

    “找个比王彦升还大的靠山?”

    “有一个人,王彦升绝对得罪不起。”

    “谁?”

    “赵光义!”

    “你疯了?人家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凭什么为你出头?”

    孙悦胸有成竹地道:“若是平时,自然没人愿意为咱一介平民去交恶官家的红人,但现在侍卫司拆分扩建,你说赵光义看着就不眼红?于公来说,大宋要增加文官对军队的影响力,赵匡胤也需要他这个兄弟尽快撑得住局面,于私来说,他赵光义是个什么德行咱还不知道么,这么好安插私人的机会,他能舍得错过?”

    孙春明沉吟了一会,也觉得这是个死中求活的办法,道:“可是人家是亲王,咱只是一介平民,要怎么见他?”

    孙悦笑的更开心了:“爸,现在可是治世,不是乱世了,乱世遇事当杀人,治世,可以报官啊,他不是开封府尹么,我听说开封府门前的鸣冤鼓许久都没有人敲过了,却不知,现在还响不响。”

第十九章 击鼓鸣冤() 
说到宋朝的军制,肯定就离不开大名鼎鼎个的三衙禁军制度,不过此时的禁军还没有三衙,只有两司,说得再准确一点,现在正是大宋从两司往三衙过渡的敏感时期。

    在郭威之前,天下是没有殿前司的,只有一个侍卫司,他自己之前就是侍卫司的头。

    郭威黄袍加身之后,觉得这侍卫司的权利实在是太大了,就在侍卫司之外新设立了一个殿前司,希望两司禁军可以互相制衡,这样权臣造反就没那么容易了。

    众所周知,赵匡胤在当皇帝之前,就是这殿前都点检,也就是殿前司的老大,因此他当上皇帝之后,对殿前司里面的那点事是门清的,里面从上到下全是他赵匡胤的弟兄,可侍卫司可就不同了,这简直就是他当皇帝最不稳定的炸弹呀。

    尤其是,侍卫司的老大,乃是上个月前还是天下第一军人的李重进,郭威的亲外甥。

    当年连柴荣都要忌惮他三分,若不是柴荣临死时把他调到了扬州去打南唐,这天下无论如何也轮不着他姓赵的。

    当年连柴荣的皇位都是人家李重进‘让’出来的,而赵匡胤从跟着郭威当亲兵的那天开始算起,满打满算一共才十六年,他自己今年才也三十三岁,你让他面对李重进的侍卫司如何不心虚?

    所以对赵匡胤来说,李重进他是一定要弄死的,否则他非得天天失眠不可,但在他向李重进动手之前,侍卫司他是一定要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所以他才直接将他一分为二,再进行扩建,想要彻底掌控在自己手里,同时将禁军一分为三,三者互相制衡的情况下似乎也能比之前的两雄争霸要靠谱一些。

    这就是侍卫司拆分的背景,孙悦很清楚,在这样一件关系皇位稳固性和国家百年军制的大事上,没有任何的情分可以讲,谁敢在这上面出幺蛾子谁就得下课。

    莫说王彦升只是赵匡胤的一个亲信,这时候就算是亲儿子孙悦都敢搏上一搏。

    这是他的底气。

    孙春明比孙悦更理解什么是官场争斗,所以孙悦一说,他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跟老方耳语几句,老方整个人都懵了,“你。。。。没开玩笑?”

    “没别的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背水一战吧。”

    老方也慎重地点了点头,找来老钱道:“兄弟,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给我个面子,店,我让你砸了,如果必要的话你干脆放一把火把屋子烧了也行,但别伤人,让他们一家收拾好细软离开开封去外面躲躲,如何?”

    老钱笑了,如此他既能交的了差,又能不伤兄弟和气,最关键的是他很清楚老方这帮人的本事,真动起手来他手里这点人真未必够人家杀的,如此皆大欢喜之局,他自然是不无不肯的。

    于是,在老方那四十多个弟兄咬牙切齿的目光下,孙悦一家被这些禁军砸了个稀巴烂,倒也没敢放火,毕竟北宋的屋子都是木制的,一把火点上,整条街烧了都不奇怪。

    等屋子也砸了兵也走了,孙春明来到这一票兄弟面前,拱起手深深地行了一礼,道:“孙某有一不情之请,还请诸位哥哥,送我父子二人去一趟开封府,击、鸣、冤、鼓。”

    …………

    王府。

    “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那父子俩又出搞出事来了。”

    “嗯?难道禁军去了都没把事情做好?”

    “那倒不是,禁军把他们父子的店铺全给砸了,只是他们现在正往府衙而去,怕不是要状告老爷呀。”

    “啊?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么点本事,慌什么,不就是府衙么,我告诉你,便是刑曹大人见了我堂兄也要点头哈腰,否则大嘴巴抽他,走,正好咱们去会会他,多少也得给人家开封府几分面子不是。”

    “老爷您威武。”

    俗话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尤其是五代期间这样的乱世,便是杀人都未必有人管了,官府有多大用处,其实很难说得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普通的民事诉讼想找到赵光义,这绝对是痴人说梦。

    包青天审案,那是编成戏文说给老百姓听的,乡里之间的县太爷如果是清官,或许确实会管一些司法上的事情,偶尔为民做主之类的,但像是开封府尹这种这么大的官,疯了才会理会你们老百姓之间的破事。

    所以孙悦压根就没打算走什么正常刑事诉讼的流程,到了开封府衙门便直奔鸣冤鼓。

    来了一队衙役过来道:“哎哎哎,干嘛的干嘛的,这是你们来的地方吗。”

    孙悦沉着道“方伯伯,拿下。”

    那衙役懵了,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个意思?拿下?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老方等人一拥而上,二话不说就把那几个差役的膀子给卸下来了,孙春明和孙悦也不含糊,撒腿就朝鸣冤鼓的位置冲去。

    这鸣冤鼓可不是随便敲的,寻常的刑事案件自有刑曹来处理,就算他处理不了的也归大理寺管,这鸣冤鼓,可是只有受了天大委屈才能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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