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一开始是只买了一个的,咱这样的人家出门也不方便带甲士护卫,这女相扑士既能当保镖,又不显得咱装,多合适啊,再说这不是也为了您么,您说您平日里连窑子都不去,我知道,您是对那些十五六的小姑娘下不去手,二十岁以上的您又嫌太脏,这多好,二十七八,正是您喜欢的年纪,在您给我找到您满意的后妈之前,先对付对付,儿子做到我这个份上,够孝顺了吧。”
孙春明气的又要再打,孙悦又跑,闹过一阵之后孙春明怒道:“那你一口气买了八个是什么意思?”
孙悦闻言收了嬉皮笑脸,正色道:“爹,这就是我要跟您说的正事了,两千贯花出去莫说还会回来,便是回不来,这钱买个人情,我觉得也值。”
孙春明气笑了道:“两千贯买个小娃娃的人情?你知道那是谁啊。”
孙悦点头道:“虽不敢确定,但十之八九,猜到了。”
孙春明一愣,问道:“谁?”
“三大王,赵光美。”
“嘶~~~”
孙春明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这特么要真是赵光美的人情,莫说是两千贯,便是两万、二十万、两百万贯也赚大发了啊!
“何以见得,就凭他说自己是赵三?”
孙悦道:“猜的,他那个排场,全开封没有几家的孩子能摆,又姓赵,他那珠子看上去真的很大,很可能真的是吴越新贡,若是新贡之物,便是赐给大臣,哪个大臣又会这么快戴在孩子脑袋上?再加上他那帽子是纯白狐狸毛,爹,封建社会中,白者为瑞,纯白毛的东西是只有皇室能带的,再加上他那个年纪,又说自己叫赵三,我想,怎么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吧。”
孙春明闻言忍不住一阵头晕,老赵家仨孩子,先后跟他们父子二人有了交集,这也太巧了吧。
“你知道他是赵光美还敢打他?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那会不是还没想到么,我也是在他拿出珠子的时候才想到的。”
“那你说,今天他会不会来?”
“不知道,那要看他能不能从杜太后那要来钱了,小儿子么,老太太总是心疼一些的,官家也管不了他,其实从历史上来看,这位三大王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吃喝玩乐四个字就能高度概括他的一生,最后造反应该也是赵二的栽赃诬陷,总的来说这人其实就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也没受过什么正儿八经的皇室教育,接触起来总比赵二那个老阴哔要放心一些。”
孙春明闻言也点了点头,赵光美出生的时候,赵弘毅和赵匡胤在后周都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将领了,可以说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又是老小,算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跟赵大赵二不可相提并论,今年才十一岁,以孙悦三十岁的智商,蓄意交好之下其实很好摆弄。
“也好,那就听你的吧,我相信你有这个分寸,那八个女人就先留在家里做个佣人吧。”
“嗯,您看看相中哪个了,要不先收您房里去?”
“滚!”
…………
孙悦领着新买来的黑四姐在自己家溜达,至于嚣三娘,则被孙春明留在他那,说是做些简单的杂务,充当一下女保镖之类的,也不知会不会做到他床上去。
如今他们家自然不会还住在以前的破房子里了,而是一个大概三进左右的宅子,位置虽然不是北城,却也是南城的最北端,算是南北分界的一块位置,未来的开封中城一片区域,住的都是有了点身份,又不是贵人的人,说白了就是商人,倒也没怎么用心布置,因为早晚他们还是得搬,孙悦的目标可是考状元呢。
和老曹他们还是没分家,现代人讲究一家一户,北宋时可不兴这个,就他们父子两人成家的话住这么大宅子也觉得旷得慌,两家人真的当一家人过了,只是分了两个院。
本来孙春明是想让老方也一块住进来的,只是老方却不干,非要住在南城,跟他的一帮兄弟住在一起,再说他也没成家,挺大岁数了成天甚至连个固定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孙悦现在都没搞明白他到底是七个相好还是八个相好。
说起来,家里还真是头一次买人,孙春明不太喜欢这个,平日里家里的活都是雇佣一些原来的街坊,签的是雇佣的契约而不是主仆约,因此只能算外人。
因此,怎么安置这八个人,可算是愁怀了孙悦了,家里空屋子倒是有,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本来也是存了投资房地产的心思,因此买得很大,但却没立那么多规矩,孙春明不讲究这个,老曹也不懂,以至于全是乱住,根本就没有专门给女婢住的地方。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八个啊!赵光美要是再不派人过来领人,晚上都不知道让她们睡哪。
第三十章 说媒()
为了这八个相扑士,孙悦很头疼,不过大概未时时分,赵光美就来了,而且还是他自己亲自来了。
赵光美不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孙悦也就假装不知道了,只是拱了拱手,叫他赵兄,赵光美的侍卫背来了半筐黄金,打开一看不用查,也有五千来贯,赵光美大度的表示不用找了,这让孙悦不得不感叹杜老太后对小儿子的偏爱,合着里外里他还赚了三千。
要知道,史书记载中,赵匡胤的亲姑娘,曾经因为穿了一条好看的裙子被赵匡胤骂到哭,弟弟这么个花钱法,要说赵匡胤不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估摸着看在老太后的面子上他也没法管。
“悦哥儿,还有件事,得求一下您。”
“赵兄说来听听。”
“我的这几个相扑士,能不能暂且养在你家里。”
“哈?啥意思”
“悦哥儿有所不知,我家中大兄平日里对我们管教极严,这种女人想领回家中,就算我娘再宠着我恐怕大哥也不会同意,就算同意了,一顿揍也是免不了的,我原本想,在外面先买个宅子安放她们,等啥时候我跟大哥分了家,再把她们接过去。”
“呵呵,你这个想法,还真挺有创意。”
“昨日我回到家中,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兄弟你就是那个被官家夸奖过的神童啊!你是不知道,我家中大哥和二哥提起你来的时候都对你赞不绝口,我想,咱们兄弟俩也算是一见如故,又都如此喜欢相扑,不如索性把他们养在你家里,我若想看相扑了,就跟我大兄说找你一块温习功课,他一定乐意,如何?帮帮忙吧。”
孙悦闻言面色一苦,心里万千神兽跑过,坑爹啊你!
此时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眼前之人就是赵光美了,这点小聪明,难道瞒得过赵匡胤?老子可是神童,未来宰相啊,这是要在官家树立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和三大王一起看女子相扑?像话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跟赵光美攀交情的好机会,以后他常来,他俩就算是发小了,考虑了一会之后,也就答应了,只是他一会还得为怎么安排这八个娘们发愁。
于是,赵光美便和孙悦一起,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下午的相扑,赵光美还让他们七个人进行了一场大乱扑,就为了见她们娇喝连喘,白浪滚滚的乱劲。
为什么是七个而不是八个?因为嚣三娘已经被孙春明给收了啊,鬼知道孙春明会不会吃这口肥腥,万一吃了呢?自己再看可就不好了。
这一下午他俩还玩了会骑马打仗,不过很遗憾的是这回没有了马的因素,孙悦败多胜少,一直到日落时分,肚子都看得饿了,二人这才兴致稍减。
正如孙春明所说,面对一个十二岁,没什么心计的公子哥,以孙悦三十岁的智商摆弄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况且都是草根出身,所以赵光美的脑子里也没有什么根深蒂固的高人一等的思想壁垒,一个下午的功夫,孙悦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从好朋友,变成了生死之交。
皇家过年的礼仪是很复杂的,关键是跟他还没什么关系,所以赵光美也不乐意回家,俩人又骑在各自的相扑士脖子上趁着夜色逛了圈庙会,看了会表演,玩了会关扑,直到夜色彻底黑了下来,赵光美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临走前,孙悦‘无意’中吐槽了一下那些说书艺人的手艺,答应等他下次再来亲口给他讲“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远不是那些说书人能比的,算是留了个扣,吊起了赵光美的胃口。
正月初三,占羊日,曹妮儿将门口那张粘歪了的狗撕扯下来,重新又贴上了一只奇奇怪怪的羊,这羊是孙春明亲自画的,据说是来自太乙东方的神羊,是吉兽,有个很吉利的名字叫喜羊羊,长得很可爱。
一上午的功夫,赵光美并没有再来,媒婆倒是来了一个。
这媒婆人们都唤她作春二娘,三十来岁的年纪,长相虽然普通,却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媒,带着紫色的头盖,红色的褙子,头戴冠子,无时无刻不在手里拿一把清凉伞,来家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了,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虽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却从不气馁,偏偏说话也颇为得体,他们一家也不烦她。
孙春明正用毛笔画画呢,见春二娘来了,也不招呼,只是笑笑道:“春二娘大正月初三的就来,又是要给我介绍哪家的小姐啊。”
“瞧您这话说的,哪家小姐也得您看得上才行啊,老身前前后后来了十四回,都给您介绍六个大小姐了,可谁让您的眼光高啊,谁不知您孙大官人的才学本事,连儿子都是个小相公,老婆子还是那句话,东水门往南,要是有您相中了的人家,您只管说句话,老婆子保证帮你成了这桩好事。”
孙春明笑笑道:“二娘这是又拿我寻开心了,我一个生意人,还带着个拖油瓶,哪有您说的那么好,二娘既然不是给我说亲的,莫不是来拜年的?”
“那可不,正是来给您拜年的,祝您新年吉祥。”
“呦,那我可谢谢您了。莫急着走,且饮两盏屠苏。”
“呵呵,自是不敢走的,这次啊,虽不给你说媒了,却是替旁人来问曹家大丫头的,跟您打声招呼,就要到隔壁院去了。”
“妮儿?她才多大,给她提什么亲。”
“哎呦,可不小了,今年都十三了吧,明年就到岁数了,可不得把亲先订下来。”
孙春明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宋时婚龄一般是男十六女十四,这里指的是虚岁,也就是说曹妮儿其实刚十二周岁,放后世刚上小学四年级,这就要考虑终身大事,怎么想都让孙春明有点不舒服。
不过入乡随俗,大宋风气就是如此,尤其是女子,男儿可以不成功名誓不婚,女子过了十八便已成昨日黄花,他也没办法拦着人家,只是他这一年多虽不敢说视曹妮儿当亲姑娘一般,却起码也是当亲侄女的,闻言便将毛笔放下道:“既如此,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吧。”
孙悦一旁听了也有些好信儿,他也不太舍得曹妮儿这么早就往外嫁,因此故意装作蹦蹦跳地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去看阿姊的官人去喽~”
第三十一章 曹妮儿要上学()
砰!
“我不嫁,死也不嫁,要嫁你自己去嫁!”
说完,曹妮儿一脚踢倒凳子,转脸就走了,气的老曹破口大骂,春二娘则尴尬的在一旁赔笑,孙悦和孙春明两人面面相觑。
若不是从头挺到尾,父子俩还以为这是要把他嫁给哪个地主老财的傻儿子呢。
但是事实上,这次春二娘说的可真是个青年才俊,城西廖员外独子,今年才十五岁,小模样长得极为俊俏,便帮他爹将生意打理的极是仅仅有条,曹妮儿自己也是见过的,那廖员外家里也是不错的人家,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是良配。
那春二娘也是心中一阵痛骂,老身话刚开个头,你倒是给个推介的机会啊,怎么你们家的亲事都这么难说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有这么跟她爹说话的么?简直是不孝!不孝!”
张氏轻轻扒了了一下老曹的脑袋,道:“哪有你这样的,女儿家面皮薄,这是舍不得你,你在这待着,招待好春二娘,我去问问妮儿的情况,看看咋回事。”
自从搬了新宅子,原来的张寡妇终于算是被老曹给哄好了,如今俩人就睡在一个屋里,张寡妇也就变成了张氏,只是张氏不管婆家人还是娘家人都死光了,倒也没办事,给个名分啥的。
孙悦跳起来道:“我也去我也去。”便和张氏一起进了曹妮儿的闺房。
却见曹妮儿正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见张氏来了,还故意侧过身去,撅起了嘴。
孙悦脱了鞋,一步蹦上了床去,笑着道:“阿姊这是为什么生气啊,我记得前些天你不是还跟我说那廖公子挺俊俏的么。”
“去!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张氏也坐了过来,笑着道:“妮儿这是咋想的,跟姨娘说说,姨娘跟你去说,咱是看不上那廖公子?”
曹妮儿委屈道“我这是生我爹的气,他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姨娘,你跟我爹说说,我不嫁,大母年纪大了,又有病,身边不能没有亲人照顾,就让他晚些年再说这个吧。”
张氏笑道:“傻丫头,女子哪有不嫁人的,这嫁的早啊,是咱们挑人家,嫁的晚,可就是人家挑咱们了,你大母有姨娘照看,你放心就是了。”
曹妮儿又一噘嘴,把脸转过去,怒道:“反正我不嫁,打死也不嫁,我才刚学会读书识字,我不要这么早就嫁个男人,生个孩子,一辈子围着汉子孩子转”。
张氏惊异道:“哪个女人不是围着汉子和孩子转的?你这孩子,莫不是以后要当姑子不成?”
孙悦笑着道:“阿姊莫不是想嫁一个读书人?”
曹妮儿脸一红,羞答答的嗯了一声。
张氏乐了,道:“原来是心气儿高了啊,也行,等开春放榜,姨娘和你爹就去堵着去,保证给你抓个绿衣郎来,如何?”
哪知曹妮儿更怒,道:“我不要榜下捉婿,简直丢死个人了,况且那些个所谓的绿衣郎,有几个像样的?去年隔壁张掌柜给他们家闺女捉了一个,都四十三了,这是找夫君啊还是找大爹呢。”
榜下捉婿,算是大宋独特的婚姻文化了,每年放榜的时候,开封的大小富户都会带着女儿家丁聚集在金明池边上,逮着长得稍微顺眼一点的新科进士就要往家抢,抢回家再各种推销自家姑娘,因为除状元外的新科进士都赐绿袍,所以又叫抢绿衣郎,有诗曰:却忆金明池上路,红裙争看绿衣郎。
孙悦吐槽道:“以咱家这条件,三十岁以下的绿衣郎根本就不用想,能抓个五十的就算是烧高香了,我听过一首诗,‘读尽文书一百担,老来方得一青衫。媒人却问余年纪,四十年前三十三。’姨娘,我看可以,抢回来一个跟大母做个老伴倒是挺合适。”
张氏脸黑道:“去!不帮忙净添乱,那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滴。”
曹女憋了半天,说道:“我要自己选。”
张氏气道:“自己选?选哪个?你上哪选去。”
“我想去上学。”
哈?
张氏一愣,“上学?上得什么学?要死啊!谁家的女娃娃去上学?你以后还嫁不嫁了?这是造孽啊!悦哥儿都没上学,你上的什么学?”
孙悦道:“姨娘这却是说错了,我可不是不上学,只是看不上那些蒙学罢了,说句自夸一点的话,今年如果有童举的话,我取之如探囊取物一般,便是明经也有七八分的把握,我去给他们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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