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权,你仗着自身权势,欺压百姓,贩卖人口,你该当死罪!如今罪证确凿,你还妄想狡辩?”曾英喝道。
肖宇权丝毫不惧曾英,他不屑一顾地瞥了眼曾英,道:“曾刺史,老夫乃是当今皇帝亲封之开国县男,你如此污蔑老夫,老夫要上告朝廷!”
曾英发出一声冷笑,从暖阁之中走了出来。
“肖宇权,事到如今,你还想着朝廷会有人救你不成?本官不怕告诉你,你肖家所有产业已全被被本官捣毁,你所有的证据,都在本官手中!”
肖宇权闻言,心中大吃一惊,但他仍是不相信曾英所说。
他不相信,仅仅一夜之间,官府便能将他所有的势力一网打尽。
“曾刺史,此等手段未免也太过拙劣了些。”肖宇权以为曾英是在故意诓他,便傲然地道。
曾英见状,也不生气,随后拍了拍手。
片刻过后,成步堂押着七八人走了过来。
“肖宇权,你可认得他们?”曾英淡淡地道。
肖宇权看了一眼几人,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他们是何人?老夫不认得。”肖宇权眼珠子咕噜一转,矢口否认道。
曾英眉头微皱,冷笑道:“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得你。这几人便是你肖家地下赌坊守卫,莫不是你以为矢口否认,本官便拿你没办法?”
肖宇权哼了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使君随便找来几人,冒充认得老夫,老夫便要认罪?使君,老夫可是开国县男,想要定老夫之罪,便要拿出确凿之证据!”
曾英脸色微寒,随即向几人问道:“尔等可认得肖宇权?”
几人互相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肖宇权,纷纷摇头。
曾英见状,顿时怒气上涌。
“尔等身为肖家地下赌坊之守卫,又岂能不认得肖宇权?”
“回使君话,我等确实不认得肖宇权。”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道。
“岂有此理!尔等竟敢在公堂之上说谎?本官绝不轻饶尔等!”曾英怒道。
肖宇权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道:“曾刺史,莫非你要威胁他们不成?真是没想到,堂堂刺史,为了对付老夫,竟当众威胁他人指认老夫,此事想必皇帝陛下会很感兴趣啊!”
曾英刚想发作,却看到林渊递过去的眼色。
曾英长舒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盯着肖宇权道:“无妨,本官手中还有许多证据。来人,传证人上堂!”
随着曾英的话音落下,杭越与一名男子来到了公堂。
“草民杭越见过使君。”杭越跪地道。
肖宇权吃惊地看着杭越,道:“你居然还活着?”
杭越却是看也未看他一眼。
“杭越,本官问你,你可认得此人?”曾英背着双手道。
杭越连连点头:“认得。草民本是在逃凶犯,半年前逃至扬州,听闻肖家正招收护院,便前来投奔。”
“好,将你投靠肖家之后,所做之恶事,全部说上一遍,不许有任何隐瞒!”曾英厉声喝道。
杭越点了点头:“草民不敢,草民自投靠肖家之后,常做一些威逼利诱,杀人放火之事。前些日子,肖何更是让草民刺杀林渊公子。”
此时,林渊走了出来,他瞥了眼肖宇权,沉声道:“肖何派人杀我,却不想所派之人自相残杀而亡。只剩下杭越二人活了下来,他们后悔帮助肖家行恶,便决定当做人证,向世人揭发肖宇权所做之恶事!”
“哦?本官问你,肖宇权都做了哪些恶事?”曾英趁机问道。
“回使君,肖宇权仗着自身权势,欺压良善,暗开赌坊,钱庄,以及青楼。甚至,自外地劫掠少女,逼迫她们强行接客,稍有不从,便会被卖至他处。其恶贯满盈,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杭越大声道。
肖宇权闻言,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杀机,他森然怒视杭越,厉声道:“你这是血口喷人!老夫乃是正经商人,向来光明磊落,又岂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曾刺史,此人乃是杀人凶犯,他之所说又岂能可信?”
林渊淡淡地道:“早知你会狡辩,你也莫要着急,证据咱有的是。”
“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肖宇权恶狠狠地瞪着林渊道。
林渊随意的拍了拍手,赵龙张虎等四兄弟,押着几名老者走上公堂。
肖宇权见到四兄弟,又见到那几名老者,心中大为震惊。
这几名老者,皆是他之心腹,用来管理各个青楼赌坊。
而他们竟全都被抓至公堂,这让肖宇权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辛苦经营了许多年的买卖,可能真的已经被官府在一夜之间全部捣毁!
愤怒,震惊,让肖宇权心中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尽管已经事实,但他依旧心存侥幸。
“尔等可知自己所犯何罪?开设地下赌坊,贩卖少女,逼良为娼,此乃死罪!本官只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是受何人指使?若有说谎之嫌,立即推出斩首!”曾英横眉怒目,厉声喝道。
那几名老者闻言,顿时吓的浑身颤抖不止。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肖宇权,却被肖宇权凶狠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第0175章 落井下石,人之所欲()
“本官问你们话,你们都聋了不成?”曾英见他们沉默不言,顿时怒上心头,便厉声道:“来人,大刑伺候!”
“且慢!”林渊开口道。
曾英眉头紧锁,面色不悦地道:“此等刁民,不动以大刑是不会招供的,且让本官给他们一些苦头尝尝!”
“使君,此事交我便是,用不着动刑。”林渊说道。
曾英看了看他,见他如此自信,稍作思索之后,便点了点头:“本官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他们还不愿招供,本官就只有大刑伺候了!”
几名老者闻言,额头上顿时冷汗直流。
林渊看着几人,淡淡地道:“尔等所犯之罪,严格说起来,尚不至死。但尔等若是不愿找出幕后指使之人,这些罪名便要落在尔等头上,这死罪尔等可就要做实了。”
“林渊,公堂之上,岂容你威逼利诱?”肖宇权厉声喝道。
林渊瞥了他一眼,道:“我不过是陈述厉害关系,何时对他们威逼利诱了?”顿了顿之后,林渊继续对几人道:“我知你等心有顾忌,怕有人秋后算账。不过,我要说的是,你们幕后指使之人,已然犯下滔天死罪!即便你们不指认他,他也绝无生路!曾刺史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之机会,尔等可要把握住才是。否则,等上了断头台,可悔之晚矣!”
肖宇权冷笑不止地道:“老夫还以为你会有何高招,原来还是此等不入流的招式。”
林渊并不生气,他眯着眼睛道:“虽说不入流,但未必就没用。你连杀数人,已是证据确凿,你既犯了死罪,他们又何必跟着你去送死?”
肖宇权脸色阴寒,冷冷地道:“老夫所杀之人,乃是我肖家之奴。他们是老夫花钱所买,任打任杀也由老夫说了算!他们偷了老夫的钱财,老夫杀了他们又如何?大周律法,凡奴仆偷窃主人财物,主人有权处置其生死!”
“你此言不错,大周律法确实有此规定,但前提却是,他们是否真的存在偷窃行为?若无此行为,你便是滥杀无辜!使君身为扬州刺史,自是有权处置于你。”林渊淡淡地道。
“他们若未偷窃老夫钱财,老夫何至于杀了他们?”肖宇权低眉道。
曾英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据本官所查,他们并未有偷窃行为,而你家中也并未任何钱财。”
“曾刺史,我屋内密室存放着诸多钱财,他们偷去一二,你又如何得知?”肖宇权道。
曾英摇了摇头,凝重地道:“密室之中并未任何钱财,本官在死者身上也并未搜到一个铜板。肖宇权,你滥杀无辜,其罪当诛!”
肖宇权闻言,顿时愣住了。
“你说什么?密室之中并无钱财?如此说来,那不是梦了……?”肖宇权两眼空洞,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突然他猛然抬头看向林渊,狞声道:“是你!是你在暗中捣鬼,你还我银子!”
胡万三见状,立即走了上去,抬脚便将肖宇权踹翻在地,冷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这是活该!”
听到肖宇权所说,那些跪在公堂之上的众人脸色纷纷起了些变化。
林渊清晰的捕捉到了他们的神情变化,心中了然。
这些人虽说分工不同,但在肖宇权手下做事,无非是为了个钱字。
如今,听到曾英说起肖宇权家中并无金银钱财,他们立即变了副嘴脸。
“使君,是肖宇权指使我等囚禁少女的,与我等无关,求使君开恩啊!”
“是啊使君,我等知罪,可我等也是被逼无奈,都是肖宇权逼迫我等行此恶事,望使君开恩!”
“使君,老夫等人也都是受了肖宇权之蛊惑,才替他打理生意。可老夫等人只是负责打理,并未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老夫愿意指认肖宇权之罪证,望使君念在老夫等人迷途知返的份上,法外开恩,老夫等人感激不尽!”
“是是是,这一切都是肖宇权所为,与我等并无干系,望使君明察!”
……
一瞬间,跪在公堂之上的十余人,纷纷指认起了肖宇权。
肖宇权见状,顿时被气的脸色发青。
“你……你们这群白眼狼!老夫养了你们这么久,没想到你们竟然背叛老夫!”
“我呸!你欺压良善,逼良为娼,简直是无恶不作!我等若非为你所逼,也绝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你东窗事发,有使君为百姓做主,我等自是要助使君一臂之力!”
那人说的大义凛然,竟将自己说成了英雄一般。
林渊心中觉得好笑,但却并未开口。
难得他们狗咬狗,何不让他们多咬一会呢?
“你……你们……气死老夫了!老夫要宰了你们!”肖宇权双眸充血,好似一头发疯的野狼,恶狠狠地道。
然而,这些人皆是一些亡命之徒,本就是为了钱财而活。
之前没有指认肖宇权,乃是因为肖宇权给他们准备好了后路。
肖宇权本就是老狐狸,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是以很早之前便对众人许下了重金之诺。
只要他们不指认肖宇权,肖宇权相信凭借自己的势力与朝廷关系,他定能安然无恙。
不过,这等用金钱建立起来的关系,本就不甚牢固。
肖宇权既没有了钱财,他们自然不会再替他卖命。
对于亡命之徒来说,雪中送炭之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但若说落井下石,他们绝对是当仁不让。
如今肖宇权大势已去,若不趁机将所有的罪名推至他身上,他们又如何活命?
“使君,肖宇权不仅逼良为娼,还将女子卖与东瀛浪人,简直罪无可恕!”其中一人正色道。
“尔等宵小之辈,竟敢诬陷老夫!老夫乃是开国县男,岂容尔等随意诬陷?曾刺史,老夫要求上奏朝廷,让陛下着御史台前来还老夫一个清白!”肖宇权心知大势已去,但仍旧全力挣扎道。
第0176章 罪加一等()
此时,堂外围观之百姓听到肖宇权之所作所为,皆是无比愤慨,纷纷大叫起来。
“肖宇权作恶多端,死不足惜,该当凌迟!”
“对!肖家竟将我中原女子卖于东瀛浪人,其罪当诛!”
“该杀!该杀!”
……
肖宇权脸如死灰,他怒视众百姓,狞声吼道:“老夫乃皇帝亲封开国县男,也是尔等刁民可以指责的?都给我闭嘴!”
肖宇权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扬州百姓更是闻风丧胆。
此时肖宇权虽以成为阶下之囚,但其威慑尚在,那些百姓被他这一声厉吼,纷纷闭上了嘴巴。
肖宇权心中冷哼不止。
他深知对付这等刁民,就要用威不用弱。
你越是对他们好,他们越是蹬鼻子上脸,惟有让他们惧怕,他们才会老实。
林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淡淡地道:“肖国男不必担心,你自会前往神都,莫说御史台,即便是三法司,你也很有可能会挨个见上一番。哦对了,若是你运气够好,说不定还能见到皇帝陛下呢!”
肖宇权不是傻子,他自是听的出来林渊话中有话。
“小子,你此言何意?”肖宇权森森地道。
林渊走到肖宇权身边,幽幽地道:“你既身为开国县男,当知贩卖私盐该当何罪吧?”
肖宇权闻言,脸上瞬间升起一阵死灰之色。
“你……你如何会知晓这些?”肖宇权惊恐地问道。
林渊笑了笑,道:“如若我所猜不错,今日将有一批私盐自扬州运往内陆,而所用船只,则是你肖家之船。不过可惜,那批私盐已被查封,你是没机会将私盐运走了。”
“这不可能!”肖宇权惊声道。
梁奇正走了出来,正色道:“今日凌晨,本将军率兵前往码头,已将肖家船只悉数查封,查出私盐千余担。肖宇权,你身为开国县男,竟然贩卖私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肖宇权额头上冷汗直流,身体也拼命的哆嗦个不停。
大周对盐铁甚是看重,贩私盐一担者,便要处以死刑,更何况他所贩乃是千余担。
“这是诬陷!我要进京面圣,让圣上还老夫公道!”肖宇权大叫道。
曾英冷冷地道:“诬陷?私盐是在你肖家船中所发现,你还敢狡辩?”
“你要证据?那就给你证据。”林渊瞥了他一眼,随后拍了拍双手。
侧堂之中,走出两人。
其中一人浑身笼罩于黑袍之中,另外一人则被捆住双手,口中塞着破布。
肖宇权见状,不由地惊怒起来。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袍与肖楚。
而最让他愤怒的是,肖楚正是被黑袍所捆绑至此。
黑袍来至公堂,与林渊对视了一眼,林渊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罪民参见使君。”黑袍欠身行礼道。
“你是何人?”曾英不解地问道。
黑袍将面罩取下,道:“罪民东方湮,见过使君。”
“东方湮?是你?”曾英颇为吃惊地道。
“罪民奉林渊公子之命,潜伏于肖宇权身边,目的便是为了搜集他之罪证。罪民可以证明,肖宇权的确是在利用肖家之势力,进行贩卖私盐的勾当。此人是肖宇权之二子肖楚,肖何死后,这转运私盐之事便是由他负责。此外,还有岳山也参与此事。不过被他趁乱而逃,使君可命人全城搜捕,岳山与肖宇权狼狈为奸,他之手中亦握有肖宇权大量罪证。”东方湮道。
肖宇权见到东方湮,顿时暴跳如雷。
“东方湮!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夫对你如此信任,没想到你竟然背叛老夫!”
东方湮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道:“肖国男何必动怒,在下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搜集你之罪证而去,又何来背叛之说?”
“如此说来,你所做的一切,皆是有意为之了?”肖宇权怒视东方湮。
林渊淡淡地道:“为了取信与你,本公子可是付出了两处工坊,一间铺子的代价。好在东方湮没有让本公子失望,不过你连烧我三处买卖,使本公子生意蒙受如此损失,这笔账本公子要与你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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