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骰子形……张国康扶着树的手也渐渐放了下来,缓缓地靠着树坐了下来,嘴里没有想过怎么就来了调,当然,也没想过合不合适,轻轻的就唱了起来。
“醒来只有我一个人
分不清黄昏或清晨
空气微冷有什么在流失
慢慢降温
一颗心往下沉
毕竟只是太短的梦
彼此终于退回陌生
我加上你两个人并不等于我们”
看着清河上飘来荡去的河灯,记忆长河中的一盏孔明灯渐渐的浮现,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个躲在孔明灯后面的笑脸,甜甜的笑脸,那年高中的操场,高考前的祝愿,青涩的张国康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自己有这世界上最美的笑脸,只属于他的笑脸,直到大二上学期的期末,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甚至是印象中最冷的冬天,全国范围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寒流,追求了高中三年,刚确定情侣关系三个月的异地恋女友,给了他一个最讽刺的笑脸。
张国康攒了两个月的生活费想要偷偷地去她的城市,买一个礼物,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坐了一夜硬座的张国康没有休息,下了车马不停蹄地去市中心的商场挑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物,只可惜在商场的专柜,没有遇到称心如意的礼物,却遇到了上天精心布置的玩笑,那个本以为属于自己的女孩和微笑,甜甜的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是一种自己从没拥有过的亲密。
张国康倒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转身去车站买票上了最早的一班车,下了车,雪大的看不清路上的是人是鬼,一百米开外雌雄同体,三百米开外人畜不分,不过这对于张国康来说都不是事,因为张国康根本没心情看路,也许是上苍庇佑也可能纯粹是车少,就这么一路从车站走到校门口也没被车撞,天气冷的令人发指,张国康估计是全校园里唯一一个在路上走的人,对于张国康来说这些哪里有心里冷,刚才在车上掏出自己的诺基亚删掉了与她相关的联系方式,抹除了与她的信息记录,但脑海中的记忆却不能一键删除,她甜甜的笑,她挽着自己的胳膊过马路的样子,第一次约会在公园里坐在梧桐树下两人安静的发呆,刚才里总共删除的有590条短信,不是只有590条,而是当时的只能存储600条,这590条是张国康最宝贝的590条,最舍不得删的590条,即使是内存满了也舍不得删的590条,如果不留出10条的空余就收不到新的短信了,所以张国康精心留下了590条,每一次她的新信息来都会反复读很多遍,斟酌是否要替换保存,即使是删除的每一条信息张国康也都记得信息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标点符,但是张国康还是删除了他的宝贝,精心珍藏呵护的宝贝,可即使删除了的记录,与她的每一个回忆一直在脑海里萦绕,第一次晚安,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出丑,张国康恨,他不恨那个男人,也不恨那个女人,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好的记忆力,为什么可以记得这么牢,越想忘越忘不掉。
一个踉跄,脚腕扭了一下,张国康扑通一下坐在了雪地里,“咳咳咳,咳咳”张国康低着头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差点背过气去,脚踝的痛好像也感觉不到,因为心里装满了事,没有空间再装别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宿舍走,只是没有人看到,刚才张国康跌坐的雪上埋藏了一抹鲜艳的猩红,但是很快,雪就覆盖了血,再也没人知道。
“老六,你这是怎么了。”
张国康的寝室很快因为昏倒在寝室门前的张国康炸了锅,学校寝室是六人寝,按年龄排张国康最小,屋里排行老六,本来元旦跨年寝室六人想一起聚聚,但张国康提出了想去找女友,兄弟们不舍但也理解,都他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是这样的状态回来的。
张国康连发了三天高烧,学校离医院很远,大家看着张国康躺在床上半昏迷的状态,每天都很担心,第三天,寝室老大实在是担心张国康的身体,大家合计好,全寝出动,大家轮流背,带张国康去医院,好巧不巧,准备出门的时候,张国康醒了,开口要水喝,接着喝完水又睡了,很快烧就退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商量既然烧退了,还是先让他休息。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张国康一言不发,兄弟们尝试了很多方法,张国康就只是发着呆,没有反应,大家猜到可能是感情上遇到了挫折,但是对张国康的状态一筹莫展,只能帮他请假,给他带饭,再多的也无能为力。
直到有一天的早上,张国康最早起来,把寝室打扫了一遍,然后给每个人买了早饭喊大家起床,大家很惊奇张国康的变化,但都默契的没有提那个人和那些事,张国康又变成了张国康,只是再也没有记忆中的那个恋人。
张国康一直很感激兄弟们的所作所为,毕业后大家一直也都保持着频繁的联系,一想到他们,张国康不自觉的嘴角泛起微笑,不知道他们最近怎么样了,只是翘起的嘴角抿到了一缕咸涩的味道。
张国康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不远,一对主仆被他之前的歌声吸引而来,一直着他。
“这人的歌好生奇怪,从未听过的调调,但是让人听着觉得好哀伤。”
主人听到了随从的话,并没有回应,定定的望着那个坐在树下被河灯映着的身影出神,不知怎么的,好像被他的悲伤感染,眼角也湿润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伸手抹了下眼角,没有让身后的仆人看出自己的异样。抬脚向着张国康走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能唱出如此动情的调调,刚走近了两步就看到回忆中的张国康眼泪扑簌簌的落,正在吃惊这不是刚才要打架的莽汉吗的时候,身后的人一拽自己的袖子,“小姐,老爷在前面。”
被称作小姐的这位吓得一个激灵,抬头看到前面与友人正向自己方向走来的身影,正是罚自己在家抄典籍的父亲,这要是被发现就完了,赶紧低着头拉着丫鬟往反方向走。
原来这来着这两人正是刚才张国康碰到的主仆,只是这一次,张国康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举动被观察的一清二楚。
张国康本来早已走出了当年的那段故事,只是刚才想到自己的际遇觉得那首歌前面的歌词很合适,一觉醒来,自己一个人到了这个地方,只是这首歌恰好是自己在那段时间一直单曲循环的歌,又这么恰好的勾起了那段回忆,张国康笑笑,拍拍站了起来,心里的阴霾散去,嘴角的玩世不恭又回来了,既然给了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干嘛还要活在以前的回忆里,我要开始新生活,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以后我就叫张新!
“我叫张新~~~”张新对着河水大喊道。
“神经病吧,整个兖州城叫张新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叫张新有什么了不起。”身后路过的行人像看傻X一样的撇了撇嘴。
“原来他叫张新。”刚低头走出不远的主仆自然也听到了,深深的记下了这个奇怪的人的名字。】的!有;;您随时随地看!
第五章 雷家有喜事()
张新到河边掬了捧水扑了扑脸,甩了甩头,像只落水狗,不过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河灯的映衬下或许更像一头刚迁来的幼狮。
河边的人也乎夜色晚不晚,难得释放被长期压抑的自由的机会,肯定不能轻易地放过,所以折腾了一圈,人好像也并没有减少,只是大家不想走,张国康,也就是张新,却不想留了,因为饿啊。
兖州城的东南角,张新误打误撞的到了这个方位,从河边到这里也并不远,路上也路过了好几个巷子,这个巷子最为奇特,因为,这个巷子不是最短的巷子,但整个巷子竟然看起来只有一户人家。
虽说只有一户人家,但这条小巷却一点都不冷清,相反,非常热闹,很多人手里提着礼品,像是来拜访的,张新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家有如此召力,巷子中央只有一户门,不会找错,大门向府内敞开着,灯火通明,门楣上“雷府”两个大字闪烁着土豪金的光芒,门口站岗的到不像是守卫,更像是收礼的,进一个,交一份礼,记录一下,看着里面像是在办喜事啊。
张新瞳孔闪过一道精光,说不好今天的伙食有着落了,天色黑,其他人都有在忙的事,反倒没人注意到张新,张新在侧面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晚宴应该是刚开始不久,最关键的是没有请柬,只要随礼就行了,甚至还有几个人随礼都没,门口站岗的就直接引着进去了,看样子戒备也并没有那么森严。
张新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进去的机会。
张新一边观察巷口来的人,一边盯着门口收礼的和记录的两个人的情况,很快,过去了大概三波人,第四波人远远走来的时候,张新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来人大腹便便,但看着年龄不大,走路的姿势很嚣张,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后面跟着个小厮,右手还搂着个妞,脂粉很厚的妞,张新一看就觉得这不就是富二代搂个小网红嘛,标配,刚才进去几个空着手还让门口站岗的笑脸相迎的差不多就这种水平,这估计又是一个。果不其然,门口收礼的看到这一行三人,立马迎了过去,“陈少,您可来了,我们家少爷在里面等着呢,准备了上好的酒菜,其他几位都来了,就差您了”,赶紧点头哈腰的带路去了,门口记录的头也没抬,低头记录着,毕竟毛笔的书写速度太慢了,后面来的宾客很守规矩的自己报自己带了什么,等记录好了再把礼物放到指定的地方去,突然这人感觉又来了一个,头也没抬就问,“带了什么啊”,没人回应,“问你话呢,带了什么”,这人不耐烦了起来,说完还是没回应,就抬起头看看到底是谁,一抬头,面前根本没人,左右看看也没找到,心说许是忙了半天看花眼了,看看巷口也没什么人了,红纸上记录的人也已经很多了,差不多该来的都来了,就起身去把大门关了起来。
张新站在雷府的大花园的角落里把手里的石子随意丢在一旁,手扶膝盖半蹲着喘气,刚才那记录的倒不是看花了眼,那道黑影正是张新,张新观察好了进去的路线,趁着门口只有一人留守的时候,悄悄的走到门后躲了起来,本来手里握着石子是以防万一,万一那人起身查看,就把石子扔出去吸引注意力,不过还好,那人起身出去看是否还有客人了,很凑巧,张新趁这个机会头也没回的跑进了花园,客人可能都进去了,门口到花园的路上没有别人,不然张新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的,不管是巧合还是计算,至少还是混了进来。
刚才冲的太猛,张新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打量一下这雷府的花园,这花园还真没少花钱,池塘、假山、还有规整的花圃,占地面积很大,是自己见过最大的别墅,不对,应该说是宅邸了,张新手头没有指南针什么的,也分辨不出来哪里是南、哪里是北,不过古时候讲究坐北朝南,虽然现在不是中国历史上的朝代,但姑且就这么算吧。
那这样看来,大门朝南开,张新进门是有影壁的,这也是张新没被看门的发现的原因,影壁后面就是花园了,能感觉得出来,户主是有钱人,但是多少有点暴发户的样子,感觉院子里的各种山水、花草、摆件的组合是花了大价钱的,但是并不和谐,像是显摆,比如眼前的假山大小就跟院子中的小池子很不匹配,这就像是买了一台100寸的电视,但客厅只有10平,不过这些,张新也管不了,人家家里想怎么折腾是人家自己的事。
张新还在打量院子呢,厅里面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往外走了,院子里是没看见有酒席,本以为都在厅里吃,看这样子,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张新赶忙拉住旁边一位看着和善的问问情况。
“老哥,我第一次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吃就都往外走了。”
“小兄弟,你还以为这雷大富会好心给我们准备酒席?只有他那帮兄弟才有的吃。”
“那大家都是来干嘛的?不是来吃酒席的吗?”
“这雷大富说是要纳妾,今天这是什么定亲会,大家都是来送礼的,雷家在兖州城是第一大户,我们这种小本买卖逢年过节要交买路钱才行,只有成亲才收礼啊,这哪有定亲还收礼的,这雷大富就是想找个由头多收我们一份礼啊,他都纳了十几个妾,还要纳,唉,这些姑娘也真是可怜,我这今天是想看看趁着喜庆,能不能要回去年赊的账,要账还要搭一份礼,这账要的,唉……,小兄弟,你是来干嘛的?也是来要账的?是哪家的?我们今后说不定可以合作合作。哎,小兄弟?”
这老哥介绍的还挺详细,张新怕露馅,听到想听的就躲开了,果然这位紧接着就追问张新的来路,还好张新已经走开了。
张新还在想怎么办,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刚才说话的老哥还站在院子里,旁边还站着几个,估计也是来要账的,几个人抱起了团,这会儿雷大富和他的朋友从厅里出来了,虽然没见过,但这派头,加上周围几个刚才见过的“富二代”的陪衬,显然就是刚才那位老哥口中所说的雷大富。
雷大富左右各搂着一名风尘女,两名风尘女陪着职业的笑架着雷大富,这雷大富五短,长得很对不起观众,脸上有如月球表面,一张倒三角脸,两个眼睛睁与不睁没有区别,最特别的是,雷大富竟然没有眉毛,反正是丑出了新高度。
“你们怎么还不走。”雷大富醉眼朦胧,摇摇晃晃的指着那几个要债的店主问,居高临下的派头十足。
“雷公子,那个,那个,那个”,说话这人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接着道,“我们的账可不可以结一结。”
“你要跟我算账?”雷大富瞪大了那双绿豆眼,似是要发怒。
“对……不对,是结账,雷公子,您在我们店里赊了三个月的账了,我们今天能不能结算一下。”那人生怕说错话引来麻烦。
“哦,结账,不是算账”,雷大富显然已经喝糊涂了,“你是哪家的?”
“城东的蔡记饭庄的。”
“哦”,说着对后面的仆人吆喝道,“给我拿点钱来。”
后面的仆人立马递上一个荷包。
“总共多少钱啊?”雷大富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问。
“共计黄金20两。”
“黄金20两?有这么多吗?”雷大富皱了皱眉。
“这有账本,您过过目。”说着,这人立马掏出账本,准备递上前去。
也许是在朋友面前不能折了面子,雷大富一挥手:“不用了,给你就是了。”
然后把20两黄金往那人身前一丢,那人迟疑了一下,弯腰捡起钱,转身便走了。
雷大富和他那些朋友发出了一片让人很不舒服的嘲笑声。
其他的掌柜只能无奈摇摇头叹口气。
“你们一个一个的上来报要结多少账,本少爷今天心情好,都给你们结了。”雷大富一副大方的样子,围着他的男男女女赞不绝口,各种“雷少好气派”,“雷少好大方”,看的张新在一旁一愣一愣的,心里一阵感慨,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在哪都能碰到装逼和跪舔,也真是不容易。
刚才跟张新有过交流的老哥拿着账本咬着牙上前一步:“朱记酒楼黄金5两,这是账本。”
“给你”,雷大富对账本视若未见,还是直接把钱丢地上羞辱人。
那老哥也是一跺脚拿了钱扭头就走。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