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闲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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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落闲潭-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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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只有让他们觉得自己跟李家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才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有所隐瞒,才能让他们更加相信自己跟他们说的话。

    狗头师爷点点头,又带着陈掌柜去屋里辨认。

    陈掌柜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的苍蝇嗡嗡的飞,即使是现在这么低的温度下,也掩盖不住气味的散发。

    陈掌柜进门看到屋里的惨状,惊讶的眼睛快瞪出来了,大呼一声:“我的天!”

    这惊讶不是装的,陈掌柜是真的被现场的惨状吓得不轻。到处都是碎肉,甚至还有一大滩肉泥摊在地上,不光是惨,同时也让人反胃。

    狗头师爷已经很多次看到屋里的样子了,可是再一次进来还是忍不住干呕了几声。这也是屋里没人愿意进来的原因,除了师爷和陈掌柜在屋里,其他的人都在外面。

    “这……”陈掌柜看着现场,根本辨别不出来谁是谁。

    “那具完整的是谁?”狗头师爷似是不愿往里走,站在门口指着李夫人的尸体问道。

    陈掌柜凑到近前,看到了李夫人的脸。夫人死前想必也是痛苦的,面部表情都缩成了一团,哪还有往日的温婉的样子?

    “这是李夫人。”陈掌柜心里暗自咬牙,表面上却面无表情的跟狗头师爷道。

    “那这地上的这些?”狗头师爷指着地上的这些碎肉,皱着眉头问道。

    “这些……我也无法辨认,不过看起来,不止一两个人。”陈掌柜的话中有意引导狗头师爷。

    狗头师爷点了点头,回到院子里跟县令耳语了几句。陈掌柜也跟着出来了,站在一边等着回话。

    “我当然知道是死了五个人了。这还用说?”县令对着狗头师爷佯怒道。但其实这话是说给陈掌柜听的,目的是自己县令的面子。事实上,这县令当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除了张新、李婉、小环还有刚才猜测出现场情况的陈掌柜外,谁都不知道这里究竟死了多少人。毕竟那一滩肉泥和一地碎尸是无论如何也分辨不出来是谁了。

    这县令姓秦,从发生这事以来,县令每天都担惊受怕的。但他怕的不是别的,怕的是在自己的辖区出现这种恶性案件,会不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对于这草包县令来说,官反正是捐来的,这些年也捞了不少钱,得保证自己有命花才是正道。这种人,对于死亡更是恐惧。

    百姓恐惧会找县令,县令恐惧就只能找上级了。

    但是找上级得打报告啊,可这李府的人死的也太奇怪了,这死了几个人都看不出来,怎么打报告?这几天秦县令每天都来李府视察,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连着几天为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已经是秦县令的极限了,本来想着今天再找不出个所以然就只能换个别的办法了。没想到的是,这么巧,今天就来了个收尸的。

    事实上,这草包县令就是找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出线索来,因为最的两个证物——那两块腰牌,早就已经被张新收走了。这两块腰牌是证明地上碎尸和肉泥身份的唯一的线索了。!迷器,,,,!!

第四十七章 草包县令与狗头师爷() 
“我当然知道死了五个人,这还用说?”

    “小的多嘴,小的多嘴。”狗头师爷立马一副癞皮狗的样子。

    这秦县令本来是不知道死了五个人的,要是知道还在这里做什么?之所以说那样的话,不过是死要面子罢了。狗头师爷深谙此道,知道自己无论有什么发现,至少表面上的功劳都得是县令的,至于私下里县令给他的奖赏,那是另一回事了。所以这狗头师爷可以和这草包县令相处的这么融洽,也是因为他们有他们的规则。

    草包县令很满意狗头师爷的表现,亮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指挥道:“回去把报告写一下,就说这李家一家五口,被灭了满门。”

    “是,小的这就去写。”

    “对了,后墙外面还有一个被墙砸死的倒霉鬼,叫什么的?也写进去。”

    “叫雷仁。”

    “对对对,也写进去。”

    “小的明白。”

    还有雷仁?

    虽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陈掌柜把这一点暗暗的记了下来,想着等下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张新,这可能是一条的线索。

    狗头师爷点头哈腰的样子,陈掌柜看在眼里,心里虽对此十分不齿,但还是不得不跟他打交道。没办法,事情还没办完呢。

    “那个,我能把老板一家的尸体领走了吗?”陈掌柜看这县令的官威也耍的差不多了,出言问道。

    “你带他去旁边讲讲规矩。”这秦县令满脸的不耐烦,挥挥手让狗头师爷带陈掌柜到边上去说,一副打发乞丐的样子。

    “得令。”这狗头师爷拍起马屁来是丝毫没有停歇,随时随地都在点头哈腰。

    领个尸体还要什么规矩?陈掌柜茫然的跟在狗头师爷的身后来到了院子的一角。

    狗头师爷左右望了望,看没人注意这里,就打起官腔跟陈掌柜道:“这些尸体,我们帮你们守了这么多天,现在还正在帮你们查凶手,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陈掌柜听到这狗头师爷的话,心里一阵恶心,这年头连官府办案都要讹人钱了?甚至不给钱都不让收尸?这狗头师爷说话的样子,跟刚才那县令的派头如出一辙。这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陈掌柜心里暗自骂道。

    心里再不齿,陈掌柜也没得选,低着头问多少钱。

    “五两白银。”狗头师爷伸出了一只手掌道。

    陈掌柜不情愿的摸出五两白银,递了过去,转身就准备去收尸。

    “慢着”,狗头师爷拉住了转身要走的陈掌柜,“我说的是一具尸体五两白银。”

    陈掌柜气的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可想到李河州等人的尸体还在这曝晒,自己心里就一阵难受。咬牙掏出了二十五两交给狗头师爷。

    狗头师爷看到手里的钱,开心的不得了,因为他本来是完全没想到可以拿到这么多钱的。县令的规矩是一具一两,五具当然就是五两。这师爷本来刚才拿了五两就完成任务了,但拿到钱后鬼使神差的想到,这人既然说自己是李家的掌柜,应该挺有钱的,不如试着讹他一把,成就成,不成拉倒。没想到,还真就讹到了一笔,这次真是赚大了,交上去五两,剩下的二十两可就全是自己的了。

    狗头师爷盯着银子正在开心,看陈掌柜还站在面前,一脸不耐烦的道:“你不是要去收尸吗?怎么还不走?”

    陈掌柜看着见钱眼开的狗头师爷,忍着恶心开口道:“小姐都没个全尸,我拿几件小姐的衣服走行不行?”

    “行行行,赶紧走。”

    此时,狗头师爷的眼里只有他手中的钱了,看到陈掌柜心里很不耐烦,打发他赶紧走。至于衣服什么的,在狗头师爷看来,谁爱拿谁拿,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掌柜默默的把李河州和李夫人的尸体一一抬进棺材里,周围的官兵看到,都一脸厌恶的大骂晦气。

    这时,秦县令带着狗头师爷从院子里出来了。狗头师爷对着现场的官兵喊了声:“撤。”这群官兵便像是如蒙大赦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些官兵基本都是买来的差使,谁爱干这个活啊?这一天天的跟死人接触,实在是晦气。这下终于是结束了,一个个的结伴去潇洒,该吃吃、该喝喝、该逛窑子的逛窑子,没人愿意在这再多呆一秒。

    陈掌柜让义庄跟来的帮工在外面帮忙看着两具装好的尸体,进去收了些李婉和小环的衣服,然后忍着恶臭,将地上那些碎肉也都收了起来。至于怎么处理,陈掌柜还没有想到办法,等下问问张新的意见吧。

    总共两架板车,陈掌柜将三副装了货的棺材放在一架板车上自己推着,另两副空棺材放在另一架板车上交由义庄帮工帮忙推着。两架板车上的棺材已经用白布遮了个严实。

    然后,两人直奔城外。

    出了城,找个拐弯处,陈掌柜就给了帮工一些小费,打发帮工走了。至于帮工推着的那两副棺材,本就是掩人耳目用的,现在出了城了,就没有再带着的必要了。转身推着三副棺材,去与张新汇合。

    张新一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带着李婉和小环到了约定的地点。出发前,三人先把马车寻了回来。

    这几天张新每天都会偷偷的出门喂两次马,一方面是不能把马饿死,另一方面也是每天出来确认一下马车是否还在。毕竟,马车对于这一行三人来说是无可替代的交通工具。

    陈掌柜到的时候,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甚至张新连土坑都已经挖好了。张新远远看到陈掌柜推着板车过来,赶紧跑过去帮了一把。陈掌柜这么大年纪,推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了这么远的路,实在是不容易。

    张新和陈掌柜两人合力,将李夫人和李河州的棺材下葬、埋好、封堆。整个过程中李婉站在边上,一言不发。但即使没有开口询问,看到这两副棺材合葬在一起时,李婉清楚的知道,这就是父母二人。等张新填上最后一铲土后,李婉规规矩矩的跪倒在土堆前,一动不动。小环也跟在李婉后面,跪伏着。

    陈掌柜和张新也在后面一起深深的鞠了一躬。

    接着,张新拿出提前备好的酒,跟陈掌柜一起扬天敬了二位一杯。器咯!,,。。

第四十八章 送别() 
敬完酒,陈掌柜把张新拉到一边,告诉他今天发生的的事情。张新听到雷仁也死了的时候,吃了一惊。然后把那天晚上自己经历的事情也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陈掌柜,还摸出了那两块腰牌。

    张新思忖道:“应该不是雷家,雷老虎不像是那种会下黑手的人,他那么疼儿子,也不可能在报复的时候还伤了儿子啊。如果说是雷大富雇凶杀人,那也不像,雷大富当时的样子是真的受了惊吓。再加上这件事里,雷仁搭上了命,雷大富也搭上了腿,哪有雇凶伤人反倒把雇主伤了的。”

    “是啊。”

    “那这到底是谁干的呢?李家一向待人和善,除了雷大富,在兖州还与其他人结过梁子吗?”

    陈掌柜看着手里的两块腰牌,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我从未听说过李家与谁结过仇。李家不是土生土长的兖州人,会不会是搬来兖州前惹得麻烦?”

    “李家是从别的地方搬来的?”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刚来客栈时听李兄说他们一家来兖州不久。至于他们从哪里搬来、为何搬来,我一概不知。”

    张新点点头,道:“那此时的线索就只有这两块腰牌了,这两块腰牌看起来绝非寻常之物。没猜错的话,一块是董叔的,一块是刺客的。至于他们各自对应着哪一块,现在还不知道,但这两块腰牌能则名说明这两人都是不同寻常之人。董叔是跟着李家来兖州的,董叔如果是不同寻常之人,那李家显然也有不少秘密。这不同寻常的刺客,更是能证明这一点。至于刺客究竟来自哪里?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都不知道。”

    “而且啊,李家从来都没缺过钱,不光不从客栈拿钱,在客栈需要钱的时候也从不犹豫。当时要加开茶楼的时候,也是直接就把钱拿出来了。李家似乎有用不完的钱似的,这一点,我这么多年一直觉得很奇怪,只是渐渐的习惯了,也就接受了。现在听你这么说起来,确实李家还是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陈掌柜也皱眉思索道。

    张新从陈掌柜手里接过两块腰牌,迎着阳光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金色的那块,质地非常好,拿起来沉甸甸的,感觉起来跟大小差不多的金锭一样重,说明这腰牌可能就是纯金!腰牌的正面一个虎头的图案,仔细看,那老虎像是要夺人而噬,栩栩如生;背面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盾牌模样的标记,不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意思。

    银色的那块,入手冰冷,不像是银制的,张新目前还看不出是什么金属。因为这块的质感和颜色很奇怪,乍一看像银制品,可细一看又觉得不像银制的那么亮,甚至有点发暗。看起来就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像是在暗处伺机而发的毒蛇。这块牌子上的就相当简单了,只是在正面有一个“零”字,背面空空如也。

    这个“零”是什么意思?是个代吗?那虎头又是什么意思?张新将这些那晚没看清的细节,仔细的看清之后,问题倒是更多了。

    “对了,差点忘了,当时屋里的地上有很多碎肢烂肉还有一滩肉泥,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分不清都是谁的,就把他们装在一起了,想着来问问你的意见。”

    说着,陈掌柜就带着张新到了剩余的一副棺材边。一打开棺材的盖子,一股尸体高度腐烂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张新和陈掌柜立马向后撤了两步。可是即使撤了两步,刚才开棺的时候也吸入了不少,此时的陈掌柜正在剧烈的咳嗽,张新被熏得流出了眼泪。

    两人在边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又往后退了几步,等着风将这臭味吹的差不多了,才凑近观察。棺材里的东西经过一路的颠簸已经完全混合在了一起,再加上本来就没有块完整的骨肉,更是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这棺材中混合了董叔与刺客的尸身,那是无论如何不能将他们埋在一起了。不能让董叔在地下也不安宁啊。

    “火化吧。”张新叹了口气道。

    陈掌柜虽不知火化的意思,但看张新的神色也猜了个**不离十,出言询问道:“是将他们烧了吗?”

    张新沉重的点了点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张新和陈掌柜交流的地方离李婉不远,两人交流的话,李婉也听的清清楚楚。此时的李婉跪伏在地上看不见表情,可是身体的轻微抖动显示出李婉内心的不平静。

    张新和陈掌柜两人合力,将棺材抬到一块空地上。张新对着陈掌柜点了点头,陈掌柜掏出一个火折子,抬手扔进了棺材里。

    一把火,把这棺材里的一切化为灰烬,把这里的故事重新尘封起来,也把李婉的心绪烧的支离破碎。

    跪伏在地上的李婉,呜呜的哭了起来。董叔对于李婉来说也是的家庭成员,死的如此凄惨,李婉实在是难以接受。

    张新向陈掌柜一拱手,准备带着李婉出发了。

    可此时的李婉却说什么也不肯走,张新要去扶李婉的时候,李婉也说什么都不起来。

    “我要在这里为父母和董叔守孝。”李婉倔强的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无论张新怎么劝解,李婉都无动于衷。

    三天时间了,刺客如果真的是别的地方派来的,现在他的上头也该知道刺客刺杀失败了吧,说不好还会再派人前来,在这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张新不能让这事再发生在李婉身上。

    “呜呜呜呜……”李婉的哭声听在张新的耳朵里,实在是揪心。可此时的张新真的是没有办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无济于事。

    正当张新一筹莫展的时候,“扑通”一声,李婉摔倒在地上。

    张新快步上前抱起李婉,李婉的面色苍白、眉头紧锁,不知是哭晕了还是悲痛欲绝晕了过去,好在还有呼吸,短时间内应该无大碍。

    趁此机会,张新跟陈掌柜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抱着李婉上了车。小环看到小姐晕倒了,也赶紧上车去照看小姐的情况。张新跳上驾驶位,就要驾车离开。

    陈掌柜突然想到什么,冲着即将要走的张新喊道:“他们还没有墓碑啊。”

    张新差点就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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