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提起笔,便听见宗无泽在一旁说,我便沉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转身画符。
这晚我画了三张紫色,两张蓝色,剩下的都是黄色。
等我画好,宗无泽已经睡了,我收拾一下,便推开门去了外面,站在院子里面抬头望着月亮。
欧阳漓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担心他我便睡不着,加上阴阳事务所门口少了一只守门灵,就好像是少了一扇挡煞的大门,真要是有什么宵小之辈,想进来害人便如同是走城门一样的方便了。
我本来还想着把院子里的鬼聚集到一起,他们晚上既然都那么的活跃,哪里不是呆着,去门口看家不是更好,但这些鬼许是也怕冷,一到了晚上便都跑的不见踪影了,我也只能自己站在外面看着一点。
天冷不爱出来,我就在门口贴了一道蓝阶的符箓,这样就能放心许多了。
贴完了我又去了半面的香烛店,和我的棺材铺,在那边也贴了两张,这才能够放心回去睡觉。
我本以为这下总算是能够睡个安稳觉了,可结果该来的还是会来,就算是做梦都能遇上鬼打墙,这事说来也着实叫人意外起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银罗盘
转身回去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后面有个东西随后跟着我进了阴阳事务所里面,出于本能我便有些害怕,但害怕也没有用,家里没人,总不能哇哇大哭一场。
这才转身朝着身后看去,结果身后果然站着一个什么东西。
看到那东西隐约好像是在阴阳事务所的里面,可又觉得不对,我明明贴了一道蓝阶的符箓在门上,怎么还会进来东西。
要真的是有什么东西,要不是欧阳漓那样的鬼王,就是我那张蓝阶的符箓没画好,画残了。
可我怕残还好好的检查过,肯定是没残。
想到这些我站在院子里念起心经,结果给我一念,那东西果然消失不见了。
就在院子里面,一眨眼便不见了。
那时我便想,我应该好好研读佛经,不管是不是潜心向佛,总有些用处,最好哪天我去趟大一点的庙里,进去求个神拜个佛。
那东西走了我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准备休息。
但这晚上门关上我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撞门,而且撞一次哀嚎一声,扰的我心不静,只好躺在床上在心里默念心经,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怎么念,还是能听见外面撞门的声音,而宗无泽竟睡得十分安稳。
实在受不了我便起身从床上下来,穿好了衣服去了门口,打开了门准备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在哀嚎。
但等我把门打开,门外却一片晴空,根本没什么东西在外面。
毕竟天有些冷了,开着门担心把宗无泽冻到,便忙着把门又给关上了,而后坐在床上打坐。
其实我并不是个打坐的材料,但也见过一些和尚打坐的样子,于是便学着那些和尚打坐,而后莫念心经。
奇怪的是,这一次我念便听不见门外的撞门与哀嚎声,反而觉得心明如镜,眼前一片华光普照。
心静之后我便躺下了,而这一躺下便梦见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十分的黑暗,而我只有一个人,不同于以往,梦里总有欧阳漓陪我。
许是欧阳漓此时正在忙着追赶参灵,故此他也无暇顾及我了,而我平常胆小如鼠,每次遇到这种境况都忍不住拉住欧阳漓的手,躲到他身后去,这次竟出奇的安静。
只不过害怕还是有一些,毕竟没有欧阳漓我是那样的弱小,而且僵尸鬼此时也帮不了我,能靠的只能是自己,我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进到这么个地方我其实就知道,我是着了什么东西的道了,现实里它进不了我,便到我梦里来害我了。
不过好歹我也经历过许多,只要它是只鬼,我便不会怕它。
虽然邪不胜正有些俗套,但我此时倒是十分相信这话。
于是我前后左右的看了看,确保这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而后才朝着前面一步步的迈步走。
只是这里到处一片黑暗,别说是人,就是一只鬼影都没有,实在叫人奇怪。
而我又不能大声呼喊,总觉得那不是我的性格。
不想喊我便只能在这里找到出口出去了,于是便一直走,一只朝着前面走,我本以为路总有尽头,总会走的出去,结果我走了这一路,竟没找到一扇门,更加奇怪的是,这地方好像是在随着我的行动而扩大,我走到那里,这里就扩大到那里,着实叫人吃惊不少。
而我走的腿都累了,竟又回到了原地。
停下我便知道,我要不是进了幻术,就是遇上鬼打墙了。
这两个不管是那个,我都觉得走也于事无济,我这才停下不走了,顺便歇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它不出来我只好追问,结果身后变一阵阵的凉意袭来,我马上回头去看,也只是看到一条黑色的影子,而后影子便忽然没了。
转身又看见那条影子,而它始终不靠近我,而是徘徊在我的左右。
我走一步它便退一步,而后飞到我的身后,我转身看它,它又去了别的地方。
我本打算自行解开这个梦,但周围没有吓人的东西,我醒不过来,这个梦就解不开,也只能跟这东西纠缠。
结果这一夜我与它纠缠到了天亮。
等我睁开眼已经天亮了,它才自行消失。
叶绾贞进门问我不去学校了,我这才起来看了一眼已经醒了的宗无泽,饭都没吃便去学校了。
我总觉得这件事和宇文休有些关系,他说不定是要害我,结果等我去了学校,宇文休果然看着我眉头皱了几次,上课的时候也总是看我。
“昨晚你都梦见什么了?”下课宇文休把我叫去了他的办公室,我正好也有事问他,便跟着他去了,结果进门倒是他先问了我。
于是我便仔细的看了他一会,而后把自己做梦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是想知道这件事情和宇文休到底有没有关系,结果我说完反倒是看到宇文休一脸怪异的样子,到不像是得逞。
“我给你一根红线,睡觉之前绑在手腕上面,今晚你在梦见它,我帮你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宇文休说的好像真的一样,而后真的拿了一根红线给我,我低头看了一眼,和宗无泽的红线也没什么两样,我便有些奇怪的看他。
“你现在身体好承受的了,但要继续下去,不出三天必会命丧黄泉。”宇文休说的十分严重,而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
宇文休看我不信,便和我说:“它跟着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看没有十天,也有七天了。”
宇文休要是这么说我就更不相信他了,要是跟了我这么久,欧阳漓一定会有所察觉,怎么会那么久所有人都没有察觉?
不过我还是把他手里的红线拿走了,免得他在我耳边唠叨。
收齐了红线我便回去上课了,今天周五下午的时间比较充足,早早的我便回了阴阳事务所。
进门叶绾贞正要准备做饭,她还问我什么时候在门板上贴的符箓,我说是今早贴的,省的叶绾贞多问些什么。
但叶绾贞还是问了许多,比方说我怎么有这么高的天赋,能画出这么高级的紫符,结果我问了才知道,叶绾贞从小就喜欢画符,但画到了二十岁,她也只是画了一张黄色的出来,这事就成了她的伤心事,从此她便一张符箓也不画了。
至于宗无泽,叶绾贞说倒是能够画出两张蓝阶的,但要一年才画出两张,以至于后来也不经常画了。
而我这才恍然所悟,为什么宗无泽总是要我画符,原来是他真的画不出来。
我这人就是喜欢多嘴,于是我便问:“那半面呢?”
结果我一问叶绾贞便愣了一下,而后便说:“他的倒是很高,我十岁的时候就看见他画了一张红的出来,要知道红阶是最厉害的,别说是小鬼,就是魔王也要化成灰了。”
听叶绾贞这么说我还真是惊讶,看了她半天,原来半面这么厉害,十岁就画出来红阶的符箓了,比起半面我可是笨多了,我都成年了,才画出紫色的来。
不过我倒是奇怪,半面为什么不画符了,叶绾贞是因为画不出来才放弃了,半面总不至于是画的太好放弃了。
结果给我一问,还真是这样。
“师叔给半面看过,他是佛子转世,修的是善德,至于符箓,要是次次都画出红阶的,那不把鬼族灭了?”叶绾贞这么说到也不错。
不过也是很可惜了,半面这么好的本事,却扔下了。
饭做好了我和叶绾贞去宗无泽的房间里面吃饭,吃过了饭便按部就班,昨天做什么今天还做什么,但倒了晚上宗无泽睡着之后,我又去了一趟外面,果然蓝阶的符箓也是挡不住那个东西,于是我把紫阶的几张也贴在了门上,觉得这样总行了,至于宇文休的那个红线,给我绑在门口的瓷娃娃身上去了。
此时的瓷娃娃里面空空如也,宇文休要是想要害,就害瓷娃娃吧。
准备好我便朝着回去走,结果走了几步身后便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我便停下了,而我转身果然看见了那个东西,我便想和它好好谈谈,问问它找我所为何事。
只不过我还不等问,它便眨眼不见了,等我找它也找不到了。
而我回去之后便又听见了门外哐当哐当的撞门声,每次撞哀嚎的声音都很凄惨,我便想,到底它是个什么东西,我察觉不到太大的阴气,但是也不是一点阴气没有,这便有些奇怪了。
想到这些我便把棺材拿了出来,万一有事我还可以要僵尸鬼帮帮我,要还不行,我就去外面,问问僵尸鬼到底怎么回事,僵尸鬼知道的多,肯定看得出来它是什么。
我正这么想门口没有了声音,我起来去门口看了一眼,竟风平浪静。
想到风雨前的安宁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回去床上默念心经,不想等我累了竟靠在床上睡着了。
结果我一睡着便又去了那个地方,而这次进去之后我便觉察出来,那东西今天更加的强大了一些。
而这样的强大让我有些不适应,似乎这些能量都是我的,而此时我很虚弱,它却在强大。
今天我没有到处走,而是站在原地四下看了一会。
看上去它是要在我梦里把我困死下去,而后把我的能量都拿走。
不过它也太小瞧我了,毕竟我是温家的后人,是鬼师传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抬起手我咬了一下手指,虽然是在梦里,我相信只要我咬破了,真的疼了,就能醒过来。
结果我还真的把手指给咬破了,而里面也真的冒出了血,只不过手指头上的这点疼根本不足以把我从梦中唤醒,这便说明我是醒不过来了。
但有一样,我没那么容易就被困住。
看着手指上的血我蹲下,在地上写起心经,而这些心经一写,地上便有些颤动,好像我的手是一把刺刀,每次写下一笔,脚下便疼的发抖。
而那时候我已经遁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周围都是白色的迷雾,比起黑漆漆的那个地方,我倒是心里清明许多。
等我写完,脚下也平静了下来,而我睁开眼睛看见的,竟是那天我和欧阳漓在天青河下带回来的银罗盘。
第二百六十二章 活死人
此时天已大亮,而我正在床上打坐,面前放着的便是那天我和欧阳漓在天青河下面石头上带回来的小银罗盘。
想到原来这两天都是它在作怪,我伸手把罗盘拿了起来,而后翻过来看了一眼,这才看到,罗盘的下面密密麻麻的很多小字,而那些字个个都精细的不行,摸摸还有棱有角。
不经意的我便笑了笑,难怪宇文休和我说,这东西跟在我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收起罗盘叶绾贞也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了,进门便问我干什么呢,我便想起什么又把罗盘拿了出来,还给叶绾贞看。
并不是我要显摆什么,实在是罗盘在我手里,有必要学习一下怎么用。
见我拿着罗盘叶绾贞张了张嘴,问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便说是在天青河的河底找到了。
叶绾贞便坐下拿了过去看了一眼,摸摸她就爱不释手。
“你不知道,平常的罗盘遍地都是,没什么用处,但是这种罗盘有灵性,但像是这种的,没有八百年也有一千年了,你看看这上面的纹路就知道了,这可是好东西,小宁,你得到宝贝了。”听叶绾贞说我也是信了,毕竟这两天我被罗盘折腾的不轻。
“小宁,拿给我看看。”正当此时宗无泽也已经醒了,起身坐在他的床铺上,我便下去把罗盘拿去给宗无泽看了看。
宗无泽此时看不到,也只有摸摸了,等他摸了,便把罗盘给了我。
“这是你自己取回来的,还是欧阳漓给你取回来的?”宗无泽问我,我便也不隐瞒,实话对他说了。
宗无泽便说:“这古物,清代都不曾有,应该是明朝还要早的东西,这种东西都有灵性,以小宁的资质,带不回来才对。”
宗无泽果然是很瞧不起我,一语道破玄机。
我便也不觉得丢人,反倒是笑了笑,摸着罗盘说:“欧阳漓给我拿下来的,用我的血养他,但他还是不服我管,出来祸害我了。”
听我说宗无泽竟笑了笑:“它只是心有不服,觉得你驾驭不了它,他毕竟已有千百年的道行,落在你的手里,被你使用,对它而言就好比是一种侮辱。
好马配好鞍,好马都要有找能够驯服它的人,罗盘也是如此。
不过小宁这两天误打误撞把它降服了,想必以后它就不会再害小宁了。”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想学习怎么用罗盘,还希望你能教我,免得我得了它也无用武之地。”
听我说宗无泽点了点头,而后把它自己的罗盘拿了出来,而后在我面前给我看,饭都不吃便给我讲罗盘怎么用。
宗无泽与我说,最初罗盘只是建房建庙才用,后来逐渐的用到了阴阳上面,而道家的手里,便能测量阴物。
与我说了一个早上,做算是歇着吃饭了,我便将罗盘放到了宗无泽的罗盘边上,与叶绾贞和宗无泽一起吃饭,不想正吃着便看见罗盘动了一下,竟将宗无泽的罗盘一下撞了出去,顿时我便没有反应了。
而宗无泽的罗盘一下飞了出去,只是宗无泽的罗盘也有些灵性,飞出去便轻轻落在地上去了。
一看宗无泽的罗盘我就知道,人家其实也很厉害,只是不愿与我的罗盘一般见识而已。
而我十分不好意思,忙着起身去把自己的罗盘收了起来,而后把宗无泽的罗盘捡起来。
起身我忙着和宗无泽的罗盘说:“我的小银初来乍到,初到贵宝地,年纪小不懂事,你可千万别和它一般见识,回头我肯定会说它,不要见怪,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听我说叶绾贞扑哧一声便笑了,而我忙着把宗无泽的罗盘给了宗无泽,就是宗无泽都笑了。
而后宗无泽问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比你那个年长的?”
“我哪里知道,我只是觉得你的比我的有涵养,要不是个公的看上我的小银了,就是年长对小银疼爱有加,照顾小银的。”
给我一说宗无泽笑的开怀起来,就是叶绾贞都说我,成天的不务正道,满脑子胡思乱想。
我倒也没有反驳,只是说:“那都吃饭吧。”
其实我心里想,我的小银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个女娃,宗无泽的那个罗盘肯定比不了我的,他那个着实不是很好看,但看他那个罗盘考究的样子,说不准是个家传的。
吃过饭宗无泽给了我一本书,书上只有两个字:‘罗经。’
宗无泽说只要把这本书看透读懂,罗盘在我的手里便可以运用自如了,但有一样,我手里的罗盘比较烈,要放在符箓水里面浸泡几天才行。
于是我便一边在宗无泽的身边看罗经,一边看着水里不时翻一个身的小银。
看小银翻身我便笑了笑,和宗无泽还说起罗盘的事情,还问他他那个是不是个公的,听我说公的小银便在铜盆重翻水花,似乎很不高兴。
不过宗无泽到底也没说出他的那个罗盘是个什么,而后我也不再问。
倒了晚上我便躺下休息,而这个晚上我没有再听见撞门的声音,也没有梦见小银把我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