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仍康笑着说道:“当然人类胜利啦。人畜共患的病毒是最强大的,可最终咱们不活的好好的吗?老陈只是推断病毒的特征而已,不影响什么的。”
说着,两人步入了实验室。
可黄仁康心理清楚,老陈的真正担忧。
他想起当年两人一起研究亨德拉时做的研究。
科学家查出亨德拉是一种古老的病毒,从化石分析小型蝙蝠已经在澳大利亚生存了5500万年,狐蝠生存了2000万年,人类生存了10000,原始人甚至40000年。这数万年的时光中,人,蝙蝠,亨德拉早就生活在一起。
而没有任何记录表明人类之前被亨德拉攻击。
直到1788年,这里来了第一批马。
远渡澳大利亚的詹姆斯库克船长,带着736名犯人,74头猪,29只羊,5只兔子和9匹马登上了这片土地。病毒等待了无数年的马,降临到这片土地。
可是病毒,扩大宿主,人类,贮存宿主在一起亲密无间的生活了206年。
相安无事。
就像马秋波,就像马尔堡病,就像拉沙热,埃博拉,HIV…1,HIV…2,禽流感,立百病毒,非典,西尼罗河,猪流感……
它们都在等待最合适的时间,进入人类的身体。
这个存在了无数年的病毒亨德拉在那天早上的那一个瞬间,爆发了。
究竟是什么让它们忍受不住寂寞了呢?
黄教授和老陈当时曾一次次问所有的世界顶端学者:“为什么病毒潜伏这么久才出现?到底是什么触发了它们?”
他记得所有的学者都这样回答:“我们还不知道,我们正在探究。”
几十年以后的今天,当黄仁康对自己问同样的问题时,答案依旧是:不知道。
人类都是死到临头时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无知。
外太空飞来的Z病毒。
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周穆成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
他听着书房里徐若楠铲屎的声音,心中感到异常踏实。
提莫一定也这么想。
一路上,周穆成尝试劝说徐若楠提前逃亡,可她咬死坚持相信政府。周穆成觉得特别无奈。
他本想劝劝两人的父母,结果电话还是无法打通。
沙发上,周穆成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让烟雾在肺中缭绕。
逃,还是等?选哪一条支线呢?
人生啊,就是一场游戏。遇到什么样的NPC,接到什么样的任务,选择哪一项支线,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那么现在,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类型呢?
周穆成开启脑洞。
这个世界里,有五大首席公会。五大公会中又有一个最强公会。
而它,被BOSS打了个半死不活。
平时这个公会稍有风吹草动,其它公会便狂风暴雨。更何况现在。
接着,另两个公会也处于崩溃边缘,随时可能风崩离析。
一旦三大公会全面瓦解,那么剩下的两个公会是携手共进还是拔刀相见?第二批BOSS能将他们摧毁吗?公会里的玩家能生存下去吗?小公会是趁机崛起还是随之灭亡呢?
这个世界,短短一天,就改变了模式。
一个经营游戏,变成了生存游戏。
嗯,这是个沙盘游戏。周穆成总结到。
如果公会逃过一劫,那么自己就老老实实抱紧公会大腿,服从安排,在家呆着,躺赢。
如果公会被打个半死不活,不得不放弃部分玩家建立新的公会,那么它会带着我吗?
答案是不会。周穆成下午想了整整一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新的世界,没有我周穆成。
自己一开始就加错了技能点。
出生以后一直学艺术,学音乐,搞点文学坚持在经营游戏里生存下去。
可他妈现在才知道自己玩的是生存游戏。
学的一切,都没了卵用。
停电了会发电吗?车坏了能检测出原因修好吗?生病了能自己治疗吗?拿着指南针和地图能确定自己坐标吗?野外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知道吗?枪该怎么保养用什么子弹懂吗?
当进入末日后时代,我能干什么?
种地?纺织?打猎?建房?
要我何用?给他们讲解电影艺术?还是写作话剧?或者唱两首歌?
我会攀岩!我会游泳!我会画画!我会……
加起来作用不如一个会种地的。
周穆成今天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他奶奶的……之前还一直期待末日来临呢。
徐若楠抱怨声从书房传来:“猫砂下面硬的都成水泥了!你怎么养的猫?!”
周穆成懒得回话,他弹了弹烟灰,继续思考着人生。
公会不需要我这种人。我只能靠自己。
那么,首要任务是什么?
买装备!
此时周穆成钱已经用光了。
他看着地下和徐若楠从易初莲花搜刮到的物品皱了皱眉。
醋没有买到。这让周穆成非常遗憾。他喜欢吃醋。
凡是带有刺激性气味的东西早就被民众搜刮干净了。什么大葱大蒜,什么老醋臭豆腐……老百姓总认为这些难闻的东西能够杀菌。
拉坨屎岂不是更好?
除了食物,周穆成想要买的东西很多。冲锋衣,帐篷,防水火柴,木板电钻,防水地图,野外生存套装,医疗箱等等……
可所有信用卡都被锁死,取款机前排了一站路的队,身上的钱啥都买不起,超市也都买不到。
最终还是人民币玩家获胜吗?
于是,两人食物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剩下的钱若楠买了卫生巾和几瓶洗发水,周穆成买了一堆避孕套,和一条烟。
哎,假如一个月前就知道会有陨石袭来,那该多好啊!
先见之明太重要了。
周穆成将烟头掐灭,叹了口气。
徐若楠抱着提莫从书房走了出来。
“你刚才说的什么新世界,什么新中国,都不会带着你!你连铲屎都铲不干净,还能干什么?”
“喵。”提莫很认可。
“会带你,会带你!带着你去弹钢琴,用音波杀死僵尸!”周穆成不耐烦的说道。
“我才不稀罕什么新世界。”徐若楠抱着猫坐在沙发上。
“那政府崩盘了你打算怎么办?”周穆成问道。
“我就呆在家里,该吃吃,该睡睡,什么时候他们来了,我就把安眠药往嘴里一塞,躺好。不反抗,不逃亡。因为早晚都得死。”徐若楠挠着猫下巴平静的说着。
“你对生命太不负责了!”周穆成批评道:“求生的欲望很重要!你要这么想,我带你往哪跑都是一个死!”
“来之前我和室友们都聊过。所有人都懒得逃亡。还不如宅在家里呢。大伙都死了活着多痛苦。现在上不了网我都受不了了。”
周穆成非常愤怒。稍有逆风,立刻挂机的人都该死。
不可理喻。
世界上真有灾难来临,坐以待毙的人。
“你就这样放弃,你父母怎么办?”
“那我能怎么办?你教我?”
“抵抗!逃亡!活下去!”
“呵呵。”徐若楠嘲讽的笑了笑:“解放军都打不过的对手,你还想抵抗?我们班那些男生幻想的逃亡方法我都听过了。如果那么低端的手腕就能躲过丧尸,那战败的解放军就全都是弱智。”
……
这娘们嘴巴真狠。
周穆成一脸怒气,不再言语。
徐若楠看到他阴沉的脸,靠了过来:“放心吧。我相信政府能解决的。我们就好好在家呆着。”
“美国都……”
“美国怎么了?美国打不过我们就打不过吗?”
哎。周穆成不想在争执下去,他伸手搂住若楠。
这些孩子压根就不知道美国军事实力,军工水平是个什么级别。
“这样吧,我们不提前做任何决策,直到丧尸出现。到那时候,我们就逃亡。我想去西藏。好吗?”周穆成温柔的问道。
“那里不是有好几颗陨石吗?”
“我觉得都是假坐标,而且,就算是真的,在人烟稀少的西藏,病毒也难以蔓延。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
徐若楠也不想在争辩,因为这个姿势令她感觉很温暖。她回道:“好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跟着你走。”
周穆成摸着若楠的头,精神放松了许多。
还房贷,还信用卡,换新车,讨老婆……
以上的主线任务可以全部放弃了。
吃饱,穿暖,健康的活着……
这些平常的支线小任务成为了主线。
祈祷公会成功吧。躺赢的感觉是最好的。
打了一夜游戏,又跑了一天路的周穆成眼皮慢慢的变重了。
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等等……周穆成睁开了眼。
还没完成。
主线核心任务还没完成啊!
他对着怀中徐若楠的耳边轻轻呼了口气。
“喂,咱们……洗洗睡吧。”
“嗯,我也累了。你先去洗,我收拾下行李。”徐若楠将猫放到地上,走向门前。
周穆成冲进浴室。他将水温调凉些许。
要清醒!别睡着!
几分钟后,周穆成在卧室点燃了熏香喝光了手中的生鸡蛋。
他穿着睡衣,倒在床上。
繁殖。
是的。人类陷入灭绝边缘时,我的唯一技能就是可以生产人类。
“首长,也许我一无是处,但是我和这个姑娘可以繁殖啊!我们可以造出很多小战士!我会教育他们,指导他们,让他们继承人类的香火!”
首长愣了一下,然后握紧周穆成的手:“同志等你好久了!我们的身体……”首长委屈的泪水哗啦啦的喷射:“实在扛不住了……咱营地还有大批的妹子,等待生育的机会。请你抓紧时间工作吧!”
周穆成也忍不住抽泣起来:“首长,一定坚决完成任务!”
“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周穆成含着热泪走进幸存区。
成群的牛羊悠闲着吃着草,独栋的别墅上荡漾着泳池折射的光,烧烤的芳香扑面而来,奢侈品大楼里空无一人,超市里聆郎满目,一排排崭新的法拉利……
“喂。”徐若楠穿着吊带睡衣红着脸站在床边。
差点在美梦中睡着的周穆成赶忙瞪起眼睛。
若楠短裤下雪白的腿让他一阵眩晕。
再也没有什么寝室阿姨要关门,琴房晚上有人查,早上要去占琴房之类的借口了……
感谢陨石。
周穆成望着若楠吊带睡衣上印的小叽愣着神。
胸太小了点。
“看哪呢?”摘了眼镜的徐若楠眼前虽然模糊一片,但她还是感觉到火辣的目光。
“哦。我看小叽呢。人形电脑天使心是吧,我没看过。”
“那你咋知道叫小叽。”徐若楠红着脸,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小叽和你一样可爱。
拥抱,接吻都经历了……就差这最后一击,生米就煮成熟饭了。
周穆成一把将徐若楠搂紧怀中。
“世界末日都要到了。不要留下遗憾。”周穆成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个夜晚,多少人也会用这个借口呢?
周穆成深情款款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并将下身往后挪了挪,以防止尴尬。
徐若楠呼吸急促起来,她将羞红的脸埋入周穆成的怀中。
滚烫的身体,芳香的体味,让周穆成如坠天堂。他的手,隔着若楠的吊带睡衣,放在硬硬的排扣上。只要轻轻的一拔……
就算千万丧尸满嘴鲜血的涌入小区,我也不会停止动作了。
周穆成想到这,感觉自己好像真的从熏香里嗅到一丝血腥。
他赶忙将头埋入徐若楠的发丝中,让沁人心脾的味道驱散陷入迷幻的大脑。
“我……”徐若楠抬起羞赧的脸,痴迷的望着周穆成。
周穆成强忍着激动,一手缓缓抚摸着若楠的脖颈,一手时刻准备着钻入睡衣深处。
他将唇靠了上去,阻止她那些犹豫的话语。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欲望,她的内裤里的……
“我来大姨妈了。”
……里的卫生巾。
在双唇接触前的一瞬,徐若楠幽幽说道。
原来那迷幻中的血腥味,是真的。
“哦。”周穆成时刻准备探入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他克制着语调,温柔的问道:“那,来多久了?”
“刚刚……”徐若楠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那……一般多久。”
“五天吧。”
五天人类都可能灭绝了你还是个处女你应该比我着急才对你刚才都不说老子避孕套都拆了一个了还喝了一个生鸡蛋裤子都要顶破了你告诉我你月经来了?
周穆成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没关系。”
他将若楠搂的更紧,将失落的表情藏在她头顶。
“我不着急,只是怕你遗憾。那亲爱的,改天吧,咱们早点休息吧。”
“想让我吻你吗?”徐若楠嘟起嘴。
想,可惜不是嘴想。
周穆成吻了上去。
五天以后……世界会是什么样……
还能和你在一起吗?
贴着雪白瓷砖的走廊深处传来军靴踩踏的回声。
程仁杰和他的‘逆刃’小组正随着田辰北教授前往DHP地下深处的秘密实验室。
黑色的特种制服和先进的武器带来的兴奋被这压抑的环境抹杀的一干二净。
天花板上的灯光随着脚步的临近逐个亮起,身后的灯光则逐步熄灭。
像是走向地狱。
程仁杰对这阴森的环境深感不安。
“还有多久?”他问向满脸皱纹的田教授。
“还有三层。”教授微笑着回答。
“地下一共四层?”
“嗯。”
走到在拐角处时,程仁杰看到头上的监控亮着红灯。
“监控中心在哪?”程仁杰指着监视器问道。
“地面一间,地下一间。”教授刚回答完,走廊另一头传来了巨大的噪声。一时间,整个走廊的灯全部被惊醒。
副队长方阳下意识的举起了右手,做了个戒备的手势。其余队友立刻抬枪蹲下。
所有的枪口瞄准了走廊尽头的入口。
电焊声持续着。程仁杰和队友互相望了望,不知所措。
“别紧张,是军方的人。”田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往地下走去。
“他们要将我们封死在这里?”程仁杰诧异的看着田教授。
“嗯。我本来想坐下来好好给给你们解释清楚。既然他们动作这么快,我们就边走边说吧。”
“妈的,这是玩的哪出?封死我们?”通讯员骂道。
“行了老八,不早就说了不让出去吗?”方阳边说边让队伍跟着往地下走去。
“美国东部时间8月25日凌晨1点遭遇了攻击,接着一小时后,印度和欧洲相继遭遇袭击。”田教授扶着楼梯把手,慢悠悠的走着。
“求你了,爷爷,都说北京时间好吗?”医疗兵老九夸张的向田教授后背鞠了个躬。
田教授依旧自顾自的说着:“美国封锁消息一直到东部时区8月25日中午,然后公开消息,并封锁全境。这时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一小时后,也就是北京时间8月25日凌晨中国军方秘密封锁边境。8月26日清晨,主席才对外宣布实施‘春节计划’。”
程仁杰有点不耐烦了:“能说点不带数字的吗?”
“你看,我们及时封锁了美国受袭后飞往中国的飞机,毕竟它们需要十几个小时,但印度的飞机,政府却只字未提,不是吗?”
“印度飞中国要多久?”方阳问道。
“只需7个小时左右。”田教授指了指地下二层的门说道:“喏,这一层都是手术室和实验室。”
说罢,他继续迈入下一层。
“教授。印度的飞机怎么了?”程仁杰跟在教授身后追问着。
“中国军方秘密封锁边境后,印度欧洲的部分飞机已经进入境内。而且大批逃难的飞机接踵而来。要知道,美国欧洲是全面封锁,而印度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