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已经无敌于天下的波音进入了极度自我膨胀的状态，整个波音等级森严、制度呆板，大多数管理和技术人员傲慢到了极点，甚至连美国五角大楼都认为波音内部官僚主义横行，程度比其他任何一家公司都要严重。
由于波音是通用航空动机部门最大的客户，而后崛起的空客向来对通用动机的采购暧昧难明，从通用公司的利益考虑，李国维当然不愿意波音败给空客。
在李国维眼里，波音飞机的销售人员飞扬跋扈、对待客户冷淡专横，想当然的认为，这个星球上除可波音的飞机绝对没有更好的其他选择。
处于对本公司最大客户的维护，李国维非正式的建议波音，改变公司自身一些不规范的商业操作方式，李国维的这些建议都是基于通用公司已经实行很久且效果显著的政策，在所有通用员工看来，这些建议都是合理却极具建设性的。
出乎若有人的意料，波音高层把李国维的举动解读为暗中向空客提供利益支持，要求通用必须开除李国维以正视听。
事情曝光后除了波音之外的所有人，都认为李国维的初衷只是为了帮助波音脱掉官僚习气，和波音解读的八杆子打不着的为空客输送利益全无干系。
事情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和口水战之后，通用电气虽然否掉了波音开除李国维的要求，但迫于波音的压力，通用还是毫无理由的解除了李国维中国区总经理的职务，将其降职到美国辛辛那提市当办事处经理。
通用电气对李国维的处理在美国航空工业界和华人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人抱打不平，认为通用电气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特别是波音在给通用的公文中强调华人不可靠更是激起了在美华裔的愤怒。
波音的这次裁员，就是在这个背景下生了。
第284章 两难
李国维降职一事，在美国华裔科技圈中产生的深远后果，和当年的麦卡锡主义和后世的“李文和”案相似，麦氏主义和李文和案虽然轰动巨大但毕竟只是涉及高精尖领域，对普通科研工作者来说少有切肤之痛，波音搞出来的这件事却使得在美华裔人人自危。
在梁远上一世，这件事爆的时机恰好和中美离开蜜月期的因由紧密相关，当时的西方新闻媒介充斥着对共和国的声讨和逃亡者的谣言谩骂，李国维事件刚刚激起的波澜几乎瞬时就平息了下去。
在无数不明真相的人士眼中，那时的共和国基本等同于洪水猛兽，在美国受气总好过回国丢命。
等到谣言散尽真相大白时，人类的历史已经开启全新篇章进入了新世纪，李国维事件只能成了老一辈在美华人科技工作者心底隐藏的疤痕，当年梁远能得知李国维事件的来龙去脉，完全是因缘际会在华侨联谊会上听一位波音的退休华裔工程师，讲述华人在美奋斗史时所得知的。
至于波音喜欢大规模的辞退员工早已在航空工业界人所共知，早年波音下马2o27音客机时，曾一口气裁掉6oooo名熟练员工。
空客员工对波音最不理解的就是，在市场不太兴旺的年景，波音喜欢把富有经验的员工大批大批的辞掉以节省成本，当然得益于美国在航空工业上无比雄厚的储备实力，波音从来都不担心自身能在人才上遇到困境。
梁远在为远嘉未来选择核心产业时。曾大规模的阅读航空工业的背景材料，虽然上一世梁远对航空工业一无所知，但世界经济展的大致脉络还是能抓住的。
在梁远看来近两年全球航空企业疲软的厉害，已经进入下行通道，波音大幅裁员是高概率生的事情，再回想起记忆中的李国维事件，可以说早在梁远决定进入航空产业之初，就已经为远嘉找好了员工来源。
“李国维生于台湾长在美国，算是在美华人中已经融入到主流社会的成功人士，没想到也能遭受如此对待。”周远航无比感慨的说道。
“若有可能。谁愿在异国飘荡。”孙卓霖看了梁远和梁海平一眼说道。
梁远倒是明白孙卓霖看着自己的意思。毕竟共和国的改开满打满算才十年，海外华人中虽然部分人群人心思归，但共和国曾经多变的政治气候和落后的科研环境足以打消很多人的念头。
“无论生什么情况，国家既定的改开政策都不会变。”梁远先给孙卓霖打了一个预防针。目前那场风暴还在酝酿当中。在梁远看来除非某人能把自家儿子查个一清二楚。继而拿出铁腕反腐，否则风暴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无论孙卓霖还是周远航都对梁远身后的背景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梁远能把生意做到如此规模。若说不了解共和国高层的政策走向纯属胡掰，能从梁远口中得到对未来的保证也算安心，毕竟这大半年共和国国内绝对称不上太平无事，从报纸到电视从杂志到影视，一场无比激烈的争吵正在持续，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察觉到烦躁的气息正在古老的土地上游荡。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单凭承诺可以解决的，我们迁就mbb把cmb宇航的总部、研中心、组装线统统设在汉堡也是为了打消未来员工的疑虑，我想，把工作从美国换到联邦德国应该没有任何心理上的障碍。”梁远说道。
“老周，除了那些法律规定留给德国本土的最低就业份额之外，赴美招人的事情必须以商飞的名义进行，员工的人事关系都在母公司，在cmb宇航工作属于集团内部分工。”
周远航倒是知道梁远这么做虽然在招收员工时有些麻烦，但对未来却好处极多，譬如将来设立第二条cm75客机生产线，在人力资源上根本不用看mbb的脸色，会省下无数口舌上的是非。
梁海平听梁远和周远航、孙卓霖说了半天，终于把整件事情理顺了。
“小远，你是不是老早就把注意打到波音头上了？”梁海平问道。
“恩，我把波音自六十年代起的每次裁员次数做了统计，通过统计我现今、明两年是波音裁员几率的高峰期，不过李国维那件事真没想到能适逢其会，有了这件事北美华人寒心是肯定的，与其给老外干活朝夕不保，还不如来商飞放手一搏呢。”梁远真假参半的说道。
“大少，这次去美国，我们是按照生产线运行的上限招聘员工还是按照下限招聘员工？”周远航问道。
一名负责组装的熟练航空机械师的年薪要4—6万美元，负责开、维护的航空工程师则在5—9万美元之间，两者的数量比例大致在3：2左右，其中类似航电、内饰、动机、起落架、液压等各个分系统的席机械师或工程师的年薪，都在6o万——9o万左右，少数优秀人员会过百万。
一般来说一条具备研能力的大型客机生产线，视产量、研能力、自动化程度需要3ooo—5ooo名员工，这意味着商飞如果不想丢掉在mbb手中辛苦争来的技术份额，至少要找到9oo个熟练的航空机械师和6oo个航空工程师，单单这15oo人的工资支出每年就要花掉87oo万美元，如果按生产线上限招聘25oo名员工每年将花掉1。4亿美元。
再加上各分系统的席工程师、机械师，在共和国国内自有的民用航空人才成长起来之前，商飞每年的人力成本至少是1。5亿美元，若是满额配置肯定会突破两亿美元，对于企业来说航空工业的门槛真不是一般企业胆敢去尝试跨越的。
也正是因为维持一家航空企业运行的代价十分高昂，才使得英国政府宁可倒贴钱也要把亏损的肖特彻底脱手。
“按下限的最低人数好了，不足的部分由国内工程师补足，如果按生产线上限招聘员工每年的人力成本会过2亿美元，估计我小叔会撂挑子不干的。”梁远笑着说道。
“我们的资金压力太大了，大少卖掉丰远虽然套出来六亿美元现金和六亿美元贷款，也只是解决掉了航空工业入场券的问题，日常的营运费用只能指望香格里拉电器的全球销售额了。”孙卓霖苦恼的说道。
德意志银行接手梁远打开的两德间纺织品走私通道后，肯定会大肆扩张使得丰远的利润水平更上一层楼，不过限于持股份额的大幅度缩减，远嘉从这条通道的获利还不如卖掉之前，能维持在每年六、七千万美元的利润水平都是乐观估计。
除了这条纺织品走私通道，远嘉获得大笔美元的现金源头只有香格里拉电器在全球的空气净化器和无叶电风扇销售款。
目前香格里拉空气净化器和无叶电风扇的销售已经进入稳定期，每年都可以为远嘉体系带来1。6亿美元的现金流，若不考虑香格里拉电器亏损的问题，用于补充商飞的人事开支倒是足够了。
不过动用这笔外汇还有个大麻烦，虽然有宁雷和唐婉罩着，共和国在远嘉使用外汇上不会过多刁难，但这种大规模的外汇流出持续三、五年，就算外汇是远嘉挣来的，也没人敢保证外汇管理局会一直沉默下去。
当然梁远也可以在香港建立一连串的关联公司，利用香港法律把香格里拉电器获得的大部分外汇截流，不过那时再拿国内的出口补偿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在梁远看来因为这点小事向裤子上抹黄泥实在是得不偿失。
“大少，要不，我们把人事这块放在cmb宇航好了，这样可以分担许多资金上的压力。”孙卓霖试探着建议道。
cmb宇航成立之后正在通过汉堡市地方政府申请德国的航空产业扶植基金，若无意外，cmb宇航将获得西德政府六到八亿美元的无息贷款，用来补充cm75的研款项以及购买、开cm75客机的专用生产设备等等。
可以说cmb宇航根本不缺钱，缺钱的只是商飞而已
对于mbb来说，员工无论是从属于cmb宇航还是归属于mbb总部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对于远嘉就不一样了，一旦cmb组建独立的人事部门，cmb宇航作为双方的合资企业，无论梁远打算动用研力量干点什么都需要德国人点头才成。
若是未来出现制裁之类的极端情况，在西方现行法律之下，梁远只能忍痛卖掉cmb的股份毫无反抗的能力。
若商飞掌握着人事权就会截然不同，所谓端谁的饭碗替谁干活，就算梁远和西德一拍两散卖掉股份，简单的撤回人员基本就等同于带回了所有的研成果，其他损失无非是设备这些死物罢了，对于商飞来说根本无关痛痒。（未完待续。。）
第285章 惊人的计划
对于孙卓霖的建议，梁远只是笑而不语。
倒是周远航和梁远在一起时间长了，把梁远的心思摸得差不多了，摇头说道：“就算我们艰难些，也要把主动权抓在手里，否则一旦德国人翻脸，我们很可能面临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资金来源，我相信大少应该有了解决的思路。”周远航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
看着孙卓霖还有些疑惑的目光，周远航哈哈一笑，说道：“孙总日后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不瞒孙总，当年我加入远嘉，对远嘉能否和mbb能达成协议是抱着买彩票的态度，根本就没想过，短时间内自己有领导开大型喷气式客机的机会。”
“在我自己做的职业规划里，五年内能看到自家的大型螺旋桨客机上天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喷气式客机那是十年之后职业生涯后期规划。”
周远航和梁江平年纪相仿都是四十出头，以职业经理人六十岁退休的年龄来说，还真是后期规划。
“老周，你这是骗人啊，当年入职时你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梁远笑着说道。
“看大少笑的这么轻松就知道我没猜错，大少能不能透露一点？”周远航好奇的问道。
短时间内，寻找或创立一家每年稳定盈利达接近2亿美元的企业，就算不是天方夜谭，这活也绝对不是普通人类所能想象的。
“刚刚有点头绪，不过很多事情还无法确定。计划涉及到的事情十分敏感，暂时我真没啥可以告诉大家的，不过近期集团会有大动作，大家到时就知道了。”梁远有些歉意的说道。
梁远打算财的计划和唐婉的谈话有关，也没办法和远嘉高层解释，只能先含糊过去。
周远航入职已久，偶尔有机会和祁连山、苏良宇等人闲扯，倒是隐约知道自家公司连名声在外的军火贩子都可能客串干过。
听梁远这么说周远航还以为祁连山要捡起老本行，这种敏感的问题哪适合拿出来讨论，周远航赶紧转移了话题。
“大少。今天我和豪赫蒂夫的副总裁托马斯谈话时得到一个消息。今年北约的老虎会很可能会取消。”周远航把话题扯到了七月底将要在拉姆斯泰因举行的北约老虎会上。
由于两个丫头经常揪着梁远追问宁雷到底是不是最厉害的战斗机驾驶员，使得远嘉高层老早就知道宁雷可能在七月末，驾机次参加北约体系下的军事合作，加上宁雷眼下声誉日隆。周远航关注北约老虎会也在情理之中。
“西德反对在拉姆斯泰因举行今年的老虎会。八成是因为去年意大利空军三色箭飞行表演队在航展失事的事情吧？难道豪赫蒂夫有联邦德**方的准确消息？”梁远好奇的问道。
1988年8月28日。在联邦德国拉姆斯泰因镇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进行的f露gtag88航展中，意大利空军三色箭飞行表演队驾驶mb…339喷气机，进行名为“心脏穿刺”的特技表演时。两组负责进行特技动作的飞机在空中相撞。
两架喷气机坠毁时落入了地面观看航展的观众人群之中，机身以及航空燃油形成的巨大火团最终导致3名飞行员和67名观众死亡，346名观众在爆炸及火灾中受重伤，数百人受轻伤，数架参展飞行器损毁的灾难**故。
拉姆斯泰因航展事故爆后，联邦德国耻辱的带上了世界最大航展事故的帽子，直到新世纪的乌克兰航展事故生，德国才退居第二位。
88年的北约老虎会是在意大利卡梅里空军基地举行，意大利的88年老虎会结束后按惯例，北约下属的老虎理事会选择了联邦德国的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作为89年举行北约老虎会的地点，结果决定作出还不满一月，联邦德国拉姆斯泰因航展事故随即爆。
“许多北约和联邦德国的军方基建项目都是由豪赫蒂夫承建的，托马斯在联邦德**方关系深厚，他的消息应该是真实的。”
“眼下拉姆斯泰因的民众还处于悲伤之中，对航展活动抵制极大，联邦德国空军内部已经作出放弃在拉姆斯泰因空军基地举行老虎会的打算，不过看联邦德国的国内舆论，将老虎会易地到其他空军基地举行的希望不大。”
“cm75项目组和许多知道消息的旅欧华人华侨都等着下月一睹宁师长的风采呢，真可惜啊。”周远航咂着嘴巴说道。
“唉。”梁远也是心有戚戚的叹了口气。
在梁远看来，参加老虎会的各国空军，喷涂在机身、机翼、垂尾或副油箱上的那些炫目耀眼的黄黑相间条纹和张牙舞爪的凶猛虎头，只能算是开胃小菜罢了，让梁远心痛不已的绝对是宁雷和北约优秀飞行员之间的切磋机会。
在老虎会上，由北约司令部组织的正规模拟对抗的战绩，是可以刷在座机的座舱盖下方炫耀的，若是宁雷参加北约老虎会遇到的挑战肯定会成堆，只要随便打下来几个，世界头号空军王牌的称号就没有什么争议可言了。
某人倒是对宁雷搭配f14战斗机这对组合的威力信心十足，压根就没想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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