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是如今刚即位,事情太杂乱,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别担心啊。”
“唉,那些账册,你要自己查吗?”
“本打算让十三弟做,不然你帮我?”回头看向她,用虽说是疑问语气,不过看样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有实施打算。
“朝廷上事,我不方便插手。不过,我觉得你让十三弟做这事不合适,这种事交给老九和壮壮才是人尽其力,这是他们强项,保管又快又准。”不是她拘泥什么后宫规矩,而是她觉得这些事有更适合人,而胤禛应该任用他们。
“老九啊……”胤禛陷入沉思,似乎在考虑这个建议可性。
“胤禛,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信得过十三,就那么信不过老八、老九他们吗?”在她看来,老八虽然谋求过储位,不过这个念头在老康还在时基本就被磨没了,对胤禛继位,他很平静地接受了,那么兄弟间还有什么过不去坎儿呢?
“这不单是我信不信得过问题,也要看他们肯不肯出力。”
“你都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他们不肯帮你呢?”看他似乎有松口,程无忧再接再厉。
“恩,我知道了。很晚了,你不是说睡眠不是女人天敌吗?快去睡美容觉吧。前几天不是还跟我抱怨眼角长了皱纹,都不能冒充可人姐姐了吗?”心疼她一直陪着他熬,用她说过玩笑话催促她先去休息。
“若是就剩下我一个人,保养得再好有什么用!”这话说相当哀怨,这也是程无忧心最害怕。
“别胡说,这么多年一直有你在身旁悉心照料,我身体保养得很好,还吃得消。”
“那是因为现在时间还短,你现在干劲也,你要记得……”
还没等程无忧开说,胤禛打断她,将她最近常挂在嘴边唠叨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我记得,我不是三头六臂哪吒,也不是五大山压不倒孙猴子,什么真龙天子,万岁万万岁都是混弄人,人都是凡夫俗子,都有生老病死,而最愚蠢死法就是累死!”
“哼,你不用嫌我唠叨,不爱听,我说都是大实话,为你好!”
“我知道,我哪有不爱听,这不是一字一句都牢牢记在心了吗?”
“光记着有什么用,要去实施才,聪明人都是光说不干,累死别人!”做皇帝做成劳模,估计除了她家死心眼小秃瓢,也没有别人了!
“我知道啦,等一切都上了正轨,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了。我们目标是肃清吏治,累死贪官!”喊了句响亮口号,带着一点点俏皮。
“呵呵,这个目标好,祝你早日实现!”看到胤禛难得流露出一点幽默,程无忧会心一笑。
盯着他把参汤和点心都吃光,程无忧才放心地回去休息。而胤禛又忙了一会,在养心殿草草睡一会,又一个新一天开了。
过了没几天,胤禛果真将清查户部账目差事交给了老九和壮壮,由时间紧任务重,俩人被留在了养心殿偏殿,闭关算账,隔绝了外界一切事物。
每当程无忧进去给他们送茶点时候,都会接收到某九越来越幽怨眼神,似乎在控诉她给他找了一个麻烦差事。
由不甘心被白使唤,程无忧到底被某九拉入了算账列。而这三人不愧都是个中高手,没出半月,那堆满了整面墙账册终都被整理得清晰明确。
而得到结果,令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康熙末年库就是一个花架子,刨除一些死帐烂帐,亏空挪用,偌大库存银仅剩七百余万两,对这个庞大家机器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老九对着这个结果,啧啧摇头,不敢相信大清盛世,库竟然空空如也。
“啦,别在那摇头晃脑了,在感叹自己竟然比大清富有好几倍吗?”程无忧敲了他一记暴栗,这小子打算完帐就坐在那摇头叹气,还没个完了。
“哼,不单我,你小金库也比这个数多得多吧,怎么可能就剩这么点银子呢?”老九不敢置信,甚至对自己统计出数据产生了怀疑。
“有什么不可能,这就是事实,这些账目都是咱们一笔笔算出来,有什么情况你自己心也清楚,所以说啊,做皇帝也是个苦差事!”
老九怔怔地盯了程无忧半响,蹙眉陷入了沉思。程无忧忽然觉得让他来办这个差真是一个绝妙主意,也许还能收到某些意想不到效果。
年底,胤禛举了庄严但并不隆重登基大典,改年号为雍正,以次年为雍正元年。
这个新年,由还在老康大丧中,只举了一个简单家宴,没有披红挂彩、鼓乐舞蹈,显得有点冷清。
年后某天晚上,胤禛拿了两张纸递给程无忧,“看看,你想要哪个?”
她接过来一看,其中一张上面是后宫从皇后、皇贵妃到各宫妃嫔名号,另一张是现在胤禛身边几个女人和她们所出子女名字。她在上面看到了年氏名字,皱了皱眉,指着问,“这个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哦,不能把她放在宫外,所以已经派人秘密接进宫安置了。”
“我是问那几个小是怎么回事,哪来?”程同学很生气,语气很冷漠。这老小子避重就轻,他什么时候跑去偷会年氏了,不然这几个福字辈娃子哪来?
“那些是她收养孩子,大多是被人遗弃,除了福惠其余都已经夭折了,既然把她收回宫中,自然也就把这几个孩子记在名下了。”面对她冷漠质问,胤禛非常平静地给出解释。
“真?”小年居然收养遗弃孩子?
“当然,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吗?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我除了上朝就是呆在你院子,可有时间往外跑?再不信,你可以让宫中嬷嬷检查她身子,她应该还是个大姑娘。”见她竟然怀疑自己,胤禛也有些不高兴了。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自弘历、弘昼出生后,他几乎都不再去别人院子,难道她还觉得他那么不可信吗?
细想一想,她家小秃瓢确没什么出轨迹象,呵呵一笑,“我信。不过,突然看到会生气也是人常情嘛。”
“切,不说她了,看看这些名号,你想要哪个?”胤禛指着那些惠、贤、和、熹等字样问她。
“你打算分我个宫殿,让我自己养着去吗?”
“哼,你觉得呢?”挑眉白了她一眼,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笑话。
“知道你不喜欢紫禁城,我正着人修正圆明园,等修好了,我们就搬到园子去住。”
“哦,反正你也不打算放我一个人闲着,还弄那些麻烦干嘛,干脆就这个吧,常来常往,方便。”程无忧指着纸上一个字样回到。
“常在?亏得你敢说,这也太糊弄了!”
正文 惊天大逃宫
看着那人很不屑样子,程无忧不禁反问,“怎么,不好吗?常在不是可以常在养心殿行走吗?”
“真是笨可以,你以为叫常在就是时常在吗?常在和答应在后宫里是最不上品级,比宫女高不了多少。也不想想你是谁?你可是潜邸侧福晋,两个皇子两个公主额娘,是我最在乎最想并肩俯瞰天下女人!常在,亏得你敢说,慢说我不会答应,就是壮壮、可人、老十三、老十四、老八、老九他们也没一个会答应。若真封你个常在,他们还不反了?你是嫌我事少是不是?”看她那副状态外样子,胤禛觉得很无力,他家女人在这些问题上怎么总是少根筋呢?
“那个,人家本来对这些规章制度就不太清楚嘛,我以为位分低可以没那么多麻烦,免得见个面还得传什么口谕翻什么牌子,谁想搞得那么复杂啊!”做皇帝有毛好啊,都不能像以前一样经常在一起,搞不好还得弄什么雨露均沾啥,她家秃瓢都已经十多年不碰别女人了,想到又要分出去,她就别扭。
“算了,算了,本想问问你有没有喜欢封号,算我没问,我早该想到,在这种问题上你就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意见,还是按照我自己打算得了。”胤禛这次没猜到她那纠结小心思,只以为她对这事没主意,也不对她抱什么希望了,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切,既然早有打算还问我做什么,假装民主,很好玩吗?”被嘲笑了一顿程同学不满地小声嘀咕。
“你咕哝什么呢?”某人语气貌似很不敬。
“啊,我说你这么忙,还为这么点小事分神,真是体贴备至啊,哈哈哈。”
“哼,通常你这么说话时候,一定是在心里说我坏话!”
“哎呀,怎么会,你太多心了啦,去忙吧,我去给你准备宵夜。”奉送一个大大谄媚笑容,然后很狗腿地帮着磨墨,摆好奏折,接着忙活宵夜去了。
册封明诏迟迟未下,程无忧也不知道胤禛打算到底是什么,不过她名义上宫殿是东六宫第一间景仁宫,只不过她真正在里面生活时间很有限,基本上经常打扮成小宫女模样在养心殿里晃。所以她心底里对胤禛所谓打算是相当鄙视,那就是一种典型挂羊头卖狗肉行为!还不如她主意实在。
她窝在养心殿里间,时常会看到王公大臣和诸家兄弟们来和胤禛商讨家大事,只是这里面从来没见过十四。自从回京以后,这小子进宫也只是去给太后请安,貌似想通过太后门路向胤禛施压放他回西北带兵去。
可想而知,以他们兄弟现在这种紧张关系,胤禛是不可能让他去指掌十几万大军。于是,关系愈发紧张,太后夹在两个儿子中间就成了夹心饼干。
虽然知道是小儿子任性,但从小疼到大宝贝,总是忍不住多疼一些,想帮着他跟大儿子说句话,奈何老大一提这茬就黑着一张脸,释放冷气压,整一个冷冻版包黑炭,方圆百里无一活物敢大声喘气。老太太也就郁闷了。
这人一郁闷就需要发泄,于是程同学就成了最佳情绪垃圾桶,得空就被太后抓去倾诉心情。
“丫头啊,你说他们兄弟性子怎么都这么倔呢?老十四跟他哥哥服个软又能怎样?皇上对他弟弟退一步又能怎样?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去亲兄弟非要闹成这样做什么?”
对于这段最近时常听到开场白,程同学习惯性地恩恩啊啊以示回应。心说:您说这兄弟俩脾气像谁?不是老康,就是您呗?要说还是我养几个孩子好,性情大多像我,那脾气真是比他们老爹强了不知多少倍!
“唉,我这一辈子,十几岁就进了宫,从一个贵人一步步熬到今天这个位置,看起来很风光,可是谁又知道这里面苦呢?被这个紫禁城整整困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要夹在两个有出息儿子中间受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唉,累了!”
正当程同学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时候,忽然听见太后换了一段以前从没说过话,很有些忆往昔峥嵘岁月,感概万千意思。忍不住,她也改变了一直倾听角色,劝了句,“额娘,您也不用过于担心,其实十四心里明白得很,可能是怨皇上以前一直瞒着他,才不甘心低这个头,他们毕竟是亲兄弟,慢慢会好。”
“左右都是亲兄弟,我也明白,十四再不懂事,皇上也不会把他怎样。随他们闹去吧,我累了,不想管了。丫头啊,果果那小丫头就圣祖爷病重时回来三个月,前几天又来跟我辞行,外面到底有什么勾着她呀?”想到她可爱孙女,太后精神头儿好多了,可惜,此时程无忧没有抬头,她也就错过了老太太有些异常闪亮眼神。
“唉,那丫头已经玩疯了,您是不知道,她生了小甜心不满三个月,居然把孩子打了一个小背包背在身上,生拉硬拽磨着巴音图带她去阳澄湖边吃大闸蟹去了。我真是……”红果果嫉妒啊!
“是吗?呵呵,真好。行了,你回吧,额娘今儿心情好多了。”她有什么不知道,那丫头可没少给她讲这些年趣事。那阳澄湖大闸蟹也不知到底有多好吃?
程同学一看,这老太太果然情绪比前几日好了,这是忽然想明白什么了?变得还真快!告别太后,打算返回自己景仁宫,不想一路琢磨事儿,走过了头,居然走到了咸安宫外。
紧闭朱红大门外,一个站岗侍卫也没有,里面亦是寂静无声,和上一次路过时截然不同。好奇心起程无忧推开沉重大门,咯吱咯吱声响过后半响,一个小太监从门房里跑出来,看见是她,吓得急忙过来见礼。“奴才不知娘娘驾到,请娘娘恕罪!”
“行了,我问你,二爷人呢?”简单扫过一眼,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院子已经有段日子没人住了,可见胤礽他们早已不在这里了。
“回娘娘话,二爷他们已经搬出去了,去了哪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是被派过来看院子。”
“哦。”看来这事要去问她家秃瓢了,想想也是,胤禛继位,胤礽这个前朝废太子还住在宫里是不合适,不过,他会怎样安置他这个二哥呢?貌似以前两人感情还是不错。
沿着宫道往回走,程无忧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地方,本想换身衣服再到养心殿去,谁想一进门一个大活物飞扑而来,“额娘,您可回来,我都在这等您好久了!”
可人一个热情大拥抱,勒得程同学险些没背过气。以往经验告诉她,通常女儿异常热情时候,都是她闯了祸等着找她帮着擦屁屁。
“你又闯什么祸了?这次没能赖在壮壮身上吗?”从八爪鱼中挣脱出去,程无忧迅速保持安全距离。
“额娘,您怎么能这样说您可爱乖巧小女儿呢?真是让人伤心啊!”
“切,这种话偏偏你阿玛还成,有话快说,额娘我还忙着呢?”
“哼,您就知道照顾皇阿玛,一点都不关心人家。难道您就没听说皇阿玛要给我选额驸事吗?”小丫头扔过来一个万分幽怨眼神,来控诉额娘不称职。
“哦,前几天是提过。你急什么,你阿玛舍不得你远嫁,说要在京城王公子弟中选一选,若是有合适就定下,等过两年,你满了20岁再嫁。”胤禛这个打算还算不错,她当时也是赞同。
“额娘,您也不看看,京城里哪有几个好东西,和我年纪相仿,即便还没娶妻,也都侍妾成群了,看着人模人样,其实全都是些下流坯子。自打他们听到了风声,都把您女儿当成肥肉呢,难道您就忍心把女儿嫁给那些不成器东西吗?”可人义愤填膺,将京城里贵族子弟贬得一文不值,虽说有些言过其实,但也确反映了贵族子弟一些习气。
“恩,这是个问题。”程无忧被说动了,这个问题她有些忽略了,女儿不同于儿子,儿子娶不合适还能纳妾什么,可是万一女婿没选好,可就害了女儿一辈子了,这是个大问题。
“所以啊,额娘,考验您时候到了!”
“恩,额娘会仔细给你选。”要比壮壮那时候更打起一百二十万倍小心。
程同学在这里暗下决心,只是她没想到可人那边和她想根本不是一回事。“选什么选,瘸子里再拔能拔出多高来?您不能这么偏心,您都把姐姐放出去寻找自由真爱去了,不能虐待我,难道我不是您亲生吗?”
呃,程同学终于弄明白状况了,原来她宝贝女儿在这等她呢!“你也想出去?可是现在状况不太容易啊!”紫禁城可比雍亲王府难跑多了。
可人嘿嘿一笑,一抹狡黠在眼中闪过,“所以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我周密计划和您帮助。”
“听这意思,你已经有主意了?”
“没错,只需要您帮个小忙,提供点便利条件。额娘,和姐姐那时候比起来,您已经轻松很多了,谁让我是您最聪明女儿呢?这点小请求您不会不答应吧!”
白了女儿一眼,请她帮忙还不忘自夸,这股子自恋劲到底像谁啊?“哼,帮忙可以,不过,若是失败了,你自己全权承担责任就行。”一想到当年代价,程同学还是有一点儿肝颤。
雍正元年4月,大行圣祖仁皇帝入葬景陵,一直不肯向胤禛低头十四被留下守灵,美其名曰让他在景陵宁静之所好好沉淀心情。
这件事虽然出乎很多人意料,但是很快大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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