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前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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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前忆-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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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这话一喜,原来师傅并无大碍,差点脱口而出的时候,伯川用眼神制止住了我。我一愣,不知他却为何如此小心防范,只顺从道:“好!”
我才答了句好,大师兄便应声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重山冲了上来扶住了他。河洛感叹着摇头:“伯川他已经一连数日透支精力,刚才在石阵中又遇到重大的袭击。怕是精疲力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河洛

是日半夜,我无端由的再次从梦中醒来。
想起昨晚梦中醒来时候,一颗心还踏踏实实的在心窝窝里头待着,还有闲心欣赏窗外竹笛声,还会想着怎么将木孤大人的另外半个故事给哄出来,却不晓得命盘君已经趁我糊里糊涂时候将命盘反了个面。
心中隐约有些担忧,不由得扑到窗台边望窗外。
漆黑的夜幕,让人觉得如此的心安。
我顺势倚着窗边坐下,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毫无睡意,想着其他人都已经睡着了整个空空谷只有我是醒着的,而我所敬爱依赖的木孤大人不在这里,我又畏惧又崇拜的大师兄也累倒了,这个世界好像不是特别的安全。
连河洛的竹笛声都不陪我了。
想到这里,忽然记起桌上也有一根竹笛,那是缠着河洛给我做的,他还教了我吹的方法。
我拿过竹笛,学着河洛优雅的样子,对着口洞轻柔的吹,然而那竹笛子却半声不响,我不肯放弃,鼓起腮帮子来吹,却只发出嘟嘟嘟的短促的如断气般的声音,亏得我还兴致勃勃的把一首曲子的指法全部练完,到第二遍的时候,终于泄气,将竹笛往窗外远远的扔了出去。“破河洛,不肯做笛子直说就罢,弄个假的来糊弄人家!明日我定要……”
还未骂完,便被人接了过去:“定要怎样?”一身月白已走到了我的窗前。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到窗边吹笛,吹了一首呜呜咽咽的曲子被人听到也就罢了,还在说人坏话的时候被人逮了个正着。
我第一反应是关上窗子躲起来,忙伸手“啪”的一声合上了窗户。伴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应该将计就计躲下去呢,还是主动上去认错不该先说他坏话又关门夹扁了他。
纠结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勇敢而主动认错的好,便又回到窗边打开了窗格,冷不丁面前一个身影机灵的跳开,用竹笛将将把我打开的窗户止于半开,另一只手仍旧:“若不是我反应快些,怕是又被你拍了一次鼻子!阿氤,不过一个笛子之仇,你下手忒干脆果断了些!”
我不曾想到会这样,只是道:“我不是,这个……”抬头发现黑夜中他的一双眼睛璀璨闪亮,分明满满的盛着促狭。脑子这才回来了些,我恼道:“半夜三更跑到别人的窗边偷听曲子,还是把破笛子吹的!”打开了房门与他一同坐在屋前。
他无奈的举起手中捡回来的笛子晃了晃,以提示我看,将嘴唇对在口洞旁,轻轻的吹着,那笛声如同被开了闸的水,便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一曲终了,抬头看见一脸惊讶还兼带羞愧欲死的我,宽慰的笑道:“虽然吹得断断续续,但好歹也算是把握住了节奏,音调什么的都是准的,作为初学者,已经很难得了!”
我接过笛子低头摆弄,良久,出声问道:“你也睡不着吗?你是不是心里也有一些些害怕?”
许久未曾听到回音,只有清冷的夜露笼罩着,些许微凉,我觉得需要回屋拿件外套。我忍不住扭头去看他,只撞见他一双好看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我,眼神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倒像是发现了我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下一刻他果真伸手过来,我随着他的手的动向看左肩右臂,可是晚饭黏到了身上?
还没找到什么异物突然就被他温柔的搂在了怀里:“阿氤,有我在,不要害怕!”
我有些诧异,但是这个拥抱恰到好处,于是我没有推开,反而又仔细拽拽他宽大的袍子。
“你在干什么?”
“左肩膀上没有盖好,有点儿凉!”
“……”
我向来对过去不是特别感兴趣,正如我对失忆之前的我不是特别感兴趣一般,对别人记不记得失忆前的事情或者模糊记得多少失忆前的事情,我也不甚关注。阿淑曾说我是个没有心的兔子,不关心别的人别的事,我觉得她误解我了,我对重山与伯川的爱情发展到了哪一步有些什么新动向都很关注的,对于可能与阿淑发展□□,啊不,感情的一众男女也是十分关注的!
因此不难理解我很愿意听河洛的故事。
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是谁曾经在哪里统统都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偏偏又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他是自己主动找到空空谷来的。然而虽则有这么一些印象,却也只得个朦朦胧胧的概念,他为什么要主动找到空空谷来,想要找的是什么事情?他却苦思不得。然而想想,即使冒着生命的危险即使得到失忆的代价也要来寻找的,必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一个连自己过去都不知道的人,连这个崭新的世界的生存规矩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如何找回自己的东西呢?
木孤大人先找到了他,告诉了他许多关于空空谷的秘密,包括弱点和优势,告诉他每天交替的时候,受到生息影响,也是空空谷的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各种被迫封存的神思和被主动舍弃的心念就会活跃起来,若此时修炼法术便可起到集神思的作用,说不定可以记起埋在心底的执念。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因为杂念太多,若根基不够雄厚,此时修炼法术非但不会有所精进,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
我猛地抬头看他,他被我直愣愣的盯着的眼神吓着:“你怎么了?”
我说:“我得先鉴定一下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万一突然发疯打我一掌怎么办?”
他一副不想理我的模样:“我还没有开始练!”
我继续看了看,又看了看,河洛扭头过去:“我没走火入魔!”
我说:“不是,我是在看你的面相,好晓得木孤大人为什么对你如此厚爱!”
河洛这才转过脸来正面对我,一脸得色:“因为长的比较帅!”又追问:“看出名堂来没有?”
我说:“估计是你长得惹人怜爱,连木孤大人想要疼疼你!”
结果自然是额头狠狠的挨了一个板栗。
我不知道河洛心里是什么样的心情,因我从不曾有过执念,也就自然没有了许多烦恼。
我所想的不过当下,愿意动动脑子的至多也就是想些下一餐会吃什么或者明天要吃什么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是这么的容易满足,比方说我想吃赛辣仙那我□□阿淑,往往我酝酿的词子才说到一半她就流着口水说红氤我们现在就去吃好不好,再比方说我想吃桃干,那我便拾起画笔画一幅伯川的画像,便能从重山那边换得一些来,运气好的时候,偷偷的拎出一条伯川用过的手帕或者之类的东西,便连画画的功夫都省了。
似这般朦胧如梦一般的东西,你即使想有所动作都没有办法,比方说现在的河洛,他只知道当初的自己是排除万难都要来到这里的,可是来到这里后却不再是当初的自己,更不晓得自己来这的目的,真的是比雾里花还要朦胧的多!就像有的时候做的梦一般,梦境悲伤凄凉或者欢喜,醒来时候什么情节人物都不记得,只有那种悲伤或是欢快的心情留在心里,这个时候是该继续惆怅的流会儿悲戚的泪呢?或是傻瓜儿一样的乐呢?当然不是,是该觅食吃早饭了!
因此我从不曾将那些朦胧的或是不能达到的念望放在心上,也十分不理解别人为何要放在心上。但换个角度想想,他拼了命才来到的地方,来到了却放弃了,似乎也是亏的。这真是个纠结的事情,只能希望他在寻思的时候不要走火入魔搭上小命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炎

当我很诚恳的把我的这番深思熟虑传达给河洛,看到他那有所动的神色时候正想趁热打铁说一句:“你看我这么关心你明天请我吃饭吧!”的时候,他那被感动得有些痴傻的表情瞬的一变,眉间绽笑:“阿氤真是个善良体贴的兔子,不如以后晚上我练功的时候你陪着我吧!
我闭上眼睛装睡不回答。
他低笑一声:“有夜宵!”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饱坐不如饿睡!”
然而这时候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一声。
他笑了,伸手拉我起来:“走吧,去吃点东西!”
一路轻车熟路的带我找进一家灯火未灭的门面,老板跟他很是相熟:“小子,几日不来,大哥可想你了!坐好,大哥给你做好吃的烤鸡去!”
我看着老板一副迎接多年未归的亲人的亲热样,小声问河洛:“你们认识很久了?”
河洛摇摇头:“不过数日!”
“那你们怎么熟成那样?”他笑而不语,故作神秘。
转头接过笑得灿烂老板送的小菜:“林哥,小炎已经睡下了?”
林哥憨厚的笑笑:“嗯,那孩子最近乖巧听话的很,中午还念叨你来着!”
望着林哥憨厚敦实的背影,想着转头时候他看着河洛的那一脸幸福满足的笑,我试探性的问了问:“难不成是……”
河洛挑长着筷子吃着泡菜,漫不经心的答:“嗯?”
“你们俩一见钟情?”“噗……”
我十分好奇他这忽如其来的噗笑声和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到底是默认了呢还是默认了。他给我的碗里狠狠的夹了一筷子鸡肉,又给我塞了两筷子土豆,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想些什么?”
我低头扒拉了一会,又抬头望着他说:“想弄清楚你和老板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啊!”
他伸出去夹菜的筷子抖了抖:“好吧,我把原委告诉你!”
原来他初初醒来的几日,因想不起前因又放不下执念,身体虚弱之极而心中又混沌之至,如游魂般晃荡,一日在河边遇到了贪玩不小心落水的小炎,自然是立刻跳进了水里把他救了上来,林哥便感激涕零,把他供作救命恩公。”我便奇了,“你半句都不曾提过”
正说着的时候林哥又端着一个菜来了,道:“河弟性格谦逊的很,姑娘你好眼光啊。你不知道我家小炎先前调皮的紧,都差点落水淹死了还狡辩,赖皮说是河弟把他推下去的,尽撒些不着边的慌,你说哪个大人会跟他一样的无聊!别说,也就河弟对他有办法,不但整治了他调皮的脾气,还让那小子心甘情愿的认他做师傅。哎哟我差点忘了,小炎说明儿个要去寻师傅玩去,我去把他叫起来,那孩子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不待河洛阻拦已经扭着庞大的身躯飞快的去了里屋,我望着那灵巧矫健的身手咋舌,河洛笑:“林哥很宝贝他的孩子,对他很是依顺娇惯!”
我嘟起嘴:“难怪这么调皮。这等好人好事应该让竹羌在谷头号三声才对,怎么你却反倒像做贼了一样!”
河洛脸瞬地红了,眨了眨眼睛,望进我眼里坚定的求知欲望后,挣扎了一番,垂头丧气道:“因为小炎的确是因为我落水的!”
我差点笑了出来,看着向来从容优雅的河洛如做错事小孩般小心又窘迫,忙压低声音道:“你做什么要推他下水啊?即使他欺负了你,可也只是个小孩啊!”
河洛亦压低声音道:“你别赖我,我没推他下水,我只是说他因为我落水啊!”
我凑近些想要听更清楚,又接着压着嗓子道:“一样的啊!怪不得只有你治得住他,一个连小孩都敢推到水里的人,他当然怕你啦!”
他轻轻招手让我贴得更近些,他也贴近了来,压低声音道:“我那日稀里糊涂的自己栽到河里了,可巧他看上了我腰上的冷杉坠子,正挨近我想要偷了去,小孩不能承重,我倒下去的时候就跟着栽了下去!但最后还是我把他拉上来的,这家伙落了水就不行,跟木头一样的僵!”
我捂住嘴偷乐:“所以其实他那么听你的话是被你威胁的对吧,如果不听你的话就要把他偷你坠子的事给说出去对吗?”
“胡说!”他佯怒,额头往前就顶着我的额头,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猛然觉得有些面红耳赤,似乎除了跟阿淑之外,不曾跟别的人这般亲近过。
他的眼神亦有些炽热而闪烁,不知怎么的他就跟我的头狠狠的一撞:“这,这个叫志同道合!”
我“啊哟!”一声叫痛,摸着被撞得生痛的额头咬牙切齿的回想他说的话,正想不对吧你这说的哪里跟哪里啊!却见他已恢复那淡然从容的神色,望着里屋道:“阿氤,刚才有人叫喊了是吧?”
我朝他丢了个白眼:“对的,有人额头跟牛角一样,撞到有人头上一个大包……”
还未说完,果然又听到里屋一声凄喊:“醒醒小炎,啊,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追溯

我们连忙赶进里屋,只见林哥抱着小炎又摇又掐,而小炎竟然是,如冰块一般,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寒气,那寒气,越发沉重。
河洛仿佛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样,走过去从林哥手中接过小炎,伸手就搭在了小炎冰冷的脉搏上,闭目凝神。
良久,才睁开了双眼,问道:“林哥,可否将小炎的身世如实相告!”
林哥先是一怔,看着河洛的一脸凝重,心中似乎有很多挣扎,嘴唇动了几动,终究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我转头看小炎,“呀!”的叫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如冰冻般坚硬的他已经慢慢的活软起来,但是,却好像是化了的鱼冻般,不但冰化去,连整个人都要一起化去。只是可怜了小炎,在病痛中不知是怎样的感受,喉咙仿佛已经失去了声音,只有脸上痛苦的表情能够反映出他在切身体会着。
林哥闻声扑了过来,握住小炎软得如同皮条一般的手,沉默半晌,终于抬起头来:“小炎他其实,并不是人!”
对于空空谷里的居民不是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难不成林哥其实只是一个不小心流落到空空谷的凡人?然而他的后半句却让我吓了一跳:“他是我用赤炎的旧物上的神思凝聚而成!”
我惊得睁大眼睛问:“赤炎,可是那个当年与迷松在刺碑峡大战的赤炎?”
林哥避开了我的视线,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空,嘴角轻轻扯动,道:“是的!”
竟然,竟然,竟然还有赤炎的神思残留……
“你们可否知道有一种神木叫着炎树?”
在林哥有些沧桑而飘渺的声音里,仿佛看到了往事种种。
神木炎树却并不能真正算做是树木,听说世间仅存几株,没人知道具体是几株,也没有人知道那几株在什么地方。这个可以理解,大多稀罕的东西都要被人竞相收藏,收的到又保不住的人就只有雪藏了。神木自然是有神来之效,以炎树制作的兵器皆非凡物。此木是超越生死的概念,将会一直的修炼,若有一天修炼圆满,则能化出实体随意变幻。
而赤炎就是这稀罕的神木之一,彼时的她是一把林门祖传的宝剑,传至彼时正是翩翩少年郎的林门少主林卿也就是前世的林哥手中,初初可以化形的赤炎便爱慕上了自己的主人——英俊潇洒的林少主。这倒也没什么,林卿原本就是剑痴,日日相随夜夜相伴,难免日久生情。
于是赤炎在林卿不佩剑的时候便化成女子,与林卿刻意的邂逅。
在赤炎巧心安排的第三次“不经意”的美丽邂逅时候,林卿果真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姑娘,我们一天之中就遇见了三次,实属有缘!”那时林卿的眼神热情而丰富,他爱上赤炎了!
就这样他们频繁约会,一起看山游水,一起品茶赏书,日子过得潇洒惬意。直到有一天,沉浸在热恋中的林少主在出门约会前专程回头取宝剑——作为剑痴的他,想把自己喜欢的剑分享给自己喜欢的女人。
赤炎无奈,情急之下以头上一根木簪化作宝剑的模样,自己幻出人形去与林卿在相约的地方见面。
她一路飞奔着赶过去,一边心中念叨着千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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