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虫吓得哧溜往后缩去,没把握住力道,咻的一声掉下云头!
我一着急扭身就回去抓它,不料自己也跟着栽了下去!
眼见小毛虫早就麻利的一甩头就飞上天去不由得懊悔自己的冲动,还没来得及多想,却被软软绵绵的物什接住。
抬头看,自己正呈狗□□状趴在云彩上,河洛淡定的坐在云头望着远方,惆怅道:“笨成这样,在遇到我之前你可是怎么活过来的哦!”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天边乌云大作,一团清新飘动的白色云朵与一团污浊厚重的云朵相映成辉,似是不小心被风儿吹到一块去那般平静,然则两云交汇处,气势磅礴,如激流湍水般飞速的斗争着。渐渐迸发出黑色的汁液来,正是那日下的血雨!
这分明是在斗法!云朵越显平静,交汇处越显激昂,由此可以想见,那两片云朵后的两个人,法术该是多么的强大!
河洛叹了一声:“没想到阿淑的法气竟然是如此的纯净!”那团清醒飘动的白色云朵,正是阿淑!
我点点头:“阿淑虽是魔族,却仍有一半的人间血脉,生性良善,加之木孤大人又自幼时便有意教她纯化!”猛地,乌云如被攻破般散开了去!
我大叫一声:“不好,阿淑有危险!”微雨剑早已洞悉我的意念,出现在手中。
果真,那散开了去的乌云如被点如水中的墨般晕开了去,准备将白色云朵整个包围住!
我不顾一切,带着微雨剑就冲了上去,一道漂亮的光晕已随剑而出!
然而这好看的光晕却被乌云悄无声息的吞没,连带微雨剑,也像被缠住了一般,瑟瑟发抖。我大惊,反手便化了个咒护住微雨,再次向云中斗去!
这一番打扰,总算是阻碍了他吞噬的步骤,白色的云气得以喘息反攻回来。乌云缓缓呈收势,我才稍稍安心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乌云囚困之中。
我还未来得及反抗,猛地头上重重一片乌黑盖了过来,有一种压顶困神的魔咒般的感觉。我不由得惊出声来,猛地只觉得被狠狠的抛起又被什么东西给衔住,只觉得下一刻就要被吞了吃了!
然而那种魔咒般的感觉却减轻了许多,而那个咬住我的东西却没有再进一步动作。我缓缓睁眼,河洛正在与乌云战斗,一波一波的法晕放出异样的光彩,甚是好看!
而我,被孤零零的悬在半空中!
我有些头晕,回过头果真看到了小毛虫。刚刚那一瞬间,是河洛过来救了我,将我抛出乌云,而小毛虫接住了我。
小毛虫呆呆的望着那边的精彩打斗,显然十分着迷,忘了我还被它衔在口中。
不得不承认河洛打架的姿态是十分好看的,那矫健的身姿,那绚丽的法术。
但是,我真怕它下一刻就看得流口水松了嘴,一边把我丢了一边还得再滴两滴口水在我身上!
我无奈的举起手在它面前招了招:“喂,兄弟,我恐高,能先把我放下来不?”
小毛虫这才回过神来,又一跃而起,将我平平稳稳的送到云彩上,又平平稳稳的衔着云彩,往旁边的山头拉去。
待我恐高的后遗症缓过来,河洛已与阿淑落到了山头。
今时的她,早已不是空空谷木孤大人贪玩好耍的女儿阿淑,一身少女烂漫装扮也换做了战斗装,连头发,都利落的高高的扎了起来。竟无端有些威厉的气势来!
回想往事,我已经良久不曾见过阿淑,中间经历了这么多事!
一时有些情怯,我竟不敢上前去。
阿淑收了剑,却已是三步并做两步跨了过来,哇哇大叫:“阿氤!”
我皱眉抚额,刚刚那些错觉是怎么产生的。我实在是想太多了!这个疯疯癫癫的模样,可不是我的阿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养只宠物
作者有话要说:短篇武侠,已完结,评价个呗
那团乌云,竟然就是被天界收买了的力量不够强大但是却十分有野心的新一代魔君檀!
空空谷破灭了,阿淑在一片混乱中逃了出来,偷偷回到魔界找到了原来的魔界之臣栈元老。
魔君檀不但被天界所掌控,更是昏庸残暴,搅得魔界好好一个安生世界不得太平。很快一些原有的仍然存有正义黑白的魔臣要求恢复魔君正统的继承人,提出寻找魔君骨莫之女。
果然,另有很多人说阿淑虽是魔君骨莫之女,却是有凡人的肮脏血液的杂种,誓死守护他们现在的君王,并且,檀已经在暗中派出队伍来寻阿淑,试图先找到阿淑,将她结果在更朝换代之前!
他满世界里找,哪里知道,近日里每每挑衅找他生死斗法让他片刻不得安宁的就是他要找的骨莫之女!
她说得手舞足蹈的兴奋,我听得心惊胆战的惶恐。我疑惑:“他怎么可能没发现是你?而且,今日他明明都看到你了!”
阿淑满不在乎:“栈元老障眼法罢了!骨山的魔影花定是已经开了,这个恶贼,若非吃了魔影花,凭我与栈元老二人之灵力,虽然没有把握能赢,今日却又如何会败?”
我叫道:“骨山?”
她点头:“嗯,魔界最凶险的山!”
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毛手毛脚,一激动就给我一个满怀抱!我被搂得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背上还被她拍的咚咚做响,我吐着舌头跟河洛比划。他就抱剑倚着,看得直乐。
累趴着的小毛虫见状也十分热闹的过来凑热闹,围绕着要跟我们来个环抱。
猛地,阿淑大叫一声:“小心!”
说话间,就把我掀到了一旁,伸手就是打!
我一看,她竟然要对小毛虫下手,连忙冲了过去拦住!
阿淑有些吃惊的看着我,和被我护着的小毛虫!我忙跟她解释:“这是小毛虫!”又连忙举起空的玉筑灵珠,道:“这个,它是从这里边孵化出来的!”
阿淑不笨,稍作停顿就明白了,笑:“没想到这块丑玉里边住的竟是这么一只小萌货!”伸手就去摸。
小毛虫显然还没从余惊中恢复过来,连忙躲开去,跑到河洛身边去,河洛伸手就往它脑袋上一弹:“上来就想美女在怀,还一抱就抱两,色胆不小!”
小毛虫非但没得到安慰反倒又受到了打击,被河洛一弹就地打滚。我刚与阿淑见面十分欢喜也无心理它,河洛向来不爱搭理旁物。它左滚滚右滚滚发现没人疼爱,灰溜溜的缩了身溜回玉筑灵珠睡觉了!
阿淑果真看得十分眼馋。
我忙将双尾犬奉上:“阿淑,这是我给你带的宠物,我知道比不得我的小毛虫,可是我不能把它送给你,但是如果你想要小毛虫陪你玩的话,我是不会小气的。但是这只兽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普通的犬,会不会玩,可是……”
阿淑反剪着手,睁着一双大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语无伦次。见我急得说不出话来才轻巧的接过我手中的笼子,“你是不是怕我羡慕你的小毛虫所以就给我买一个做补偿,但是又觉得这个跟你的没法比所以觉得我得不到满足会难过,于是在替我难过着急?”
我连连点头,阿淑什么时候脑子这么清桑,思路这么清晰了?
她蹲下身把双尾犬放了出来,不知对它说了什么。那双尾犬竟然人立跳起了舞来,两只腿儿一蹦一蹦的。
一路上这只狗不是睡就是打哈欠,我以为它是只瞌睡虫变的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心灵脚巧的一面。阿淑见我看得发愣,微微一笑,又蹲下不知道跟双尾犬说了什么,这只兽竟然连站着的两只脚中的一只也提了起来,两只前爪伸展,如仙女飞天姿势跳起柔美的舞来,只是一只带毛的兽一蹦一蹦的跳着仙女舞,怎么看怎么滑稽,我哈哈大笑。
阿淑这才道:“怎么样?它跟你的小毛虫比,不差吧?现在安心了吧?”
我边笑边点头,问:“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这种驯兽的手艺了?”
河洛伸手在我脑壳上一弹:“老虎本就是百兽之王!”
阿淑闻言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已不是对河洛的通透的赞许,似乎,有些更深一些的,我看不懂的,什么意味,让我忍不住浮想联翩,想到与河洛有五分相似的迷松,想到被迷松化作的光影附着的河洛!
然而,很快,她又不露痕迹的将目光转移,望向了远方:“大师兄和重山还在等着我们,先回去吧!”
我大喜:“大师兄他们已经来了么?”
阿淑点点头,伸手对双尾犬做了个手势,那双尾犬两只前爪顿时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头,欢快的跑走了!
我有些纳闷,“这宠物,你不喜欢啊!”
她望着双尾犬欢快的消失的身影,怔怔的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不是!”却没有再往下说,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她的心事有些沉重,怕是担心前路艰险,不想再牵扯进一个无辜生命了。
我低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抬头时候,他二人已经招好云朵等着我上去。
我连忙几步跟上。
阿淑拍着我头上的发髻道:“你就是我养得最好的宠物啊!”
我啊了一声,好半天才反应她在回答我刚刚的问话!
忍不住立刻斗眉:“你也不过一只老虎罢了,有本事跟大师兄比去!”
仍是一样的玩闹。然而,我却知道,我的阿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阿淑了!
☆、栈元老
跟着阿淑走进了一个云雾缭绕的园林中。我望了望园中的淡雅清新,不由得三两步退回门外去,重新仔细看了一下方才跨过的与里边的气魄十分不匹配的小破木门,推了两推,门里门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反倒是小木门经不住我的折磨,吱嘎吱嘎的叫了起来。我问:“阿淑,这门有什么玄机?难道是旋转门?”
阿淑笑着牵我走:“并无什么玄机,也不是什么秘密暗门。只不过是一个小后门罢了!”
我了然,又停下了:“第一次造访,就走后门……”
阿淑坦然:“没事,栈元老平日进出都是走的这个门。一般人来拜访自然是老老实实的走大门通报各个礼节全备的绕个大圈子,我跟他关系这么好,自然可以省掉这些!”
我对这个把大门当做摆设自己走小后门的栈元老十分好奇!
未走几步便看到一个倚水亭台,大师兄和重山正在那边。
我走过去时候只见大师兄正悠然喝着茶,而一旁的重山,则显得有些拘谨,见我来了,眼前一亮,刚站起来手伸到一半又缓缓的放了下去,十分端庄的对我笑了笑,微微颔首,道:“阿氤,你来了!”
我被重山这端庄一笑笑得心肝一抖,答:“嗯,我来了!”心中却把重山批评了个百二十遍:重山啊重山,本以为我跟河洛煞费苦心的给你营造机会,虽然你不够冰雪聪明但也还能把握住这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的好时机,怎地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你跟大师兄反倒处得比以前还拘谨还没半分谱呢?
若不是看见还有旁的人在,我势必要上去拎起他的耳朵问:“枉我辛辛苦苦栽培你多年,学的厚脸皮呢?学的嬉皮笑脸呢?学的死缠烂打呢?都喂狗了?”
一位花发老者见我们来了,乐呵呵的上前来迎接:“都坐下吧,我这就吩咐下面人送些点心上来!”
我长长的礼了个揖道:“栈元老不必客气,我们随便坐坐,随便坐坐!”作为被阿淑从后门引进来的自己人,自然是不能失了礼貌。放在平日里,我对谁这么礼节周全过?
顿时亭中所有人齐齐把我望着,只有亭栏上靠着一个紫发少年仍旧气定神闲的看风景,而河洛则是悠哉游哉的把我看着。
估计是我这个礼节做的有点夸张了吧。
讪讪的收了手,蹭了张凳子坐:“就这样随便坐坐,随便坐坐,挺好!”
老者笑得和蔼,端过茶来:“姑娘认错人了,这位才是我家主人栈元老,我只是小小管事,帮元老打打杂罢了!”他指着
我不由得惊道:“他?”
听得阿淑说起他的时候一脸钦佩崇敬的,以为必然是个德高望重道行高深的老人家才对,即使没有白发须眉也该有点岁月的痕迹。是以才认错!
然而这么个俊眉英气的少年,竟然就是阿淑说的栈!元!老!那个都能给现任魔君设障眼法的栈元老!
少年这才懒懒抬眼俯身,强大而低调的气势袭来。他定定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好一会儿,像是看明白了什么一般,又懒懒的靠了回去。
我终于明白重山为什么如此没有出息的拘谨了,大概都是拜这位岁高貌美的元老所赐吧!
“怎地?难道所有人都要跟你一样,把年龄长在脸上?”
我去!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
还不待我反击,他又轻飘飘的扔过来一句:“把年龄长在脸上也就算了,还不把记性长在脑子里!”
他竟然已经看破了我失忆之事,道行果真很高。
敌方早已把我方攻破得丢盔弃甲,我方竟然还没有搞清楚对方实力,这实在是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转眼向阿淑求助,她正十分钦佩的看着栈元老,发现我在瞪她的时候,连忙使眼色叫我不要再说。
我撅着嘴十分不乐意的吃了个哑巴亏。
看着他们聊得十分愉快,我心中依旧闷闷然,尤其看到那长岁数不长容颜的栈长老对待他人如雪融冰解般,更是让我恨的牙痒痒。
忍不住天马行空想一些事情来转移一些,不由想到了《淡定即》中写的:人以言语愤之,以眉目怒之,已自堕地狱,尔即愤之,尔即怒之,亦驱后尘矣!
我是这么理解这段话的,人家想要气我,我偏不生气,不跟他一般见识!难道被狗咬了一口还得咬一口回来么?想着紫发栈元老变成狗的样子,顿时觉得开怀多了,咱不能跟小狗一般见识,不能不能!
我于是十分大度从容的原谅了栈小狗,十分宽厚仁慈的看着大家的聊天。
栈小狗见我神态忽然间又变得如此从容,微微诧异,尔后便也笑了,但我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已经把他归为犬类不知道他要作何反应了……我忙低头,生怕再看着他我就要笑场!
但好在栈小狗已开口:“先带他们去吃晚饭吧!”
老人应道:“好,那栈元老您呢?”
他道:“我,我再坐会儿!”他的语气有点寂寞有点犹豫,那一瞬间,我竟然听出了他的沧桑。我不由得看着他,愣了一愣!
但他又关照了一句:“给阿氤姑娘加一道当康核桃脑益盅!”
我有些受宠若惊,还不待婉言谢绝,他已经补了一句:“她比较缺脑,多补点!”
阿淑哈哈大笑:“放心吧,栈元老,一会猪脑鱼脑什么的,我们全都省给她吃!”
我愤愤的瞪了一眼,又将心中的狗理论拿出来过了一遍,还不得宁静,张口就要说,河洛适时的给我塞了一个杏仁,然后低笑道:“估计你踩中人家的尾巴了!”
我振振有词,“他也踩到我的尾巴了!”
阿淑涎着脸皮回头道:“尾巴是只有这种强大到一定高度又孤傲到一定冷度的人才有的,比方说栈元老,比方说大师兄。你?要踩也是被踩到尸体!”
我凶了回去,但想想也是这回事,我还真没什么尾巴可踩,忍不住十分郁闷,问河洛:“那你有尾巴吗?”
河洛浅笑:“我没有尾巴,只有软肋!”
我问:“哪里?”
河洛看着我不说话,好半天,才无奈的笑笑,一把搂住我往前走:“吃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寂梨花
虽然是个古怪的年轻老头,挑的厨师却还不错,吃得十分满足。
我跟阿淑讲:“这个小元老唯一可取之处也就是这口味了!该不会他就是靠吃来维持养生之道保持容貌的吧!”
阿淑白了我一眼:“虽则容貌年轻,但是岁数比在座的我们都要长。只是,当年经历过什么劫难,再也没法按照魔界的正常规则生长了!你千万不要再说他长得年轻之事!”
我怅然:“没想到竟然是劫难之果!”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劫难让他变成这样,听说人间往往都有终其一生追寻长生不老之身容颜永驻的人,若是知道竟然有人因为这个而敏感,不知会是什么感觉。
饭后甜点来了,阿淑乐了:“这厨师做的